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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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小八狂喜,朝著西邊默念道:喂,那騷狐師傅,感謝你授藝啊。

馬晏舒清理完身子就問楊小八錦銹袋練出來有多大,她回說一顆花生。馬晏舒見她那麼困難才沖開屏障,言道尚好。還點了點頭,說以後離錦銹山河是差遠了點,但一方小城是可行的。

後來見她比出小指頭的指甲蓋,方知她說的不是一顆整花生,而是殼裡的花生米。馬晏舒頓時鬱結了,這得是什麼樣的蠢瓜才能以花生米開袋呀。別說小城,以後能有這間破廟大就是老天開眼。

馬晏舒同情地拍了拍她的頭:「慢慢來吧。」

「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這……實話說吧,開袋大小直接決定以後的空間大人,壯一分毫就區別極大。不過你還年輕,慢慢來,有空就把口訣念著,只要不懈怠,終能趕上的。」

「好!」楊小八對神二代的話深信不疑,現在不就正有空,馬上坐下掐起法訣念道:「天真護我身,通明六界路,神指我真身,錦繡來入心……」

念完一遍胸口一點感覺也沒有,而馬晏舒又進到她的土地神像中休息去了。

「這什麼人啊,就飛了兩下,又把香火消耗光了?」

楊小八發完牢騷繼續「胸有錦銹」,過幾天馬二代又該缺糧了,怎麼說也得在此之前把袋子煉成拳頭大,至少能夠「藏」下幾顆香丸。

剛想繼續,門外突然傳來說話聲,楊小八一個激靈,趕緊找地方躲起來,怕是有人來上香。萬一她人在屋內,又領不到香可咋辦。「嗖」一聲鑽進了土地神象中。

「呼——噫——哧」

楊小八嚇得差點蹦出去,誰料外表那麼俊逸神朗的男人也要打呼,還打得這麼有節奏。

馬晏舒醒來看了她一眼,將身子收籠了些,讓出一塊地盤給她,繼續睡。

二人一躺一坐,就在這尊神像之內各做各的。沒一會兒,心急的楊小八發現錦銹袋還是沒有變化,而神識卻累得不行,也倒頭睡下了。睡相不好,還磨牙,不但磨牙,還放屁,屁雖不臭,但這動靜擾民啊,也不知她昨日都吃了些啥。

神像里不是一方小天地,只是一個可供存活可聽廟內說話聲的小小空間,相當於土地神平常上工的小衙堂吧。今天廟裡的確破天荒的有人來燒香許願,讓屁擾醒的馬晏舒聽了個全。

聽聲音似是一年老太太,陳朱氏。如這陳朱氏所言,她今年六十有九,陳家四室同堂其樂融融。只是有塊心病甚是煩惱,她那早去的丈夫陳老根老念著冷,她著孫子燒了三床被褥去,陳老根仍是託夢來說太冷了太冷了。無法,她就想請土地神給行個方便,問問他家老頭子在地下到底有沒有收到被褥。

陳朱氏說了要求,當然就要交待如何還願了,什麼香油什麼布料多少銀錢,一一張口報來。這些凡人用的是給廟祝的,神祇用的東西,一定是香火,陳朱氏也豪氣,道她不論數,只論捆,屆時燒一整捆。

馬晏舒聽完,心說這小破廟轉運了,生意不挺好的嘛。

「喂,楊土地,起來,有生意了。」

........

楊土地醒了,聽馬晏舒說完,還以為是做夢。待看到神象頭頂那一道符籙,才知此事不假。慌忙撈過來一瞧,上面白紙黃字寫得明明白白,這陳朱氏求什麼,達到心愿之後又還什麼。

楊小八知道,這地府是必須馬上走一遭了。不過馬晏舒覺得很是奇怪,村民怎麼突然就轉了性,而且僅這陳朱氏一人進廟求神?近百年,她是第一個吧……

凡間的事情他也不太明白,又困得慌,至從楊小八進神像后他就沒睡好,趕緊又進去睡了。

楊小八真是不懂他一神二代,為啥那麼多覺睡不完。

她裹緊「自己的」法袍,袖子長好說,挽起來就是。就是這下擺長了沒辦法,就算忍下心想剪也是剪不斷的,思來想去乾脆在腰上折了一層,腰帶使勁紮起,總算是走路不裹腳了。

就是形象有礙觀瞻,她若是有緣去到東瀛,才能在那找到志趣相投欣賞她這裝扮的道友。

要去地府順便把九幽燭龍草帶去,楊小八早就心裡有數,莫浚子的井下正是燭龍草適合長生的環境。前幾次都忙著別的事沒功夫去尋,現在正好,外面又黑燈瞎火的,當是夜草肥美的好時候。

馬無夜草不肥嘛,不知孟婆子會給多少香火,如果給得多,就給楊離留點兒。若是不多,就少留點,反正是要留的,虧誰也不能虧了小離兒。

「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井』前……」楊小八篡改著偷學來的戲文,歡歡喜喜來下井。

龍宮裡跟幾天前過來時別無二致,甚至那澤陽法塔上的灰塵都沒有一點變化。楊小八思道這莫浚子是不是玩忽職守,連農季都不管了?眼看八月中了,應該來場秋雨了吧?

想了想楊小八沒敢去動莫浚子的破玩意兒,怕承擔不起責任。在平等殿三百年也不是白混的,無事少摻言,無關少動手。

掃帚須伸長,五根須子延伸到極致,感受井壁的靈意。孟婆子的葯湯一定是高級貨,多多少少會帶點靈意,朝著這個方向尋准沒錯。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楊小八一無所獲,哼在嘴裡的戲文一時變成了:「哪一位去往西海轉,與我那小莫把信傳……」

「煩死了,那草估計只有莫浚子才知道!」

楊小八一生氣就在龍宮裡撒野,見著什麼就砸什麼,把那石龍門再次抓得只剩龍骨。希望給莫浚子留點紀念,表明她土地爺又曾到此一游。

「誰?」

楊小八須子伸出,攪得外面的井水直翻騰,翻騰不到一息間就被壓制下去。馬晏舒換了一身鮮紅色的法衣站在門口,冷眼瞪著她。

「馬公子,你怎麼來了?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馬晏舒指指她身上被弄得奇形怪狀的法衣,「它帶我來的。法衣你暫時無法煉化,仍是聽我的,要找你找它就行。」

楊小八一臉的恍然大悟,嘿嘿笑道:「我以為你掐算的。對了,知道九幽燭龍草嗎?」

馬晏舒當然不知道,孟婆的湯料只屬孟婆一人所有,地府的閻羅王們都不知,何況天上的。

「你找那幹嘛?能吃?能換香火?」

「都能,換來香火不就是吃的嗎?我是幫人家找的,找到了人家會給香火,價格不便宜。咱倆現在搭夥過日子,你也幫忙找吧。」

搭夥過日子,這話聽來真是不順耳,可馬晏舒也無法反駁。明天就是第七天了,他還好好的躲在這裡,當真是個不錯的地方。

「九幽……當然就是在極深之處。你有往這底下找嗎?」

楊小八一臉懊悔,「底下還能去呀?」

馬晏舒心說廢話,從錦銹袋裡掏出一個羅盤,指著東南方向,道:「那是死門,從那進,跟著我。」

「好嘞!」楊小八最喜歡依賴別人了,如果有人能依賴的話。

神二代就是神二代,莫浚子的機關在人家眼裡猶如幼兒捏泥巴,楊小八跟著馬晏舒順著井壁滑了一個時辰還沒到底,估計外面天都大亮了。

越到深處越冷,楊小八雖有天庭的高檔法衣,但是本體不強,且是實體,以致露在衣外的手冷得直哆嗦。

「馬公子,沒想到這下面也是別有洞天。」她想起榮宵峰了。可是,怎麼沒遇到一隻精怪呢。

馬晏舒回頭瞧見她滴溜溜轉的眼睛就知道她想啥,解釋道:「這是龍王法陣,哪個妖敢來。」

又滑了一個時辰,楊小八聽著法衣磨著石壁的沙沙聲,心痛得不得了,生怕磨壞了。馬晏舒突然停住,指著下方冒著絲絲黃氣的一片葉子,問道:「那是不是?」

楊小八趕緊將他薅到左邊,伏在他右邊肩頭瞅過去,仔細欣賞了一翻,然後說道:「原來這就是九幽燭龍草哇!」

馬晏舒無語:「敢情你也不認識?」

楊小八「嗖」跳下去,「拔一拔就知道了。」

馬晏舒扶額頭痛:「拔壞了怎麼辦?」

「那就證明不是,買主告訴我,九幽燭龍草的根須極長,有九根,那麼多根子想也不容易拔/出來。」她說著用力使勁扯,扯得手上青筋畢露也不見那草有一絲變化。該死的孟婆子騙爺,還怕爺扯壞,根本就搞不懂嘛。

見楊小八嘟嘟嚷嚷,馬晏舒只好下來幫忙,他可不像楊小八那麼粗暴,先定眼仔細探究一翻,再圍著轉了又轉。

楊小八不知不覺就被他的動作吸住目光,暗道:馬公子做事的樣子好好看。

幾息時間馬晏舒就明白了,說道:「以後你要注意,凡是有氣體冒出的草啊樹的,都有自我保護的禁制,須得找到瑣眼才能撬開。蠻幹不是辦法。」

「哦。」楊小八負手站到一旁,讓他上。再次感嘆:有人使喚真是好。還說我是他小弟,看看,到底誰是誰的小弟?

「小弟」抬起頭來,指著中間的一片葉子,「來,扯這個。」

楊老大扭扭捏捏地彎下腰,伸出蘭花指逮住那片葉子用力一拉,一個大趔趄撲向井壁。她哪曉得輕輕一下就帶出來了,給嚇了好一跳!

剛緩過氣兒,又發現腰腿處有九根亂扭亂跳的根須,驚得猛地將草丟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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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帚精的啼笑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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