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認可
謫仙迴音哥並沒有如雲雁幻想版里那樣撲過來。
他安靜的站着，神色淡陌肅然。看着雲雁發抖也沒有任何錶情，好似一直耐心的在等着她回答。
冷場了大概烙半張燒餅的時間。
謫仙男清朗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現世為何名——」，這次他稍加重了音量，並朝着雲雁近了兩步。行進中身上迸射出淡淡紫光，周圍空間跟隨他開始扭曲，地面也顫動起來。
雲雁心道不好，謫仙迴音哥有暴走變厲鬼的跡象！
她坐在地上直往後退，心裏耶和華如來佛玉皇大帝真主安拉求了個遍。卻被一根玉色手指輕輕抵住了額頭。雖然這手指看起來並未用力，但是她卻怎麼掙扎也動彈不了半分。
惶恐至極中淚水流了下來：「蒼天啊，想不到我會是這種類的死法！」雲雁心中悲切，抬頭看向對方想說幾句求饒的話。卻見那男子周身紫光愈發燦爛。他的長發也漸漸由黑變紫，紫得越來越艷麗。
被不似凡塵的美景迷亂了心神。望向那雙琉璃一般的美目，恐懼茫然中雲雁低聲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雲雁，我名凜紫，主天璇。今傳道予你，立為紫姬持劍。」如玉手指依然輕抵她的眉間，感覺如冰如凌，寒氣肆意。雲雁耳中只有他淡陌冷然的聲音：「拘吾心魄，融吾精魂，長侍於側，不離不棄。」雲雁聽着他的文言似懂非懂，瞪着一雙含淚大眼咕嚕轉個不停。
「……」
「……勤修不綴，以證天道！」
那名為凜紫的男人象背書般，刻板無情說了一大堆讓雲雁稀里糊塗的話后，終於住口。風目盯住雲雁雙眼，薄唇微啟：「紫姬持劍。答：可。」
「可？什麼可？」雲雁咽了下喉嚨。這刻的凜紫眼裏紫氣更深，都快看不清楚瞳孔了。用盡全力擺脫不了他的手指，卻還想稍微意念掙紮下：「可以的可么？……這到底是……」
凜紫眸色燦爛，光華流動，望向雲雁的眼中幽不可測。頓了半響，那雙鳳眸緩緩閉上，長長的睫毛投影在他如玉臉龐上。
只聽他深深吸了口氣，象是如釋重負又象是抵抗著某種巨大壓力。再睜眼時卻是滿臉的決然甚至跳動着莫名狂熱。
這冰山臉原來也是有表情的。雲雁還沒有能夠抽空暗想下去，卻被他猛地大力攏到身前，額上淬不及防被貼上了他的額頭。
溫潤的感觸冰冷的體溫——雲雁只覺一股大力想要撕開自己的頭部。
她再次魂飛魄散地開始掙扎，拉住凜紫的衣袖想要推開他卻徒勞無功。凜紫的發色此刻已全然轉為純凈的紫。伴隨着他身上越來越盛的紫光，飄揚在夜風中與玄色衣衫一起糾結，散開。
如果雲雁是在看漫畫的話，定會覺得這畫面非常美好：美得不似凡塵的男子輕擁著妙齡女子仿若在情眷纏綿……
如果沒有這該死的劇疼，而且受苦的不是自己的話！
雲雁覺得自己就要爆了！
這人不知道用額頭輸入了什麼在自己腦袋裏。那股怪力越來越粗暴，劇烈的頭部疼痛后，整個人都吸著冷氣在抽筋。她的每根神經都被刺激被屠戮著，偏動彈不了分毫。只能任由這撕裂般的巨痛漸漸轉移，從額頂蔓延滿全身。然後一直在內臟間攪動、衝突、破壞，象只嗜血的猛獸，快要把自己撕碎吞噬。
「放……手」雲雁淚如雨下，快要呼吸失敗昏厥過去。她死命的推他，卻見凜紫的頭越貼越近。
感覺到他的紫發纏繞包裹住自己，接着他冰冷的臉貼上了自己的臉，冰冷的身軀覆上了自己的身軀。
「吾劍道雖凜冽近剛，卻司天下延德。切記，切記……」
凜紫清冽的聲音漸漸低沉不聞。雲雁剋制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因為她看見那男人沒入自己的身體里不見了！
「這個是奪舍嗎？我要被他佔據肉身了！」以雲雁微薄的常識，實在無法理解現在的狀況。只能從玄幻小說知識里尋找了：「可是，他明明是實體啊。難道不是魂魄也能奪舍？耶穌如來佛玉皇大帝真主安拉！救救我啊！」
接着她終於力竭暈倒。
「……「
寂夜冷淡。星光默默望向地上蜷縮在單車旁的女子。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動了。全身紫光迸發，竟照得天地間一瞬雪亮如晝。
紫光扭曲，凝形出粗壯的一道劈出她的身體，化為容顏如畫的謫仙男子。凜紫看起來狀況很不好。但見他眉頭緊皺，大力的喘息著象剛被人從魚肚子裏拉出來，過了好一會才有力氣發音：「玄猙，英招。」
從他背後的虛空中慢慢顯現出兩座巨大的陰影。
「主上。」陰影回答，卻是一男一女：「現在回去嗎？」
「持劍鑄融不如想像中順利。她神識與肉體都抗拒太深，畢竟太過倉促……只能到這一步了。」凜紫牽了一下嘴角，垂目半刻后，突然朝後踉蹌了一步，被身後兩個黑影扶住。
他開始劇烈的咳嗽，汗一滴滴慢慢滲出鬢角：「我靈氣已然不足，可能要入定很長一段時間。」
「我現在撕裂界位進行傳送。但以這個狀態，也許……」凜紫側頭瞟了一眼名為華猙和英招的黑影：「不會準確傳送到北斗神州。無論傳送到何方大陸，你二人需在我入定時照看紫姬。」
「主上！」那男聲黑影悶聲悶氣，語氣似有抗拒。卻被凜紫冷冷一瞥剎住話頭：「是，玄猙明白。」
凜紫朝後退開一步，抬起手臂在空中畫出山形圖案。而後拂袖至背後：「雷法，十方。」他剛說吐出字句，天空便開始黑雲壓下。滾滾激烈，殷情無比地帖向地面，瞬間就將地上四人罩住。
「天璇陣開！」隨着清冷的聲音，黑雲層頭劈下一道輝煌耀眼的雷電。電光黏於地上，顯現出藍紫色的法陣圖形。四周地面猛地跳起劇烈晃動，塵土飛揚紫氣瀰漫，待了許久才散去。
原地只留下一輛單車，寂寞倒在道路上。
不遠處的前方，居民樓里緩緩亮起數盞燈光，接着人聲漸漸也在響起。
「老劉你們感覺到了嗎？」
「感覺到了，肯定又是餘震。這次震得動靜還蠻大的，有六級沒有？」
「是啊，餘震！希望在深山裏頭震，千萬別震到人啊。」
「我剛才還聽見打雷了，你說這快入冬了，這樣象夏天的響雷還真少見啊。」
「打雷了，快下雨了，大家趕緊收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