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場部一朵紅玫瑰
在老石家，我們喝的是他自己泡的那種養生的藥酒，不太好喝，味有些苦。小理老石說，這種酒喝了好，滋陰補陽，而且他發現我臉上氣色也不太好，大概是勞神過度與腎虛。這麼一動員，我便多喝了幾杯。這種酒喝了不打腦，只是感到面部發熱，神情還格外興奮。老石搞飯菜手腳快，幾下功夫幾個菜就上桌了。這跟他多年從事食堂工作有關。吃飯鍾還沒撞響，我們就開始喝酒，一直喝到七點多鐘。不能再喝了，主要是余漆匠要趕回鎮上去，明天一早他還要將那擔油漆工具挑到茶場來，正式開始忙他的油漆活了。老石執意要送他，送他回到鎮上去，他對他一個人走夜路還不放心，尤其是這段路，經常有知青攔路搶劫。從老石的眼神中看得出，他對亡妻的懷戀，折射到她弟弟身上了。秀姑也不聲不哈的跟在後面，只是暗暗向我露了一笑。我見她鬼鬼祟祟
的神色，便湊近她輕聲問，你笑什麼呢？她沒頭沒腦拋出一句：
場部一朵紅玫瑰。
我不由大吃一驚！看來，外界傳我跟林娟，已是沸沸揚揚了！
他們送我回到房間，我這裏絲毫沒有睡意，頭腦也極清醒。他們走後，我又打開房門，獨自到外面散散步，飯吃飽了，酒喝多了，這時躺到床上也不舒服。
場部一朵紅玫瑰……
我邊走邊在思考這個問題。小理
直接屬於場部機關管的只有三個地方，一個是場部食堂，一個就是學校，再一個就是醫務室。學校與食堂都有黨員，屬於機關黨支部。場部一朵紅玫瑰，顯然指的就是她了！我原來完全低估了形勢，心想林娟這樣非常注意影響，率眾姑娘到這裏來會瞞天過海，一度也確實風平浪靜，怎麼還是被人察覺到了蛛絲馬跡呢？偉大領袖**講得沒錯，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早知道這樣，反正人家要講的，你不如大大方方一個人到我這裏來，還帶那麼多隨從幹什麼，弄得我們還不好交談呢！她在我心底後來慢慢佔有一些份量，但我還沒有產生想與她相愛的萌芽，儘管她每次到我這裏來，我心裏都有一股說不出的甜蜜感。我真正渴盼的是，在我與朱美秀身上，燃燒起愛情的火焰！沒想到兩年之後，我與她剛一見面，這股愛情的火焰就已經熄滅了！很顯然，她是寫了三封信給我后，見我沒有任何動靜，才跟縣革委劉秘書的，想必她還在讀共大總校時，他們就在開始談了。也有可能他們是經別人介紹認識的。如果劉秘書是在她投入社會以後才看中她的，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內追得這麼狂熱。連美秀也不得不感到，我與她要維護昔日學生時代那段友情，為期已晚了。我不得不要面對現實，面對生活，重新揚起愛情的風帆吧！場部一朵紅玫瑰，是的，這朵理想的紅玫瑰之花，一定要讓她在我心底盛開！
我給了林娟那片鑰匙后，我再不用將自己的臟衣服弄到她那去洗，而是包括她自己的衣服拿到我這裏來洗。為此，她還將一隻腳盆放到我這裏來了。她說我這裏房間大，搓衣服方便。凈衣服要到井邊去，還有段路。衣服多，就不用盆改用桶裝，我就幫着提。衣服洗好，我牽好繩子幫着曬。一天那個周嫂從我們面前經過，竟含笑沖着我們講了一句：
你們小倆口子，感情好！羨煞個人！
林娟臉紅了，只裝沒聽見，埋頭曬她的衣。
外界對我們到底有些風言風語了。儘管還不那麼成氣勢，認為我們只是鄰居關係的還是佔多數。但人家點破到那層關係上，我就不得不開始考慮這個嚴肅的問題：林娟是真的對我有心，還是只是為了感我的情？她與那個歌舞團的究竟是什麼關係？我們是不是已經在相愛了？我心裏暗暗將她與朱美秀、徐艷梅一比較，顯然她有無可論比的優勢。她作風正派，從她的檔案中看得出（場里職工的檔案都是歸我保管），她歷史上沒有任何污點，在學校還一直是班幹部。徐艷梅則臭名遠揚，怎能與她相比？她性格溫柔，講話都是輕言細語，很是動聽，是典型的賢妻良母型的人。前不久她母親到這裏來了一次，談到她的性格母親也誇她，她就是最憤怒的時候，也能夠控制住自己，不講一句過激的話。她的性格是遺傳了她父親的長處。朱美秀則恰恰相反。林娟精明能幹，幹活手腳麻利，而又不象朱美秀那樣顯得風風火火。她的快節奏是在寧靜中完成的，絲毫沒有咄咄逼人之勢。與她組成一個家庭，前景無疑是非常美妙的。當然，我一直只是將她作為我「關照」的對象，壓根兒也沒對她有非份之想。事實上，是她事事處處在關照我。
這會，我藉著酒興想到了這些事，老石則與余漆匠兩人在說着悄悄話。小理我送他們一直走到公路上，才返回宿舍準備睡覺，酒的後勁這時才開始顯露出來。
剛回到場部，恰遇到榮文勝的拖拉機，他從二隊過來，準備返回四隊，有意在場部門口停下，並按了按喇叭。他見我從側面突然走到他面前，還吃了一驚：
怎麼，你沒在宿舍喲！
剛才在老石那喝了兩杯酒，酒還是有些後勁，就出去走走。
一個人去散步？那，場部那朵紅玫瑰呢？
你聽誰亂七八糟講，我們是鄰居關係！我是看到她長大的，小時候我還抱過她呢！
別做賊心虛嘛。再說，現在可以繼續抱抱她嘛。
你真的現在越變越油了！把車子的火熄了！進去坐坐！
不坐了。我還沒吃晚飯的呢。
那正好到我這裏，下碗麵條吃！
多謝了！吳隊長還要請我喝酒的呢！我剛才就是跟他送點東西到二隊去，他還在等我喝酒呢！到了場部，跟你打個招呼！場部一朵紅玫瑰！
他突然加大油門，拖拉機就轟轟往前開去老遠，我愣愣的站在那兒，一直望着拖拉機從眼底消失才返回宿舍……
場部一朵紅玫瑰……場部一朵紅玫瑰……
開門我就往床上一躺，腦海中老是想着這句話，老石那種藥酒的後勁進一步顯露出來，那是一種**的上升，那是一種對**的渴望！朱美秀這麼久沒來找我，有兩種可以。一種是她確實跟縣革委那個劉秘書在談，根本沒將朱大鵬的追求信放在眼裏！另一種可能是，她已經接受了朱大鵬的求愛！我嘛，她也許一直從心底就瞧不起，挺多就是產生一種同情感……不然，她怎麼這麼久不到我這裏來呢！既然她已經知道我在茶場搞文書！唉，與這朵紅玫瑰的事，過去就過去了吧。她不來了這裏么？她已經沉浸在她的幸福之中么？我眼前也已經有了場部一朵紅玫瑰……是的，那是她在飄然朝我走來，那是場部一朵紅玫瑰……
似睡非睡，似夢非夢，就在這時，房間的電燈被拉亮了！我只知道眼前一片光亮，卻無法睜開眼睛。濃濃的睡意，伴隨着濃濃的醉態。閉上眼睛是一種美妙的享受，管它電燈為什麼會開亮呢！
你喝這麼多酒呀，滿屋都是酒氣呢。
這是她的聲音，我知道。場部一朵紅玫瑰……我心裏仍在想着，眼睛仍無法睜開。我感覺到我身上有些什麼東西在微微動着，我慢慢明白了，是她在與我輕輕脫下衣服與褲子。當她輕輕幫我蓋上被子那一瞬間，我一把摟住了她！我眼睛還是閉着的，無法睜開，也不想睜開。我一隻手緊緊摟着她，另一隻手在試圖解開她那紅衣服上小圓扣。她卻開始在拚命掙扎，似乎有些勁，但我的力氣卻比她更大：
別這樣……別這樣嘛……她們還在外面等！真別這樣……別這樣嘛……門還沒有關呢，你等我去關下門……
我根本聽不進她的話，我一鬆手，她不就跑了？！我還在閉着眼睛，試圖解開她的衣扣，那是一種小珍珠般大小的布圓扣，非常不好解，也許我的勁沒有用到點子上。好容易總算解開了兩顆，我不由一把將手伸進去，使勁緊緊的握住她的那座小山……我聽到了她急促的呼吸聲，她沒再掙扎……平生以來，我還是首次撫摸女人的敏感部位，那種美妙的感受是難以形容的……你冷靜點，聽到嗎？下面現在是無論如何不行，將來會是你的……
林娟！我們往前先走喲！
她的幾個隨從在外面呼喊着她，大概是等得不耐煩了。
她這時一把將我的手抽出來，就快步往外奔，我聽到了輕輕帶關門的聲。我得到了一種高度的精神上與**上的滿足，開始靜下心來，好好回味剛才的情景。猛然，我又聞到了一股清香味，當我還沒完全運過神來時，她就狠狠朝我嘴唇上深吻了一下，才迅速離去！房門又被輕輕關上了！原來，剛才門是打開的，她輕輕將門關上，轉過身來深吻我一口，這回她才真的出去關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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