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實情

」嘀嘀嘀......！」街頭上車流擁擠，人來人往，完全是一幅繁華的商業街區。此時正值下班高峰，滿人的公交車在站牌似乎停留不住，幾秒鐘緩行待進出口人員已畢，眨眼間就消失在道路盡頭；不少急著前往家趕的上班族人員選擇了計程車，一時間街頭車輛橫行，忙著做生意的的哥在紅綠燈的轉換中急躁地按著喇叭。

印尼的人口八成集中在爪哇島，都說爪哇島是印尼的心臟，若是那一天爪哇島失去了正常，那麼印尼也就毀去了九成的實力。然而印尼七成以上的富人集中在雅加達，印尼的商都，雅加達就是爪哇島的經濟核心，曾有人說過：如果你想在印尼尋找美國的感覺，那麼你就去雅加達吧，那裡的一切都和世界接軌，會滿足你的一切要求。這樣說也沒有錯，單雅加達一城的經濟總量就在印尼的國民經濟中佔有12%的比重，可見畸形發展的程度。當然了，你要是到了雅加達，那麼城區的閑漢可以告訴你，不去最繁華的東城區，你根本感覺不到你走進了印尼的首都，這足以說明東城區的經濟活躍性。

「這位爺，您要的茶來了，請慢用！」東城區最繁華的爪哇街區上，側鄰最大百貨商樓的一家歐洲風格的酒店二樓臨街的餐桌邊，一位小二手腳麻利地將熱茶放在桌上，機靈地給顧客拉開椅子，在一邊侯著。「好了，有事我會叫你的！現在下去吧，在過一個時辰就把茶上來，老規矩！」嫩臉年輕人隨手一張小費打發了小二，拿起了報紙就坐在桌邊細讀了起來。

「好咧，爺您慢用，小的這就下去了，有事爺儘管吩咐！」掃了一眼手中的100元印尼盾，小二的臉上笑開了花，蹉跎彎的更深，幾乎成為九十度。這位年輕人自半個月前定下上房就在這家酒店長住了下來，每隔幾天逢周二就會端坐在二樓靠街的桌子旁，酒店內的上下都已知曉，且這位少爺出手大方，不為難店員，不但酒店老闆滿意，小二們也十分樂意去侍候。平時就問了幾個問題，一旦這位爺滿意，小費那都是不帶零的，可勁往外扔；樂的店員們一有空閑時間就爭著前來伺候，回答問題也十分積極。

爪哇街在東城區的商業街中也是數一數二，一天的人流量相當可觀，街兩旁的店鋪那可是一家接著一家，各色店牌星羅棋布，令人眼花繚亂，迷失雙眼。印尼的商家在這片街區上可是競爭激烈，寸土寸金的地段每天都在上演店鋪倒閉，店鋪開張的生死劇幕，這也導致同行間競爭手段不斷，不時出現鬥毆等矛盾激化的局勢。但是，在這片街區還有幾家店鋪卻是誰都不敢招惹的，正是由於店鋪安全感高，其客流量也是最大的；當然最扎眼的就是胡氏商樓，高達五層的建築在這片街區十分搶眼，他的人流量也是相當龐大的，足有餘下幾家大商鋪的一半客流之多。

海外華人都十分精通商道，有人說過：除了南極，華人的足跡遍布全球；而在這片街區印尼的四大華姓當仁不讓地成為商業巨頭，店鋪在這片寸土寸金的地段中明顯是很大的，不但佔地面積廣，而且生意十分火爆，其間卻沒有人敢來鬧事。除了因產業重心在海運上的陳家之外，其餘均將族中具有分量的商業放在了印尼首都雅加達，更是處於互助的需要幾家不約而同地選在了爪哇街所在的東城區。胡家開設的是一家日常必需品的貨樓，馮家則是一座專營傢具、器材的物流批發店，李家卻是主營鮮活雞鴨的畜牧產品直銷店，生意都十分的不錯，一直是幾家華族的重要經濟支柱。選在這裡不光是因為經濟繁榮更有安全的考慮，幾大華族均聚在雅加達思維華人密集區，若不能直接管理自己家族的一部分產業，任誰是族長也不會放心的。而本土勢力也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採取默認的態度。

由於商業發達，人流旺盛，大大小小的酒店業隨處可見，尤其以側鄰胡氏商樓的歐洲風格酒樓最為出眾。不光是因為酒樓地理位置、周圍環境十分可靠，更是因為這座酒樓是本土勢力合資所建，背景十分顯赫，自建成至今生意就十分興旺，未曾有過衰落之勢，更不見有人前來搗亂。不時就能瞧見衣著富貴的人前呼後擁地前往三樓包房聚餐，時間長久也未曾出過什麼大亂子，可見店鋪老闆十分了得，算得上一號人物。

實際上，也曾有不少人長期居於此樓，不時地在樓上往街區張望。畢竟在這座酒樓上監視胡氏商樓的人員往來，也十分重複，沒準無意間就獲得了十分重要的情報，立馬會使相關勢力短時間內在一些方面獲得經濟上或市場上的不等利益。店中小二也都明白，剛開始有人盤問眾人不答怕惹來殺身之禍，時間久了在店鋪老闆的默許下，眾人也將平時進出胡氏商樓的一些陌生人員無保留告知；眾人顧客滿意之際，對於機靈的小二，打賞也十分大方。久而久之，小二們對於這條街區的有名號商家十分關注，平日就默默觀察將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存在腦海中，反正這也不耽誤事，沒準對上了還會得到賞錢，何樂而不為呢？近半個月來，客居的年輕人可是沒少打聽這片街區的商家之事，店員們的回答也令年輕人十分滿意，當然了賞錢是少不了的。

天色漸暗了下來，年輕人依照往常習慣在餐具撤去之後，開始了問話行動。「小坤，最近可有什麼新的發現？」不慌不忙地擦了擦嘴，抹去一嘴的油，年輕人張口問了出來，「華爺，這幾天倒沒什麼，不過我發現有段時間蘇總統的手下助理經常往馮氏店鋪跑去，出來后雙方都臉露笑意」，聽到年輕人喊自己的名字，得知此時年輕人的心情不錯，小坤就把這幾天的觀察說了出來，「哦，是嗎?仔細說來聽聽！」年輕人明顯有了興趣，興緻勃勃地問道，坤小二就不假思索地說了出來。

「對面的胡氏商樓，你去過了嗎？有什麼感受？」仔細聽了小坤的講話后，年輕人不經意地問了出來，「爺，一聽您這話，就知道這爪哇街您肯定是初次前來，若果您長期住在這裡，斷然不會問這個問題！」，「是嗎，那為何這家貨樓如此有名氣？」年輕人聽完小二的講話，追問了一句，看樣子好奇心不小，「爺，不是小坤多嘴，如果你想買什麼東西，最好在周一前去，那裡邊的胡忠胡管事會親自給您選物，這讓人十分的受用；否則就別去，雖然胡氏生意火爆，但其中的幾個老管事態度十分惡劣，像您這麼有身份的人去了哪能受到那股子閑氣；同樣的胡家人，差別咋就這麼大呢，聽說那新來的總管事胡忠是胡氏老管家的獨子，才華十分出眾，經營店鋪十分有能力，可是別的分管事是別房指派，仗著資格老從不待見新來的忠管事，對顧客態度十分傲慢......」年輕人聽著小二的話，臉色也劇變了幾次，最終陷入沉默中。

「爺，要是您想買什麼，列個單子讓小二親自給您跑一趟，不勞您廢神，小的可機靈了！」坤小二看年輕人神色間變動，遲疑之中就岔開話題問了起來。「好了，小坤，你做的不錯，下去仔細留意那幾位管事的具體情況，一定要詳細，爺我滿意了一定有重賞！」年輕人長嘆一口氣，恢復了平靜，扔下了一張印尼盾，徑直走下了二樓，留下小二一個人站在二樓桌旁愣神；良久，這位小二才匆忙下去了。

不錯，年輕人就是離開胡家大院的胡振華，他獨自一人跑到了東城區想親自調查一番，把這個經濟支柱摸清楚底。剛來時，一切都不熟悉，恍惚間也不敢多問，時間久了也就自然而然地問了起來。平日里，胡振華獨自一人觀察情況，獨自判斷實情，沒事就在胡氏商樓周圍瞎轉悠，從小販口中打聽到事情，不曾有過進入其中一探究竟的想法，因為他這張臉對於胡氏族人來說已不陌生了，若是他敢進去，一定會被人認出，興許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小商小販遊走四方，對於風土人情十分熟悉，但是卻因久不留一地，對於有些事也是一知半解。這也是胡振華在得知胡氏商樓個別管事惡意經營之後卻不認為有什麼可信度的根源，起初聽之也十分不在意，完全不當回事。但是在坤小二的口述中再次確認了此事，胡振華立刻認識到事情嚴重性，若是時間長久矛盾積累必定會導致這一處胡氏產業倒閉。族人內鬥，不專心經營生意，讓本來心情美好的胡振華大受打擊，恨死了族人的論資排輩。

原來，一個半月前時間，胡振華聽聞許多人對於華人的看法。一些商家對此十分尖銳，甚至提出了趕走華人的極端建議，也有買過假冒華人產品的印尼人很痛恨華人，但這都是少數的，極個別現象。雖然印尼新聞宣傳中，將華人刻畫成一個霸佔印尼經濟的吸血蟲，但民眾的眼還是雪亮的，分得清好壞。畢竟華人在印尼東南亞等地經營百年多，影響力不是當政者三兩句話就能改變，再加上對於天朝上國的歷史敬重，印尼人早已從心底接受了華人。也曾有不少社會精英人士提出了平等待華人，維護印尼穩定的建議，但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當權者幾乎忽略了這方面的可能。

得知華人在印尼人心中的地位，胡振華還是十分高興的，畢竟這對於同化印尼人的戰略是很有好處的；但是坤小二的一席話讓他認識到華人內部的矛盾重重，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屍骨無存。胡振華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暫時不要插頭，畢竟這樣的問題不從根源上入手，是除不了根的；這作為胡振華改革族制的第一個阻力，更是動力。不覺間，胡振華來到雅加達已兩個月了，明白情形后，胡振華又踏上了摸底之路；然而在他走後不久，有兩個精鍊的華人默默地盯了他一會兒就分散開來，眨眼間散進了人流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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