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69.第 69 章

他想的簡單,景墨心卻重重提起。

見蔣昊該幹嘛幹嘛,不禁佩服他心大。想來這事他自然不用擔心的,不禁心裏彆扭著。

晚上煲湯,他心不在焉,蔣昊渾然不察。看他系著圍裙出神,熱湯氤氳里,暖黃的燈光灑下來,景墨精緻的眉眼有種朦朧美。

如此風景,讓人意動。男人咽了口水,從後背環抱住他,一雙手就循着他腰腹游弋,窸窸窣窣,先還試探般,珍惜地看他神情。可景墨懵著臉,思緒遊離在外,竟一時沒反應過來。難得他沒踹他,蔣昊彷彿中了頭獎,更加放肆地捉弄他。

冬季氣溫低,景墨穿着條紋深藍家居服,裹得嚴實。可再厚實的堡壘也抵擋不住內部的攻防,蔣昊舌尖舔着他的耳垂,脖頸細嫩的皮膚痒痒的,景墨驚得回頭,被男人壞笑着勾住他下巴深吻。

這老式公寓,廚房還開着窗,外邊兩棵巨大的樟樹,此時銀裝素裹,透過葉縫能瞧見對戶陽台亮着燈,有婦女在收衣服。

景墨受怕,推了把興緻正濃的男人。可那叫推嘛,拳頭棉花般落在鋼鐵般緊繃的胸膛上,有氣無力,男人嘴欠地戲謔,「怎麼,就軟了,嗯?」

景墨渾身好不得勁,梗著脖子抬杠,「軟個蛋,我硬著呢。」

「是嗎,我檢查一下。」他臉色羞紅的模樣,讓男人興奮極了,嘴上一本正經,手卻好不流氓。

冰涼的手指摸到那滾燙,景墨渾身都一個戰慄。

男人一點都不放過任何欺負他的機會,在他耳邊說了兩個字,惹得景墨全身都熱了起來。情不自禁地纏住男人磨蹭。這時候,他都忘記窗戶還開着呢。

陰謀得逞,蔣昊彷彿饑渴的旅人,細細品味這綠洲的甘甜。

只不巧,突然一陣燒糊的焦味竄入耳鼻。景墨觸電般推開蔣昊,見一鍋老鴨湯慘不忍睹,又可惜又後悔,鍋鏟翻了幾遍,愣是挑出幾塊焦黑的鴨肉,哐當,往蔣昊身前一送,「吃了。」

「……」盤子的黑色物體是在滲人,可對上景墨的視線,男人視死如歸地挑了一塊,一股焦炭的味道瀰漫在口腔,那酸爽終生難忘。

可憐兮兮地吃完這幾塊鴨肉,蔣昊這才抱住景墨,「消氣了?」

景墨哼了聲,心情陡然好起來。

臨睡前,景墨接到大哥電話。景然和季馨雨的婚禮訂在二十八日,景國泰車禍后別墅里就景然一個男人,如今他要結婚,景墨作為么子怎麼說也該回去幫襯點。

蔣昊洗完澡,見景墨拉着張苦瓜臉,納悶。

聽他說了景然的婚事,蔣昊蹙眉,道:「你哥知道他未婚妻……」

景墨也在思考這一點。在大哥訂婚前夕景墨就提醒過他,可景然卻阻止他繼續,並說公司需要他那麼做。

他以為景然和季馨雨訂婚只是緩兵之計,等景泰股市穩定下來,景然定另有打算。沒想到現在玩真格的了。

「你哥肯定心裏有數,別小瞧他。」而且景泰的財政危機算是勉強度過,訂婚的目的已經達到,結婚沒必要急在這一時。這些蔣昊沒明說,不過他知景墨肯定也想到了。

「嗯,睡吧。」胡思亂想也沒用,景墨鑽進被窩。

蔣昊從背後摟住他,咬他脖子,「累了?」

景墨手肘撞了他兩下,「別鬧。」

剛才廚房沒做全套,蔣昊就像偷吃了一口禁果,總惦記着那味道,豈是景墨說兩句就能放棄的。

兩人在一起明明不長,可在床上還真是苦心造詣,頗有鑽研精神。蔣昊技術嫻熟,景墨的身體哪裏長了痣他都知曉,三下兩下就撩起火來了,景墨進退兩難,下腹又熱又難受,可困意襲來,他咬住嘴唇,嗔道:「明兒還要早起呢。」

「你睡。」男人貼着他耳朵,放肆一笑,「我動。」

景墨一噎,從未見過如此卑劣無恥的男人。

長夜漫漫,蔣昊求索激烈,可苦了景墨,萬般求饒,終是敵不過男人的唇舌巧技。最終哭着在男人的懷裏沉沉睡去。

放縱一晚的後果,就是景墨睡到日上三竿,還發現自己有點發燒。

另外半邊被窩早就涼透,他跳下床,某處牽連一痛,眉頭皺起,大罵,「王八蛋!」

洗漱完畢,見餐桌上放着一張紙條:幫你請了病假,乖乖在家休息。

黑著臉套上西裝,景墨抓起羊絨大衣,匆匆打開門,沒料猛然對上一張放大的臉。

「孟陽?」他一愣,孟陽的影視公司最近有個靈異劇本正在開拍,有一段時間沒見他了。看他臉色紅潤,而且心情不錯,看樣子工作進行的很順利。

孟陽見景墨匆匆忙忙,暗道還真被蔣昊猜對了,這傢伙果然不會老老實實呆在公寓。

他揚了揚手中的膠袋,擠眉弄眼,「蔣昊讓我帶的,說你感冒了。」說着也不管景墨的臉色,直接把他推回房門。

既然他送葯上門,景墨便不推卻,吃了兩片葯,見孟陽真的只是來閑聊,便抱歉道:「我得回景家別墅一趟,咱們下次找個空閑再聊。」說着他看了一眼手錶,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不是還燒着嗎,怎麼就要出門?」想起蔣昊的叮囑,孟陽眼珠子轉了轉,隨後道,「要不,我先陪你吃飯,咱們兄弟倆也好久沒聚餐了。」

午餐時間將近,就算景墨真的有事,在哪裏吃飯不是吃。且孟陽的理由景墨也難以拒絕。

當初孟陽拚命考上S大,三兄弟好不容易能夠好好地瘋玩了。可明明三個人同住在一個公寓,真正一起聚會的次數卻少的可憐,雖不是有意,可景墨和蔣昊把孟陽排斥在外確是事實。

孟陽拿出這一套,景墨自然是沒轍了。聊天時兩人又回憶以前的崢嶸歲月,又是無限的感慨。

聊的正憨,景墨手機突然響起,「喂?」

「景墨,是我。你回家了嗎。」

陌生的號碼,聲音卻是意想不到的熟人。蕭軒……他記得手機存有他的聯繫方式啊。

但是,回家?是說回景家別墅吧。

「正要去,怎麼?」在景墨心裏,家意義重大。景家別墅雖是他曾停靠的一個港灣,但遠稱不上家。不過她他也不會特意去糾正別人。

那邊陷入了沉默,景墨奇怪地和孟陽對視一眼,納悶蕭軒難道是有求於他?難得看他這麼糾結和猶豫。

孟陽用嘴型問他是誰,景墨擺了擺手,聽到蕭軒說:「如果你見到景然,替我說服他,先別急着結婚。」

景墨微微睜大了雙眼,說服,不是勸嗎。

可是,「你為什麼不親自和他說?」

電話線突然安靜下來,誰也沒說話。景墨瞟到孟陽拿出手機,似乎在回復誰的短訊。他眯起眼睛,突然想到,蔣昊有翻他手機的習慣。那麼,蕭軒的號碼,應該是他刪的吧。

「你以為我沒說嗎。」餐廳優雅的音樂結束時,景墨聽到蕭軒這樣回答。是了,怎麼可能不說呢,委婉迂迴可不像蕭軒。

只是,如果他是景然,他不會聽,而且還會反感。

畢竟,蕭軒就是這麼一個令人不適的男人。他的感情太過凌厲,表達方式又直進直出,完全不留人餘地,被他愛着與其說是愛,不如說是強迫,讓人窒息。

有哪個勇士敢接受他的愛。

他的愛可悲又可恨,被他愛着的人可憐。就像溺水的魚兒,難以呼吸。

於私情來講,景墨一點都不希望這個男人和景然在一起。

景然外冷心熱,溫柔倔強,可一旦動心,就很難放下。他和蕭軒就像南極和北極,明明性格相反,可無論隔得多遠,卻總是互相吸引。實在是冤家。

有可能的話,真想一腳把蕭軒踢到國外,只可惜蕭軒剛為景泰做了好事,剛過河立即拆橋到底不好,還是罷了。

「嗯。」可景墨還是應了,不是因為蕭軒,而是為了景然。實在是季馨雨也不是什麼好的結婚對象,他希望大哥能找個疼他的女人。哼,男人就免了吧,大哥又不是同。

「謝了。」蕭軒道。

*

景墨回別墅的時機真不巧,正好碰上季馨雨陪何玉出門,景墨乖乖地打招呼,「何姨,馨雨姐,你們出去啊。」

他臉上掛着大大的笑容,倒是讓微愕的兩人顯得奇怪了。季馨雨反應到底是快,上前拉住他胳膊,語氣親熱,「小墨,你回來了啊,景然哥一定很高興。」

她語氣熟稔得好似這家裏的女主人,一旁的何玉倒是神色淡淡,看起來對季馨雨的喧賓奪主一點都不介意。

只是,這個存在感薄弱的女人,心裏到底怎麼想,景墨就猜不到了。

或許,她只是不想費心思和景墨寒暄。

「哪裏,馨雨姐天天陪着大哥,他才高興吧。」景墨笑着客套幾句。聽季馨雨說景雲鶴和大哥房裏說話,有些驚訝,這別墅沒了景國泰坐鎮,沒想到比以前還要熱鬧了。

謝絕何叔的引領,景墨徑自往景然的住處走去。天氣寒冷,通往書房的長廊,原本嫩綠的藤蔓光禿禿的,伸出的枝丫掛着落掉大半的殘雪,花園裏的雪地一個腳印也沒有,像是故意留下的聖潔的樂園。

「大哥,我來了。」很久沒來,景墨象徵性地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景雲鶴,結婚程序繁瑣,他是主動過來幫忙的,這會正在和景然商量什麼。看景墨打扮的斯文正經,還調笑了他幾句。

「小墨,你先坐會,待會我有話和你說。」景然精緻的臉本來面無表情,看見景墨也有幾分笑意。

「好。」景墨坐沙發上,拿起雜誌翻看。大概是屋內的暖氣太足,他本就感冒發燒,困意上涌,他打了個哈欠,眯著眯著睡著了。

醒來時,身上不知什麼時候蓋了一件薄毯,他忙看了眼表,這才鬆了口氣。

「醒了?感冒了怎麼也不說一聲。」景然聽到動靜,停下手中的工作,關切地問。

景墨愧疚感爆棚,明明是來幫忙的,結果忙沒幫,自己卻睡著了。

「小事,現在已經好了。」景墨心裏過意不去,見大哥眉頭微蹙,連忙把轉移話題,「哥剛才說有事交代?」

「也沒什麼,」景然揉了揉疲憊的眉間,「現在總部內部也整頓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調回來,聽祁經理說你在酒店做的不錯,不如……」

「不了,大哥,你知道我本就心不在此。」他之前調任景泰酒店,不過是為了景然。既然公司危機已過,景墨也沒理由再留下來。他對手頭的工作完全是憑着責任感,談不上喜歡和熱愛。

而且,這段時間,蕭千河也完全沒有動靜,據說蕭軒幫助景然切斷了蕭千河在公司的眼線。短時間應該沒問題了吧。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景然嘆口氣,他大概能懂景墨的心思。既然景墨心意已決,多說無益。

「哥,你真的打算和季馨雨結婚?」即使說這句話會讓人覺得奇怪,景墨也忍不住問了出來,無論如何,他得確定,景然到底是怎麼想的,如果是因為內心的愧疚或者過意不去才去結婚,他就有義務提醒他馨雨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怎麼這麼問?」景然有些奇怪,再怎樣,也沒有弟弟會因為哥哥要結婚而反對的吧。

「馨雨和我門當戶對,而且我的情況她也了解,就是委屈她了。」景然不知道景墨心中所想,還在進行自我反省。他本來對男女之情完全是沒有需求的,大學時代的車禍讓他失去太多,他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任誰都無法敲開他的心靈。如果不是遇到這個溫柔又細膩的弟弟,或許,很多事情終將不一樣。

可跨出第一步之後,他才知道,他錯了。

他的自暴自棄,不是保護了自己,而是傷害了他最親的家人。而那些離他遠去的有人,也不是嫌棄他輕視他,是他自己親手把溫馨和友情推走的。

多麼可笑的事實,幸好,他能早點清醒過來。

「小墨,謝謝你。」

或許,沒有景墨他也一樣能站起來,可終究不能及時止損,那將錯過很多事情,但直到現在,一切都很順利。這都是托這個不經意闖進他生活的景墨的福。

他越是這麼說,景墨就越是心疼。

「哥,你難道沒想過。馨雨姐她,或許只是利用你嗎。」景墨心裏像是壓着一塊巨石,透不過氣。他必須說點什麼。

可是,該從何說起呢。

景然一愣,他的臉上露出一種悲傷又有些難過的表情,隨即他低下頭,輕笑一聲,似乎是無奈,「我知道,可我也同樣。」

「不,哥你不一樣,你已經對她很好了。」景然儘力照顧季馨雨,陪她出去約會,答應她任性的要求,甚至可以因為她的邀請犧牲男人的自尊,坐着輪椅陪她參加晚宴。

要知道,他以前可是最討厭這種人多嘈雜的場合啊。

雖然那只有一次,但景墨同樣身為男人,他比任何人都能理解景然的煎熬和用心。

可是,季馨雨卻欺騙了這樣一顆坦誠的心,要是景然知道季馨雨在背後是怎樣對景雲鶴說起他的,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有那麼一刻,景墨甚至覺得蕭軒也要比季馨雨好,至少那個男人不會欺騙景然。

不,不,他怎麼能那麼想呢。

先別說蕭軒是個男人,就憑他那扭曲又變態的性格,景然肯定會被他傷害的體無完膚。

啊,為什麼身在豪門,就完全不能夠自主地選擇婚姻呢。

對了,這就是為什麼他要遠離景家的原因,即使他只是一個上不了門面的私生子,只要他還承蒙這個家族哪怕一丁點的樹蔭,總不乏有人要對他以後得生活指手畫腳,品頭論足。

他喜歡男人,只要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他不得安生了。

「小墨,你還不懂。」景墨思緒萬千,可這一切只是輕輕地被景然打斷,他這輕描淡寫的一句,把景墨所有的台詞都堵在喉嚨里。

「哥,我在深市出差時看到季馨雨和景雲鶴在包廂里……」

「景墨!」啪,景然一拍桌子,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的話,那雙漂亮的茶色的眼眸里看着他,然而,那裏面沒有憤怒,只有濃濃的哀求和一些別的什麼東西。

「哥!」景墨無措地看着他。

「好了,沒事的話,你先回去吧。」景然轉動輪椅,回到書桌前,輕聲說道。

景墨急切道:「可是……」

「沒什麼可是,」景然雙手撐在書桌上,捧住自己的臉,那修長白皙的手指掩蓋了他的情緒。過了會,景然重新抬起頭來,道:「抱歉,吼了你。你讓我靜一靜吧。哥什麼都知道,你不用勸了。」

「哥……」最後一句話,讓景墨眼神閃爍了一下,他輕輕喚了一聲。

景然對著書桌,似乎在發獃。

他猶豫片刻,終究還是關門離去。

站在長廊上,寒風刮過來,景墨不禁打了個寒顫。蕭條的花園裏,他看見剛才還一塵不染的雪地上,不知道是誰留下了雜亂的黑色的污跡,看起來格外刺眼。

景墨攏了攏大衣,皺着眉走到客廳,季馨雨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大廳里歡聲笑語,何玉也難得帶着笑容。景雲鶴和景雲鵬也在,還有兩個不認識的女生,打扮精緻,應該是季馨雨的好閨蜜。

何叔招呼司機送他,卻被他婉拒了。走出鐵門好一段距離,景墨才反應過來,這個別墅區很難打到車。現在大雪,肯定更沒來往的私家車了吧。

罷了,就當鍛煉身體了吧。正好他今天也感冒了。

五點剛過,夜幕降臨,天很快就黑了下來,景墨思緒繁雜,也不知走了多久,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累。

他就沿着這條筆直的大路往前走,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盡頭,可他知道沿着路直走就對了,這讓他充滿幹勁,路上還有路燈,也挺便利。

直到一輛熟悉的奧迪停下,沉重的腳步聲匆忙走來,景墨茫然地抬起頭,對上一張意外又焦灼的俊臉。那人抬手打了下他的腦袋,「啪。」

「你瘋了?」景墨莫名其妙地看着從天而降的男人,天知道他那個時候怎麼沒有立刻動手。一定是突然看到蔣昊,還沒反應過來。

「我看瘋了的是你吧。」蔣昊綳著臉,抿著嘴,語氣冷淡。

景墨覺得他好像神情不太對,卻不想理他,徑直往前走。

「喂!」男人一把拽過他。

「幹嘛。」景墨抬起下巴。

「干你。」蔣昊也不知哪來的莫名的怒意,攔腰扛起他,麻袋一樣把他扔進車廂里,然後欺身上來,嘴唇幾乎貼上他的嘴,熱氣噴在他的鼻尖上,道:「你在跟誰置氣啊,我不來接你難道你真要走回去,嗯?」

「哼,你管我。」景墨撇過頭。

「看着我。」蔣昊命令道。

「不看!」什麼毛病,幼稚。不理。

「為什麼。」蔣昊用手掰他的頭,可景墨臉都被他掰的變形了,就是死都不扭過頭來。

還為什麼。他還想問這個男人每次都說一些無厘頭的話是為什麼啊。為什麼你讓我看你我就看你啊,你以為你是黃金啊,自帶發光技能啊我要看你。

捂着眼睛,景墨從牙里蹦出倆字,「丑拒。」

「啥?」蔣昊沒聽明白。

景墨從後座上坐起來,看着納悶的男人,噗嗤一聲笑了。輕咳兩聲,道,「好了開車吧,身上濕噠噠的。」

「……」蔣昊挑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是在罵我。不過見景墨發間和大衣上都散落着雪花,蔣昊擔心他身體,趕緊開車回公寓。

一路開的很慢,平時從市中心下班回公寓還不覺得有什麼,可景家別墅和大學城分別處在海市的東西方向,加上大雪,開車耗費時間忒久了些。現在景墨和他算是社會人士,學校活動基本沒有,還住在教師公寓就不太方便了。是時候搬家了。

蔣昊從後視鏡瞟了眼已經睡着的景墨,也不知道這傢伙到底喜歡什麼樣的房子。

抱景墨上去時,正好遇到一對下樓的夫妻。老式公寓樓梯間狹窄的很,蔣昊便禮貌地等他們先過。那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睜大眼睛盯着蔣昊懷裏的景墨,似乎懷疑自己的眼神出了問題,還是他老伴揪了他一把,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蔣昊搖了搖頭,要是此時景墨醒著,絕對會羞紅了臉然後賞他一巴掌。這個男人,還是熟睡的時候最可愛。

不過,搬家確實要提上日程了,可別把住在樓里的老教授給嚇壞了。

景墨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他簡直飢腸轆轆,蔣昊端上來幾樣賣相奇怪的家常菜,景墨風捲殘雲地幹掉了三大碗,看的蔣昊嘴都咧到耳朵上了。

直到第二日景墨在垃圾桶發現某人隱藏的證據,他才知道那個酸豆角炒肉和絲瓜湯是蔣昊的傑作。當然,這是后話。

「喂,是我,大哥的決定我無能為力,你另想辦法吧。」即使對蕭軒真是沒好感,也不想他和景然有進一步發展,景墨還是打了這個電話。或許,他潛意識還在期待什麼。

「給誰打電話?」剛掛斷,耳後突然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他還沒回答,手機就被搶了去,蔣昊瞥了眼屏幕,眯起眼睛,「又是蕭軒?」

「……」又字是多餘的好嗎。

景墨目光如炬地盯回去,突然想起這個男人總是偷偷拉黑他的手機聯繫人,他裝作不知道,蔣昊也從沒提起過。真不懂這個男人是什麼腦迴路,難道是吃醋?

蔣昊把手機沒收,手在他額頭上探了探,「還燒着嗎。」

「……好多了。」既然他沒多問,景墨也就不拆穿他了。

腦袋有些亂,可偏偏白天睡多了此時毫無睡意,景墨翻來覆去的難得覺得無聊,習慣性地去摸手機,卻摸了個空,才想起手機被蔣昊藏起來了。

大概以為他要睡了,蔣昊便起身去拿電腦,最近世綸集團出了點狀況,蔣世綸去京市出差就為了這事。蔣昊正好從客戶那裏聽說此事,就小小地調查了一下。

「蔣昊……」景墨突然鑽出被子,拉了拉他家居服的一角。

蔣昊一愣,忙放下筆記本,道:「怎麼,哪裏不舒服了?」

景墨神色懨懨,他確實覺得不舒服,可並不是蔣昊理解的那樣。他就是心煩,胸悶,郁躁,好像有什麼壓在心裏,渾身不得勁。

好想有誰拉他一把,把那個可惡的東西抽出來。

不耐地扯了一把衣領,平日他總覺得這老房子沒有暖氣,朝向還不好,冬天極冷,此時卻覺得悶熱起來。

蔣昊小心地扶起他,景墨發獃般盯着他的側顏,小聲道:「我口渴。」

他聲音有氣無力,嗓音還有點嘶啞,配上那紅撲撲的臉蛋,蔣昊還以為他又高燒了。景墨身體很好,幾乎從沒感冒過,可每次身體不適,都和某個人索求無度有關。

「稍等,我幫你倒。」蔣昊愧疚了三秒,忙下床卻猛然被景墨拉回來。他只覺腿上一沉,景墨已經跨坐在他身上,在他愣神間吻上他的唇。

冰涼柔軟的觸感沉溺醉人,那急促的動作差點讓男人把持不住。

直到一吻完畢,蔣昊才從震驚中晃過神來,「……墨?」

景墨摟住他脖子,眸子裏仿若星光,他用指腹輕輕摩挲剛才品嘗過的唇瓣,輕輕一笑,聲音蠱惑,「繼續,幫我解渴。」

蔣昊眸色漸深,喉結微動,可沉默了會,終是捉住他作亂的手指,語氣無奈,「別鬧,屁股不疼了,嗯?」

說着他抱起景墨,一把拉過被子蒙住他腦袋,急忙下床去,「我去倒水,你乖乖的。」

他的動作有些慌亂,可惜景墨看不到,他已經氣壞了。等到蔣昊勻了溫水過來,他咕噥一口灌了進去,把杯子扔到蔣昊懷裏,身體蜷住被子把自己包進去,賭氣不理蔣昊。

蔣昊哭笑不得,沒想到他會為景墨欲求不滿而煩惱。不過,這男人突然這是遇到什麼事了,明明昨晚上還哭着要讓自己好看,怎麼莫名就這麼主動了。

「墨,墨?你生氣了?」被他這麼一鬧,蔣昊哪有心思工作,細細回想了一番,景墨肯定在別墅遇到什麼事情了,從半路接他回來就不開心。

「我的錯,今天應該好好陪你的。」蔣昊連人帶被子抱住,誠懇的道歉,卻感覺景墨有點不對勁,有輕微的喘息聲傳來,似乎還帶着哭腔,他一頓,立刻掀開被子,「景墨?」

眼前的情景讓他傻了眼,景墨弓著背,手伸進褲襠,此時咬着唇,臉上的表情與其說痛苦不如稱為歡愉,他眼尾微紅,對上蔣昊驚愕的視線,景墨羞澀地撇過頭,「不許看……」

蔣昊下腹一熱,僅剩的自持力剎那間分崩離析,反應過來已經開口道:「墨,明天不能上班可不要怪我。」

「唔……」景墨微張的嘴唇被這個男人趁虛而入,沒等他反抗,就被蔣昊攻勢洶洶的陣仗嚇到。他有點後悔撩他了,可強烈的衝動和快樂襲來,他的傢伙被男人伺候着,什麼煩惱和猶豫都飛到九霄雲外,景墨感覺內心缺失的那一塊正在一點點補償回來。

蔣昊本還顧忌景墨的身體,可今晚這個人特別主動,彷彿回到這傢伙被下藥的那晚上。

不同的是,那次景墨完全是藥物驅使,而這次他意識清醒,景墨只是憑着本能,好像寒冷的冬夜受傷的小動物下意識地靠近溫暖的火堆,小心翼翼地乞求蔣昊給他更多……

「昊,我還要……」明明全身都癱軟成一團泥了,景墨嘴上卻毫不含糊。他的眼睛濕漉漉的,明明說着色.色的話,可眸子深處卻沒一點情.欲,彷彿小鹿般純凈清澈。

可偏偏這樣的目光,讓人難以拒絕。

男人眸光幽深地望着他,良久,吻了吻他的嘴角,哄道:「乖,你累了吧——」

他未盡的話語被一個強吻堵住,景墨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猛然一個翻身,頃刻間蔣昊已經壓倒在他身下。

景墨眉眼微挑,下巴高高抬起,聲音透著淡淡的嘲諷,「蔣昊,既然你不行,」他撫上男人微愕的臉,漂亮的眸子裏閃著光,「不如……換我來上。」

話音剛落,果然就見蔣昊震驚的黑眸眯起來。呵,這個男人,還真知道他的弱點在哪裏啊。

景墨今晚一定是瘋了。

但是抱歉了,他無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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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有點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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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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