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傀儡師

第十一章 傀儡師

?十八進九的比賽,同樣是分擂進行,巳時正點,九擂齊開。

羅修的對手是青州衛家的衛佟。衛家是青州術刺者第一強族,是個青州術者都知道,但術刺者的名頭是上不得枱面的,於是就想羅家有羅凌這樣的暗組成員一般,衛家有個明堂。從明堂走出來的個個都是俊男靚女,讓人看着就覺得親近。而羅修卻是知道,明堂的人為了形象工程,暗地裏付出的可着實不少。一個微笑,不知道自個兒在家裏對着鏡子呲了幾萬次牙,才有那般效果。

衛佟便出自衛家明堂,非常符合大多數老百姓對老衛家的了解:和藹、仁愛、俠肝義膽,另外,木偶耍的着實不賴。

「衛佟!衛佟!衛佟!」仲裁還沒介紹雙方,下邊至少有半個場子的觀眾在為衛佟助威歡呼。到不是因為這次俊傑會衛佟表現的比羅修還要驚艷,而是因為作為七年前就代表衛家在明面行走的衛佟,實在是太活躍了。若論業內名聲,青州小一輩最響者自然是從去年年底開始就『載歌載舞』一直鬧騰到現在的楊仙游。但若論百姓中的聲望,楊仙游吹出大天來也排不到衛佟前邊。

「胃痛,胃痛還不呆在家裏養病,折騰什麼!」羅岱對衛佟沒什麼好感,紈絝和俠客是天然的死敵,哪怕衛佟跟羅岱沒有任何的大仇小怨也是如此。

論歲數,衛佟比羅鋒還要大一歲,今年虛歲二十有五;但人長的卻頗顯稚嫩,很容易被誤認為尚未滿十八歲。衛佟的氣質略顯陰柔,卻必須承認,真的是很俊秀,面如冠玉,唇紅齒白,身體稍顯單薄,皮膚細嫩的連女孩子都妒忌,也不曉得是如何保養的。

羅岱曾損人家:活脫脫孌童出身,當年被幾個胸毛、腿毛比豬毛還扎人、一身汗腥味的壯男壓在身下,啊啊啊啊啊……

「七哥兒,小兄有禮了。」台上的衛佟頗顯親近客氣,舉止也大方得當,微笑着向羅修叉拳行禮,讓旁觀者都能覺出善意來。

「佟哥兒好帥,佟哥兒好瀟灑!佟哥兒必勝!」誇張而又直白贊衛佟的是一幫樓里的姐兒,鶯鶯燕燕的怎麼也有三十好幾個。這樣的擁躉者可不是一般參賽者所能有的,****無情、戲子無義,要想一個大錢不花,讓姐兒們迢迢的跑來吶喊助威,那得多大情份?衛佟做到了。其實倒也不是有什麼風流韻事,而是不止一次施以援手積累下的人脈,平日裏點點滴滴不顯,象這種時候卻顯出了不同。

「這小子,倒是人不壞。」羅岱雖然不喜歡衛佟,但對他接人待物的態度還是比較服氣的,最起碼這人是開賽迄今為止第一位給他感覺很單純的、只有着『切磋較技』心思的人。

相比於衛佟,今天的羅修顯得有點木然,有點缺少禮數,衛佟向他見禮,他只是微不可察的一頷首,便算是回禮了。而且並不與衛佟對視,也不知道看些什麼。

「今兒給七哥兒有一點點反常,往常很自若的一個人,就是遇到林詩音都仍能從容應對,這回怎麼顯得有些沉重呢?」羅利在下邊看出羅修的不同來了。

「許是昨兒個打的太燦爛,今天碰到這麼個小白臉,有點提不出精神。」羅岱口花花。

羅利撇很認真的他一眼,羅岱聳聳肩,「我開玩笑的……算了,以後玩笑也不開了。」

林詩音對羅修來說是個禁忌,因為羅修下一步很可能要用跟林劍岳這位軍方大員打交道,這種情況下他可不想跟人家妹妹有什麼揪扯。這個羅修在昨天比賽之後,多少提及了一下,羅利幾個知道羅修的脾氣,平時怎麼着都成,很大度,幫羅利他們,尤其是修鍊上,那不是一星半點,不過,但凡羅修提敘的避諱,那就最好真的記住。

林詩音今天真的在,就在羅岱擂台北面,與羅岱他們對打對,仍是和妹妹一林樂音一起來的,打着的旗號是陪妹妹的,林樂音是『佟粉』,實際上,林詩音更想看看羅修,林詩音覺得羅修是她見過最『謎』的一個人,她就是好奇。

台上的衛佟已經拿出了他的道具,布囊。俊傑會比賽是不準帶兵刃的,衛佟因為這道具不能算是嚴格的並且,而且他一身本事都在這布囊上,再加上衛佟的名號使其成為典型的『信得過單位』,大會比賽組經過商議,才特例准許他使用的。

布囊一抖,術之技法已經在無聲無息中施展,兩個跟衛佟一般高手的布人,便站在了台上。衛佟將腳踝、領口用黑綢子裹兩圈一紮,再將面具扣在臉上,儼然就是第三個布偶了。

三個氈帽,一顆蘋果,蘋果扣在氈帽里,來回挪動氈帽之後,蘋果究竟在哪個裏呢?

這樣的戲法這個時代也有,雖然簡單,但在戰鬥這種出錯往往意味着失敗的情況中,非常難對付。衛佟就曾憑藉着這『三才人』之法獨斗五十餘名悍匪而獲勝,一身俠名,至少有半數是人為他掙來的。

行雲流水,衛佟從展開布囊到自己收拾完畢,一系列的動作私下裏也不知道操練的多少遍了,非常的迅捷,人們就覺得前腳他還在對着羅修笑,轉眼之間,已然是三位一模一樣的面具人站在那裏,都不需要利用什麼身法,就簡單的往那裏一站,已經很難確認究竟哪個是真身。

急鼓聲住,戰鬥開始。三個衛佟呈三面合圍之勢沖向羅修。

衛佟的武器就是衣袖,雖然是布的,但當勁力充盈,轉瞬就可為石壁,再一轉又可為鐵鞭。據說衛佟早年得宗師未央子遺著,鐵褂衫和布棍在大晉是超一流的水平。

更重要的是,衛佟的三才人可不同普通的帽子戲法,一真兩假,他的三才個頂個的厲害,若不盡全力,難以破假辨真,若盡全力,招式越是威猛強力,漏洞往往也越大,這個時候就要賭了,賭錯了,無疑等於給真身留下了絕好的攻擊機會。

「七哥兒不賭,即使你看到的他最具賭博性質的一面,其實也是經過周密的計算的,而不是自己心裏都沒底的靠運氣。」跟羅修接觸的頻繁了,羅利幾個品出了這樣一個道理。

跟衛佟的戰鬥,羅修同樣不賭。哪怕是三打一、被包圍的劣勢,依然冷靜自若。羅修有三大長處,一,沒有死角,哪怕是後背,他照樣可以輕鬆出拳,而且誒這拳保證威力十足。二,絕對堅韌,跟烏龜比耐力,贏的一定是他而非烏龜。三,計算能力,月光提供數據,而由他做出判斷,這是一直以來的模式,其實月光現在已經可以直接給他定式,這樣的話單純的武鬥,就等於是跟一台超腦比試誰先犯錯,但這樣的推理運算太過消耗能量,羅修也不願意連決定權也拱手讓出,畢竟這是他的人生,哪怕只是一場打鬥,也是他人生的一部分。

以己之長,克敵之斷,『三才人』之法這套戰鬥法雖然對對手的容錯率低的令人髮指,但羅修偏偏就是個可以近乎不出錯的人,刀尖上的舞蹈,鋼絲上的高蹺,絕不會白練。

戰鬥剛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觀眾們都不由自主的抻長了脖子、瞪大了眼。衛佟的三才人就像三隻翩翩起舞的蝴蝶,揮舞出無數幻影的六對雙袖就是蝴蝶的翅膀,更關鍵的是衛佟這蝴蝶可不是以姿態柔美翩躚而著稱的,恰恰相反,他的舞是剛勁颯爽的那種,沒一下衣袖的舞動,都呼盪著隱隱的風雷之聲,三才人的動作也是威猛有力卻又韌性十足,就好像牛筋兩頭牽着木鎚,砸的狠,彈的快,收的及時,放的舒展。

和衛佟的穿梭飛繞比起來,羅修則象株尚未開花的仙人球,他就站在那裏,開打了已經六分鐘,羅修就沒走出過一米方圓的地方,面對四面八方而來的攻擊,羅修只做了動作,躲、擋。六分鐘就這兩個動作,按理說是很沒看頭的,而事實是,相當有看頭。

躲,就一定能躲的開;擋,就一定能擋的下;任**,我自巍然不動,羅修做到了,而且躲的機敏,擋的從容。看似衛佟完全把握了戰鬥的節奏,羅修只是在儘力防禦,但人們總有種衛佟的圍攻總是差那麼幾分味道的感覺。

好些人已經忍不住握著拳頭在喊:「及時雨(衛佟的綽號)!加把緊!」似乎只要再來那麼一點兒,羅修就能瞬間垮台。

看門道的大家們卻是是知道,這把緊,不是衛佟不想加,而是加不上去。羅修的躲和擋可不單純是被動的應招,而是有計劃的、有選擇性的,也就是說,兩人實際上打了六分鐘,爭搶的就一個東西——節奏。

沒有這個節奏,衛佟看似打的花里胡哨,卻始終不能把握勝機,沒有這個節奏,衛佟的三才人雖是合圍,卻始終有着難以排遣的不暢,同樣因為沒有這個節奏,衛佟被卡在一個相當尷尬的境地,用終結技沒把握,不用有破不掉這種僵局,而且很明顯,他不如羅修能耗。

「衛兄,不若就此罷手,這局就算弟小勝,如何?」羅修突然悠悠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切,好大的一張臉!」

「真是半傻啊!這種話也能說的出口!」

「擂台之上無父子,你以為你誰啊!算你勝!」

「這話及時雨說還比較靠譜,給你留點面子,趁還沒被揍的趴下,不至於輸的太難看!」……

台下說什麼的都有,當然主要是不服不忿的,其中又以『佟粉『最為不能容忍,這麼明顯的勝勢,堂堂衛大俠,成名也有些年,認輸給一個胎毛未退、乳臭未乾的少年?讓人也不待這麼讓的!欺負俠客好說話?

「揍他!」

「揍他!」

「狠狠修理修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羅修一句話惹來了半個場子人的激憤。

東邊人群中,羅鼎半眯着眼睛,哼哼道:「七哥兒給足了老衛家的面子,下面,就看對方是否上道了。」

「我猜不會,這世上撞牆後悔的比比皆是,聽人勸的卻少之又少。不是把別人看的太低,而是把自己看的過高。」

羅鼎看了一眼說話的羅孝,惟一頷首,不說話了。

「這秀逗小子,自個兒撐不下去了,卻說這樣的話,不誠心找刺激么?」林樂音撇著嘴嘲諷。

「羅修不是那樣的人。」林詩音的看法卻與妹妹截然不同。「如果是昨天之前,我也許會跟你有相同的看法,但現在,我就覺得,這羅修雖然年紀小,但他說行,就一定行。」

林樂音看了看姐姐,撇撇嘴,沒吱聲,意思不言而喻:信你才怪!你是被打怕了,我們家佟佟是誰?打生下起怕過誰來?又輸給過誰?

台上,三才人用更加猛烈地攻擊回應羅修。說是猛烈,並不是動作更快、布袖的攻擊更猛,而是攻擊帶上了魂力傷害,非常少見的能量之絲,透明的,但因為太多,所以人們可以看到其在上午的陽光下閃爍著的剔透光芒,很多佟粉都沒見過這樣的攻擊,不由得大聲歡呼了起來。

光絲從三才的袖子裏湧出來,象是幽暗世界某種菌絲,帶着一種生命式的靈性,向羅修卷纏。羅修手中則亮起新綠色的火焰,按理說生命之炎不比凈化之炎,並不適合焚燒,但對於衛佟釋放的光絲,綠火的反應卻是很激烈,似乎只要羅修不控制,就會脫手而飛,大燒特燒。同樣的,光絲對綠火也極為敏感,看那架勢,願意化成片、凝成塊,只為把綠火砸滅。

又是難掙高低的僵局,但是很多人都發現,三才不僅僅是在用光絲作為布袖的鞭稍攻擊,還在不停的圍繞穿梭的同時以光絲織網,一張象繭般嚴密的光網正在形成。

這時,羅修第二次道:「衛兄,消耗頗大,卻不能奈我何,不若停手認輸,何必讓掙到技窮身顯?」

「噓……」這回,佟粉們也不亂罵了,乾脆以整齊劃一的噓聲來嘲諷羅修。搞得臨近其他擂的觀眾以為這邊怎麼弄虛作假了,竟引來了如此多的不滿。

「這羅修實在太無恥,太氣人了!等到佟哥哥將他打敗,我一定要湊過去好好奚落奚落他!」林樂音氣鼓鼓的捏著小拳頭,看那樣子似乎如果不是衛佟還在台上,她便會上去對羅修飽以老拳。

這時,林詩音都有些迷惘了。「難道是我錯了?難道我的感覺是錯的?」

對面觀眾群中,羅利抽抽鼻子,「得饒人處且饒人。說起來衛佟成名不易,尤其他這形象大使,挺難的。可為了家族,他必須得做,還得做好。唉!可是,也不能一而再給臉不要臉啊?如果真以為七哥兒是那種婦孺之仁,給個耳光然後道個歉就能什麼事兒都沒有,那就大錯而特錯了。是吧?四哥兒。」

羅岱尷尬的嘿嘿笑,「是有限度,有限度……」他其實是最深有體會的,當初欺負羅修,後來那是道歉的快,就那,羅修也沒少折騰他,而且是明擺着告訴他,一二三,你自己選,全部是陽謀,讓人受了罪還得道謝的那種。論威風,羅岱覺得他老子羅恪是大拇哥,論手段,羅修認第二,羅岱覺得第一這位子真得空着。

說起這事兒來,羅植、羅常兄弟曾有次和羅岱路上路下碰到,說四哥兒你看你,倒是跟七哥兒認錯了,可你被操練的多慘啊?滿府的人都能聽到你吱哇亂叫。我們兄弟,沒認錯,啥事兒沒有,七哥兒見了,面子上該打招呼,他也沒少了。哪個多哪個少啊?

羅岱早已非是兩年前的羅岱,心道:「有一種懲罰叫看着你往火坑裏跳,都袖手旁觀。都不拿你當羅家人了,再和我這高回報一比,哪個多哪個少啊?」……

不提觀眾中的喧嘩和各自的心思,台上,三才人依舊在織着他們的網,而且織的頗有成效,一個光絲只繭已經形成,人們都知道,決勝負的時刻就要到了,甚至很多人都認為,羅修其實已經輸了,只要光繭一縮,就絕對的回天乏力,因為他的生命之火雖然厲害,跟光絲卻也是相互克制的,不可能一下就把大堆的光絲都焚燒個乾淨,而只要稍一拖延被困,衛佟施放終結技,便有了極高、甚至是絕對的把握。

「快一刻了,衛佟那小子,已經到極限了。」對衛佟知根知底的,可不止有老衛家人。

「你覺得他把握大不大?」

「以我看,夠嗆!這不過是主上的一步棋,贏了更好,輸了也沒關係,反正當羅家人知道老衛家不過是我們這邊的狗,相比睡覺會不太安心吧!呵呵!」

就在一對莊戶人打扮的漢子低聲議論的同時,更多的人則是猜測,三才人,哪個才是真身,因為真身必然負責施展終結技,假身的攻擊之能用來佯動,真要論到決勝負的終結技,它們還不夠看。

萬眾期待的一刻終於臨近,光繭就彷彿是婦女束頭髮用的那種絲繩網絡子,某根絲一抽,整個兒都向內猛縮。而最難得的還不是這個,最難得的是,三才人每一個袖中都徵兆的釋放出乍亮的光芒,就彷彿擒著太陽,然後同時從三個角度猛的向羅修推了過去。

三個帽子,哪個裏邊有蘋果,猜!

這一刻,是強制的,是必須選擇的,是讓每個人從開局就一直憋著勁等到現在的。羅修看起來,必須要冒個險了。

最令觀眾們意外的情況在下一瞬出現了。

羅修沒有動地方,也依然沒有攻擊三才人中的任何一個,而是猛然舉臂向天,一道綠芒如戰矛般衝天而起,同時,左手虛虛一揮,嘭!齊齊的悶響聲中,三才人竟然突然自己炸裂成了無數碎片,而那似乎已束住羅修的光繭,自內而外,生命之火透隙而出,火勢極強,分秒之間便燒成了一團白綠的浮光流散。

最最關鍵的還是那如戰矛般的衝天綠芒,不為別的,就為這一矛戳下一個人來,一個臉色蒼白,體形瘦弱,黑眼圈,死魚眼、頭髮花白的人。

嘩!觀眾們鬧開了鍋,「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不明白?三個氈帽放蘋果,蘋果在哪個氈帽里?蘋果哪個氈帽里都沒有,早被變戲法的人藏了。而這個變戲法的人,從始至終都在天上,這不,剛露面。」

「哦……不太懂!」

「三才都是假的,上台打招呼見禮也是假的。早就聽說老衛家最擅長的是刺殺。刺客最善於什麼?當然是隱藏。真正的終結技是從天上發動的,當時羅家的半傻四面楚歌,入地無門,一般人會選擇上跳,可這一跳,無異於自尋死路,這回明白了吧?」

「哦……還是不太懂!」

「滾你丫的,浪費爺情緒……」地下吵吵成一片了。

很多『佟粉『則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有的愛慕衛佟的大姑娘、小媳婦還尖叫:「這人是誰?太大膽了,竟然敢冒充衛佟,天殺的!」

「唉,這人就是衛佟,如果不是我碰巧去七哥兒那兒,看了七哥兒收集的資料,我也不敢相信,定鼎大名,陽光燦爛,永遠十八的及時雨其實就是這般德行。」羅利嘆著氣給羅真三個解釋,「其實仔細想想,也能想到。老衛家是出了名的術刺者,他們不像別家,什麼屬性的人子弟都有,他們的修鍊方法想必特殊而霸道,而且肯定有不少輔助的手段,於是,一家子不論是爺爺,還是孫子,都是暗屬,相當的特殊點屬性,這種能量本身就是主死亡、陰影、破敗、毀滅,你沒見七哥兒的生命之火對之多麼深惡痛絕的樣子么?生和死,相剋啊。這種能量人接觸的時間長了,能有好果子?看衛佟簡直就是四旬早衰的小老頭,唉,何苦!」

「衛郎!」鬧劇總是跟着悲劇,在人們的目瞪口呆中,人群中,有女子哭喊的衝上擂台,扶起衛佟,哀哀切切的慟哭起來,「衛郎,你曾答應過我的,為了我可以放下一切,我們找個山清水秀、沒人認識的地方,安安靜靜過日子。為什麼?為什麼你一定要參加這比賽?這根本就不是你的舞台……」

「哇!我認得她,春香樓紅牌依依,前年的花魁,聽說是從良給某個外省商賈了,原來是跟衛佟……」

「衛郎,還不是個舍不下功名利祿的人?他的心已經喂狼了,將終生託付給這樣的人,不靠譜!」不少人也不知道是專門的,還是故意的,沖着台上這樣喊。

「不是的,他不是這樣的。你們這些以貌取人、落井下石的小人。」依依罵的頗顯凄厲。

衛佟始終不說話,神色間一片木然,直到羅修走進了幾步,才突然開口道:「你是什麼時候看穿的?」

「一開始。」

衛佟凄然一笑,繼而大笑,笑的眼淚直落,可能是唾沫噎住了,竟劇烈的咳嗽起來,並有血吐出。

羅修道:「衛兄,我這一矛雖然封住了你的主脈,讓你再難施展暗術,但也只有如此才能救你性命。」

「你為何救我,你不知道我平時所作所為都是假仁假義?很多事都非出自本心,還有一些本不是我做的,是家裏安在我身上的,你難道不知道?」

羅修一笑,「心可以是假的,也可能是別人做的,但事是真的。偽君子也沒什麼,他若能當一輩子偽君子,便是真君子。對事,不對人。」

衛佟目光空洞,哇哇又吐出兩口血,紫黑色的,還帶着酸腐的臭氣。他旁邊的依依仍痴痴的道:「衛郎,衛郎!為何不聽我勸,你不是看中功名利祿的人,為什麼……」

羅修輕輕搖頭一嘆:「世上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若沒有兩難,也不為人生了。」

台下,林樂音再次哭成了大花臉,她恨死這個羅修了,先是敗了自己的姐姐,又敗壞了她心中偶像的形象。而林詩音則輕念著羅修最後這句:世上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十八進九結束了,羅修,勝!

PS:前幾日家中有急事,朋友也沒空,耽擱了,諸位看官海涵。另,更兩本,而且題材頗有不同,腦不是雙核的,可能有時不能及時碼出來,擔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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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傀儡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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