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朱霖守靈
裏面肯定有內情，只是朱霖不知道了罷了。李志心知肚明這是怎麼回事。還不是皇帝怕朱霖知道了那件事以後直接揭竿造反給點朱霖甜頭吃吃。接完了聖旨。朱霖打發幾個天使之後。急匆匆的趕往陣亡將士的靈堂，靈堂是一個營房改成的，門口用白紙紮的拱門。拱門上的輓聯是由李志親自書寫的。剛掛上沒多久。寫的是：守土共存亡先鞭作我三軍氣，揮戈思勇決信史傳茲百世名。到了門前，朱霖把官袍脫掉扔到一邊。穿好劉復北遞過來的孝衣。跪下，端端正正的磕了三個頭以後。接過香點上，插入香爐，又拜了三拜。然後被劉復北攙扶著走進靈堂。朱霖邊走邊無聲哭泣，兩行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飄然落下。
陣亡將士們的屍體已經火化掉裝入了白瓷骨灰罐中，骨灰罐按照編製放在一排排的木架子上。干文成帶着幾個士卒穿着孝衣，跪在那裏燒着紙錢。看到朱霖走了進來。幾個人忙站起來要行禮。朱霖擺了擺手輕聲的說道：「在這裏，弟兄們為大！就不要行禮了。」
旁邊的參軍長走上前來輕聲的告訴朱霖：「校長，這裏面總共是七百一十三位弟兄。還有兩個弟兄的屍首沒有找到。但是銘牌找到了。這是陣亡兄弟的花名冊，請校長過目。」
李鋒說完，遞過了花名冊。朱霖沒有接花名冊。「盡量找吧！實在找不到了，就把兩位兄弟的遺物收集起來放入骨灰罐中。」朱霖說完，拿起一塊帕子，開始擦起了骨灰罐，挨個的擦，沒一個都擦的很仔細。旁邊的幾人也拿起帕子擦了起來，但是被朱霖制止了。「你們不要擦了。在那裏多給弟兄們燒點紙錢吧！」朱霖自己邊擦邊在那裏看骨灰罐上貼的紙條。上面寫着籍貫和職位。每排木架都是按照編製排列的。二營第一個中隊全軍覆滅。最多也就是二營的。再次就是騎兵二中隊的。也排滿了兩排架子。朱霖擦到騎兵中隊這裏，心驟然痛了一下。每個騎兵都是寶貝疙瘩啊。要花費不少銀兩的。花錢就不說了，這騎兵超級難訓練。這三百騎兵最起碼要訓練上一年才可以。而且挑出來的訓練的都是精銳士卒。一次犧牲了三百多。說不心疼那是假的。朱霖心疼的邊擦邊抹眼淚，後面跟着的劉復北不知所措，想勸勸朱霖。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朱霖看到騎兵中隊的骨灰罐前都放了一盞長明燈。而其餘的將士們骨灰罐前卻沒有。開口問道：「怎麼這裏放了長明燈，而別的將士們怎麼沒有？」
劉復北轉身去問了在火盆邊的干文成才知道，剛才騎兵大隊長已經過來拜祭過了。這長明燈就是他們帶過來的。劉復北向朱霖報告了以後。朱霖抹了一把眼淚。說道：「去，到街上再買點回來。每個兄弟的面前都要放一盞。」劉復出點了點頭，出去安排人去辦理了。
朱霖用了不短的時間才把這些骨灰罐擦完。擦完骨灰罐的朱霖坐在靈堂前的火盆旁邊，往火盆里燒着紙錢。「大人，你該去休息了。」干文成勸道。
「哦！你累了嗎？累了你們就去休息，我在這裏給弟兄們守靈。」朱霖喃喃的說道。
干文成哪敢說累啊。這真要去休息了。以後上戰場絕逼有弟兄們打自己的黑槍。算了，還是這麼陪着吧。自己的事多，可大人的也不少。再怎麼說也比我忙吧。
靈堂內一下子陷入了寂靜之中，只剩下火盆內燃燒的紙錢忽明忽暗。寂靜了沒多久。朱霖嘆了一口氣的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戌時快過了。」李鋒答道。「看看外邊鄭九和二營長程力勇來了沒有?來了讓他們到這裏來見我。」朱霖說道。
「是！校長。」李鋒出了靈堂。看到外邊跪了黑壓壓的一片人。嚇了一跳的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一個小隊長說道：「我們是來祭奠陣亡的兄弟的。給弟兄們燒點紙錢。聽說少爺在裏面。就沒有進去。」
李鋒點了點頭。轉身又回靈堂了。「校長，外邊聚集了不少的弟兄。來給陣亡的兄弟燒紙錢的。」
「讓他們進來吧！」朱霖跪坐在稻草上說道。
「少爺，讓他們進來——」劉復北沒說完就被朱霖打斷了：「讓他們進來。看看弟兄們最後一眼。」
「是！」劉復北對外邊的侍衛擺了一個手勢。很快，就進來了一波士卒，大部分都是暫編第六營的。看到自己的營長也在，也沒敢造次。跪下，燒紙錢。有的同鄉或是同族的還要到骨灰罐跟前去看看。一時間，靈堂里人滿為患。但卻出奇的安靜。偶爾會有兩聲輕輕的哭聲。朱霖跪坐在那裏給每一個來燒紙的兄弟們回禮。剛開始把這些士卒嚇壞了。後來干文成給弟兄們解釋了以後，才知道自己的少爺真拿咱們這些丘八沒當外人。有些士卒都被感動的當場就哭了出來。少爺可是新科狀元文曲星，又被朝廷封了那麼大的官。卻在這裏代表着陣亡兄弟的親屬給咱們這幫武夫回禮。這可是千古未聞的事。這以後傳出去，都有吹牛的資本了。
一波士卒出去，又一波士卒進來。朱霖在那裏不知疲倦的回著禮。劉復北看的心疼，但又不敢勸。只得把干文成喊出來，讓他去告訴手底下的兄弟們，少進來幾個。派幾個代表就行了。這幾大千人都進來祭奠，還不把少爺累死了。咱們少爺可是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再這樣下去，出了事，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干文成一聽，忙給在那裏等待着的士卒說道：「別都進去了。進去幾個小隊長代表一下就行了。」
「為何？難道我們祭奠一下自己陣亡的兄弟都不可以嗎？」一個士卒說道。
干文成面帶難色的看向那士卒。自己怎麼回答。難道說：「朱霖在裏面回禮回的太多了？你們都不要進去了。你們都進去，自己的少爺光回禮都要回的累死。」正愁著怎麼給士卒解釋呢。從靈堂內出來一個侍衛在干文成耳邊說了一句話：「少爺有令，讓他們分批進去祭奠。」
干文成對着劉復北聳了聳肩說道：「劉隊長，你也看到了。這是少爺下的命令。」轉過頭對着弟兄們喊道：「都排好隊。每次進去一個排。時間不要耽擱久了。」說完就對着剛才回話的那個士卒問道：「你是哪個營的？」
「後勤營的！」那士卒不卑不亢的在那裏說道。干文成點了點頭轉身進了靈堂。心裏暗暗的罵道，你後勤營的在那裏拽什麼拽。要是在我手底下，敢這麼給上官說話看我不收拾死你。不過這也是干文成在心裏想想。真要那麼幹了，很快就會有人來收拾他。愛惜士卒可不是說說那麼簡單。
等著這些士卒們祭奠完，都子時過半了。朱霖跪坐在那裏對着干文成說道：「你們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整編部隊。千頭萬緒的事情太多了。我這兩天沒啥事。由老劉陪着我在這裏守靈。你們都回去。」
干文成只好帶着自己的部下回去休息了。少爺說的沒錯。明天的事情更多。整編部下，還要替換第二營的士卒進宮護衛。
朱霖陰沉着臉在那裏跪坐着。劉復北問道：「少爺，您要是不舒服的話，先回去休息一會！這裏我帶着人守就行了。」
朱霖搖了搖頭對着老劉說：「李鋒是不是出去了將近一個時辰了。」
劉復北點了點頭。「老劉，差人讓李總管和趙健過來一下。對了，還有石川和參軍長，後勤營的營長都過來。我有事交代。」
劉復北轉身就出去找人去了。朱霖看着面前的火盆。心裏面想道：是什麼原因讓鄭九他們現在都沒有來。難道他們真的會背叛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