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凌遲
裴森冷眼看我倒地痛苦呻呤，冷笑了聲：「何酥，你要不要這麼賤？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心軟？別裝了，我不會再相信你！」
「好……好疼……肚子……好疼！裴、裴森……救我……救……」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活該，我活該！
「你……何酥！你怎麼了？醒醒！！」
「孩子，孩子……」我想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可身體的疼痛快速奪走了意識，徹底的陷入了昏睡中。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醒來的時候看到床前坐著一人，窗外的天陰沉沉的，好似快要下雨了。
眼皮好沉，努力了很久也只能眯開一條縫，看不太清楚人。直到病房的門被人敲響，有人走了進來。
「裴主任，那孩子的燒已經退了，這個是整理出來的病歷，您看一下。」
小護士將病歷遞到了裴森面前，裴森輕應了聲，拿過桌上的眼鏡戴上，一邊翻著病歷，一邊說：「你出去查房吧。」
「您已經一個晚上沒休息了……」
「我有分寸。」裴森並未領情，小護士低頭走出了病房。
他看完病歷長嘆了聲，發現我已經醒了，盯著我也不說話。那眼神冷得滲人，那是我第二次見到他這樣的眼神，第一次是在那個雷雨夜……
「給我說實話，孩子，究竟是誰的？」
我知道，瞞不了他多久，只要不親口承認，他總歸沒有辦法。然而，我什麼都猜錯了。
裴森下一秒如同一頭猛獸般，撲了上來，雙手撐在我的身子兩側，雙眸充血憤恨的盯著我，冷笑：「不說？也沒關係，你真以為我會有多在乎？」
我失聲的瞪大著雙眸，身體像灌了鉛般，沉重得動彈不了分毫，猶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其實我心底充滿了恐懼，這種恐懼將所有的意識淹沒。
「何酥，你太自以為是了。你生下這個孩子想幹什麼？他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當初該斷不斷，才會留下這個孩子，我曾後悔，但是現在……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痛苦淹沒了曾經的悔意，只想著如何彌補犯下的過錯。
我張了張嘴，喉嚨澀得發疼，擠不出一丁點聲音。只是怔忡的瞪大著雙眸，驚恐的盯著裴森，不知所措。
「你即當初不想生下他，就該讓他死在你的肚子里！是你，是你讓他先天不足生下來是個弱智，是個殘廢！你是個罪人！！」
別說了，別說了！我的確是個罪人，罪不可恕。
「後悔了？晚了。你以為憑個弱智兒童就想讓我對你回心轉意？你怎麼還是這麼天真？嗯？」
不！不是！！我顫著聲音，淚如雨下，祈求著他：「別……別說了……」
「什麼？別說什麼？」他殘忍的笑了笑：「放心，我也不想聽你是怎麼折騰才生下這個弱智的。對了，你可千萬別說他是我的種。」
那一刻，猶如萬箭穿心，剜心剔骨，殺人不過頭點地。而他要的，是把我凌遲。
「那個弱智，只是我的一個污點，一個恥辱！至於你肚子里的這個……」他邪惡如同一隻魔鬼，在我耳畔一字一句低語：「一切後果自負，都是你自找的！」
直到他離開病房很久，我整個人才漸漸恢復知覺，好冷！我翻個了身，將自己嚴實的裹在被子里，渾身還在抖得厲害，枕頭早已被淚水浸濕個透。
他不是裴森，他是惡魔，是吃人的怪獸！他早已不是當年的他……
「靜一靜，同學們靜一靜！」班導拿著戒尺『啪啪』抽了兩下：「今天有位新同學轉了過來，大家歡迎一下，同學，進來。」
小曼壓低著嗓音咬耳說：「都高二第二個學期了，誰這個時候會轉校？不是個壞學生，就是個補考生，托關係進來的。」
在所有人的疑惑中，新來的同學從門外走了進來。頓時全班嘩然，女同學讚歎此起彼伏。
「哇噻，好高好帥！」
……
「同學，自我介紹一下。」班導雙眼放光一臉興奮。
他鎮定自若的點了下頭：「我叫裴森。」
等了好一會兒……
班導：「沒了？」
「嗯？」裴森下意識看向班導，似乎意識到什麼，又補了句：「希望和大家的這一年多里相處愉快。」
班導一臉自豪的彷彿在誇著自個兒孩子，說：「裴森啊之前是縣一中重點實驗班的尖子生，能轉到我們學校我們班，多大的榮幸！你們要向裴森同學好好學習，眼看就要高三了，&*%@#￥……裴森，你個兒高，後邊有三個空位，你先坐著，以後再調。」
裴森走過去時，突然側頭看著我微笑了下，我心口頓時瘋狂的跳得厲害，見鬼般的瞪著眼，只覺得臉很燙。
小曼興奮的湊了過來：「哦買糕的！他剛才是不是對你笑了？酥酥，是不是？」
我咬著唇將臉埋進了教科書里，悶聲道：「哪有？你看錯了。」
一節課什麼也沒聽進去，腦子跟漿糊似的，他為什麼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轉校呢？
突然，我的肩膀一沉，差點嚇得我魂飛魄散，猛的轉過臉正想發怒，看到他站在眼前時，整個人懵了。
他好看的濃眉微蹙：「下課了，你發什麼呆？」
「啊……啊？」我伸手尷尬的順了下留海：「有，有事兒嗎？」
小曼花痴的靠在了我的肩膀，笑眯了眼咬著牙悄悄擠出一句話：「酥，他好帥呀！簡直就是上天派來禍害花季妹子們的妖孽。搞、定、他！」
裴森：「有，麻煩帶我去班導辦公室。」
我：「你可以找班長……」
裴森想了想，說：「可我明明認識你在先，班長我不熟。」
什麼爛理由！我暗中舒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緊張，埋著頭徑自走在前面，不敢回頭看他一眼。
「是不是走過頭了？」他突然提醒了句。
我猛然頓住了步子，抬頭看了下辦公室，狐疑的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走過頭了？」
他沖我一笑：「我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