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娘家人來了
第二章娘家人來了
馬夫人差人通知珍珠的家人來家裏一聚，特特讓人帶着他們全家去澡堂洗浴，穿上為他們製作的新衣后，才讓人領着來到了家裏。
平日裏能吃上一頓飽飯就是極高興的事了，哪裏會有閑錢去澡堂洗澡？如今托著珍珠的福，全家去澡堂洗浴，方才知道天下原來還有這等享受之事。
看着洗澡所需費用夠他們吃好幾天的飯食，珍珠的爹娘彼此囑咐：一定要好好洗乾淨！好貴的呢！臨了，珍珠娘還嘀咕：這麼多的錢！還不如把錢給我，我們自己在家燒水洗洗就是！
洗完澡，穿上馬家給準備的衣服，坐上馬家準備的馬車，老兩口小聲嘀咕：看來馬家大少爺果真沖喜后見好了！珍珠娘抹着眼淚說：「好了就罷了，我家珍珠算是掉進福窩窩裏了！」
珍珠爹一見她抹眼淚，不耐煩地說：「你看你又來了！常言說得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家珍珠竟然有這等好命，就該想想怎麼拉扯我們。還在這裏哭？！沒用的婆娘！」
珍珠娘說：「珍珠嫁到馬家，馬家已經給了那麼多聘禮了，後來還送豬送肉的，還要怎樣？」
珍珠爹聽說壓低着聲音道：「你看你頭髮長見識短的樣！我家珍珠嫁給馬家大少爺是給他們家沖喜！不是我家珍珠，他家大少爺早就……」
珍珠娘趕緊攔住話頭：「噓！馬家大少爺福大命大！你個丈人爹不要胡說！」
珍珠爹聞言截住了話頭，停了會兒，又忍不住悄悄地說：「馬家那麼大家業，要養活我們一家不過是九牛一毛！只要我家珍珠能保得馬家大少爺福壽延年，那我們一家也就一輩子不愁吃喝了！我今天就去和馬老爺求個事做！」
珍珠娘聞言道：「他爹，馬家能給個事做那是最好！要是一時沒有合適的事做，你就還去給米店扛米。」
珍珠爹一聽不樂意了，「馬大少爺的老丈人給人扛米？那不是丟馬家的臉嗎？能給事做就做，不能給事，就按月給安家銀子！怎麼也得活得體面些！不能給珍珠丟臉不是？」
老兩口在馬車裏嘀咕著，馬家趕車的車夫多少也聽到了一些，不由地暗地裏撇嘴，「這一家子的算盤打得好精啊！」
馬車到了馬家，珍珠早等在那裏了。母女二人見面又抱在一處哽咽。兄弟姐妹們下來圍住珍珠，這個看看珍珠的衣着，那個看看珍珠頭上的珠花，高興不已。
管家出來引著李家老小進入內堂拜見馬家老爺、夫人。
珍珠娘見着馬夫人道：「親家母，珍珠沒給你添麻煩吧？」
馬夫人笑着說：「這孩子乖巧，討人喜歡，和金旭也投緣。前日裏我還專門備了禮去謝過保媒的人。連出主意的賽諸葛我也去謝過了！」
珍珠娘說：「說起這個賽諸葛，倒是有樁奇事呢！聽說他摔了一跤就摔歪了嘴罷。大家都說是因為他泄露了天機，上天懲罰他呢！」
「阿彌托佛！都說泄露天機的人不得長壽，如今上天只是讓他歪了嘴吧，也是厚待他了！」
「自從他歪了嘴巴后，找他看相問卦的人反而更多了。」
珍珠娘哈哈笑道：「他再這樣下去，只怕要變得手也不能動了！」
這邊珍珠爹和馬老爺道：「馬老爺，您看我以前是給米店扛米的，如今咱們結了親家就不好再去扛米了。會給人笑話的！不知府上可有什麼適宜的事能派個給我？」
馬老爺道：「這我得去問問管事的，今天你們才來，讓珍珠帶着你們去花園逛逛，不要拘束才好！」
珍珠歡天喜地的帶着家人去了花園，馬老爺和夫人商量了一下李老爹的事情，「派個事情倒是不難？只是他會不會嫌棄丟了身份？而且這兩家結親，走動多了都難免會有些是非，何況這整日的在一處？我看你還是推了的好！」
馬老爺聽夫人這麼說，思慮了一會兒說：「他提了出來，完全推了怕也不好。要不就給他點本錢讓他去學做點小生意好了。」
「那你準備給他們多少？」
「若說是給，只怕會是個無底洞。不如就說是借給他們的，待他們掙了錢再還給我們。他們就是真不還也就算了，他們也就不好意思再來開二次口了。」
這兩口子商討好事情就去花園找珍珠，看見他們一家都圍在新製作的鞦韆架周圍。
「珍珠說她喜歡打鞦韆，前幾日就新安置了一架，讓她沒事可以過來玩耍，也省得整日裏想娘哭鬧個不休！」
珍珠娘抹了抹眼淚說：「孩子小，不懂事，讓你們費心了！這孩子從沒離開過我，別說是她，就是我，有時也想的不行！」
馬老夫人道：「都是當娘的人，我哪裏會不知道呢？這樣吧，以後隔個十天半月的你就來看看孩子，省得你們娘倆彼此惦念。」
珍珠娘聞言趕緊拉着珍珠謝過馬老夫人。
「只是平日裏，我雜事甚多，您再來看珍珠我就不能相陪了。你來讓管事的領你去看珍珠，逗留半日再回去就是。我一會兒會和管事說這事的。」
「那就多謝馬老夫人了！這裏人多，讓我帶珍珠去屋裏說說私房話吧？我也交代交代她，讓她不要總是哭鬧。」馬老夫人示意她們離去。馬老爺和馬老夫人叮囑下人們好生伺候他們，自己也就離去不再相陪。
珍珠帶着娘回到自己的卧房，摟着娘不放：「娘，我想死你了！」珍珠娘也回摟住珍珠：「娘也想你啊！你在這兒過得還好嗎？你夫君凶不凶？」
「娘，我在這兒，吃得好，穿得好，就是要自己睡，晚上沒有娘，我好害怕！我夫君不凶，就是老躺在床上吃藥，不能陪我玩兒！」
「噓，大少爺身體不好，你千萬不能吵着他！你要乖乖的陪着他，哄着他，讓他高興，他早日養好了身子就是你天大的福氣了！」
「嗯，我知道了。娘，你餓了吧？我拿點心給你吃！」說着捧來一盤糕點。珍珠娘吃了一塊說：「讓他們也來吃點糕點吧，早上喝了點粥，又是洗澡，又是趕路，剛才又灌了一肚子的茶水，只怕是早餓了！」
「好，我們端到花園去給他們吃！」
糕點端到花園，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吃得乾乾淨淨。珍珠的小姐玉釵說：「珍珠，你天天吃這個嗎？」
「嗯，可是我婆婆娘說不能總吃，要不敗了胃口就吃飯不香了。通常都是半上午的時候吃一點兒，還有就是我想娘的時候吃一點兒。」
玉釵說：「珍珠，既然你家這個東西那麼多，待會兒就給我們帶點回家吃吧？」
「好！」
大家吃完了點心，又在花園裏逛了逛，女兒們愛花愛美，每人都掐了幾朵漂亮的花兒插戴在頭上。管事來傳飯的時候，女孩兒們怕主家看到她們摘花不高興，就拿下了花朵扔在花園不起眼處。
吃完飯，大家又坐着說了會兒閑話，珍珠跑到馬老夫人處咬耳朵：「婆婆娘，能給些糕點給我娘帶回家去吃嗎？」馬老夫人笑着說：「我都備下了！你到馬車上看看去，不夠就再添點兒！」珍珠娘忙攔著珍珠：「哪有這樣連吃帶拿的？不用去看了，馬老夫人太客氣了！」
這時馬老爺看着珍珠爹說：「親家，剛才去問了管事，如今府里人多事少，正打算裁撤點人呢！實在沒有合適的位置給您。要不這樣，我借五十兩紋銀給你去做個小買賣，我也不要你的利息，掙錢了還了本金就行！」
珍珠爹捧住銀兩連聲道謝。
珍珠爹看此次到馬家看女兒收穫頗豐，志滿意得的對老婆說，「看看，馬家指甲縫裏漏點就夠我們幾年的用度了！以後你來看女兒，少不得要撈點實在好處！」
珍珠娘道：「他爹，人家給的銀兩是讓你做買賣的，可不能大手大腳的花了！」
珍珠爹不耐煩地說：「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