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驅魔師是個高危職業
而另一邊，邵風同志再次回到現場。那賓館的經理果然乖乖的報警了，一堆穿著警服的警察用黃色條帶封鎖了現場。邵風出示警/官/證，被放了進去。
各種相機咔咔的拍著，現場一片閃光。在警員們強大的正氣衝擊下，此處的魔氣都顯得有些淡。邵風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這對他來說可不是好事。——這些警察有時候還真是晚來一點的好。
邵風跨過屍體前圍著的黃條，赤手粘弄起地板上的血跡，一絲魔氣妄圖鑽入他的體內，他皺著眉感受著，然後掐滅了它。
「你在幹什麼！」一道不悅的男性聲音在門口喝到，穿著警服的男人大踏步的走進，眉頭深皺，「你是什麼人！誰讓你進來的！」望了眼地上和邵風那沾血的手指，「你這是破壞現場你知道嗎！」
邵風掏出證件：「我是警察。」
「拿過來我看看。」
他遞了過去，那人盯著他看了幾秒，視線霎是壓迫，終於低頭，「......」翻來覆去的看了兩遍，又盯上他，「...哪個組的？穿著便衣就來了？你的手套呢？誰教你這麼勘察現場的？！」
邵風伸手抬頭：「證還我。」
那人頓了頓，把證遞了過去。
「特殊事件調查小組。不歸你們管，有事問你們方警官。」
「方警官？——他剛剛調職，現在還在飛機上。」
「......你不能因為聯繫不上他就懷疑我。人命關天，案子要緊是不是。你可以等他下了飛機再打電話。哎哎哎！你別拉我別拉我！」
那警官冷冷的反扯著他的胳膊：「就算你的證件是真的，違背命令破壞現場，罪加一等。」
「等等等等啊，我和你們普通的警察不一樣！」真是八百年都沒鬧過這種烏龍。——調動！是了，他們這次的案子是自己發現的，估計相關係統還未來得及更新這一小小的調職問題。「一隊一隊！——警官，一隊的網警和幾個警員都知道。你可以問問他們。」
「調走了。」警官冷冷的說，「一整個一隊都調去了國外，現在都在飛機上。我是二隊。」
我......日。
這小破地方的警察沒事出什麼國啊！這不沒事找事嗎！
********************************************************************
邵風從未如此憋屈的蹲在一個小角落，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前方的警官大人嚴肅的勘察現場、卻什麼也做不了。——要不是有規定不能告知民眾、要不是這周圍圍上了太多的普通民警...他早就給那什麼二隊來個什麼「見證奇迹的時刻」，告訴他什麼叫做特殊事件了！
他搓了搓手指，那處血跡被他指尖的高熱搓成煙霧散去，留手指乾淨如新。——這本是樁銷毀魔氣侵害的法門，卻被他個宅男常用來乾洗。——是的。乾洗。
「......大面積切割，缺少心臟、頭顱。死亡時間約在下午一點...不對。——如果案發時間約在下午一點，怎麼現在才報案？血腥味如此濃重、鮮明的血跡...——賓館的服務員呢？」
邵風蹲在一邊，「隊長，我有信息請求單獨彙報。」
「有什麼就在這裡說。」
「是要緊的事。必須單獨彙報。」
二隊看了他一眼，邵風一臉嚴肅而堅定。
********************************************************************
此時一隊的所有警員都在飛機上，手機應要求全部關機。——包括剛剛秦明的舊識方警官。
而此時的秦明並不知情。他接到消息后，連夜坐上大巴，趕到了那女孩所在的城市，又是一路疾奔，終於找到了她住的小區，一個縱身躍進了人家的窗檯。
沒有魔氣。
秦明略鬆了口氣，靠在人家的落地窗上緩了緩。——一路奔波，他的內力都快支撐不住，頭髮暈胸口發惡的。終於趕過來了。
劍柄挑開輕薄的紗織窗帘。他這還是第一次闖進人家姑娘的閨房。
私闖民宅什麼的......如果被人看見了，會被押到警局吧。
秦明挑挑眉，可有些害人的東西並不本身就帶著魔氣。或許是被下了詛咒的物品、或許是被附身的人類——不可不仔細查看。
淡粉色的牆紙，散發著香氣的被褥——看來這位姑娘喜歡在自己的被子上噴香水？
——有些奇怪，但細想想，又有些可愛。
秦明一時有些蕩漾，那張清正的臉都快綳不住，忙咳了一聲。
床頭柜上擺著一台電腦，糖果色的外殼，呈半打開的姿勢——電源沒拔。秦明好看的眉頭皺起，似是感到了什麼，拿著劍柄，挑起那半開的筆記本蓋。
屏幕頓時大亮！
！秦明一個後退，長劍出鞘，渾身戒備起來。
什麼也沒有發生，整個屋裡，只有那電腦屏幕發著亮光。
......難道只是...睡眠模式而已？
他剛要放下戒備，一陣熟悉的音效從電腦中發出，一尊半透明的水墨龍游曳而出，轟然吼開。
——熟悉的...劍三？....的啟動畫面？
秦明瞪大了眼睛，飛速的想到那貼扒一扒。——橙武男神、千里送、詭異的賓館......
他已來不及一劍劈了這電腦，屏幕霎時光芒四射，一時間、足夠閃瞎人眼的強光包圍了他，他強行運氣，保持靈台清明，還是慢慢失去了意識。
強光過後，夜風微拂，紗簾飄舞。屋裡空無一人。
********************************************************************
「什麼？！沒錢？！！」邵風不可置信的一拍桌子，對著視頻對面的人吼到，「你知道我那神仙油多少錢一滴嗎？！幾萬啊！你知道我那刀片修一次多少開銷嗎？！啊？——我們這麼辛辛苦苦的工作，你跟我說沒錢？！」
視頻對面端坐著一個年輕男人：「邵風同志。」他推了推眼鏡，「組織就不說你張口閉口就是錢。——勿忘初心懂嗎！你們驅魔最開始是為了什麼？為了人民的安泰。為了國家的強大安寧。——整日提錢，俗不俗。而且你的工作真的有做完？——自己打開新聞看看！那個女人的頭現在還在西郊的荒地里躺著！」
這句話像是關上了某個不知名的開關。
邵風霎時沉默了下來，雙手撐著桌子看不清臉色。
視頻那邊的趙郁推了推眼鏡：「賓館的屍體已經驗明了身份，正是那名發帖的女子，頭也是。——這次的確是你們的疏忽，但由於這起事件也的確是你們先發現的，將功補過。——只是錢就沒有了。」
『你們』......
邵風的腦子裡滿是這個詞，手指抓著桌子，關節緊的發白。
「組織知道你們窮...」趙郁語氣也軟了些，「但組織也窮。——國家不撥款，受害人的錢也不好拿。現在各地的靈脈靈礦都歸國家所有，組織去開採一次還要付租金。——當然，你們能在驅魔媒體們都沒有發現的第一時間找到魔物，這種精神還是值得表揚的。——嗯？怎麼沒見到道長？」
「啪——」邵風沉著臉按下關閉按鈕。那視頻飛速的併攏成一條白線，然後消失。
他捲起自己那一長串叮叮哐哐的鎖鏈，其上馴服的躺著整整五百四十九片細薄的刀片。那是他花了全部的身家找界內最強的鍛造大師修繕完畢的。
——如果說他早知道會有今天，他寧願自己沒有去鍛造升級他的鎖鏈——如果他那時的鎖鏈能使出殺招，秦明也就不用去了。
邵風的眉宇間流露出陰戾的氣息。
很顯然，這個魔物不是一般。他擅隱藏、擅偽裝。在賓館殺了那女人，割了頭按到自己身上拍照發帖，讓他們都信了那女人真的走了。
——秦明被引入虎穴、生死不明。
邵風把鎖鏈纏入腰間。無論如何，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管找多少次，不管你是什麼樣的怪物——我終有一日要把你挫骨揚灰！消殺殆盡！
秦明，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