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意切情迷

第十四章 意切情迷

說到客棧,卧岫庄經常和這附近的一家凝翠樓打交到,雖沒說過什麼話,但自從接了賬目以後一來二去的洛銘也算和掌柜認識。正在研究菜譜的掌柜霍安見了洛銘,一臉驚詫的呆了老半天。

「洛銘先生,你怎麼親自到這裡來了?」

先生?頓覺把自己叫老了的洛銘心裡一掐,可臉上還是一副面癱的說:「霍掌柜,請問現在還有空房嗎?」

霍安看看明顯有些不對勁的蕭默珩,再看看洛銘,張了張嘴說:「有……有啊。」

「請給我準備一間,還有麻煩你給我送一套乾淨的衣服上來。」洛銘在桌上放足了錢幣,而霍安則是嘴巴張的大大的,一雙圓圓的眼睛在這兩人之間迅速竄來竄去。

這一對師兄弟是要幹什麼?明明是卧岫庄的弟子,卻要在自己這裡來,開——房!不敢亂想的從腦中剔除掉那兩個字眼,霍安趕緊點頭如搗蒜的答應下來。

「快去收拾收拾,帶洛銘先生上二樓最右邊的空房。」招呼了一小兒過來,洛銘也跟著那人走上了台階。

「對了!霍掌柜。」

「洛銘先生還有什麼事?」

洛銘鎮定的說:「請送一套師弟能穿的衣服。」

「知……知道了,馬上就送到。」看著洛銘轉身,霍安的笑容頓時僵硬。這是在搞些什麼啊?他忍不住想起好些年前的往事,那時候的自己還是個店小二。那時候,也是他們卧岫莊裡的厲楠遠厲先生來要了一間房,那時候,蕭桓也是像蕭默珩這樣臉紅到耳根子去了。那時候,厲楠遠半夜裡跑下來跟自己要一件蕭桓能穿的衣服!霍安有些不敢相信,這難道也是卧岫庄的一個傳統?難道……每一個師弟,都會有一個帶他開房換衣服的師兄!

「掌柜的,你睜著眼睛做春夢呢?我都叫你多少次了。」

耳邊忽的炸開了一聲,看到眼前的西垣后霍安立馬回過神來:「哦哦哦,對不住對不住,請問這位小爺需要些什麼?」

「給我一個二樓的房間!」

「好的,您請往上走。」剛說完的霍安才發現這人身邊還跟著一個。不小心對上了一眼,他立馬低頭的開始看菜譜,那眼神簡直就像是要把自己活剝了。

「對了掌柜的!我要從右邊數過來的第二間。」

連連應了聲『好』,霍安抓了抓後腦勺,為什麼要從右邊數過來的第二間呢?他隱約覺得今晚的氣氛有些詭異。算了,反正也都是賺錢。

不大的房間里滿是氤氳的水汽,屏風上也搭了好幾件濕衣服。

站在木桶旁邊的蕭默珩不說話,可一張小臉卻紅撲撲的。他緩緩開口,語氣中有些害羞:「師兄,我自己來就好了。」

「不行!我要看看有哪裡受傷沒?」

蕭默珩站在原地沒說話,而後乖巧的抬起了雙臂,任那人解開了最後一件裡衣的系帶。

果然是沒有傷到什麼地方。洛銘放心的舒了口氣,起身將人抱到了桶中。好好的泡個熱水澡,這樣肯定不會又傷風發燒了吧。

「師兄,我……」

「別說話。」洛銘正認真的擦拭著他眼睛周圍沾著的油污。厲師伯說過,若是想復原如初這眼睛決不能沾染半點帶刺激性的東西,連平時的飲食也要清淡寡味的。還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會覺得不舒服嗎?眼睛附近。」

蕭默珩搖搖頭,小聲說:「師兄,真的沒事。」

「嗯。」洛銘拿起絲絹順著少年的脊線緩緩擦拭起來。

「師兄?」

「怎麼了?你還會害羞呢。」青年滿不在意的笑笑,伸手試了試水溫說:「過去一年多里不都是我幫你的。」

蕭默珩不好意思的放低了身子,將下頜泡入了溫度正好的水中。

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樣啊,洛銘困惑的想了想。看著師弟裸露在自己面前的身體,他居然有些心跳加快的喘不過來。其實不是有些,而是很嚴重!血氣莫名的開始上涌,洛銘覺得自己的臉頰也有些發燙,這到底是怎麼了?

「嗯?」洛銘一個皺眉。

師弟的背上還有些當年留下的傷痕,特別是這一條,居然從肩上一直延伸到腰際。真是太可惜了,洛銘伸手觸摸著那條變淺了好多的傷疤,下意識的將身體往前傾去。只是怎麼搞的?自己的舌尖正在舔舐著默珩肩頭的水珠。

青年眸子里的神色有些迷離,他乾脆鬆了絹帕的扣緊了蕭默珩匿在水中的雙手。這感覺摸起來軟軟的,但就是太瘦了。洛銘一把將蕭默珩翻轉過來,用鼻尖輕蹭著少年光潔的前額,再開口語聲卻是分外柔緩:「師弟……」

蕭默珩沒有回答,眉目間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

然而到底是哪裡不對呢?洛銘的神思飄忽起來,半眯起眼睛的貼上了那人被水珠潤濕的散發。這種任蕭默珩的發梢在自己側臉遊離的微妙觸感,好像在一瞬間就挑動了全身血液般帶著一股細密的酥麻,正不停的往洛銘心裡鑽。感覺到少年和自己越來越近的呼吸,洛銘乾脆一把環住了蕭默珩雙肩的把人橫抱了起來。

難道是因為水汽的緣故嗎?洛銘對著床上不著衣物的人眨了眨眼睛,細細的掃視著少年因浸沒在水中而變得格外剔透的身體。蕭默珩的身子被蒸得微微發紅,就猶如清晨還沾著點點露珠的櫻桃。洛銘的腦子和整個身體像是受到某種強烈鼓動,他耳邊開始嗡嗡作響的聽不到一切聲音,洛銘只想馬上咬上去舔干那些殘留著的水珠,好讓自己的身體能安靜一點。

「師兄,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

然而下一刻洛銘就吻上了少年涼潤的嘴唇,接著用舌尖挑開了他輕合的牙關。真是有些難以置信……蕭默珩居然立馬就做出了回應,那人絞住了自己的舌頭在唇齒間糾纏。對於洛銘,這顯然是一種邀請,於是他放開了膽子的開始吸吮甚至輕咬起來。少年失焦的眼神中透著驚訝,但他還是很不自覺的抱住了男子的脊背。

「唔唔……」

蕭默珩周身都猶如被火焰燒灼一樣,連心臟也好像在被炭火淺淺的熏烤,他年紀尚小又從不曾涉足風月所以並不知道此時和洛銘在做什麼。但這種感覺有些熟悉,記得小時候跟嬴政在一起時也有過,少年的四肢變得綿軟無力的只能靠著身邊的人,洛銘好像說了些什麼,無奈他耳邊的聲音早已模糊,被自己體內湧起的情潮扭曲得幾不可聞。

「師兄……別這樣,好癢……」

蕭默珩喉間那處還未長成的軟骨在自己齒間隨語聲律動著,今晚自己到底怎麼了?然而洛銘顯然沒有更多的心思去思考,他的腦子越來越昏沉,洛銘低下頭去,順著那一縷貼著脖頸的散發吻上了少年隆起的鎖骨。這種被溫柔愛撫著的奇特感覺,真是讓人抵擋不了。意識逐漸偏離,洛銘一把反扣住懷中的蕭默珩,他竟說了一句自己發誓絕不會說出口的話。

「師弟,我想,我也許喜歡你。」

「師兄?」蕭默珩的身體還在顫抖著,意識也變得有些朦朧,他聽不太清楚洛銘到底說了些什麼。

「是的,默珩,我喜歡你。從很久之前就喜歡了,只是我不敢說。」

「師兄?」

明明想好了要瞞他一輩子的,為什麼今晚偏偏說了出來?沒有任何話語,洛銘環住了這人的后腰,他把蕭默珩往後壓入自己懷中,隨後安靜的將臉貼在了這人分明的蝴蝶骨上。洛銘一邊輕吻的安撫著那人顫抖的身體,一邊顧自的說道:「師弟,你能猜到……我在那花燈上都寫了什麼嗎?」

「那師兄,你都寫了什麼?」蕭默珩的聲音微不可聞,他費力的轉過臉來,望著洛銘那雙燦如流火的眼睛。

這一刻,看著蕭默珩映在燭光中更顯瑩潤的雙唇,看著他因汗水而黏在額前的縷縷散發,注視著他臉上任何一處細微的表情。洛銘覺得,他真的是很美,不是漂亮或者好看,僅僅是一種純粹的美麗。這樣的美麗既不關乎性別也和外貌無關,它就是一種留在自己心中的獨特感覺。而且,也只能留在自己心中。

「長相守。」

簡單不過的三個字,卻讓蕭默珩流下淚來,有好久都不曾流淚了。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這樣的關係。形影不離如何,如膠似漆如何,同床共枕又如何了?他們是相知相交的師兄弟,任憑怎樣也是應該的。然而唯有短短的這三個字,其實沒有多少人給得起。

「兩個書獃子!這麼久了還沒長進。上一次中迷香不知道,這一次中了**還不知道。」

倒掛在窗外偷看的西垣忍不住說了一句。不過嘛,自己下的這**還沒被什麼人發現過呢。要不是靠這玩意兒嬴政當時能碰楚姬?還能跟那女子生下扶蘇?西垣想著得意的牽起了嘴角。只是隨後西垣的表情越來越驚訝,後來居然還越來越惆悵。

「沒想到這兩傢伙定力這麼好,小離,你說你要是中了會怎麼樣,也能像這個洛銘一樣做個柳下惠嗎?」旁邊的少年聞言狠狠往他下身掐了一把,痛得西垣倒吸了好幾口冷氣的差點兒掉下去。

「你就不能輕點兒嗎?別人中了**還知道分寸呢!」

少年難得的冷『哼』一聲。

「但是你說,我是把他帶回去還是不帶回去呢?是還給大王還是留給書獃子呢?要不是看陛下那麼可憐,每晚都抱著奏摺想入非非的,我才不會來呢我才不會管呢。」

……

「那到底是把他帶回去還是不帶回去?是跟大王說還是不說呢?」

旁邊的陸離不置一詞,他剛才費那麼大勁兒收買一幫子人演了出抓賊的好戲,又費那麼大勁兒把這兩人坑到了客棧,最重要的是還陪著西垣掛在屋檐下一動不動的吹了一個多時辰冷風。所以聽著這人的聒噪,陸離唯一想做的就是直接把他扔下去。

「誒,我知道了,有個方法管用。」

陸離一偏頭,期待著他的下文。

「今晚小離你能來單數我們就把人帶回去,如果來的是雙數我們就留給書獃子!」

陸離的表情崩塌了一瞬間,但窗外的兩隻頓時不見蹤影。

二樓,從右邊數過去的第二間房間……樓下的霍安正用枕頭捂著耳朵,牆灰又掉下來一點。

「怎麼回事啊!都快兩個時辰了還鬧騰,現在的孩子啊。」

一個噴嚏打過去,看來明天要找人換床板了。認命的霍安又默默的用被子捂住了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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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染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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