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莫家人的下場（三）

過了良久，莫倩文從地上站了起來，滿身血污慘不忍睹不說，頭髮也被血粘在一起，披了一頭，跟瘋子沒有什麼區別了。

死豬不怕開水燙，她都這個樣子了，還怕什麼丟失臉面？赤身不雅？再說了，又有誰還認得出來，她是莫家的千金小姐？

她一步步的往前走去，眾人都以為她是瘋子，到底有好心人看不下去，給她扔了一件衣服，還有人給她扔了錢，走到公交站牌的時候，她已經把自己裹嚴實了，也攢夠了坐公交的錢。

七拐八拐到達一個破爛院子裏，莫老頭正在裏面和楊浩然大談自己的計劃，如何恢復到以前的輝煌時代。

這老頭現在天天做夢都想怎麼樣發財。

楊浩然嘴裏敷衍著，開始不耐煩起來，他是來找莫倩文的，又不是聽這老頭做夢的。

以前的時候，莫倩文是莫家的千金小姐，他追不上，現在，莫家沒落了，他就不信還得不到這個女人。

當然他可沒有想過要娶她，要是娶她等於娶了幾億的債務，他還沒有這麼大的勇氣，再說了，寧家老頭也不會同意的，他只不過想要實現一下以前的夢想。

「莫老爺子，倩文到底去哪裏了？你一點也不擔心她被追債的人給抓走嗎？」

「你不用管她，只需要考慮一下我的方案怎麼樣？你照着做，絕對能成功，到時候掙了錢，記得分我一半，不，四成也行。」這老頭絕對是鑽到錢眼裏去了。

楊浩然在心裏翻了無數個白眼，嘴裏敷衍道：「那好吧，我回去考慮一下。」看來是等不到人了，還是下次再來好了。

他站起身來，莫老頭攔着他：「能不能借我點錢，一個月後連本帶利還給你。」

楊浩然明白，這是連吃飯的錢都沒了，直接說不就得了，說什麼一個月後還，到時候不再給他借就不錯了。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過去：「老爺子，我出門匆忙，就帶了這一張現金，你別嫌棄。」

莫老頭皮笑肉不笑的，用兩根手指夾過來，要是以前，在馬路上見到丟的一百元，看都不會看一眼，如今，他卻要為了一百元錢折腰，哎，他要是不接，中午就只能餓肚子了。

「老爺子，我先走了。」楊浩然也不管他是否高興，抬腳準備離去。

「昨天孟公子還過來呢，說要給我們換一個好的房子。」

楊浩然腳步一頓，這是威脅他么，據他所知，以前孟公子和楊公子都對莫倩文有好感，但是僅限於以前莫家還存在的時候，現在除了他，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吧，孟公子給她換房子？為了哄她上床的吧。

「那老爺子搬家的時候，記得告訴我一聲，我去給你們溫鍋。」

莫老頭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這是不吃他這一套啊。

楊浩然也臉色不佳，拽什麼拽，都混到這種地步了，也只有他過來接濟他們一下，還端著架子，那莫倩文也對他若即若離的，他怎麼會不知道，莫倩文背着他去找孟公子和楊公子，這是在試探，跟着誰能把自己賣個好價錢呢，哼，他也是有底線的。

楊浩然去拉門，手還沒有碰到門栓，就從外面被推開了，莫倩文就那樣走了進來，上面披了一件寬大到臀部的西服，露出兩條佈滿傷痕的大腿。

關鍵是那腿上還沾著許多幹了的白色渾濁液體，楊浩然一下子愣住了，別說他作為一個成年男人，明不明白這液體代表了什麼，就是莫倩文現在這副模樣，也是前所未見。

骯髒不堪，瘋癲空洞，完全換了一個人啊，哪還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驕傲御姐。

「倩，倩文，你這是？」

莫倩文看到楊浩然在這裏，愣了一下，醒悟了過來，慌忙低下頭：「你等我一下。」

連忙進屋梳洗去了。

現在楊浩然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不能在放走了，否則她和爺爺不但會流落街頭，估計也會餓死。

莫家沒了之後，她把衣服什麼的都給賣了，才找到這麼個破地方，沒有流落街頭，她曾經試着去找孟公子，楊公子，以前他們對她可是一擲千金，出手大方，求她看一眼，現在她去找兩人，希望拐一個替她還錢，這樣她又可以一躍成豪門。

誰知道他們壓根就不見她，只有那個楊浩然還記得她，可是有什麼用啊，楊浩然又沒有楊家和孟家那麼有錢，替她還不了欠債。

在她回來的這一路上，她想明白了，誰也不敢娶她，誰願意無緣無故的扔兩個億進去啊。

現在她被一群人玷污了，沒了清白，更沒人願意要她了，要是楊浩然願意娶她的話，她也認了，起碼有人保護了，不用擔驚受怕了。

可是自己這狼狽的樣子被他看到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嫌棄啊。

莫倩文以最快的速度打扮好了自己，來到門外，看到自家爺爺站在那裏，卻沒有楊浩然，急忙問：「爺爺，人呢？」

莫老頭壓着憤怒道：「你以為你那個樣子，被人看到了，人家還要你嗎？」楊浩然在她進屋的時候，就見鬼似得被嚇跑了。

莫倩文放聲大哭：「爺爺，我該怎麼辦？」

「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莫倩文把事情敘述了一遍，莫老頭灰頭灰臉的坐在那裏，半天不發一言，寧家人不會放過他們的，他們再無翻身的一天。

莫老頭把剛才的一百元遞給她：「先去買點吃的吧，我餓了。」

一天都沒吃東西了，能不餓嗎。

莫倩文只好戴上墨鏡，戴個帽子，遮擋嚴實去外面買飯，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她回來時被人發現了，她買飯回來的時候，幾個人正抓住爺爺，把家裏砸了個稀巴爛，還把老頭扔在地上，那可是八十歲的老頭呀，也不怕出了人命。

看見她回來，奪過她手裏的飯扔在地上，踩了又踩，還把她兜里的零錢給拿走了，莫倩文跪下來，苦苦哀求，承諾三天之內，一定還一部分錢，這才保住了自己挨打的命運。

可是看着滿屋的狼藉，她去哪裏掙錢呢，光是晚上住的地方都沒了，肚子也只能餓著了。

莫倩文走投無路之際，只能去找楊浩然，她在外面摁了半個小時的門鈴，都沒有人過來開門，她明明看見他的車停在院子裏。

她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她知道，這唯一的一條路有可能也沒了。

回到住的地方，老頭圍着一條毯子蜷縮在地上睡著了，她卻怎麼都睡不着，明明身體累得不行。

第二天一大早是被餓醒的，莫老頭躺在那裏哼哼著起不來。

「倩文啊，你趕快想辦法掙錢啊，你爺爺我快要餓死了，你總不能讓我老人家去掙錢吧。」

「爺爺，你說怎麼辦？我去哪裏掙錢？我也沒有去偷去搶的本事啊，況且我還答應一個月還一百萬…浩然他也不接我電話…」

「哼，爺爺我早就跟你說過，男人靠不住，夫妻大難來時還各自飛呢，何況這些人根本沒有認真的想過要和你結婚，從他們在你身上不願意花錢就看出來了，他們不過想在你落魄時和你玩玩而已。」

「那怎麼辦？」她有點茫然，她以前的追求者這麼多，難道就沒有一個人願意拿出兩個億替她還債嗎？

「辦法還不是多的很？就是不知道莫小姐願不願意做了？」一個嬌媚的女聲傳了進來，接着是一聲聲高跟鞋踩地的聲音，一個大紅的裙擺飄在眼前，莫倩文抬頭看去，她現在的落魄和她的妖嬈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她的眼神變得惡毒起來。

這個女人被她爹拋棄了，還敢跑到她面前來耀武揚威？

「你這個賤人，來這裏做什麼？」

「我是賤人，你們莫家也好不到哪裏去吧？」江小晶的眼神如冰，在她的眼裏，莫倩文是她的仇人一般的存在，她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報復她莫家，沒想到這報應來的如此之快，莫家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喪家犬，讓她有機會把她們踩在腳底，侮辱她們。

「對了，聽說昨天你被監獄里一群惡徒給玷污了，還一路裸奔回這裏，這樣算的話，不知道誰更賤呢。」

莫倩文站起來，要同江小晶拚命，被江小晶帶來的保鏢給攔了下來，莫倩文本來就餓了一天，沒有吃飯，沒有力氣，怎麼可能掙脫那個保鏢強大的臂力呢。

江小晶冷道：「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不然我不介意讓我保鏢當着這老頭的面上你一次。」

莫倩文知道這女人瘋起來，絕對說到做到，她如仇人一樣的看着她。

莫老頭也臉色黑黑的：「請問你是誰？來我們這裏搗亂？」

「喲，老頭還不認識啊，介紹一下，江小晶，你兒子變態視頻里的主人公。」

莫松仁變態虐人的視頻同莫氏倒閉的當天一起在網上炸開了，這事眾人皆知。

「原來就是你這個狐狸精。」莫老頭憤憤的道。

江小晶冷笑，明明是她在歌廳做的好好地，是他兒子非要去惹她，現在她到成了人人唾棄的狐狸精，他兒子是無辜的了，天理何在？

「哈哈，老頭，眾人看了那視頻，罵的可都是你兒子，可憐的是我，怎麼到你這裏，還想包庇他？不過包庇也沒有用了不是，據說都快死的人了，還有你入土半截的人，說話就不要那麼刻薄了，好了好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過來給你們指點一條出路，你們反而還不感激我？」

莫倩文和莫老頭都警惕的看着她，她會那麼好心幫忙指點？

「你到底過來想要幹什麼？」

江小晶圍着莫倩文看了一圈，滿意的點了點頭：「我看你孫女模樣不錯，去我們那裏吧，雖說不是個雛，但是一個月一百萬還是能掙得。」

兩人都是一愣，才反應過來她在的地方是哪裏，這是說讓莫倩文和她一樣去做個小姐，這莫家爺倆怎麼忍受得了，人家明明是千金小姐，怎麼可能去做那麼下賤的事情。

莫倩文掄起地上的棍子，就朝江小晶身上打去：「江小晶，你給我滾。」

她當然打不住江小晶，有保鏢攔著呢。

江小晶虛摸了一下自己的髮型：「裝什麼清高，明明都被人騎過了。」

「你還說。」任憑莫倩文如何歇斯底里，都越不過保鏢。

「好了，這是我的名片，我是給你們指點一條出路，要不要隨你們，我希望明天的頭條不會看到兩位的屍體。」她優雅的轉身，朝兩人揮了揮手指頭：「拜拜。」

她走後，莫倩文把本來就凌亂的屋子又給砸了一通，這江小晶的本事還不小，昨天在監獄里才發生的事，今天她就知道了。

她發泄完之後，看到腳邊還飄着剛才江小晶扔過來的名片，要撿起來撕掉，卻不想被莫老頭搶了過去，還仔細的看了看上面的地址和手機號碼。

莫倩文見他看的認真，心神慌了一下：「爺爺，你看她做什麼，這女人沒安好心。」

「可是你沒覺得她說的也有一定道理嗎，除了這條路，我們已經沒有別的出路了，下個月要上交一百萬，除了這個行業，我們去哪裏掙一百萬？還不了錢，就像她說的，我們隨時會死。」

「可是，爺爺，你讓我去做那份下賤的職業嗎？我們莫家好歹也是大戶人家，你不怕別人議論嗎，我是情願死也不願意去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你爺爺奮鬥了一輩子，落到這樣的田地，不甘心啊，我做夢都想到東山再起，不然我這個樣子都無顏去見你奶奶。」

「就算爺爺求你了，說不定過個兩年，就把債換完了，我們莫家就有救了，那時候我們就離開這個城市，去一個新的地方，誰也不認識我們，重新生活不就好了？你給爺爺個希望好不好？」

「爺爺？」莫倩文去過歌廳那種地方，也見識過裏面的骯髒，知道那裏的女人雖然錢來的快，但是生不如死啊，她實在沒有勇氣去那個地方。

莫老頭臉色一變，拿了把刀子在手裏：「你要是不去也好，爺爺反正也活不了幾年了，餓死被人打死，還不如讓死掌握在自己手裏。」

他把刀子架在脖子上，莫倩文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自殺呢，好歹也是自己的爺爺呀，怎麼說，他也對自己不錯，還為了自己逼迫寧家。

她把刀子從他手裏搶過來：「爺爺，你別這樣，我去還不行嗎？」

莫老頭餓了一天了，眼冒金星，頹然倒在地上：「既然要去，就今天去吧，順便先去門口給我賒點吃的。」

莫倩文從外麵食品店裏賒了十塊錢的東西，放在屋裏，莫老頭也不管牌子是真是假，裏面是不是有添加劑之類的，拿過來就吃，就連孫女說去歌廳看看的話都沒有聽到。

莫倩文並不傻，當然不會去江小晶在的那家歌廳，畢竟江小晶和她有仇，認識的人多，定會陷害她，最起碼不會讓她好過，到時候給她多找幾個難纏的變態的客人，她就受不了了。

她去了另一家實力也不錯的歌廳，憑着莫倩文在豪門世家養成的優雅端莊的禮儀，和她高智商的學歷，如果她想干好這一行，那也是遊刃有餘的，她很快就成為熾手可熱的新星。

不過也樹立了不少敵人，她地位升的太快，讓那些來的早的眼紅嫉妒。

就說那位經理吧，天天招她去辦公室，而眾姐妹表現的種種吃醋的行為，讓她以為撿到了寶，半個月後，她染上了性病，住了半個多月的院，差點死在裏面才知道，那位經理，眾所周知，身上什麼病都有，無人敢碰，是她們故意慫恿經理要了她，還讓她沾沾自喜。

這還不算，同屋的一個新來的小妞，故意和她交好，她以為終於交到了一個知心的朋友，誰知道她來到她身邊是奉了別人的命令，把她瓶子裏避孕藥都給換了，害的她懷了孕，然後她還不知道，和一個客人在一起的時候流產了，那個客人還把她投訴了。

本來第一個月掙錢還挺順利的，還了一百萬，從第二月開始，每次都在醫院裏住上半個多月，別說一百萬去還債，就是醫院的醫藥費也欠了不少。

債主上來討債的時候，她沒有還上錢，又被打了個半死。

她這次是真的心灰意冷，情願死掉也不願意去歌廳上班了。

任憑莫老頭怎麼勸說她，都無濟於事，她躺在床上跟死人一般沒有生機。

最後還是江小晶過來看她，還真是奇怪，在你發達時，你的身邊總是圍繞很多人，在你落魄時，卻只有你的仇人上門。

「喲，我瞧著莫家小姐就是嬌氣，這點委屈都受不住了？」

「你少在那裏說風涼話，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吧。」

「是啊，我也是這麼過來的，我忍過來了，你呢？快要死了，你和我比，還是差了些，不是嗎？」江小晶坐在那裏，嘔着手指甲。

莫倩文的臉色難看的要死，她才不會承認自己不如江小晶呢，她的身份這麼低下，和她比，簡直侮辱了她。

「咯咯咯，瞧瞧你那有色眼鏡，你和我都是妓，還高貴到那裏去了不成？」江小晶笑的妖艷。

「你給我滾，這裏不歡迎你。」莫倩文怒，這是她心底的痛，她最看不起的江小晶，她居然和她做了同樣的職業，她可是出身高貴的小姐，常春藤畢業的高材生。

「對了，你爺爺剛剛想要自殺呢，被我把繩子割斷了，你去看看他吧，要我說啊，你還是做到他死了之後吧。」

莫倩文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她可以決定自己的命，可以自殺，可是她不能連爺爺一起殺了呀，她沒有這樣的勇氣。

江小晶走了，莫倩文掙扎著起來，看到老頭子在摸眼淚，要賬的又來了，把老頭打了好幾下，頭出血了，她只能承諾去掙錢。

再次來到歌廳，她吸取了教訓，收斂鋒芒，希望眾人的目光不要集中在她身上。

然而事情根本就沒有她想的那麼輕鬆，眾人跟商量好了似得，把她包養給了一個醜男，那男人是黑社會的，五大三粗的，比她爹還要變態，每次她都覺得自己要死在床上了。

關鍵是那人還有一個老婆，出手狠辣多了，每一次都被堵在門口，那女人不敢把男人怎麼樣，就拿她出氣，她最後沒辦法，就把錢換給了男人，求他不要在惹自己了。

誰知道，男人還就喜歡上了她，聽到她這話，立馬生了氣，後果很嚴重，警告她，如果不繼續同他保持關係，就讓她以後吃不了兜著走。

莫倩文讓他先把自己的老婆管好，可以考慮，男人答應的很爽快，然而他老婆每天早上還是出現在房間門口，等著捉姦，把她毒打一頓。

她甚至都覺得這兩人不是夫妻，是假扮的，然後故意找她的茬。

半個月後，她終於受不了了，請求和男人解除關係，然後歌廳里到處都在傳她有愛滋，這樣誰還敢找她，從此後，她在歌廳就再也沒有了客人。

沒有了客人，意味着她沒有錢或者即將失業，就算她將在醫院檢查的健康單子貼在房間門口，還是沒有人敢找她，醫院這玩意也是能作假的好不好，來這裏的都是有錢人，誰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呢？

經理說是有人給她下了套，問她是不是得罪這行業的什麼人，她腦子裏第一閃現出來的就是江小晶，她立馬去找了她，沒想到她還真是一口就承認了。

莫倩文沒有想到，她以為自己選擇了其他歌廳，江小晶就無法奈她何，誰知道這裏面的黑幕不是她能想像的。

她知道有江小晶在的一天，她就永遠混不出來，她把她拉了進去，就想好了辦法怎麼對付她，讓她嘗盡這裏面的生不如死。

唯一擺脫這一切的方法，就是不做。

可是她還是騎虎難下，爺爺嘗到了她這個職業帶給他的安逸生活，怎麼可能再回到那挨餓被人追債的日子，他哀求她不要放棄。

莫倩文嘶喊一聲：「爺爺，你知道我天天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嗎？」

「你如果不做了，我們也是生不如死啊。」

「同樣是生不如死，我情願有尊嚴一點。」

「可是你爺爺呢，再也沒有尊嚴了，你難道讓我死不瞑目嗎？」

「爺爺，你不要逼我。」

「我不逼你我逼死我自己可以吧？」

莫倩文閉了閉眼，又來了，每次都用死威脅她，可是一再如此，她也會麻木的。

「好，我會陪你的。」

莫老頭把刀子架在脖子上，看孫女這次完全無動於衷，就開始罵：「你這個不孝女，想當初，你想要月亮，爺爺我都派人給你摘，你想嫁給景寧，我都陪你胡鬧，你說說，我現在要求你掙錢，活下去，有錯嗎？」

「你跟你母親一樣，都是白眼狼，不記得莫家的恩情，也不知道與莫家共患難，只考慮自己，都這樣了，還要什麼尊嚴？」

原來她在爺爺的眼裏是這麼個形象，那麼她這麼多天的生不如死算什麼呢？莫倩文的臉都扭曲了，喊出來的聲音也變了：「我現在在你眼裏，是不是就是生錢的工具？我要是不能掙錢，是不是連畜生都不如？」

莫老頭默然的冷哼道：「你享受了莫家帶給你的榮譽，難道不該報答嗎？」

呵呵，他怎麼能這麼無動於衷的說出這番話，她失去了尊嚴和身體，還不都是為了他，反而最後換不來一句感謝，只有應該。

是不是這段日子，她把苦楚都埋在心底，讓他的日子過得太舒服了？

那麼既然這樣，她為什麼還要堅持下去呢。

她上前去奪老頭手裏的刀子：「既然這樣，我把命還給莫家得了。」

莫老頭聽到她那凄厲的喊叫，才知道她是要玩真的，意識到自己的話重了，她要自殺了，他可怎麼辦？人越老越害怕死啊，還真是沒說錯。

「倩文，你別激動，爺爺說這話，不過讓你燃起鬥志而已。」

莫倩文失去了理智，哪裏還聽得下去：「你讓我死吧，我活着太痛苦了，還不如死了。」

她歇斯底里的大叫，她是下定了決心要死的，在加上力氣肯定要比老頭大，刀子很快被她奪了過來，老頭也不甘放棄，死活不放手。

「哧溜。」不知道刀子刺穿了誰的血肉，兩人都不敢動了，等到兩人移開了一點距離的時候，莫倩文才發現，刀子刺穿的是莫老頭的肚子。

他不敢置信的瞪着莫倩文，怕死的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最先死掉的是自己。

他的身體往後倒去，還顫巍巍的伸出手：「你這個不孝女，敢……殺……」

莫倩文看着這麼快就咽氣的老頭子，足足愣了半分鐘，「啊」的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奔跑向院外……

第二天報紙頭條便是：莫家當家人不堪背負巨債，自殺身亡，莫家千金昔日風采不在，瘋癲成性。

一個家族在一個月內迅速隕落，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不過人們只是唏噓了一陣，很快就淡忘了曾經還有這樣一個家族的存在。

－－－－－－題外話－－－－－－

莫家終於解決了，該江小晶了……拉拉拉，相信我，這個人的下場同樣慘……不對，先溫馨一下吧，這幾章太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