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風波又起(上)

第三十五章·風波又起(上)

一。

今日韓苻壽宴座位頗為講究,靠近韓苻的是何允晟宋予寒以及幾位王爺們,大臣從我開始都坐得離韓苻很遠,我和何允晟更不用說了,排座位的人簡直是盡最大的努力把我們倆能隔多遠隔多遠。

葉書駱坐在我身邊,咳嗽了一聲,說:「今天的壽宴,從一開始就防備著我們呢。」

我暗自翻了個白眼:「總是韓苻害人多的,他倒是防備我們,我們還沒防備他呢。」

「不過韓苻確實很重視侯爺,你看侯爺坐在韓苻的身邊,而小王爺坐得和韓苻還有些距離呢。」葉書駱悄悄道,「我看小王爺也不是很想搭理他的樣子。」

「本來宋予寒就是因為不涉朝政,陛下和國師才沒對他動手,不然他哪能在戊城活下去?」

「讓小王爺活著不是為了牽制御文王?」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活著和好好過日子可差去許多了。」這話一說出來,連我自己也吃了一驚,我什麼時候已經習慣性這樣思考了?

葉書駱挑挑眉:「這幾年相爺確實成長了不少。」

我才反應過來葉書駱是為了套我話,沒好氣地扔給他一顆花生。我忍不住朝韓苻那兒看去,何允晟正襟危坐,一臉假笑和幾位王爺碰杯喝酒,覺得好笑,這種假正經的何允晟可不多見,只有在韓苻身邊,或是宮裡才能見到。

一會兒,趙師師就進來跳舞,氣氛立刻就被炒起來了。我又想起剛剛在門口看到錦瑟,便問葉書駱,錦瑟是不是也在邀請之列。

葉書駱道:「錦家原先和韓苻頗有些淵源,韓苻會給錦瑟遞請帖也是正常的,也沒見錦瑟背琴,想必是來吃酒的,不是來彈琴的。」

正說著,五哥湊到我面前。道:「彧藍,我想吃花生。」我笑著應著,給五哥剝花生。葉書駱笑道:「相爺,我也想吃花生。」「自己剝去。」我把一盤花生推到葉書駱面前。「我是不是太失敗了,你們都不怕我,一個個的都敢使喚我了。」

葉書駱拿起花生就剝,然後遞給五哥,五哥歡天喜地地塞進嘴裡。然後眨著眼睛看著葉書駱和我。

宴會進行得很熱鬧,酒過三巡,裡面幾個王爺甚至開始划拳了。何允晟這會兒替韓苻下來敬酒了,何允晟負責喝酒,趙師師負責倒酒,兩人一前一後,倒是有趣。趙師師給我滿上酒,何允晟笑道:「丞相大人。」

「侯爺。」我把酒杯挪到他的酒杯之下,「祝王爺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多謝丞相。」何允晟又把酒杯挪到我酒杯下面,輕聲道。「你說的這什麼祝酒詞?」

我笑著又挪到下面,已經靠在了矮桌上:「侯爺莫要客氣。」

何允晟還想再挪,趙師師笑道:「你倆還喝不喝了?」

何允晟大笑起來:「喝!」

我舉起酒杯,正準備往嘴裡送,突然五哥一下子跳起來,打翻了我的酒杯,酒灑到了何允晟的衣服上。

我看向五哥,五哥一臉委屈,小聲說:「我也想喝。」

何允晟知道五哥痴傻,也不計較。笑道:「給五哥斟一杯!」

趙師師猶豫了一下,還是倒了一杯給五哥,倒的時候我看見何允晟嘴唇一張一合好像在和趙師師說「少倒點」。

五哥接過酒杯,咽了口口水。葉書駱笑道:「五爺第一次喝酒么,饞成這樣。」葉書駱話音剛落,五哥就把杯中酒一飲而盡。五哥抹抹嘴,笑道:「我還要,我還要!」

說著就搶過趙師師手裡的酒壺,往嘴裡倒。

「這酒都叫你喝光了。彧藍剛的酒還沒喝呢。」何允晟笑著搶過酒杯,卻發現已經空了,就讓趙師師再倒了一壺來,趙師師又給我滿上,「你不喝我不放過你的。」

「我怎麼敢不喝?」

五哥喝完酒,似乎興奮起來,到處亂竄,我怕他又鬧什麼事兒出來,就讓他留在我身邊,可五哥好像坐不住的樣子,一直東張西望。

何允晟敬了一圈回來,坐在上面的韓苻發話了:「請錦瑟姑娘上來。」

我心說錦瑟果然是來吃酒的,往後面看去,錦瑟戴著面罩,冷著一張臉就來了。

錦瑟剛好站在我這桌前,就不再往前走。

「錦姑娘,五王爺請你彈一曲。」說這話的大概是韓苻家的管家,站在韓苻身邊,頗為威嚴。

錦瑟冷冷道:「我沒帶琴,恕我不能為王爺彈奏了。」

那管家拍拍手,就有人抬了琴出來。

「我只彈我的絕世琴。」錦瑟的語氣、神態無不在表示一句話:我不想給你彈琴。

這時,坐在韓苻邊上的六王爺韓茂嚷道:「王爺讓你彈你就彈,一個樂師,架子還挺大。」

葉書駱湊到我耳邊說:「六王爺八成是喝多了,以錦瑟的性子,必然要鬧得雞飛狗跳,相爺,你救個場?」

我苦笑,上次救場讓夏乃青後來一直為難我,也莫名其妙招了趙師師,再者上面坐著韓苻,又在韓苻的府里,總是沒有安全感,我卻不敢輕易救場。

「不彈。」錦瑟冷冷道。

六王爺搖搖晃晃走下來:「嘿,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了,一個黃毛丫頭……」

我心說罷了罷了大不了以後六王爺也不待見我得了,剛想起身,身邊的五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聲音之響,震到了席上所有人。

我轉頭去看五哥,五哥捂著肚子,哭道:「彧藍,肚子痛……」話音剛落,五哥吐出一口黑血來,把我嚇得頓時什麼都拋在腦後了,怒道:「叫太醫!」

「相爺,這是在王府,不是在宮裡……」葉書駱道。

「叫太醫!還不快去!」我聲音太響,嚇到了五哥,五哥捧著肚子蜷成一團,眼淚嘩啦啦地往下留,不停地吐出黑血來,看得我心裡一陣陣疼。

「叫太醫。」韓苻話音剛落,何允晟已經飛到我身邊,看了兩眼,對我道:「五哥中毒了!」

六王爺被這一鬧,酒也醒了大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到位子上去了。

何允晟又回到韓苻身邊,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麼,韓苻便道:「封鎖出口,請賓客們都不要驚慌,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大家都留在座位上,看看有沒有身上不適。」

五哥在我懷裡,十分痛苦,這時我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有如天籟:「我來了。」

孫雨霽一臉焦急,對我道:「把五爺放平。」

「你怎麼在這裡?」我問。

「我替國師來這兒吃酒,剛剛才到,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聽見人說裡面有人中毒了,沒想到是五哥。」孫雨霽小聲和我說完,把手搭在五哥脈上,「五爺中毒已有好一會兒了,只是毒性發作慢,五爺好動,這才發作了。」

孫雨霽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銀針,在五哥的穴道上扎了幾根,五哥臉色發白,不停地冒汗。

「秋茗,我口述,你立刻買葯來。」孫雨霽對著秋茗道,「千萬不可記岔了。」

何允晟這時過來看五哥的情況,開口道:「舅舅府里也有些中藥,不如…」

「不必。」我打斷他,「我不放心。」

何允晟看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此時滿腦子都是五哥,沒有心思去顧及我剛剛說的話給何允晟帶來的影響。五哥怎麼會中毒呢?剛孫雨霽給我和葉書駱也把了脈,我們倆體內卻一點毒也沒有。五哥吃什麼喝什麼,都和我一樣,怎麼五哥中毒,我就沒事呢?

我一個激靈:不一樣,五哥喝了那壺酒!

葉書駱顯然和我想到了一塊,指了指酒壺。

「剛剛趙師師倒酒的酒壺,給我拿過來。」我道。

趙師師陪何允晟敬完酒就一直待在何允晟位子上,聽到我叫她,似乎非常害怕,不知所措。

「拿過來!」我抬高了音量。

「周彧藍。」韓苻緩緩開口,「你不要忘了,這是誰的府上。」

「王爺。」我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你也不要忘了,誰才是丞相。」

韓苻似乎沒料到我會直接頂撞他,我此時已經滿腔怒火,看著五哥如此痛苦,早就把韓苻的可怕拋到腦後去了。

「我也是用那個酒壺喝酒的,我可卻一點事也沒有,別是五哥吃了別的什麼中了毒,和酒不相干的……」何允晟道。

「是嗎?那就把酒壺拿來,既然問心無愧,又何必怕我檢驗?」我挑眉。

「彧藍,酒壺那麼多,趙師師也不知道拿的是哪一個了,你何必……」何允晟似乎要被我逼瘋了,輕聲道,「你要發難我舅舅,也不該這樣啊……」

我也快被他氣瘋了,這根本就是我什麼都沒做,莫名其妙就被人盯上了,他還覺得是我在發難韓苻!

「趙師師手上那個。」葉書駱道,「蛟龍出海花紋,小蓋上面有顆珠子,把手是蛟龍的身子,我記得。」

趙師師抖得更厲害了,眼淚也流了下來,顫抖道:「我、我沒有害五爺……」

「秋芒,去拿過來。」我道。

秋芒剛走出兩步,韓苻拍桌而起:「周彧藍,你不要得寸進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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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國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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