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同是穿越人

三十一 同是穿越人

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方法誘導,女孩竟然同意了讓他們幾個護送。

美女啊,你在引狼入室啊。

翻過一座小山,後面坐落著一個蔥蘢繁茂的園林,裡面花樹環繞,亭軒錯落,運飄碧空,芳香流溢。

「就在前面不遠了,阿瑪不喜歡嘈雜,所以特地把府邸遷來此處。」姑娘柔聲細語。

「世上有美好如春江花月夜,令尊卻鍾愛獨釣寒江雪,果然與眾不同,在下佩服。」

「九公子過獎。」姑娘低下頭,羞澀的福了福身,桃紅色徒然抹遍雙頰。

妖精的假惺惺,我看在眼裡,吐在心裡。姑娘啊,趕快醒醒吧,擦亮眼睛別中了他的**劑,否則過幾天保你高唱凄凄慘慘戚戚。

越過一段羊腸小道,眼前豁然開朗,空曠的土地上傲然屹立著一座宏偉的府宅。

才走近,精雕重彩的府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

門後站著一位端莊典雅的女子,約莫四十歲,梳著光滑的雙棋髻,身材勻稱,風貌楚楚。她走到姑娘面前,撫著她的發,低聲漫語:「清秋,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靈惜姨,方才遇到些麻煩才回晚了,瞧這是給阿瑪的煙袋。」姑娘撲閃著明澈的眼睛。這是見面來第一次看見她的笑容,兩個淺淺的酒窩,笑得稚童般甜美無暇,猶如雪地的一朵芙蓉。

女子莞然。「我幫你拿去給老爺。瞧你,像個小花貓似的,快進去換身乾淨的衣服,等了大半天也不見你回來,老爺擔心著呢。」

「嗯。」清秋靦腆的點頭。「對了靈惜姨,這些是我朋友,多虧了他們我才能回來呢。」

女子淡淡掃了我們一眼,低眉欠身道:「多謝各位仗義相助,若不嫌棄,請各位隨我去堂上小坐。」

「那就有勞夫人了。」老八詭計得逞,眸中儘是笑意。

…………

「這幾位是……」堂上,一位清健的老先生端坐著,臉紅而開展,長眉長須還都很黑,唯有滿鬢的灰絲透露了他年歲的秘密,他額頭寬闊突出,面部輪廓剛勁柔韌,一望可知,這是個性情剛愎的人。

「是清秋帶回來的。」女子遞上新的煙袋,恭敬的回答。

「哦?」老先生雙手持著煙袋細細打量了一番,稍候微微一笑,小心的收好。「丫頭人呢。」他合眼,重新拿起桌上的舊煙袋慢慢吸上一口,然後從鼻孔冒出兩縷白煙。

「阿瑪。」清秋緩步走出,一身淡粉,配上素淡的妝容和簡潔的髮式更凸顯她的白嫩豐潤。她輕盈地走上前乖巧地給老先生捶肩。「阿瑪,方才在城鎮上多虧幾位公子及時出手相助,還不計報酬的送我回來。」

「姑娘嚴重了,不過是舉手之勞。」

「你是。」老先生若有所思的看著老八,威嚴的目光中透露著精明。「八阿哥?」

老八莞爾。「胤禩孤陋寡聞,方才經令千金之口才得知嚴大人居住在此,晚輩不請自來還望嚴大人洪量。」

「八阿哥客氣。」老先生抬手道:「諸位阿哥既是小女的恩人,也就是老父的友人。若看得起老父,各位就在寒舍小住數日,好讓老父一盡地主之誼。」

「那晚輩就恭敬不從命了。」老八帶著一臉虛假的謙和深深鞠了一躬。

我口吐酸水不住驚嘆老狐狸不愧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僅自編自導自演,還引誘著德高望重的兩江總督跟著一起入戲。

「老劉。」嚴總督喚來一位滿頭華髮的老奴,道:「帶幾位去后廂房。」

我跟著十四走在最後,剛要掀簾進入卻被老爺子的煙桿擋住了去路。

一絲微笑掠過他的唇間。「靈惜,她交給你了。」

「是。」女子笑著向我頷首。

我跟著她走入一個雅緻秀氣的院落,東廂房百竿翠竹,西牆邊兩株青松,南檐下十幾盆秋菊含苞待放,院中央滿樹紅棗,累累將收。

「我和清秋就住姑娘隔壁,若有什麼姑娘可隨時吩咐。」女子柔聲,伸手比了比後面的廂房。

我垂首,不好意思地撓著頭皮。「呵呵,真是麻煩你了。」

女子淡然一笑。「請不要見怪,這兒雖不比宮裡,但也算幽靜恬適。」

「不!不!不!」我急忙擺手澄清。「我不住宮裡,就跟著他們一起出來玩的。這兒靜謐古樸,好得不得了,簡直像桃花島。」

「桃……花島?」

「哦。」我一敲額頭,解釋道:「我家鄉,很遠很遠的地方。」

「你……家鄉……很遠?……在桃花島?」女子和睦盡收,滿目匪夷所思。黑瞳忽明忽暗,柔水似的聲線有幾分顫動:「……你……我……」她欲言又止。

「夫人?」

「桃花島上……是不是有……個姓黃的女孩?」她的手緊握著紗絹抵在胸前,緊繃的表情下隱藏了一絲顫意,彷彿在期待什麼,又彷彿在害怕什麼……

「……等等等等……你*#¥%*!#¥……」該死,一緊張居然開始咋舌。

「黃蓉!她叫黃蓉對不對!」她激動得淚珠盈眶,雙手發抖的壓著我肩。「是金庸的小說,你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對不對!」

「你穿穿穿……噝……」我吃痛,吃驚看似如此柔弱的女子竟有這份力道。

「穿越!二十三年前我穿越來到這裡!」她抓著我,兩眶熱淚,不住顫抖。

…………

水榭旁修竹數竿,百般花卉,紛紜輝映,香氣襲人。

靈惜拭去兩行淚痕,久久才恢復平靜。

她原名柳靈惜,十五年前被人奸人陷害,除了她和腹中的胎兒全家都慘遭毒手。因為精神過度抑鬱,不久后她連胎兒也未能保住,身體本就虛弱的她經過一次流產後再也無法孕育。直到五年前偶遇清秋,漂泊的生活才算有了落腳點。她說嚴總督對家人都很好,對她也很照顧,她也一直把清秋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她笑說倘若她的孩子還在也約莫與清秋一般大了。

靈惜悠悠執起茶壺,把空杯注滿,唯美的笑容滲入傷憂。

「靈惜姨,你就沒想過要回去嗎?」

「想過,當然想過。當初為了回去連割脈的傻事都做了呢。」泛著清清香味的茶葉在瓷杯杯底綻放綠色的花朵,她垂下眼帘,優雅的舉起瓷杯淡淡抿上一口。

「那後來呢?」

「父母沒見找著,倒是差點見了閻王。」杯沿遮住了她嘴邊淺淺的笑。「不過那時我沒放棄,又千里迢迢的去保國寺找到了靜空大師,他說……」

「他說什麼?!」我著急。

「他說不可說,一說即錯。」

「耶?這不唬人么!我只知道有蒙古大夫還沒聽說有蒙古和尚的!」我當場覺得自己被欺騙了感情,憤憤地直往嘴裡灌水。

靈惜執起我手,嫻靜的笑。「大師告訴我坐亦禪,行亦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春來花自青,秋至葉飄零,無窮般若心自在,語默動靜體安然。」

「什麼意思?」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清心戒欲,一切隨緣。我剛開始也不明白,但是後來經歷了這麼多事,我越發能領悟其中的奧意了。」她握我的手緊了緊,溫柔的眸中掠過一絲凄清。

「那不就是沒辦法了?那我和小黑怎麼辦?我們還一心思要回去呢!」我聲線里寫滿了失望和懊惱。

「小黑?你們?」

「嗯,都怪那個傢伙。」我把到這裡的來龍去脈和小黑的「好人好事」一一向她數落開來。靈惜聽得很認真,臉上始終掛著舒心的笑,彷彿是在回憶自己的過往。

當我抱怨起老康硬逼著一大堆人陪他來南京玩,靈惜身形一頓,手中的瓷杯也險些沒拿穩。沉默了片刻,她笑得微微有些僵硬。「真是南京百姓的福分。」雖然端坐在那裡,卻神情淺淡,在陽光下她整個人似透明般單薄而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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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閃(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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