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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暈乎乎的韓昀任由蘇程錚一路開着車不知道要把自己載到哪兒去,儘管一路上他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已經亮了無數次,『來電人傅清禾』的提示亮了又滅滅了又亮,然而正在努力和上下眼皮作鬥爭的韓昀卻一次都沒有注意到。

半個小時候,蘇程錚把韓昀帶回了家,扶到床上躺好。

腦袋一挨到柔軟的枕頭,韓昀就意識到自己剛才所作的鬥爭全都是白費,他幾乎是在一秒鐘內就合上了眼,意識處於一種浮浮沉沉的半清醒狀態,但卻又沒有完全睡着;四肢和頭部都分外沉重,讓韓昀感到疲憊而且睏倦,無力動彈。

蘇程錚幫韓昀蓋好被子,去廚房熬了醒酒湯——其實就是將中草藥裝在一個布袋裏用水煮出來的,因為他自己酒量不好,為避免宿醉后隔天頭疼胃疼,蘇程錚便在家裏備了些醒酒湯藥。

煮好后他又兌了些涼水,試好溫度后才拿去房間。

韓昀正睡着,眉頭微微蹙起,似是有些不安穩的模樣。

蘇程錚安靜地坐在床邊,伸手撫平他眉心處的褶皺。

幾秒后,拇指從眉心處離開,劃過那雙緊閉着的桃花眼,順着柔和的臉部線條一路向下,最後停在尖尖的下巴上。

蘇程錚捏住韓昀的下巴,他喝了口草藥湯,手上微微用力使他張開嘴,然後低下頭貼上韓昀的唇,將醒酒湯一點點地渡了過去。

清淡的薄荷味與菊花香瀰漫齒間,但韓昀不喜歡這樣——別人喝了口水然後餵給你什麼的,聽着或許浪漫,可對他而言卻是十足的噁心,因為那實在是太不衛生了,生性潔癖的韓昀受不了這些。

強烈的抗拒甚至使他清醒了幾分,緊擰著眉想要扭開頭,但蘇程錚卻牢牢地扣住了韓昀的下顎,糾纏着他的舌頭舔舐吮吻。

而那碗醒酒湯早已被扔到了地上,蜿蜒水漬蛇一般地蔓延開來。

房間里的空氣似乎變得灼熱起來,韓昀有些喘不過氣,緊接着就感到身上一涼,蘇程錚粗魯地扯開了他的襯衫,整個人都壓了上去,雙手動作不停地接着去解韓昀的皮帶,一邊輕吻啃咬着他的頸側。

韓昀的呼吸逐漸變得沉重,上涌的情.欲混雜着酒意一點點地吞噬着他的理智。他想不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麼又或是現在正在發生什麼,本就暈乎的腦袋此時變得更加昏沉,韓昀難受地仰起頭,恍惚間看見了傅清禾的臉,他張了張口,斷斷續續地叫出傅清禾的名字,希望身上的人動作輕一些。

然而卻並沒有什麼用,壓着他的動作停滯了一瞬,而後卻像是發狂般的變得更加用力,像是要融入骨血般的深刻。

「傅——清——禾——」

蘇程錚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喉嚨里擠出來,他雙目赤紅得幾欲落下淚來,「你喜歡他?韓昀——你怎麼可以喜歡他!」

蘇程錚一口咬上韓昀的肩膀,力道大得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然而剛一張嘴便又被蘇程錚藉機吻了上來,肆意而狂亂地掃過他碰觸得到的每一處地方。

……

韓昀再次醒來時是在半夜,是被客廳里劇烈的碰撞聲吵醒的。

他感覺自己並沒睡上多久——事實上,情.事進行到後半部分時他的意識是完全清醒了的,只是因為身體酸軟疲憊和漸入佳境而懶得回應又或是掙脫而已。

黑暗中,客廳里的碰撞聲仍在持續,韓昀睜開眼緩了緩,思維仍是有些遲鈍。他撐著床坐起身,來時穿着的長褲包括內褲都已沾上了大片白濁,被扔到角落裏的襯衫更是皺巴巴的慘不忍睹,韓昀從衣架上拿了件睡袍穿上,中空的感覺讓他有些不自在地攏緊了衣襟。

他走到客廳,桌子椅子倒了滿地,蘇程錚用來擺放藏品的玻璃櫃也碎成了渣。赤着腳的韓昀止步在滿地的碎玻璃前,面無表情地看着在地上打做一團的蘇程錚和傅清禾。

蘇程錚也穿着睡袍,□□在外的大腿上有紅白交加的已經乾涸了的液體的痕迹。他明顯是體力不支,連身形消瘦的傅清禾都可以把他壓着揍。

「清禾,」韓昀叫了一聲,宿醉的感覺讓他感到腦袋發脹發暈,無力地倚著門框,「過來。」他像在喚一隻狗一樣叫着。

傅清禾立刻起身走到他身邊,他處於一種極度暴怒的狀態,傅清禾甚至不敢碰到韓昀,他怕自己一控制不住力道傷到他。

蘇程錚艱難地一點點挪到牆邊靠着,面頰上是不正常的潮紅,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然而望向韓昀的眼裏卻滿是笑意,上挑的眼尾染著些許薄紅,繾綣曖昧。

韓昀懶得看他,對傅清禾說:「走吧,回家,我想洗澡。」

一旁的蘇程錚漫不經心地笑了笑,說道:「你可以在這裏洗,我們一起。」他的聲音沙啞低沉,迤邐的尾音引人無盡遐想。

這無異於挑釁的話徹底激怒了傅清禾,他又想衝過去,韓昀拉住了他的手腕,有些不耐煩:「別管他了,我們走。」身上酒味和那種玩意兒混雜的味道讓他感到噁心。

臨走前,傅清禾回頭看了蘇程錚一眼,目光冷漠得像在看一個死人。

回到家后,韓昀第一時間進到浴室洗澡,傅清禾隨後給他拿來了乾淨的睡衣。

十幾分鐘后,韓昀清清爽爽地走了出來,癱在沙發上又想睡覺了。傅清禾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從旁邊的膠袋裏拿出一管藥膏,擠出一點后抹在因為領口寬鬆而露出的牙印上。

韓昀也歪頭看了一眼,傷口紅腫,有些淡淡的青紫色,難怪剛才泡澡的時候就感覺有些刺痛。

「我應該早點去接你的。」傅清禾說,他沒有抬頭,整個人僵硬得像一座石雕。

最開始他打電話沒人接的時候傅清禾並沒有在意,只以為酒吧太吵鬧韓昀沒聽見。後來快到凌晨一點韓昀還沒回來,也沒有回復任何電話或者短訊,傅清禾才開始慌起來。

他打電話給了韓昀同事,他們走的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後來傅清禾一路問到了秘書袁姐,才得知韓昀喝醉了,蘇程錚說要送他回家。

可傅清禾現在就在韓昀家裏。

他掛了電話,半點不敢耽擱地就往蘇程錚家裏趕去。

然而敲門沒人應,防盜的鐵門傅清禾又弄不開,只好托朋友找個開鎖師傅過來開鎖。等他進到屋裏后,看到的卻是穿着睡袍從房間里走出來的蘇程錚,身後某處流出的白濁液體隨着他的腳步滴落在地上。

後面的事情,不說也罷。

韓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搖了搖頭。

他看傅清禾臉上也有傷口,下巴和右臉上各一處瘀傷,雙手的指節處破皮紅腫得嚇人。

傅清禾順着韓昀的目光低頭去看,然後笑了笑,「小傷,我一會兒自己處理就好。」

韓昀嗯了一聲。

晚上,他們躺在床上睡覺。

傅清禾從口袋拿出一條用黑繩子綁着木頭吊墜的項鏈,因為被主人貼身放置著,木墜已經染上了人體的溫度。

韓昀盯着那個墜子,那是不規則的多邊形,什麼都不像,漸變的黑褐色看着倒有幾分藝術感。

這塊墜子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是討厭,反而有幾分喜歡,大概就是所謂的合眼緣吧。

傅清禾幫他戴上,調好了繩子長度,讓木墜可以放進衣服里藏着。

「這是什麼?」韓昀隔着睡衣握住木墜。

「外婆給媽媽的墜子,她去世后又把這給了我。這是一對兒,我也有一個。」傅清禾看着韓昀,眉眼柔和。

他把自己戴着的項鏈拿出來,韓昀和自己的對比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只有=皿=。

要不是同樣的黑繩木墜子,光看木墜形狀還真看不出來是一對兒。

傅清禾重新把項鏈收好,繼續說道:「外婆不是城裏人,她和家人之前世代住在一個小鎮,因為懂一些風水術數,所以被別人稱作『巫』。媽媽因湊巧和去那裏旅遊的父親相遇,愛上了他,才跟隨他來到城市。」

「不過,外婆已經很久不做這些了,她說會有報應,媽媽的體弱和命運多舛就是報應。」傅清禾笑笑,「一年前外婆去世,臨終前她把這個給我,讓我交給你。」

「交給我?」韓昀一愣,一年前他們並不認識。

「嗯,外婆說我會和一個很特別的人在一起。」傅清禾說,他湊過去輕吻了一下韓昀的唇角,「崽崽,你就很特別。」

韓昀選擇性無視了前面的稱呼,問道:「外婆還說什麼了?」

「她說,如果你收下了,我們就會一直在一起。」

生生世世。

看着面前這張臉,韓昀輕哼一聲,他們確實是一直在一起。

「好,我收下了。」他說。

***************

之後的日子一如往常,韓昀照舊上班,傅清禾也沒有制止又或是讓他不準去。雖然不高興,但他還是給韓昀留出了足夠的空間和自由,以及充分的尊重和保護。

而對於蘇程錚,傅清禾沒有再去見他,也不再在韓昀面前提起,就像是沒這個人存在一樣。但要傅清禾什麼都不做卻是不可能的,他咽不下這口氣,所以他便背着韓昀不斷地在商業合作上給蘇程錚使絆子。蘇程錚的公司有涉及餐飲業,在這方面上要找麻煩還是比較容易的。傅清禾也無所謂手段正規還是下作,他只求整垮蘇程錚,旁人的風言風語他不在乎。

不過傅清禾工作雖忙,對於韓昀他卻也沒有疏忽落下。現在每天韓昀下班后出了公司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傅清禾的車,他每天都來接送,如果實在脫不開身就會讓助理過來,絕不給韓昀獨身一人回家的機會。

而反觀蘇程錚,對方卻完全是一副職場性.騷.擾的做派。比如在韓昀辦公的時候走到他身邊貌似視察,然而左手卻搭上他的肩膀,順着脊背往下游弋,最後攬上他的腰;比如在韓昀遞給他文件的時有意無意地摸過他的手背……

兩天後,韓昀遞上了辭呈。

但人事部不收,經理讓他直接交給蘇程錚。

於是韓昀現在站在蘇程錚辦公室里,對面的人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辦公室里安靜了一瞬,然後蘇程錚猛地站起來,將桌上的東西嘩啦啦掃到了地上。

韓昀後退一步,垂眸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已經和傅清禾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蘇程錚冷笑,他這幾天被傅清禾接連不斷的小動作折騰得焦頭爛額,口氣不由得尖銳了幾分,「你們兩個成天出雙入對的瞎子才會看不見,韓昀,我知道這消息的時間可比你預想的要早得多。」

韓昀皺眉,「那那天——」

「那天?」蘇程錚歪頭,「你說去酒吧的那個晚上?」他笑了笑,「是,我在那之前就知道你和傅清禾在一起了,但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蘇程錚繞過地上的一片狼藉走到他面前,盯着韓昀的眼睛,說道:「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韓昀幾乎要被他孩子氣的行徑給氣笑了,蘇程錚以為那晚意味着什麼,標記嗎?

他冷淡地後退一步,「蘇總,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相信袁姐會儘快給您安排新的助理。」

蘇程錚輕笑一聲,「我沒同意你的離職,你以為人事部會幫你調出檔案到別的公司?」

韓昀跟看傻逼一樣看着他:「我相信傅清禾的公司不會計較這麼多的,您說是不是?」

蘇程錚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韓昀沒再多說,徑直離開了辦公室。

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傅清禾打來了電話:「崽崽,談妥了么?」

「差不多吧,」韓昀說,「我在收拾東西,你可以過來了。要在哪兒吃你自己先想好,別問我。」

「知道你有選擇恐懼症,放心,我挑好地方了。」傅清禾笑說,「那我現在過去,馬上就到。」

「嗯。」

把手機放到一邊,傅清禾低頭看着手裏深藍色的天鵝絨戒指盒,唇邊的笑容不自覺地又擴大了幾分。

另一邊,韓昀剛彎下腰把紙箱搬起來放到桌上方便收拾,卻見眼前白光一閃,剎那間便換了副景色。

是熟悉的白茫茫一片,韓昀愣了愣,緊接着就看見一個哭唧唧的糰子朝他奔來,一頭撞進他懷裏。

「宿主宿主,我好想你。」糰子抽噎著說道。

這小孩兒長得白白胖胖,年畫娃娃般憨態可掬。然而衣品卻是low穿地心,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看得入眼的——金光閃閃的肚兜,金光閃閃的內褲,金光閃閃的小鞋子以及金光閃閃的手鐲和項鏈。

韓昀:「……」

「你這是……」他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金糰子。

「人家升級了啦。」金糰子羞澀道,仰起頭看着他,「宿主宿主,你想不想人家?」

韓昀:「……」

他嫌棄地扯著小屁孩的肚兜,「這是什麼?」

「這是衣服啦,你好笨哦。」金糰子說,「跟你說哦,因為人家升級了,所以就有實體了嘛,不要這樣子大驚小怪。」

韓昀:「……」

黑人問號臉.jpg

Excuseme?

一口台灣腔算升的哪門子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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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傅清禾來了地方卻不見人,聯想起上回韓昀喝醉酒的事,他不敢再多猶豫或是耽擱,直接坐電梯去了韓昀辦公室。

推門進去時卻看見了站在韓昀辦公桌旁的蘇程錚,他抱着一隻睡着的布偶貓,神情焦躁地問他,「韓昀去找你了?」

「什麼?」傅清禾皺眉,「沒有,我才要來接他。」

蘇程錚抓抓頭髮,「他不見了。東西都沒收完,人卻不見了,外間的秘書說沒看見人出來。」

傅清禾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他們在一起后就問過韓昀變貓的事,因而也知道其中規律,他不應該在這時候突然變回去才是。

「把貓給我。」他伸手去搶布偶貓。

「憑什麼!」蘇程錚護著貓側身避開,「這是韓昀的東西,憑什麼給你!」

「憑我是他愛人!」傅清禾憤怒地低吼,不依不饒地欺身上前想要去抓貓,「蘇程錚,你鬧夠了沒有。韓昀根本就不愛你,你他.媽是真傻還是裝傻?!」

蘇程錚呼吸一滯,「我樂意,你少管!」他惱怒地大喊出聲,死死地抱着貓不撒手,傅清禾顧忌到韓昀不敢硬搶,局面一時之間陷入僵持。

蘇程錚昂起頭看着他,譏諷一笑:「韓昀不愛我又如何,他的第一次給了我,那晚我們做了三次,裏面滿滿都是他的東西。你又能怎麼樣?」

他盯着傅清禾的眼睛,張揚肆意地大笑起來:「傅清禾,你——又——能——怎——么——樣——?!」

傅清禾的胸膛劇烈地起伏了一下,漆黑的眼漫上幾分嫉恨的血紅。這是他最在意的事情,儘管因為不想使得韓昀不快而裝作已經釋然,但事實上,他從未想開過,心裏的憤怒和仇恨一天高過一天,而現在,傅清禾再也壓制不住了。

他赤紅著雙眼,抄起桌上的一把裁紙刀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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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成為傑克蘇的偽·傑克蘇[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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