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軍中秘聞

朝堂上，太子之爭剛剛結束，群臣還沒有完全回過來神來。又一件事，卻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大唐軍神、衛國公李靖竟然邀請和他一直不對付的大唐第二號人物、英國公、驃騎大將軍李績到他家中做客。李績也竟然同意了。這讓群臣們感到不可思議，皇帝李世民聽到這個消息后，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片刻后又緩緩地坐了下去，嘆了口氣說：「李靖已經年近七十了，他老了。這些年，李靖、李績都比較懂分寸、知進退。李靖功高可是一回朝，就啥事不問，啥事不管；李績，也算忠誠本分。即使他們聯合，也翻不了天。」

說起李靖和李績，兩個很鬱悶的人。兩人兵法嫻熟，是名副其實的大唐第一、第二號人物。可是兩人的政治嗅覺卻讓人不敢恭維。

李淵太原起兵時，李靖是李淵的下屬——馬邑郡的郡丞，他沒有選擇支持李淵，而是去長安向隋煬帝告密。結果沒走到長安就被抓了。李世民覺得他有才，保他一條命。

玄武門之變，李世民兵力不足，於是親自去找當時在長安手握重兵的李靖、李績二人，結果兩人很乾脆的拒絕了李世民。為了顧及李世民情面，保證不向皇帝、隱太子告密。在他們認為，皇帝李淵和隱太子聯合，李世民發動政變，是不會成功的。造成李世民玄武門之變時，人手嚴重不足，高士廉甚至打開天牢，釋放囚犯，給予他們兵器，讓囚犯協助李世民。結果李世民玄武門之變成功，坐上了皇帝。

李靖和李績就鬱悶了，雖然皇帝因為他們的才華，對他們恩寵有加，可是他們卻擔心的要命。府門不管白天還是黑夜，都是開著的。甚至連家裡的照壁都拆掉，方便所有人可以看到府里的一切。

一大早，李績就進入李靖府第進行拜訪，等他進入后，只見十餘年，無論白天黑夜從未關閉過的李靖府邸的大門，緩緩的關上了。這讓所有人都感到驚訝。

李績見到李靖后，對著李靖躬身行禮說：「弟子李績拜見恩師！」

李靖感嘆道：「當年，皇帝命你向我學習兵法。我本不想教你太多，可是你的天資、你的性格、你的勤奮實在是學習我的兵法的絕佳人選，人才難尋啊！於是我把我的兵法全部傳授給你，你我也就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師徒關係。這麼多年了，從皇帝到朝廷群臣，都以為你最多只不過學到我兵法的七成，他們怎麼知道，你學了十成十的李靖兵法呀？怎麼知道咱們是關係特別好的師徒關係呀？當初為了教你兵法，我為你開了不知多少次的「小灶」啊？」

李績連忙說：「弟子不敢忘恩師大恩！這麼多年，一直和恩師做對，對不起恩師！」

李靖說：「你做的對啊！當初皇帝讓你找我學習兵法，他是在防範我，可是我是不會反的呀，我只想打仗，為君王平定天下，就像晉王說李孝恭那樣『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這才是我的理想和追求啊。結果碰到了你，我不忍心我的兵法失傳，也可惜你的資質，於是全部傳授給你了，全部傳授給你后，我就知道咱們只能走向對立，陛下，不會允許你和我一心，關係特別好的，這樣會威脅到他的統治還有皇權，所以我和你，在皇帝、外人眼裡爭鬥了二十多年，今天我把你喊過來，是為了兩件事，一件事是咱們終於不用再演下去了，因為我確實是太老了；一件事是大唐軍方的未來，如今的大唐是我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也是很多同袍用鮮血、生命換下來的，我不忍心它被人破壞。」

李績也說：「是啊，多少同袍血灑疆場，才換來了如今強盛的大唐，我也不希望誰去破壞它！」

李靖接著說：「大唐的未來，在於太子。而大唐軍方的未來，也在於太子。」

李績為難的說：「可是陛下不允許軍方插手太子之爭的？」

「如果是陛下授意的呢？」李靖說。「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揣摩陛下的心思，究竟想立誰為太子，我一直都沒想明白。直到前幾天朝堂上的太子之爭，我才知道，陛下對你早有安排？對大唐軍方也早有安排？」

「我？」李績驚訝的問。

「對，就是你！」李靖說。「陛下在貞觀七年，冊封晉王李治為并州大都督，長孫無忌為并州都督府長史，你為并州都督府護軍都督。以後的大唐，是要交給晉王的，你和長孫無忌輔政。那時，房玄齡、魏徵、我估計都不在了。」

李績恍然大悟道：「明白了，原來如此，陛下竟然早有安排，多謝恩師指點。明日早朝，我就上表支持晉王為太子。」

不久，李績起身告辭，李靖相送，走到府門口，李績笑著問李靖：「恩師，你真的把你的兵法十成十交給了我？」

李靖大聲笑道：「你這小子，除了一些保命的，老夫真的什麼都交給你了。」

李績聽后，也大笑不已。

下午，皇帝李世民到李靖府第進行拜訪。李世民和李靖，通過沙盤進行了兩場對決，互有勝負，戰為平手。李世民向李靖請教了兵法謀略，李靖向李世民詢問了三十六計。君臣相處非常融洽，堪稱千古君臣典範。他們這次關於兵法軍事的對話，也被有心人記錄下來，後來編撰成書為《李衛公問對》。

李世民離開李靖府第后，心中暗道：「沒想到，自己憑藉三十六計竟然能和李靖打個平手。三十六計，作用竟然這麼大。只是不知道治兒他是怎麼總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