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塵埃落定

「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岑大人、蕭大人。」李治問道。

岑文本緩緩地說：「不錯，你說的不錯。吐蕃刺殺是我們建議的，楊毅也是我們安排的。既然已經說開了，那我和蕭大人等就奏請陛下冊封蜀王殿下為太子。

說完，岑文本、蕭禹等就跪倒在地，希望皇帝李世民冊封李恪為太子。

皇帝李世民很為難，他也沒想到，岑文本、蕭禹等人竟然支持的是蜀王李恪，沒想到蜀王李恪的勢力會有這麼大，也沒想到一直不吭不響的李恪，竟然得到了這麼多的支持。

「蜀王李恪做不了太子！」李治厲聲說道。

從皇帝到文武群臣都盯著李治，想問他為什麼？岑文本笑吟吟的說：「不知晉王殿下為何會這樣說？莫非心有不甘？」

李治說道：「分析！現在你有疑問，我也有一個疑問。不如咱們交換，彼此回答對方的疑問，如何？」

「好！」岑文本爽快的回答。他也很想知道蜀王為什麼做不了太子？李治是不是虛張聲勢？可是之前見識過了李治的精確的分析后，他也不敢保證李治會不會言中。

於是，李治問道：「魏王一系人馬中，有不少人是前隋舊臣的後人，或者和前隋舊臣有這樣那樣的關係，可是，你岑文本岑大人絕對是個例外，你來自南方豪族，大唐朝堂除了河間郡王舉薦過你之外，其他人再也沒有和你有任何關係，你為什麼要死心塌地的幫助蜀王？隱忍了二十年。」

岑文本回憶道：「我剛進入大唐，僅僅是位不入品的秘書郎，擁有滿腹才華，卻處處受人排擠，是當時的尚書右僕射封德彝發現了我，把我舉薦給了楊妃娘娘，之後又舉薦給了當今天子，天子器重，前隋舊臣相幫，我才能用短短數年，由秘書郎，做到了中書侍郎。封德彝封相對我有知遇之恩，前隋舊臣對我有相助之德。我怎麼能不盡心竭力輔助蜀王呢？」

皇帝李世民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竟然是封德彝發現、幫助了你！你竟然和封德彝有這樣的關係。」

群臣這才明白，岑文本的仕途歷程和為什麼盡心幫助蜀王了。

李治看著岑文本說：「你盡心幫助蜀王，隱忍二十年，竟然只是為了還封德彝、楊妃娘娘的人情，你也算是有情有義的人啊。」

岑文本說：「我已經解開你的疑問了，做為交換，你也解釋一下，為什麼蜀王做不了太子吧？」

李治回答：「因為你們找錯了盟友。你們的盟友他們不會支持蜀王。」

岑文本、蕭禹連忙問：「誰？到底是誰？程咬金、柴紹還是前隋楊氏？他們可都是跟蜀王殿下關係特別親密的呀？」

李治看著程咬金、柴紹說：「我說的對吧？左領軍大將軍、左金吾衛大將軍？」

「什麼？程咬金、柴紹竟然不支持蜀王，他們可是蜀王的姻親啊？」群臣驚呼。

岑文本、蕭禹也用懷疑的眼神看著程咬金、柴紹，岑文本不確定的說道：「程咬金、柴紹，你們不會背叛的，對吧？」

「我們不會背叛。」程咬金、柴紹說。

岑文本、蕭禹等都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了李治。群臣們也都看著李治。李治沒有說話。

寂靜的朝堂上，突然響起了一陣聲音「臣等願意永遠忠於陛下，永不背叛。」

眾臣們看著跪在地上，向皇帝李世民宣誓效忠的程咬金、柴紹等，愣住了。岑文本、蕭禹等也驚呆了。所有人心中暗道：「程咬金、柴紹等最終還是背叛蜀王了，他們只忠於皇帝。」

岑文本、蕭禹站都站不穩，兩個人相互攙扶著，盯著程咬金、柴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岑文本深深地吸口氣，站直了身體，對著李治說：「你是怎麼知道程咬金、柴紹會背叛的？」

李治回答：「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陛下對軍隊的掌控。陛下從軍伍開始征討天下，對軍隊的掌控，已經到了如臂使指的地步。大唐太子之爭，這麼多年，軍方一直沒有參與。不是軍中有些人不想參與，而是因為陛下不允許。哪位將領敢參與太子之爭，就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死。所以程咬金、柴紹等不會去參與太子之爭；第二個原因是程咬金、柴紹的性格。眾所周知，柴紹無主見，他必然會聽從程咬金的。而程咬金，這個人卻絕不簡單。表面上看他大大咧咧，喜歡耍無賴，可是實際上卻是深不可測。他從小就是朝廷禁止的私鹽販子出身，後來參加瓦崗，又加入王世充，最後投靠大唐。如今瓦崗的翟讓、李密都死了，王世充也死了，他卻活得好好的，官職是一升再升。這其中他經歷的生死考驗肯定特別多，他畢竟是從最底層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除了運氣外，恐怕更多的是他的心機和智慧，讓他每一次都能避過必殺之局，逢凶化吉。其實，我也想躲在他的後面，跟著他選擇，以他的老奸巨猾，我肯定能避過一次次的危機的。可是我怕啊，我怕他把我賣了，我還幫他數錢。而你們，岑大人、蕭大人你們竟然敢和程咬金這種人聯盟，我不由不說一聲，實在佩服你們的膽量。」

群臣們聽了，都覺得李治說的有道理。見李治說的很有趣，紛紛大笑了起來。朝堂上緊張的氣氛，也緩解了不少。

「通過對程咬金、柴紹性格的分析，我判定如果程咬金支持蜀王，那麼就需要冒著滿門抄斬的危險，這樣，他絕對不會去做的。柴紹也必然聽從程咬金的判斷。所以程咬金、柴紹等必然會效忠陛下，背叛蜀王。」李治斬釘截鐵的說道。

「精彩！太精彩了！」皇帝李世民拍掌說道。「治兒，你這個對人物性格分析的理論，真的很實用，很管用。」

而岑文本、蕭禹等則一臉頹敗，對著皇帝李世民說：「我們敗了！」

皇帝李世民什麼都沒說。而李氏皇族、關隴貴族、山東豪族則一臉興奮。他們知道太子之位，必然是晉王李治的了。可是想到蜀王力量的強大，依然有些不甘。

長安，晉王府。李治請魏王李泰、蜀王李恪喝酒。李泰十分厭惡李恪，覺得李恪裝的太像了，這麼長時間，才知道李恪是什麼人。而李治則說道：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希望他們能放下彼此的恩怨，好好開始新的生活。李恪突然拉住李治的手說：「九弟，以後就由我給你唱對手戲了。」李治則對李恪說：「咱們唱對手戲，可以，但是請三哥記住咱們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