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小胖孩大戰怪奇葩

13.小胖孩大戰怪奇葩

電瓶車的主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瘦弱男人,臉長得跟猴子似的,梳了個大大的油頭,還穿了件人模狗樣的西裝。

只是他本人可還沒他那西裝體面呢。

這男人剛剛結束了面試,工作又沒找著,心情十分不暢,開電瓶車時也就沒了那麼多顧及,彷彿他開著的不是電瓶車而是賽車,那叫一個風馳電掣不要命,就連紅燈綠燈也全都成了他眼中透明的存在。

這不,一不留神就撞著人了。

剛開始,他還是有些害怕的。

可後來,圍觀的人漸漸散去了,而那個被他撞著的人也沒開口問責,只是怏怏地靠在牆上。雖然流了不少血,但到底是外傷,總歸不至於死吧。

這樣想想,他突然有了些底氣,也生出了一絲僥倖的想法。他都多少天沒找著工作了,這鍋他可不背。

慢慢地,男人的腰桿越聽越直,就這樣自己把自己說服了,還覺得分外理直氣壯。

他裝模作樣地咳了咳,然後沖舒望呸了兩聲:「今天可真倒霉,遇到了你這不長眼的人。但還是算了,」他一臉大度地擺擺手:「今天我心情好,就不跟你計較,也不要你賠我修車錢了。」

一說完,那電瓶車就響起了轟轟隆隆的發動聲。

即使渾身虛弱無力,舒望也氣得夠嗆。

他可從來就不是這樣任人隨意欺負去的角色,在這方面他的心眼實在是小,惹了他的他決計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扶著牆艱難地站起,舒望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掏出了手機,冷聲道:「等警察來。」

「神經!」那男人一下慌了,罵了一句后,就要騎著電瓶車揚長而去。

可還沒駛出一米,那電瓶車卻不得不停了下來。

舒望覺得奇怪,正想轉頭看去,就聽見了一個稚嫩但是無比堅決的聲音:「不許走!」

在男人正前方,站著個胖乎乎的奶娃娃,大張雙臂阻止著男人離開,雖然個子小小,但冷冽的目光卻讓男人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脖子。

這一鬧,周圍的人們又很快被吸引了過來。

而舒望也怔在了原地,嘴裡喃喃喚著:「二娃……」

看見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對著那想要逃走的男人指指點點,秦因書知道他是一時半會逃不了了,於是立即朝舒望懷中衝去:「小爹!」

可還沒撲進舒望懷中,他又硬生生地止住了步伐,在離舒望一米的地方停下了。他低頭看著對方那被血浸濕的褲子,眼中怒氣漸漸聚攏,整個人從內而外散發著一種無形而陰冷的氣息。

舒望也忘了質問自家兒子為什麼要隨便離家,只想好好抱抱他。

他一點一點挪到秦因書跟前,捧起他的臉蛋,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二娃,小爹沒事,你幫了小爹,真棒,回家獎你一個親親。」即使在知道秦因書已經二十八歲的情況下,他仍是改不了對二娃用對小孩子的語氣說話。

但他沒想到是,他越是這樣假裝沒事,秦因書反而越生氣。

看著眼前的小包子眼裡的厲色越來越濃,舒望大覺不妙,可來不及阻止,秦因書已經跑到那肇事男人身前,冷若冰霜地盯著對方,不容抗拒地命令道:「道歉,給我小爹道歉。」

舒望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他自己一人當然是不怕對方的,可現在加上了二娃,他只怕那男人被惹急了,對二娃動手。

男人咽了咽口水,覺得那小孩的目光如毒蛇一樣冰冷瘮人,他不敢看向秦因書的眼睛,可心中還是不怎麼把一個小孩子當回事,嘴巴上也是硬著的:「好吧好吧,就算我錯了,可以走了吧?」

男人這敷衍的態度是徹底惹惱了秦因書,他也是經過大起大落的人,就算他現在身體條件受限,但也決不會讓他在乎的人受到一點點欺負。

秦因書緩慢而沉重地抬起頭,聲音無波無瀾,卻讓人心悸萬分:「你真的敢嗎?」

男人剛一低頭就嚇了一大跳,小孩那陰測測的目光簡直看得他全身汗毛倒立,他嘴上沒說話,可腿卻開始發抖。

這、這真的只是一個小孩嗎……

舒望已經察覺到了秦因書的不對頭,又看到圍觀群眾紛紛開始拿起手機拍照,連忙一個箭步衝上前將秦因書擋在了身後。

「行了行,」他不耐煩地對那男人撇了撇嘴:「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也不想和你多糾纏。你給我道歉然後承擔相應責任,咱們就這樣算了。如果你的態度還是這樣惡劣,那就只能等警察來了。」

全身僵硬如雕像的男人忽然鬆了一大口氣,他心有餘悸地瞧了眼躲在舒望身後的秦因書,一咬牙彷彿做了個很大的決定:「行行行,是我的錯,給你賠不是了。這裡有兩百塊前你先拿著。」

雖然男人的態度還是好不到哪兒去,可舒望已經沒有心思與力氣和他糾纏了,揮揮手就讓他滾蛋了。

而圍觀群眾也在一片噓聲中漸漸散去了,他們本以為還能看場熱鬧,可沒想到這麼簡單就給解決,真是失望透頂。

馬路邊很快只剩下他們父子兩人,舒望站在原地,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也不知道要去幹些什麼,看著那一輛一輛紅的、黑的、白的、灰的汽車從眼前馳騁而過,腦子裡彷彿更迷茫了。

「小爹,不要緊的,我還在這裡。」直到耳邊響起那軟軟糯糯的童聲,他才一下回過神來。

秦因書蹲下身掀起舒望的褲腿,給他處理起傷口:「我剛剛跑到一旁的小超市,老闆給了我點繃帶,可以勉強應付一下,我們回家再仔細處理。」

說著說著,秦因書便感覺到自己頭頂濕了,但這萬里無雲的天空分明沒下一滴雨。

「對不起……」舒望低頭看著半跪在他腳邊的秦因書,所有的委屈愧疚在這一剎同時湧上了心頭。

明明他是爸爸,二娃是孩子,可現在一切好像都反過了過來,他不僅沒能照顧好二娃,還得要二娃來照顧……

「沒事的,小爹。「秦因書輕輕抱住舒望,在那溫暖的懷抱中,下意識望向了那一片他再也觸不到的藍天。

小爹你一定不知道,在那個世界里的那個你也曾經這樣為我做了很多次……

在另一邊,秦宥正開車駛向一家新開業的高級餐廳,而這輛大概只被他一家四口坐過的車上還坐著另一個女人。

蔣經蘭一邊旋轉著口紅一邊對秦宥笑道:「我就說我這口紅跑哪兒去了,原來是在你這,多謝了啊。」

秦宥微微瞥了蔣經蘭一眼,心中莫名的不暢,連語氣也帶上了點不耐煩:「最好別在車上補妝。」

「有心事?」蔣經蘭勾起嘴角,可眸色卻暗了暗。

「沒有。」秦宥壓低聲音回答道。

「那好,今天晚上吃完了飯後陪我去江邊逛逛,我記得以前你總喜歡一個人跑去江邊吹風。」

秦宥沉默了會:「我已經很久沒去了。」又過了會:「不過,和你去也挺好的。」

蔣經蘭平直的嘴角又滿意地翹了上去,她漫不經心地掃過窗外:「現在的人素質可真不怎麼樣,對面轉角那堵著一大堆人,難道不知道這個點不應該來增加馬路負擔的嗎?」

「是嗎?」秦宥順著她的目光淡淡往外一掃,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阿宥,」蔣經蘭的神情忽然認真了起來,她目不轉睛地看著秦宥,眉宇間浮上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我知道當初是我錯了,這——」

「這些年來,你有想我嗎?」

秦宥不由握緊了方向盤,他心臟里彷彿埋著一顆炸彈,跳得快極了,撲面而來的危險氣息幾乎要讓他不能思考。

不等對方開口,他已一個猛打方向盤,調轉了車頭。

「阿宥,你這是在幹什麼?!」

等到蔣經蘭又急又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秦宥才恍然驚覺自己做了些什麼,他看向車外,那是蔣經蘭口中圍了一堆人的轉角,可現在那兒什麼都沒有,只有一隻覓食的貓沖他齜起了牙齒。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但也不能這樣不顧生命安全吧!」

秦宥回過頭,蔣經蘭正一臉氣憤地看著他,眼角緋紅,含著盈盈淚光。

她嘆了口氣,肩頭一下塌軟了下去,頭垂得低低的,看起來竟有種我見猶憐之感:「對不起,秦宥,當初都是我的錯……」

秦宥神色有些恍惚,良久后,他伸出手撫上了對方顫抖著的背部。

舒望牽著秦因書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但在外人看來,可能是秦因書牽著他才對。他不知道他們要走向哪兒,但跟著秦因書總是沒錯的。

走了沒兩步,走在前方的秦因書忽然停下了腳步,舒望也跟著停了下來,有些不知所措:「怎麼呢?」

秦因書無奈地從兜里掏出一張紙遞給舒望:「擦擦吧。」幸好他剛剛為了有備無患,特意找超市老闆要了點面巾紙

舒望吸了吸鼻子,默默接過紙,將哭花了的臉擦了個乾淨,這才感到了些許不好意思:「其實我真的沒想哭來著的……算了,不講了不講了,太丟人了……不過,謝謝你,二娃。」

秦因書微微笑了一下,他會這樣做不過是因為他也曾經有個愛哭鼻子的小哭包,現在他照顧不了小哭包了,照顧一下大哭包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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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刀霍霍向渣攻[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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