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命運

陳操這時雖然處於上風，但是優勢無法轉化為勝利，正是心中窩火的時候。眼見此人過來，當下人馬合一，避過此人，長劍一引，將此人的刀向楊光的長刀上引去。楊光的刀法已經小成，催動胯下之馬輕易避過，不過顯然他的馬沒有陳操的那匹神駿，在配合上沒有陳操那麼熟練。當下三人戰在一起，在楊光的牽制下，陳操一時間也無法將此人殺去，不過陳操本也沒有立即就將此人殺死的想法。三人將本就狹窄的路完全堵死，其他人再也無法上來插入亂戰之中。

在陳操強大的長生訣的壓制下，那名斷刀寨的人越戰越無力，而楊光處於守勢，能給與他的幫助不多，因此他斬出的刀法都被陳操借力打力，向楊光的無情刀而去，陳操希望能借他的刀破去無情刀法。

可楊光的無情刀法根本就不管外面是一把劍還是兩把劍，在其刀法小成的境界下，只要他將無情刀法展開，這種借力打力對其根本沒有效果，反而陳操因為分心於借力，雙方逐漸打平。

陳操眼見這樣無法對對方形成壓制，當下一劍將那人刺死，再次取得優勢，壓着楊光打。可惜他也破不掉楊光的防禦。

在陳操連續刺死了5名斷刀寨的悍匪之後，終於不再有人上來，兩邊的人馬此時都知道陳操和楊光的功法比其餘眾人高明太多，此戰的勝負關鍵在這兩個人手上。

雙方交戰半個多時辰，陳操眼見對方的防禦在自己的攻擊下縮小到一定程度后紋絲不動，自己沒有在此地將其擊殺的能力和準備；而楊光的反擊也對自己形不成威脅，當下催動胯下駿馬，緩緩向後退去。楊光自然沒有追擊的能力，當下也緩緩向後退去。

陳操嘆了一聲，此戰幸虧這裏的地勢有利，不然自己自然無事，但是這些弟兄只怕要死傷大半；但此戰也暴漏了自己的底牌，以後和斷刀寨打交道將會更難。當下，他看着楊光說道：「五當家，這次你們過界搶劫，被我撞上了自然不能不管。你們就此退去，咱們也不會傷了和氣。」

那楊光此時心中也是憤恨不已。他剛帶領人馬完成一件重要事情，路過此地時無意看見車中的少婦艷麗無比，就想將其搶回山寨，不想竟然碰到陳操，在此吃了一個大虧。當下就聽楊光說道：「陳當家，咱們就此別過。兄弟來日再向你討教。」

陳操眼見對方將人馬收攏為兩列，將地上的幾具屍體放在幾名斷刀寨的人手的馬上。當下約束自己的部下站在路邊，看着這幫人在自己的眼前向著斷刀寨的方向奔去。

斷刀寨和李家寨這樣的小摩擦多不勝數，因此陳操眼見對方走了，也揚馬起鞭，直向李家寨奔去。

路過馬車時，眾人突然聽到了那名被砍在地上的少婦叫聲。眾人停下來，看着那名少婦。當今世道，他們吃的就是搶劫殺人這碗飯，這種事情見得太多了。

這名少婦趴在慘死的青年面前，雙目淚流不止，身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眼看也活不了多久了。她到現在還沒死，倒也是一個奇迹。那少婦抬頭看了一眼騎在馬上的陳操，哭着說道：「諸位大爺，我夫婦二人路經此處，不想卻遭此慘禍。我相公已死，我也不想偷生，只是還有一事相求。」她也沒等諸人答應，接着說道：「馬車上是我的孩兒，請諸位大爺將我孩兒找一處人家撫養成人。我楊氏和我相公生生世世感激諸位大爺的恩德。」說完之後，看着陳操似乎還要說什麼，可惜身體漸漸軟了，就此趴在她相公的身子上死去。卻是心中支撐她活着的執念一了，再也無法存活於世上。

當下陳操下馬來到馬車上，車中一名小娃娃正在熟睡，娃娃旁邊放着一個包裹。陳操皺了一下眉，他本不欲管這種事情，可那名少婦臨死前淚眼帶痕的目光一直在眼前晃悠。他知道這是自己剛才和楊光打鬥太久導致精力空虛，竟被那少婦臨死前的那道執念在此關頭趁虛而入。事已至此，如果他不管，只怕以後這會成為他修行的一個關隘。何況他本身雖是匪首，但也不是喪盡天良之輩，當下回頭看了看李力，問道：「李力，這娃娃怎麼辦？」

李力一聽，知道這位爺要管這件事，想了一下，說道：「上次七寨主從萬花樓買回來的那批妓女中，有一個叫桂香的前陣子生了一個娃，但是得病死了，得了心病。二寨主，您看是不是把這個娃娃交給她來撫養，了了她的心愿。」

陳操當下說道：「就這麼辦。」看了一眼跟在身邊的幾個人，又道：「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你找個地方把這兩個人埋了，然後駕馬車把這娃娃送回山寨。我和他們幾個人先走一步。車上的東西你都交給桂香處理。回去到我柜上領取二兩賞銀。」那李力當即應道：「是，二寨主。」

陳操眼見這裏的事已經安排妥當，當即留下李力，自己帶着其他人如風一般向著李家寨趕去。在他身上，還帶着此次劫殺白巾寨貢品的收穫——2萬兩銀票和一包大寨主需要的珍品，這才是真正的大事，一天不趕回寨中，一天心中就不放心。

李力將那名青年和少婦的屍體用布抱起來，放在車上。眼見那名小娃娃仍然酣睡着，心中稱奇，為了不讓路上的顛簸將這娃娃吵醒，就將裹成一團的小娃娃放在那名少婦的身上，這才駕着車離去，而車上的小娃娃在其顛簸的父母親的屍體上穩穩的睡着，根本不知道鮮血正從屍體的傷口上緩緩的流出。隨着李力的離去，彎道內再次歸於寂靜。除了地上的幾攤鮮血，再也看不到一絲殺過人的影子。而隨着陣陣狂風的吹襲，地上的血跡也被灰塵所掩埋。

李家寨是齊壽鎮的一家山寨。雖然號稱李家寨，但是李家寨裏面姓李的人並不多。這裏以前可能是由姓李的人建設的一個山寨，不過那李家的人不是搬走了，就是已經被土匪給滅門了。因為現在這裏是在整個萬林府最強大的匪幫之一。在雲州，萬林府的李家寨絕對在所有的勢力中能排的上前五。在萬林府，李家寨則和斷刀寨並稱雙雄。雲州地處三國交界處，多年來戰爭不息，因此官府的勢力在此處基本局限在主要的大城中，各個山寨在實際上承擔着保衛周邊安全的功能。

此時，在雄偉豪華、富麗堂皇的李家寨議事堂，四個人正坐在這裏議事。端坐在正中的就是李家寨的大寨主上官雄。人到中年的上官雄面目威嚴，目光如電，一套黑衣裹着的身體里不斷的散發着強大的威壓。已經修鍊長生訣到8級的陳操在其面前猶如漂浮在大海上的小船，兩人的實力明顯不在一個檔次。

「這次在新榮府斷獅山襲擊白巾匪，總計出動了120人，戰死16人，輕傷37人，目前已經安排人員善後；對方總計有50人，白巾寨的隨行人員基本一網打盡，有7人漏網，其餘全部非斬殺在當場；繳獲了全部貢品，經過處理后共得到2萬兩銀票。」陳操坐在上官雄的下方，正在向上官雄彙報這次斷獅山大捷的戰果。

「讓你找的東西找到了嗎？」上官雄聽完后，問道。

「找到了。」陳操當即從換種摸出一個灰色包裹，並未打開，而是直接將其交給上官雄。

上官雄將那包裹拿在手中，眼中閃過絲絲激動的光芒。他將包裹放在桌上，神色恢復平靜，伸手將包裹一層層的打開，裏面是一個紫色檀木匣子，匣子被一把心型的銅鎖鎖著，淡淡清香從這個匣子裏面散發出來，聞到的人不由得心曠神怡。一把銀白色的鑰匙放在匣子的旁邊。

上官雄拿起銀白色的鑰匙插入銅鎖中，只見一陣白光閃爍，銅鎖就消失了。旁觀的三名寨主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還好眾人都知道這時候不是發問的時候，都看着上官雄打開那個檀木盒子。

隨着盒子的打開，眾人看見裏面放着一本用紙做的小冊子，小冊子旁邊放着一塊青色的長玉，冊子的封面上寫着五個字——凝元靜心咒。

看着這五個字，堂上的幾個人的神情都露出了迷惑的神色。上官雄緩緩的將目光從這幾個字上抬起，掃視了一下其他三名寨主，說道：「沒想到這裏面是這本秘籍。」

斜斜的陽光透過窗棱直射進來，給這昏暗的小屋注入了絲絲明亮。屋子裏很乾凈，一個不大不小的床上，整整齊齊的碼放着兩床亮蘭色的被子。床前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木桌和立式的梳妝台。屋角里放了一個衣櫃。在小木桌上面疊放着幾件白色的小衣服。從大小上來看，是給幾個月大的孩子用的。一個身着白衣的漂亮女人坐在床前，眼光直獃獃的看着桌子上的小衣服。寬鬆的衣服也埋沒不了女人豐滿的胸部，只是衣服上兩個乳白色的濕潤的水漬提醒著別人這是一個處於哺乳期的婦女。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叫聲：「桂香。」緊接着，就是房門被打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