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對峙

第八十五章 對峙

長久的對視中,莫施主動打破沉默,她現在的確需要冷靜一下,或許她可以稍微任性一點,直接轉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畢竟她完全有理由那麼做。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那樣做,無論立銘瑄與姚冰潔的過去有多麼轟轟烈烈,那都已經是過去式,如今能光明正大地站在立銘瑄身邊的人是她莫施,而不是早已經分道揚鑣的姚冰潔。

如果這是姚冰潔的把戲,莫施承認,她贏了,她已經開始妒忌她,妒忌她和立銘瑄曾經有過的那幾年。

她當然知道,姚冰潔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要看到他們夫妻失和,趁虛而入。

只不過她忘了,即便她們爭的死去活來,最終能決定走向的人是立銘瑄。若是他的心裡還愛著姚冰潔,她根本無需爭,她莫施不過就是個可笑的第三者罷了。

但若然他不愛了呢?又或者這八個多月的婚姻生活已經讓他開始耽於自己?那麼,這個時候,她的態度就顯得格外重要了,她不想在這場愛情里落荒而逃,即使接下來要面對的困難超出自己的想象。

「好不好奇已經不重要了,顯然你的提問已經給了我答案。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若你以為幾句話就能挑撥得了我跟阿瑄之間的關係,那麼你就錯了,我既然能嫁給他,還能讓一個玩世不恭的浪子回頭,你覺得,我靠的是什麼?若他心裡沒有我,他大可以在我們婚姻存續期間與你或與你之外的任何女人發生感情,行床笫之歡,做出苟且之事。可是顯然,這樣的事,只在我們結婚之前發生過。結婚之前的立銘瑄是怎麼樣的,我並不在乎,他有權利擁有他的過去,正如姚小姐你有權利擁有你的過去一樣,只不過剛好,你們的過去是彼此罷了。而我,擁有他的現在和未來便足夠了,何須斤斤計較。有些東西,抓的越緊,越容易失去。沒什麼事的話,我想我也該進去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莫施的內心是超乎尋常的堅定,可能她確實還不能確定立銘瑄到底愛不愛她,他們之間認識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談愛似乎是尚早的事,可是她很確信,立銘瑄心裡有她,即使不是愛情,也不可能是友情!

「你站住!」看著轉身就要走開的莫施,姚冰潔冷下臉喝住她,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是自信滿滿,還是自欺欺人。你以為上次我出現在你們公寓里的事只是巧合?我若不是自信他對我的感情,我為什麼要那般厚顏無恥?難道只是因為那房子是我們在一起之後共同生活的地方么?即便我們分開了四年,那有怎麼樣呢?我保留的鑰匙他依然沒有換鎖。他若不愛我,已經忘了我,那你要怎麼解釋四年過去了,我手裡的鑰匙依然能打開公寓的門?我吻他的時候他為什麼不推開我?」

莫施背對姚冰潔,默然,心裡因為這一段話開始混亂。

的確是無法解釋,是因為工作太忙,沒有時間換鎖嗎?好像不是的,他原來說過,公寓里的裝潢全是他自己的設計,一直沒有換過風格,即使是他們結婚,他依然選擇了住在那裡。所以,唯一的解釋,是因為他留戀那裡的美好時光。

是啊,還有什麼比睹物思人更加令人無法釋懷的事情呢?不是不在乎,只是不想忘記那些美好。

然後莫施聽到姚冰潔在身後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吼道:「你知道嗎?當年我跟瑄之所以會分開,是因為阮芳逼著我離開的。你根本就不知道當年的我們是多麼的相愛,你無法體會!」

這下,莫施彷彿是真的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她從來都不知道,立銘瑄和姚冰潔的愛情里還有阮芳的戲份……

可是,這又干她何事?她只是剛好嫁給了他而已。

她站定腳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吐出,接著用極其平靜的聲音回道:「姚冰潔,前塵往事確實很美好,我也的確無法體會到當年你們有多麼相愛,可我還是想要告訴你,無論你們分開的理由是什麼,現在都已經成為過去了。時間能改變的東西,遠遠比你想象中要多。」

話說完,她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要去的地方走去。

背後的姚冰潔伸出手擦去臉上的淚痕,嘴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有些東西,失去過才知道找回來時越要抓緊。

安靜的舞台上,駐唱歌手坐在高腳椅上,認真地彈著吉他,磁性沙啞的男聲從喉間緩緩吐出,慵懶中帶著一股渺遠,像遼闊寂寥的星空,孤寂而滄桑。

說好不為你憂傷

但心情怎會無恙

為何總是這樣

在我心中深藏著你

想要問問你想不想

陪我到地老天荒……

幽遠的歌聲從身側傳來,莫施駐足側目,昏暗的燈光打在舞台中央,周圍的一片被靜謐環繞,看不真切,唯有舞台上的人遺世獨立,憂傷的不可多看。

莫施回過頭,眼神空洞地轉身離開了清吧。

她現在很亂,心底的悲傷滿溢的快要破膛而出。在真真實實地感受過立銘瑄的那般柔情之後,她怎麼可能再無動於衷呢?他把太多屬於戀人之間的溫柔都給了她,他寵溺她,縱容她,霸道地在人前佔有她,會因為她身邊突然多出來的異性而醋意大發,會在她做了傻事後無奈地看著她,對她說他的面子不多,省著點兒丟……

他們之間那麼多美好的事情,她怎麼會對他的過往不痛不癢呢?如果說之前她對立銘瑄的感情還處於朦朧狀態,那麼現在,她可以完全肯定,那種見不到會想念,在一起了就不願分開,漸漸在意起他身邊的異性……的感覺,她知道,那是愛情。

她喜歡上他了。

但為什麼,這份喜歡會變得如此無奈?

立銘瑄很確定自己把地址說的很詳細清楚,他也打電話確認過莫施已經出門,從家裡到清吧的車程,如果不遇上堵車,十分鐘足夠,若是堵車,半個小時也該到了。

可眼下,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所有的人都在等她,她卻遲遲沒有出現,不由地,他開始擔心起來。

「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啊,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出了意外就不好了。」見立銘瑄神不守舍的,許孟澈無意間說的一句話,立即遭到了眾人的炮轟:

唐少禮:「一杯酒下肚你就開始胡言亂語了,腦子裡裝的都是漿糊呢你。」

凌梓斐:「這個時候這種話真的不適合說。」

歐柔:「老三,你單身是有原因的。」

周子帆:「別看我,你的表現確實很令人磨牙。」

看著立銘瑄在許孟澈話剛說完的瞬間就摔門而去的大動靜,歐柔有片刻的愣神,突然想起當初他帶著莫施去選婚戒時候的樣子,那個時候,她便已然有預感,假以時日,莫施的存在會越來越令老四改變,不曾想,這個改變來得如此之猛烈。

立銘瑄將清吧里裡外外找了個遍,也不曾看到莫施,再撥號過去的時候,她的手機已經提示關機。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心底卻油然升起了一絲不安。

周子帆等人見他久久不回,便讓唐少禮出來看看。

唐少禮是在清吧的門口發現的立銘瑄,他站的位置很顯眼,在小巷深處可以將兩頭來往的人看得分明。他的身影被酒吧門口昏暗的燈光襯出一層光暈,高大地像是從天而降的神。唐少禮走近他,卻發現他的手裡叼著一根燃了一半的煙,臉上有著一股難言的焦慮之色。

他有點錯愕,是有多久沒有看到老四以這樣的神情抽煙了,距離上一次見他抽煙,還是四年前冰潔決絕離開之後。

那段時間的立銘瑄,與煙酒為伴,整日整日沉溺在酒精帶來的麻痹中,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抽空的靈魂,他不會相信,愛一個人,可以將生死置之度外。

有言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

他這才有點後知後覺,事情好像有點超出發展範圍了。

「怎麼了?莫施還沒有到么?」他有點疑惑地問道。

立銘瑄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依然靜靜地站在原地不停地張望,指間的香煙氤氳起縷縷青煙。

氣氛突然凝滯,唐少禮不知道是否應該告訴立銘瑄一些事,猶豫半晌,他緩緩開口:「老四,我過來的時候,在以前我們常喝酒遊戲的位置上,看到冰潔了……」

聞言,立銘瑄終於有了反應。他慢慢回頭,幽幽道:「你說什麼?」

或許前一刻唐少禮還不能確定莫施不出現的原因是否與姚冰潔有關,但當看到立銘瑄臉上的不可置信后,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心軟再次給他們夫妻造成了不可挽救的錯。

「難道是冰潔……」

「莫施只是關機了,我聯繫不上她。你別多想。」見唐少禮的臉上有愧疚之色,他打斷他的話,「你先進去吧,我有點事先走了,你跟他們說一下。」

說著,人已經快速朝巷口走去。

「阿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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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是一場風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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