第一章 天台上的天才

「哈哈，我真是天才！」

高二（3）班的人剛從計算機室出來，便聽到有人在頭頂上大喊大叫，不禁都抬頭看了上去。

計算機課是在圖書館這邊上的，這棟建築除了前面是圖書館之外，裏面還設有計算機室、化學實驗課和教師宿舍等。整個建築是一個長方形，中間是鏤空的，因此從走廊抬頭的話可以看到上一兩層的景象。計算機室剛好在五樓，他們抬頭看去，便可以看到天台了。不過看到的東西也不多，只看到有一個人的背影在那，也不知道在搞什麼。

「你男朋友又曠課了？」別人不知道那個背影是誰，可是許白萍知道。

「是前男友！」王秋曼咬牙切齒地說。

「好吧，是前男友，你們高一學期末就分手了，我知道。」許白萍撇了撇嘴，「不過我真的挺奇怪的，他幹嘛總跑到上面去。」

「因為他說別的地方都有人打擾，來來往往的人吵死了，而且樹下或者林蔭處還有蚊蟲之類的，所以他就只好跑到天台去了。」

「暈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上去幹什麼了。」一般別的男生曠課不是去玩街機遊戲就是去網吧上網，他倒好，整天跑到圖書館天台上面發瘋。

「還能幹什麼？不是在畫畫就是在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書，正經書又不看。」

「什麼書啊？」

「還能有什麼書，攝影的、美術的、表演的、導演的，我不知道，我對這些又不感興趣。」

「他看這些書幹什麼？」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他說他想當導演。」

「······」許白萍看了王秋曼一眼，不知道要對這個回答做出什麼反應才好。

夢想這種東西，有時很廉價，因為誰都可以隨口說自己想成為什麼什麼；但跟比較張揚的大學生不同的是，高中生還是相對比較內斂一點，大部分其實沒什麼夢想，或者說沒去思考過這個問題。而那些極少數有夢想的人，即使他們真有什麼想法也不敢大聲地說出來，因為會讓人感到羞恥。就像一個喜歡唱歌的女高中生，她跟大部分女生一樣也想成為星光閃耀的明星，但是她不敢隨便說出口，因為這會讓人覺得很可笑。

你喜歡就做追求好了，幹嘛要說出來呢？說出來的話以後實現不了怎麼辦？不是會被人笑死？

但是王秋曼的前男友好像不怕被人嘲笑，認識他的人很多都知道他有這麼一個夢想。許白萍其實也聽過，但過後就忘，現在再次聽王秋曼提起，一時倒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咦，有個女生上去了。」許白萍說。

王秋曼也看到了，此時她們兩人沒急着離開，都靠着走廊上看着。男生背對這邊所以看不到正面，但是女生因為是向那邊走過去的，所以可以看到側臉。

「是······關曉琳？（1）班的關曉琳？」許白萍問。

王秋曼沒有回答，因為她也看出來了。

「之前好像聽誰說過她跟你前男友走得挺近的，沒想到是真的。不過他們兩個高一不同班，現在高二分文理科好像也沒同班，怎麼會認識的？」許白萍說。

關曉琳是他們學校有名的美女，雖說他們學校沒有人去列出誰是校花什麼的，但是如果要列的話，關曉琳就會是其中一個。因此很多人雖然沒跟關曉琳同班過，但是這個學校里有哪些美女大部分男生早就清清楚楚，女生當然也一樣，她們也會去談論學校里的帥哥和美女。但是認識歸認識，你認識美女，但要讓美女也認識你就沒那麼容易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王秋曼又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他跟很多女生都走得挺近的。」

「哦，所以這是你們之所以分手的原因？」許白萍笑了起來，「他太花心了？」

「他豈止這個缺點而已？」王秋曼白了她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遲到早退，還經常曠課，即使不曠課也是在睡覺，不然就是做自己的事，畫畫、寫作、看小說！」

「哎，你說他們兩個會在說什麼？」

「說什麼也不關我們的事，誰理他。」

「你不吃醋嗎？」

「你瘋了？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我知道你們分手了，但是看到前男友跟別的女生在一起難道不會心裏不舒服嗎？」

「你電視劇看太多了。」

就在此時，她們的同班同學黃瓊梅走過來了：「你們還在這裏幹什麼？他們說期中考試的成績出來了，你們不回教室看看嗎？」

「是嗎？全部成績都出來了？」王秋曼說。

「是的，上一節我們是計算機課，可是其他班有的上的是自己班主任的課，所以他們都把成績公佈出來了。你們猜猜語文年級第一名是誰？」黃瓊梅託了下自己的深度眼鏡，有點神秘地說。

許白萍一下子就笑了起來，她看了一眼王秋曼，然後轉頭揚了揚下巴：「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語文年級第一的人就在上面。」

黃瓊梅抬頭看了一下，便看到一男一女兩個背影坐在天台上：「啊？是周春望？你怎麼知道是他。還有那個女生是誰？」

「有什麼奇怪的，語文年級第一不是一直都是他嗎？」許白萍說。他們三人之前和王秋曼的前男友周春望都是同一個班的，第二年分文理科后才分開的，所以都知道周春望語文比較厲害；而後面一個問題她自動忽略了。

「是沒錯，但是這次不同了，你們知道這次英語年級第一名是誰嗎？」黃瓊梅說。

「不會又是他吧？」許白萍說。

「沒錯！還是他！」黃瓊梅也是成績非常好的那一類學生，總成績排在年級前30名內的，可是有兩科成績竟然都被同一個人打敗。語文也就算了，英語可是她的強項，沒想到這次竟然被一個認識的人比下去了。「你們知道他英語考了多少分嗎？150分！滿分！英語竟然有人可以考滿分，你相信嗎？我考這麼多次從來沒一次考過滿分······不，應該說沒想過可以考滿分的。就跟語文一樣，怎麼可能會有人考滿分的？但是他竟然考滿分了！你知道他們英語老師是怎麼說的嗎？『他的英語作文寫得非常優美，內容非常切題，用詞準確，語法全對，寫得比我還好，所以我只能給他滿分。我也拿給其他英語老師看過了，他們都沒有什麼異議。』」

許白萍這次真的驚訝了，她也知道這是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英語作文跟語文作文一樣，這是主觀題，怎麼可能會有滿分一說的？還有周春望什麼時候英語也這麼厲害了？「你知道他英語這麼厲害嗎？」

「以前他英語沒這麼厲害的。」王秋曼搖了搖頭，「不過我知道他從高一第二學期開始就很努力地在學習英語，每天都在背單詞和聽英語歌，還經常去網吧看外國電影。」

「難以想像，他會是那種熱愛學習的人嗎？」許白萍也搖了搖頭，雖然高一開始周春望經常拿到語文年級第一，但是那只是因為他比較喜歡文學，看的小說和懂的相關知識比較多才會如此，可是給人的感覺不像是一個會認真讀書的人。

「聽英語歌和看英語電影嗎？看來我也得學學了。」黃瓊梅認真地點了點頭。

「他不是因為要考試才去學習英語的，他之所以學英語是因為他覺得這對他以後的發展有用。」王秋曼說。

「發展？」許白萍和黃瓊梅都看着她。

「是的，發展。」王秋曼說，「因為覺得會對自己的導演夢想有所幫忙，所以才努力學習英語。第一是要看英文原著的小說和一些專業書籍，第二是有可能的話會去美國電影學院留學。」

「······」

如果說剛才周春望英語考滿分是不可思議的話，現在王秋曼說的話幾乎是天方夜譚了。看英文原著小說？還有專業書籍？誰會去考慮這種事情啊！即使英語再厲害的人也不敢這麼說，更不要說大部分人學英語只是為了應付考試而已。

因為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因此三人都轉頭去看那兩個背影，結果看了之後更加無語了，因為那個男生正一手攬著那個女生的肩膀，另一隻手向她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