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殺往濱海

36,殺往濱海

我偽裝成一個做生意的老闆,要到濱海來承包點工程,先到工地考察,當然,經過蔣真理的引進,認識了幾個包工頭老闆。

我在濱海最有名的東方大酒店宴請了幾個包工頭,酒酣耳熟之際,大家提議玩幾局麻將。

酒店裡就有麻將房,我讓張電開了一間,在裡面既可泡茶,也可以打麻將。

牌桌上有宋老闆,蔡老闆,還有一個蘇老闆。我當然要陪他們打了。蔣真理和蔡老闆是老鄉,關係好,他坐在蔡老闆身後,給蔡老闆抱膀子。

抱膀子,就是吶喊助威的意思,幫干忙,反正輸的錢不是自己的,可以盡情吆喝。

蔡老闆提議:「今天歡迎九萬老闆,我們就打一百的血戰,六番封頂。」

這可不是打小牌,一百一番,六番就是三千兩百,理論上,一把牌就有可能輸贏上萬。

我故意裝出被嚇了一跳的樣子,驚愕地道:「蔡老闆,打這麼大?能不能玩小一點,我可從沒有玩過這麼大的。」

蘇老闆:「怕啥嘛!正因為沒有玩過,才要玩個刺激。」

宋老闆也在一邊慫恿:「一回生,二回熟,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我無可奈何了:「既然大家興緻這麼高,我就不能拂大家的好意了,我可是捨命陪君子,大家要手下留情啊!」

我回頭,對張電道:「給我拿點錢過來。」

張電提著一口密碼箱,走到我身後,蹲在地上,把密碼箱子打開,裡面是整整齊齊,幾十疊鈔票,一捆一捆,看起來怎麼也得有百萬。實際上呢,裡面有三十萬是真的,其餘的是上面,下面一張真鈔票,裡面捆的是白紙。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還不就是為了在這些包工頭面前展現我的實力,向他們傳達一個信息:我有錢!當然,張電和郭雨是知道內情的,而且他們知道哪些是真錢,哪些是假錢。

蔣真理就不知道這些內情了,他還真以為我有很多錢,甚至以為我們是搶了銀行了!他的眼睛瞪得老圓了,恨不得一口吞下這些鈔票。他的這個表情被蔡老闆發現了,蔡老闆也相信我有很多錢了。

張電問我:「老闆,要多少?」

我說:「五萬吧!」

張電就從裡面拿出五疊,旁邊宋老闆,蘇老闆也看到了,他們打趣說:「五萬怎麼夠?至少得十萬。」

我說:「多拿五萬。」

張電又拿出五萬,放在我的面前,然後他把密碼箱提回了我們下榻的房間。

這是為安全保險。

這樣,在眾人面前漫不經心地一個表現,徹底讓他們放心了,有錢人出現了。

隨後打麻將,起初的幾局,我是不能出千的,我得觀察場上的每一個人,看他們是不是老千,手段如何?

結果我可以肯定,他們不是老千,但懂的一些小技巧,打牌也是嫻熟靈活,個個人精,能大概算到別人需要什麼牌。

要對付他們並不難,可這麻將桌子上,最多能贏十幾萬,如果我一次贏了十幾萬,以後誰還敢和我打牌?我得裝成一個送菜的,放長線,釣大魚。

所以,我一直保持輸贏不大的局面,適當地放點水,甚至,要給人一種我根本不擅長打麻將的感覺。

這也是在我的掌控之中。

牌局結束之後,我輸了最多,五萬塊。蘇老闆輸了兩萬,宋老闆輸了三萬,蔡老闆一個人贏了十萬。

送走三人,我對蔡老闆說:「蔡老闆,以後有什麼發財的門道,介紹介紹呀!」

蔡老闆贏了錢,心情大好:「一定一定,天下的錢又賺不完,有門路我們一起發財。」

送走他們之後,蔣真理劈頭就問:「九萬,怎麼搞輸了?這樣的場子,我都能贏幾萬。」

以他這樣短淺的目光,二百五的智商,我很難和他解釋,我說:「牌局上有輸有贏不是很正常么?」

蔣真理:「你錢多,可一百萬也輸不了一個月呀!」

我懶得和他解釋:「我自有分寸!今天出去逛濱海,既然來了,我們得走幾個地方……」

於是我們去遊山玩水了。

張電,郭雨沒對我說什麼,他們相信我一點:我千里迢迢從江城到濱海,總不是來送錢的吧!

我們吃喝玩樂了幾天,又用了一萬多塊。蔣真理沉不住氣了,一直問我:「九萬,你說蔡老闆他們怎麼不急著詐金花呢?」

我說:「你應該去問蔡老闆,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我怎麼知道呢?」

蔣真理:「馬拉個幣!」

我緩緩地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打魚不在急水灘!」

蔣真理:「馬拉個幣,道理我都懂,就是有些心急。」

我說:「耐心等待。」

這天晚上,我們回到酒店,正在閑聊,電話就響了,我一看電話號碼,心中一喜:「蔡老闆……」

電話是蔡老闆打來的:「九萬兄弟,在忙啥呢?」

我說:「剛剛從碼頭回來。」

蔡老闆:「碼頭的生意很大呀!要不要先弄個小生意玩玩?」

我有些出乎意料:「什麼小生意?」

蔡老闆:「百把萬的,九萬兄弟有沒有興趣?」

我問:「有興趣,什麼地方見個面,我們聊聊?」我還真以為是做生意呢,我得去聊,反正也就是個聊,不投錢,拍個鎚子?

蔡老闆哈哈一笑:「我們在詐金花呢,你要不要來?你帶個三五十萬,就有可能贏一兩百萬……」

我驚詫:「啊……」

其實我心中歡喜,我就喜歡這樣,蔡老闆果然是老奸巨猾,詐個金花,他也要兜一個圈子。

蔡老闆:「九萬兄弟,來呀!我喜歡和你這樣耿直的人打交道。」

我說:「我可是捨命陪君子,在哪裡?」

蔡老闆:「就在東方大酒店18樓08房。」

這一招也夠狠的,居然就在我們頭頂,我們還一無所知。

我回答:「三分鐘就到。」

我們四人上了18樓,房間里有六個人,其中三個我認識,蔡老闆,蘇老闆,宋老闆,另外三個不認識。他們已經在玩牌了,然後沒有多餘的人。

蔡老闆看了我身後有三個人,對我笑了笑:「九萬,你讓兄弟們去隔壁喝茶,隔壁09也是我們開的房間……」

我點了點頭,從張電手中接過密碼箱。這個密碼箱里,只有二十五萬,上來之前我已經想好了,不要用那些道具錢,如果被人識破就不好了。有這些錢,能夠讓我堅持一陣了,如果有人問起,我完全可以說錢在房間里,誰帶一百萬到處跑呀!大家都明白,也懂。

張電,郭雨有些猶豫,但看我信心十足,他們去了。蔣真理本來是要和我同時上場的,不過錢比較少,兩人一起上就有些捉襟見肘。

蔡老闆:「蔣老弟你也過去喝茶吧!贏了錢我請全套!」

蔣真理看了我一眼,我說:「蔣哥,我玩一會,手氣不行喊你上。」

蔣真理會意,也到隔壁去了。

我坐在牌桌邊,蔡老闆剛才開門迎接我,錯過了一局,他們賭得熱火朝天呢。

這是一張大桌子,我們每個人都有很大的空間,桌子上都堆放著一疊疊鈔票。一邊的茶几上,整整齊齊擺放著兩封撲克牌。這一封撲克牌是10副,已經用了兩副了。今天打的是一百塊的底,兩千五百封頂,比我和吳天他們詐金花多了五倍,理論上說,賭注越大,越容易抓雞。

蔡老闆給我介紹了另外三人,一個穿著黃衣服,衣服甚至有些陳舊,還沾著一些泥巴的叫金老闆,他是包工水泥攪拌的,怪不得衣服上還有泥巴。一個五十多歲,一臉胡茬子的是鐵老闆,他是做鋼筋的。還有一個三十多歲,乾乾瘦瘦,一雙眼睛賊亮的,他是做瓷磚的,姓周,自然是周老闆了。

滿屋都是老闆,就我是一個老千。

我拿了十萬放在面前。

周老闆賊溜溜地看著我:「九萬老闆,多投資,多賺錢,要捨得本錢喲!」

我說:「不急,慢慢來,你們打這麼大,我心虛喲!」

「整起!整起!」

開始下底,發牌。其實這個下底一百塊,並不大,也可有可無了,關鍵是別人要悶,要跟注,那就不得了。

第一手牌,我象徵性地悶了幾百,然後看牌,這是必須的步驟。一手牌在手,我得觀察牌上有沒有做記號,甚至是不是密碼撲克?密碼撲克一般不大可能,打得這麼大,人都有疑心,一旦被識破,根本就無法隱藏。

我擔心的是有高人在場,會做手腳。

一副別人的新牌,在我起牌之後,我可以在牌生上做一些特殊的暗記。比如用手指甲在撲克牌的邊角劃上痕迹,別人不知道,我卻能知道這是張什麼牌,什麼花色。

當然,這一切都要神不知,鬼不覺,不能大張旗鼓地做。

兩局牌之後,我就可以確定,牌上沒有動過手腳。

然而第三局,就換了一副新牌。換牌的時候,金老闆把舊牌仔細地數了數,一張不少,然後才插入牌盒之中,把舊牌放進了茶几的抽屜里。

果然都是老手,擔心別人偷牌,出千。經常換牌,就能制止別人在牌上動手腳,因為即使你做了暗記,又換了牌,就是白白做了,沒有任何意義。如果有人偷牌,也能及時發現。

我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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