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皮肉之苦

番外 皮肉之苦

又是一個明媚清新的早晨……

「羅貝!」書房傳來河東獅吼,響徹雲霄。

恭喜面癱殿下的獅子吼再度升級,第九層的功力已經能把屋檐上的灰塵都震落下來了。

此時的羅貝正在院子里和李衛練摔跤,說起李衛,別看他一身細皮嫩肉卻酷愛習武,理想還是做一名武將。自從兩人解開誤會後就整天勾肩搭背形影不離,幸好小傢伙對性別意識比較模糊,沒能識破羅某的真身。

兩人扭做一團才進入白熱化,高分貝的巨聲音響就開始不斷轟炸耳膜,震得人頭昏眼花。

無奈,只能就此罷手。

李衛仰天倒地,大肆喘氣。「你又怎麼了?這會是畏罪潛逃還是偷天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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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閣隆重登場:話說畏罪潛逃:

上個禮拜女主因為衝撞面癱被罰打掃書房,後來不知不覺被架子上的兩把刀劍吸引,於是她上前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刀劍:道具也是有尊嚴的,被這丫頭……我們不想活了。樓閣:請節哀順便。)正所謂色字頭上一把刀,這才是墮落的第一步。

昏暗的光線中只見一個妙齡少女左手持劍右手握刀,頭冒青煙,眼泛淫光,嘴裡還發出陰森的奸笑。(貝貝:喂喂……真實性為零。)

十秒過後,書房突然發出「喤當」一聲脆響……可憐四爺再進去時已經人去樓空。

(貝貝:#¥%*#¥*#~~~樓閣被踩腳底………我自己招!)

請把「色字頭上一把刀」開始全都刪掉。

事實是這樣的:

以前聽十三說過這兩把刀劍是請大清最好的工匠打造的,削鐵如泥,刀槍不入,世間僅有,耳聞不如目見,我當場拿了面癱的葯碗做試驗,果然一刀下去碗即一分為二,切口平滑。我連連讚歎,一時興奮又想看看最強碰最強到底誰能笑到最後。怎知世事難料,結果竟是兩敗俱傷。

我當時嚇得魂不守舍,要是被面癱知道,恐怕我的下場就如那兩把刀劍。我還年輕,還不想死,所以才下定決了心:畏罪潛逃。

趁面癱還未發現,我把斷掉的刀劍小心的藏進一個包袱,然後又偷偷拿了些銀票。(曾經有大把大把的銀票放在我的面前,我太過貪心,等到出事後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那些銀票說:我放棄。)

當晚,月黑風高,我成功翻牆出了府。(其實李衛是幫凶,但他只以為我是回家探親,殊不知我會一去不復返。)

越獄后我怕被抓,所以沒敢回家,我去過湖邊但是沒能等到小黑,我想可能是面癱封鎖了消息。

僅僅過了兩天,身上的碎銀已所剩無幾,於是我上了當鋪。電視劇看得多了,自然多個心眼,打聽到那家店面不歸面癱我才下放心進去。(事後我才後悔當初為什麼不再多長個心眼。)

老闆建議我當物品,我說沒有,對古玩我一竅不通,要真偷了什麼東西,不值錢的還好,要又是漢代彩繪負壺陶鳩那樣的極品,行家一看就知道出於皇家,那我豈不是自尋死路。

老闆有些為難,說當鋪碎銀有限,只有面額較大的白銀。我也搞不清楚碎銀白銀的,告訴他只要給我個大概的數就行,少些碎銀也無所謂。結果他樂不思蜀,讓我稍候就去房裡清點銀兩。

我悠悠的坐在長凳上直到老闆在門口指著我大喊:「就是她!」我正納悶他什麼時候走出來的,抬頭一看,腦中金鼓齊奏哀樂。

我知道我完了!

是他!

剛張嘴還沒出聲,先是上來幾個男人二話不說就把我手腳緊捆住,被他一記痛扁后我又被毫不留情的扔上馬車。所有動作都是那麼乾脆利落,根本不留間隙,甚至連喘氣的機會也沒留給我。

橫躺在馬車裡,集市的噪雜彷彿已經離我遠去,世界死寂一般,靜謐得能聽見自己的血液在流動。我盯著他的靴子直冒冷汗,生怕它會突然戳出把尖刀把我當場刺死。一路上他一言不發,但從上面射下來的寒光卻從未間斷,看來他是要在沉默中爆發,我將要在沉默中滅亡了。

不久馬車停下,我卻在第一時間內又懸回了半空,他拎著我掀袍跳下馬車,不等身後的家丁「嘭」的踢門就進了府。

雖然他從沒給過我好臉色,但生這麼大氣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他一步步的走向書房,我的心也一步步的往下沉。

一路上,丫環家丁都戰戰兢兢,李衛也擠在人群中,半惱半憐。

書房的門再次被踢開,一進屋我就被擱置在地,剛掙扎了幾下,又聽見腦後一震巨響,隨著地面上一條光線漸漸消失,門又重新被摔上。

我躺在地上手軟腳軟,腦中只閃出四個字:密室殺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他卻未曾開口說過一句,我在惶恐不安下忍不住失聲大哭。

四周仍然安靜的怕人,只能聽見他低低的喘氣聲。

「為什麼偷東西,又為什麼逃跑!」

我哽咽得說不出話來,私藏贓款,畏罪潛逃,這回真的沒救了,眼淚嘩啦啦的流,我胡亂的抹著臉,等他給個痛快。

「換套衣服給我跪著,明天早上我再來訓話。」他割斷我腕上的繩子,摔門離去。

要到明天才行刑?

我又泣不成聲。

幾個時辰了,再也沒有人接近過書房,外界的聲音彷彿離我千丈之遙,無法聽清。

夜幕不知不覺地降臨,我卻沒有絲毫睡意,腿已經跪的發麻,沒有人的攙扶根本站不起來,摸著手腕上發紫的印記,心裡的委屈又油然而生。「臭面癱,天字一號混蛋,恨你,恨你,恨死你!」自言自語間卻聽見門外一聲嘆息,我不禁打個冷顫,剛出來的眼淚也嚇得憋了回去。我豎起耳朵不敢回頭,小時候外婆說過人的肩上有兩盞燈,如果晚上回頭看燈就會熄滅,然後小鬼就會出來把你帶走了。我緊捏著拳頭,心弦綳得緊緊。

「呼呼。」夜晚的風鑽進門縫,好像一個男人在咆哮,瞟瞟四周一片漆黑,我一下子心更慌了。「小黑……」我揉著衣擺,淚又彷彿決了堤。

「啪。」門框突然發出一聲脆響。

我大叫,立即捂住耳朵倒在地上蜷成一團。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人還是在地上,身上卻多了條被褥。

我才掀起被子,書房的門開了。

一束強烈的光線霎時射入眼帘,刺的人睜不開眼,抬手欲遮。

「誰准你睡覺的。」冰冷的聲音來自頭頂。

我迅速恢復跪姿,不敢抬頭。

兩個身影從身邊走過,一前一後。

「過來回話。」一人開口。

我跪著挪步,眼睛依舊盯著地上的人影,一坐一站,看身形,站著的估計是李衛,我心裡一顫,他不會全盤招供了吧,誘騙家丁我豈不是又多條罪名。

「怎麼出府的。」

「翻牆。」

「誰幫的忙。」

「沒人幫。」保險起見還是少說微妙。

他重重吸了口氣。「我只問一遍,如果答案不能讓我滿意你就一直跪著。」

老賊!他果然知道了。「有人幫,但是我騙他他才會上當。」

「為什麼要逃。」

「不小心把刀劍弄斷了。」

「刀劍呢。」

「丟了。」逃出去當天我就拋了屍,那個包袱估計已經沉在十裡外那條河的河底了。

「你!」

沉默了一陣。

「還偷了什麼東西。」

偷?他居然用偷,破刀破劍的我偷它做什麼。「我沒偷。」士可殺不可辱。

「……」

記起來了。「其實說起偷……(樓閣:你真是根蠟燭。)只偷了些銀票而已。」

「而已?」聲音很輕但危險係數極高。

「我把刀劍弄斷了怕你……走投無路才會問你借些銀票……我沒錢,要是這麼逃出去……會餓死的。」我斷斷續續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完。

「知道家規該怎麼處置?」

「杖斃。」我的嘴都在抖索。

「可怕?」

我緊張得說不出話,只能勉強點頭。

長久的沉默,我幾乎絕望,他才慢慢開口:「有借有還,可明白。」

我不解的抬頭。

「借的數額翻三翻,在你俸銀里扣。」他勾唇,沒有想象中的厲色。

這樣就不用被打死了?我興奮……但是翻三翻……也忒狠了,這樣我得做到猴年馬月去。

「怎麼?你嫌委屈?那就家規處置。」他說的格外輕鬆,敢情死的人不是他。

「別!翻就翻吧。」

「以後隨傳隨到。」

「是。」

「穿衣端葯不能再拖泥帶水。」

「好。」

「書房以後由你整理。」

「一定。」

「李衛知情不報,和羅貝一起跪著,中午才可用餐。」

「應該的。」我徹底放棄討價還價,無條件地割地賠款。

後來從李衛口中我才得知罪魁禍首其實是那幾張銀票,書房的銀票統一印有面癱的印鑒,為來防備不時之需,因此也只有那兒的銀票才會有印鑒,然後我倒霉,偏偏偷的就是書房。再有,我去的當鋪不是面癱的卻是九公公的,當初當鋪老闆先向主子報了信,老九精怪不願趟渾水,於是順水推舟給面癱又等於做了個人情。

九公公是老八的人,我害他欠死對頭人情,也難怪他發這麼大火。

李衛說面癱氣得沒合過眼,我走的第一天,為了找我,他們幾乎把京城都翻過來了,十三為了瞞我家也整整忙乎了兩天。還有,為了我的畫像,全京城畫師都跟著倒了大霉,畫功不行的都受了皮肉苦。他罵我是禍根子,惹出的禍害了整府的人,整個宅子都快變成宗仁府了。

我內疚了好久,誰知道面癱會這麼看重那兩把刀。(樓閣:人家不是這個意思啦。哎,老四,我替你不值。四四: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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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閣迫不及待:那麼偷天換日呢?

李衛:也可以叫皮開肉綻啦,你問他,多久才下得了床?

貝某:……

樓閣:你好歹是主角,怎麼活得如此凄慘?

路人甲:自作自受。

路人乙:自食其果。

路人丙:作繭自縛。

路人丁:作……。

樓閣:作法自斃?

眾人:說得好!

貝某:……

樓閣:此話又怎講?

李衛嘆息,進入回憶:

那天早晨,我練武回來途經廚房,看見小貝躲在裡面鬼鬼祟祟。我走進廚房的時候地上已是一片狼藉,甘草堆滿一地,還簇擁著大堆的苜蓿草,我疑惑為什麼馬飼料會堆在這裡?

我走到他身後,他竟然沒有察覺,依然專心致致的蹲在地上煎藥,我更奇怪了,一來爺的服藥時間早就過了,二來煎藥的事一向由茲蘭負責,小貝只需端送,他為什麼還要親自煎藥,難道他病了?

我想叫他,但誰知指尖剛觸碰到他肩肘的衣料,他就一驚一乍的跌坐在地上,直到看清是我,才大大舒緩口氣。

「你怎麼了?」看他神色緊張,我有些擔心。

他一愣,突然扯過我的領子,我想躲開,卻又被他強行拉了回去。他讓我發誓絕對不能泄漏他煎藥的事情,我也不怎麼的就迷迷糊糊的答應了,然後就被他推出了廚房。

我走著走著還是一頭霧水,剛想回去找他問清楚,卻看見他急急忙忙的端著葯碗進了書房。

書房?煎藥?發誓?我突然意識到……他該不會是想……那是馬吃的飼料啊!想想裡面的情景,我不禁一身冷汗,趕緊跟了過去。

但是為時已晚,我推門進入時,四爺正用白帕子抹著嘴,空空的葯碗里只剩下些殘渣。

「今天怎麼這麼晚。」

「葯有點冷了,我拿去溫了一下。」某人說的推心置腹,娓娓動聽,若不是袖下顫抖的手露出了些許馬腳,連我也差點被他矇騙過去。

「哦?」爺顯然不太相信,但也沒再追究,眼睛依舊緊盯著案前的公文。

我看見他咧嘴竊喜,還向我吐舌頭,我暗暗替他捏了把汗。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給爺喝馬飼料,但他沒事我也就放心了,不過回頭我一定得問清楚。

心裡的石頭剛落地,門外傳來幾聲敲門聲。

我拉開門,是管家老商,他一臉猶豫。四爺問他什麼事,老商說馬廄的小六今早上發現新鮮的苜蓿草全不見了,後來又有下人報告在廚房找到了失蹤的飼料,他說好像是有人在拿它們在煮葯,甘草和苜蓿草根本毫無藥效,就擔心府上的人誤信江湖庸醫,傳出去會壞了四府的名聲,因此才特地來聽聽爺的意思。

老商根本沒發現書房內的氣氛越發詭異。嫌疑人已經面如死灰,我的心也怦怦直跳。不過最可怕的還是四爺,平時仙風道骨的清冷氣質早已消散,此時的目光如邪似魅,周身縈繞的儘是危險的氣息。

短短數秒的安靜,我卻覺得如同晝夜交替般的漫長。

「老商你做得很好,你和李衛先退下,我還有些事要處理。」爺的話是對我們說的,他看的卻是小貝。我從來不知道世人眼中的冷麵判官竟能笑得如此邪魅,我只能說他太危險,如果惹著他,會後悔一輩子。

我忘了後來是怎麼出來的,只記得走到半路就聽見書房傳來的聲聲嚎叫,那聲音不是用後悔能形容的。

離書房三裡外,不久就擠滿了偷聽的人群,但也只限於聽,沒有人敢發聲更沒有人敢再靠近案發地點半步。所有人都知道貝子又要受皮肉苦了,但是這次的罪過實在太重,喂皇四子喝馬飼料,要是平常人大概死一萬次都不夠吧。(雖然某人聲稱是由於失手把葯打翻了,才會出此下策。)

我李衛感嘆能在有生之年結識這樣一位仁兄,也算不枉此生了。

題外話:

某讀者:貝貝,你身上有沒有留下傷痕?

貝某:沒有。

某讀者:你當時是不是真被打得皮開肉綻啊?(同情ing)

貝某: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某讀者:據目擊者透露你可是足足躺了大半月。

貝某: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某讀者:他怎麼打的?(急)

貝某:你想知道?

某讀者點頭如搗蒜……

貝某:你也給他喝次飼料不就行了。

某讀者:當我沒問……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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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閃(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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