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醬牛肉

「咦，人呢？」湯姆.里德爾端著盤子，身後跟著納吉尼從外面推開門，卻發現廚房裡只剩下店主一個人。

「你說夏洛克他們？」戴納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隨後繼續開口解釋：「他們倆回貝克街了，走的時候那傢伙兒還從我這帶了幾瓶調料。」

「嘖，我說的不是這個！」黑髮少年走到檯子面前，將手中的碗放下，然後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

「你想問新來的那個長工？」

「那傢伙不是沒地方去嗎？」

「只是去覓食而已，過一會兒還是會回來的，留不留門隨你，反正對他來說沒什麼用！」

男人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的說出話，往門口走去，路過自家徒弟的時候，拍了拍後者的肩膀，他對著檯子上的殘羹剩飯抬了抬下巴，意思什麼明顯。

「這些歸你收拾了，完了，去院中木樁上練一會兒，傍晚的時候我去檢查！」所有廚師都不喜歡洗碗，包括戴納！

「嗯？？？」

湯姆.里德爾有點不理解對方的腦迴路，看向旁邊男人的側臉，眨了眨眼睛，他覺得他們兩人的出現了交談方面的問題。

為什麼只剩下他，就要論到他洗碗，不是這些事情都應該長工去做嗎？

「哦，對了！」

戴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對著呆愣住的黑髮少年提醒道：「過幾天會新來一個保姆，衣服什麼的可以讓她洗。」

「保姆？」黑髮少年聽見這句話，皺了皺眉，「你和麥克羅夫特聯繫了？」

「是夏洛克那傢伙兒和我說的，作為代價我這裡的腌姜有他一份。」

「哦，什麼時候到？我記得這是你最後一件襯衫了吧？」湯姆.里德爾反手摸了摸身後大白蛇的腦袋，安慰了一下小姑娘后，這才抬起頭看向門口的男人，淡淡的說道。

「不知道！」戴納回過頭，繼續往前面走，丟了一句話，「另外，除了襯衫我還有別的衣服。」

「記得把碗刷乾淨！」

戴納推開門，站在走廊里，灰藍色眼睛輕輕眯起，陽光照射在臉上形成大小不一的光斑，懶洋洋的，看起來十分舒服。

突然不知道有什麼聲響傳來，戴納耳朵輕輕一動，是隔壁店面發出的聲音。

有客人？

他思考了一會兒，一邊右手整理了袖口的皺紋，慢慢仔細地撫平，然後朝著店面的方向走去。

終於在店面看見了來人。

小店不算小的空間被三個男人擋住了門口，高大的身材，加上警服，為首的男人在看見戴納的時候，笑的十分燦爛。

銀白色髮絲在從玻璃間透過的陽光下十分閃耀，英俊的五官很難想象這個男人有多一段不幸的婚姻，他看起來十分的年輕。

「格雷格？你來這裡幹什麼？」戴納與這位警長也是老熟人了，自然不會太過糾結，十分自來熟的問道。

「我們是來道謝的，勞倫斯！」格雷格.雷斯垂德伸手撓了撓後腦，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道謝？」

「是的，因為流浪漢案件的偵破得感謝你店裡的一名員工，他為我們提供了珍貴的線索。」

「你說的是個看起來就像衣冠禽獸的傢伙兒？」他這麼一說，戴納就想起來，午飯的時候漢尼拔就與夏洛克在交談，說話的時候提卻有提到過，甚至在當時還是他主動嘲笑夏洛克的。

「衣冠禽……獸？」

格雷格.雷斯垂德學著戴納的腔調，不自然的說著。這並不怪他，因為在英文裡面並沒有這樣的俗語，所以有些迷茫是很正常大現象。

「不用在意這個！」戴納轉移了話題，順便解釋了一下，「那位長工此刻並不在店裡。」

「是嗎？」

銀白色頭髮的警長看上去十分失望。

這次案件的偵破對於蘇格蘭場十分有利，別的不說，起碼在公民心中的印象要好上很多，甚至會有更多的人願意在下次的政府投票中，願意揮舞下手中的推薦票。

而格雷格則認為這次最應該感謝的是這位提供線索的公民。

「格雷格，你可以選擇在我店裡休息一會兒……」戴納有點無語的說道：「你不能只在門口問上一句，就頭都不回的離去。」

還沒等這位警長說些什麼，店主就已經識破了好友的意圖。

「況且你並沒有其他事，不是嗎？」

格雷格.雷斯垂德好像還要說些什麼，直接被戴納打斷接下來的話語，只能有點迷茫的和身後的兩名同伴面面相覷。

「對了，我和格雷需要一點時間談話，可否請你們進來喝點東西，當然，是免費的！」

戴納對著蘇格蘭場警長身後的兩名同伴拋出了誘餌。

聞言，兩名年輕警員瞬間有點鬆動了。他們並沒有長官的顧慮，能夠免費品嘗已經是很大的誘惑了，更別提這家店的美味對他們來說如雷貫耳。

「好吧！」

左邊看起來比較年輕的警員有點猶豫的答應了。

戴納瞬間滿意了，他率先轉過身，示意三人跟自己走，一邊加大聲音對著旁邊廚房裡收拾碗筷的湯姆.里德爾說道：

「湯姆，在柜子第二層有上次客人送來的朗姆酒，還有兩隻杯子，順便再去拿點冷盤過來！」

冷盤都是戴納事先準備好的，以防哪天要是不想做菜或者出了什麼其他的問題可以頂一下，沒想到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廚房裡正在將洗乾淨的碗筷放回原位的黑髮少年聽見了隔壁的動靜，有點驚訝的挑了挑眉，沒想到自家師父沒有回房，反而主動就招待客人。

驚訝歸驚訝，湯姆.里德爾還是乖乖按照吩咐，拿出了酒和杯子，下酒的冷盤則是藏在食櫃最下層的醬牛肉！

他利落的在納吉尼渴望的眼神中將醬牛肉切成片狀，然後擺進盤子上，撒點調料汁，就準備端到旁邊的店面。

「嘶嘶～」納納，不可以跟著。走到門口，黑髮少年為了安全問題，直接對偷偷跟在他身後的好奇寶寶說道。

沒有人能夠保證那些客人看見體型猙獰的蛇類不會恐懼。

「嘶嘶，嘶嘶嘶！！」納納也想吃！

大白蛇挺著剛剛吃完魚肉的肚子，在地上打滾。

只可惜，看的人已經走遠。

一進門，湯姆.里德爾就看見角落裡的幾人，特別是格雷格.雷斯垂德的頭髮，在房間內也十分顯眼。

「午安，先生們！」黑髮少年端著盤子，熟練的將上面的菜肴擺在眾人面前，一邊有禮的打著招呼。

「午安，男孩兒！」兩名警員十分高興的說道，他們的表情可以看出對於面前的酒菜十分滿意。

盤子里的牛肉色澤醬紅，油潤光亮，夾雜少量牛筋色黃而透明，吃起來酥嫩爽口，很是有嚼勁。

上面澆著帶有蔥花的調料汁，散發濃烈完全不同於本國菜系的香味，鮮香中帶點辣味，與牛肉恰到好處的融合在一起。

「hi，夥計，湯姆現在看起來可真能幹！」等到少年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蘇格蘭場警長才悄悄對戴納說道。

………………

「你是要搶我徒弟嗎？」男人聲音很輕，基本上不仔細都聽不清楚的那種。

「額，那倒是沒有，畢竟蘇格蘭場並不需要10歲的男孩！」

「呵呵！」

「對了，你找我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嗎？」格雷格迅速地將偏移的話題轉回正位，他正色問道。

聽到長官問話，兩名正在吃東西的兩名警官也抬起頭，想看看對方到底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

「也沒什麼大事，只不過……」戴納輕嘆了一聲：「我想了解一下湯姆.里德爾的身世！」

「當初麥克要去查的時候我阻止了他，希望這一切能夠被湯姆自己慢慢尋找，只是到了現在，我又不確定當初的做法是否是正確的？」

「麥克？你說的是那位穿著一身黑西裝拿著一把黑傘的上流社會紳士？」格雷格總感覺對方說的名字有點熟悉，所以開口問道。

「對，就是他！」戴納伸出手揉了揉有點疼的額頭，「湯姆當初的手續也是在他的幫助下完成的。」

「所以說，你想讓我幫你查一下？」格雷格不是蠢人，自然也就明白男人的意思。

「當然，隨著逐漸長大，現在湯姆已經有了找親生父母的想法，我總不能一直攔著他，而且這種事情，你們警察不是最好辦的嗎？」

「…………我們的職責是維護公民的生命財產安全。」

「閉嘴，等做完這一單，你可以來店裡免費吃一頓好的。」

與此同時，

破敗的房屋裡面昏暗的油燈搖搖晃晃，火光中的黑影在牆上不斷變換形狀。髒亂不堪的地毯、靠在牆角處損壞的桌子和下面缺了條腿的椅子，這足以顯示出主人經濟的窘迫。

漢尼拔就這麼站在屋子裡面，神情漠然地看著面前跪著的黑髮女性，左手拿著手絹不斷擦拭著右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