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歡 003 唉呀，誘惑
這個男人，勸我別對他動心。我的嘴角，不自覺地勾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很快，我恢復常態，將所有的情緒盡數掩蓋。
此時，前面的男子回過頭，而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和神情。可我還是在心底慶幸，自己沒有大意。若是讓那男子窺探到我的神情，定會對我產生懷疑。
說也奇怪，就因為我可愛得一塌糊塗，仰雨墨才把我帶進虞人盟？
「還杵在那裡做什麼？要知道從你進入虞人盟的那刻起，便是我仰雨墨的貼身丫鬟。你應該，替我賣命。」仰雨墨的聲音，沒有絲毫熱度，是在陳述事實的語氣。
我朝他揚起笑臉，大聲回道：「是，主子，奴婢以後會打醒十二分精神服侍主子。」
說罷，我便小跑步往仰雨墨的方向而去。
仰雨墨滿意地點頭，束手便往前面走去。我跟得緊，他的步伐大點，我便跟快點，他的步伐小點，我便狗腿地跟慢點。
前面的這個男子，聽說他的女人有許多。這虞人盟大大小小的別苑樓閣，有半數以上住的都是他的侍妾。
當然，不是妻妾，只不過都是侍妾。聽說他有自己鍾愛的女子，卻不知受他寵愛的女子到底是什麼人。
大概只有神仙般的人物，才能令仰雨墨這樣的男子傾心以對吧？
思緒轉了千百回，無非是以往收集到的、有關於仰雨墨的一些小道消息。這可都是那臭老頭告之我的消息，就不知道他收集到的消息，到底有幾分真實。
雨墨軒。
前面屋檐下斗大的三個燙金行楷字，龍飛鳳舞，有著和它主人同樣的氣勢。在陽光的折射之下，更顯霸氣十足。
看著雨墨軒幾個字，我不禁失笑，奇怪自己竟然是用「霸氣」二字形容雨墨軒。
待感覺到周遭的氣氛極為不妥，我才驚惶地收回停留在雨墨軒牌匾的視線。方才，我居然在走神，而且是在仰雨墨的眼皮底下。
此時，他正神色莫測地看著我，眸子泛著深沉難懂的幽黯光芒，令我的手心冒汗。至於其他一字排開十幾個女人停留在我身上的視線，我倒是沒什麼感覺。
這些女人，定都是仰雨墨的侍妾。環肥燕瘦，娉婷有致，卻又有著屬於自己的美貌，每一個，都美得驚心動魄。
這仰雨墨，果然艷福不淺，有這麼多美人服侍，想必日子過得極為舒適才是。
見所有人都不說話，我便識趣地上前一步，對眾多美人請安道：「奴婢芊兒，是主子新收的貼身丫鬟，奴婢見過眾位夫人。夫人們都好美，奴婢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美人呢！」
說罷，我朝她們甜甜一笑。伸手不打笑面人，這回，她們不至於會為難我罷？
誰知我請安后，這些美人卻是面面相覷，沒有一個露出笑容。最後她們的視線，齊刷刷投向仰雨墨。
我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事，便往仰雨墨瞧去。只見他眸子微眯，臉上的神情，透著邪惡的莫測。
我迅速過濾一遍自己方才的話，而後眉頭微蹙，難道是請安的稱謂出了差錯，不該稱呼她們為夫人？
看這所有人的表情，應該是這樣沒錯。現在能怎麼辦，繼續裝傻唄。
一聲輕咳，我甜笑著對眾位美人道：「主子路途奔波，很是勞累，你們看？」
如此我既很好地扮演了自己丫鬟的角色，又關心他仰雨墨的身心健康，連帶把他的那些女人趕走。現在的他才剛回來，定是勞累之極。只有休養生息，才有精力心情想風花雪月，不是么？
眾位美人皆嗔怪地瞪了我一眼，我假裝沒看見。要知道我的主子是仰雨墨，而不是她們這些美人。只要應付好了最大的那個，我便能在這虞人盟混得風生水起。
「賠錢既然如此說，你們還給本盟主退下？！」仰雨墨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定不怎樣。
「是，盟主！」美人脆聲齊齊應道，竟都是稱呼仰雨墨為盟主。
真是怪哉，雖說是侍妾，卻也是枕邊人，有著親密關係，怎會如此見外地稱呼仰雨墨為盟主？而且她們都不是被稱為夫人，那下次我見到她們應該稱呼什麼？
想想，不禁頭大。看著眾美人魚貫而行，那一片紅黃藍綠紫便這樣越走越遠，我才收回停留在她們身上的視線。
回頭，只見仰雨墨又在用刺探的眼神看著我。
我對他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說道：「主子好福氣，姑娘們都好美呢。」我適時改了口，既然不能稱她們為夫人，那稱姑娘總可以吧？
仰雨墨臉上的神情，再次變得生動，不似方才眾美人在場時的平靜無波。只見他如玉的臉龐，笑容一圈一圈地綻放，似盛放的花朵，以緩慢的姿態，露出傾城之容。
他對我露出這種勾惑的笑容，是想做什麼？
我不自禁地後退一小步，他卻瞧進眼中，一步一步走向我。這回，我不敢再動，一直見他在我跟前站定。我的心，此時反而安定下來。
這隻老狐狸，八成是想試探我的反應。
「我怎麼覺著賠錢，比我那些可愛的侍妾們還要貌美？」他笑得狂肆，臉上是純狩獵的神情。說話間，他的呼吸盡數噴在我的頸項間，灼燙難耐，令我有撓癢的衝動。
好不容易我才控制住自己的雙手，不讓它放肆。
我還注意到，方才仰雨墨自稱為我，而不是什麼本盟主。不知道，他到底有何企圖。
這其中，定有古怪。
「主子就愛開玩笑。奴婢自知姿色平庸，與主子的美人們，相差天遠地遠。主子定是累糊塗了，是不是應該沐浴，洗去一身的疲累，再回寢室休息一回？」我乾笑著轉移了話題，虛以應對。
待看到仰雨墨的神情變得詭異之時，我不禁想拍死自己。情急之下，我出的什麼主意？竟然是沐浴休息，要知道我是他的貼身丫鬟，那不是得侍候在旁？
雖然這是遲早的事，但如今這會兒，我還沒準備好的當會兒，如何能……
「主子，沐浴事宜已經準備妥當，主子可以去雨池沐浴了。」此時有道聲音插進來。
我循聲看過去，卻是一個梳著丫鬟髻，眉目含春，唇紅齒白的貌美丫鬟。原來，也是一個小美人胚子。
她說話之時，雖是對著仰雨墨，眼睛卻偷偷瞟向我。就和我鬼祟看仰雨墨之時的模樣，一般無二。
「五兒，你以後仍在雨墨軒當值，但本盟主的貼心丫鬟，換成眼前這個醜丫頭。對了，叫她賠錢就可以。」仰雨墨說完還不忘告訴那個五兒，我叫賠錢。
見五兒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我趕緊說道：「五兒姑娘，其實我叫裴芊，不是賠錢。咱們的主子真幽默，最喜歡說笑，呵呵，呵……」
不知道是不是我笑得太假的緣故，那兩主僕的臉，都有抽搐的嫌疑。
仰雨墨走了開去，而我，不知道要不要跟上，還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一走開，那個五兒臉上的笑意便盡散。上下打量著我，眼神極為輕蔑，低聲道：「賠錢，別以為你有幾分美貌便能長久侍候在主子的身邊。我告訴你，主子不只換侍妾的速度極快，就連換丫鬟的速度，也不遜色。花無百日紅，你等著看吧。」
再一聲輕哼，五兒便搖曳生姿地走離我的視線。
果然是仰雨墨身邊的人，一個丫鬟已經不得了，拽得跟什麼似的。那這裡的其他人，應該都不同凡響吧。
想到這裡，心情出奇的好。臭老頭說在這裡，我可以得到歷練。如今，我很贊成他的這種說法。
仰雨墨不在，那我是不是可以找個地方歇息一會兒？才想要到虞人盟轉悠轉悠，一轉身，我便被嚇了一大跳。
「主，主子……」我囁嚅著道。撫著劇烈跳動的胸口，自己差點被嚇死。
「賠錢，你是我的貼身丫鬟，沒有我的准許，你便哪裡都不能去。」仰雨墨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徑自往前走去。
這回我不敢再怠慢，很快便跟上去。一直到目的地，才停下腳步。
這就是雨池？
看到那傾泄而下、雲霧迷漫的雨簾之時，我不禁看呆了眼。若要這樣進去，那不得淋濕？
我杵在原地，以為只是那個男子沐浴之時服侍在側便可，卻不想還有這一關要闖。
不知何時，仰雨墨已經進入雨池，隔著雨簾正看著我。他的神情，看不到，不知是不是一臉算計的神情。
「賠錢，進來吧，不要讓我重複相同的話。」仰雨墨冰冷的聲音又傳過來。
我吞了吞口水，囁嚅道：「主子，我的輕功不怎麼好，會濕了衣裳。我去找把雨傘……」
「進來！！」仰雨墨一聲沉喝，打斷了我要說的話。
我暗自叫苦不迭，只能施展輕功衝進去。當然，這一衝，那衣裳便被淋濕。
因為雨勢太大，且雨池與外面的距離足足一丈有餘。我這樣的速度，便淋了個落湯雞。衣裳，髮絲，全都被淋濕。
想必這麼變態的浴池，也是他仰雨墨這種變態男子才能想出來。
看到仰雨墨眸中閃過的笑意，便知此刻我狼狽的模樣取悅了他。這個男人，壞得很。
我既是他仰雨墨的侍女，當然為服侍得他妥妥噹噹。
正當我要上前為他寬衣之時，無意間抬眼，便見到仰雨墨眸中閃過的火花。不知為何，看到他那種眼神之時，我的心微微一顫。
我快速低下頭，不明白自己為何心跳加速。臭老頭可沒教我這種眼神代表什麼，我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卟通卟通」直跳，害我為他寬衣之時的手直哆嗦。
「賠錢，你多大了？」仰雨墨問這話時，靠我很近。他的唇，竟已貼上我的耳垂。
我只覺著熱氣衝上頭頂，好熱。
「我，奴婢十四了。」我深吸一口氣，快速為仰雨墨寬衣，而後不慌不忙地走出他的勢力範圍。
其實我已滿十六，不過我的身子嬌小，整張臉看起來也極為可愛。臭老頭還淳淳告誡，外面人心險惡，若我已長大，指不定會有男子覷覦我的美色。當別人問我之際，我可以謊報年齡。如此，那些男子不至於會對一個還沒長大的丫頭下手。尤其這仰雨墨還是一個風流男子，女人一籮框，我自然不敢怠慢。
我暗鬆一口氣，差點伸手抹去額頭的汗水。
不敢看那個光著膀子的男子，卻又忍不住偷偷看向他線條優美、結實而性感的身子。我的臉，不可抑止地又紅了。
快速別開頭，我不敢再偷看。為何臭老頭的身子那麼難看，而這個仰雨墨的身子如此好看呢？同樣身為男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差別？
「原來我的賠錢，還是個沒長大的丫頭，還沒及笄呢。看來，賠錢只能做我的貼身丫鬟了。」仰雨墨一聲輕嘆，似帶著惋惜般的低喃。
我聽了直瞪眼，什麼時候我成他的賠錢了？不，不對，我是裴芊，而不是賠錢，我怎麼能管自己叫賠錢？聽他那語氣，若我已及笄，便不是做丫鬟？
接下來的時間，仰雨墨似乎有了心事，不只不再故意誘惑我，到後來見我還杵在原地，他便光著身子直接把我擰出了雨池。
這回出來，我還沒感覺到雨水淋在身上，便已出了雨池。
待我轉身，仰雨墨已然不見蹤影。
果然是虞人盟盟主，他的輕功，出神入化。從雨中來去，竟然是眨眼間的事。
那現在的我，還要不要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等候仰雨墨出來？我左右一張望，便見有許多丫鬟在探頭探腦，模樣鬼祟。
現在才想起，我還在雨池門前。想必守候在這裡的丫鬟，沒有二十，也有上十個。只不過是虞人盟的盟主罷了，沐浴卻來這麼大陣仗，他敢情將自己當成了皇帝。
方才一眼，我便將她們的容貌盡收眼底，似乎都是美人。
這仰雨墨的艷福，真不淺啊。
我最後決定老老實實地候在雨池外，等著仰雨墨沐浴完畢。畢竟我是他的貼身丫鬟，何況還有眾多丫鬟正虎視眈眈地看著我，我怎麼能大刺刺地走遠？
仰雨墨很快便從雨池出來，他的衣袍一絲不苟，墨發卻顯凌亂，長長的濕發披了一肩，襯著他那張魅惑好看的臉，看起來，很誘人，很性感。
我不禁吞了吞口水，在心裡頭直鄙視自己禁不住誘惑。臭老頭怎麼不教教我要怎麼應對這些好看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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