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懷疑

小靈子以最快的速度隱身帶小琅和楚錫飛回縹緲峰頂。半道他想起一茬事，「小琅，你忘了一件事。」

小琅和楚錫正想着不好交差呢，猛地聽他這麼說，兩人忙一起問道：「什麼事？」

「你答應過等弟子大比結束，就把蛋蛋的劍給我的。這都結束好幾天了！」

小琅和楚錫原本以為他有什麼線索了，結果是說這個，一時都有點無語。

「師尊不許啊！」

「我們都受過罰了。而且，你如果食言，會長成小胖妞的。一胖毀所有，那樣你長得再好也沒用了！」

楚錫想到小琅胖成球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們現在把郭霖看——丟——了，你還有心思想這個？」小琅磨牙道。這是她正式拜師以後第一個差使，結果出動了三個人都搞砸了。而且，起因還是因為她要去流雲峰向任師伯討教劍意。小琅覺得實在是有負師尊所託。

「反正天獄那邊有嚴密的防守，怕什麼？而且，如果郭霖不動，我們反而不好辨別她是忠是奸。我懷疑師兄讓我們來，早就存了讓她發現，然後有所行動的意圖。不然，他幹嘛不讓我們就在水鏡那裏看着郭霖就好。難道是為了節約靈石么？」小靈子振振有詞的道，。

楚錫也道：「好像有點道理。小琅，你太在意這件事了，所以還沒有小靈子想得透徹。」

小琅道：「那你們不早說。」

楚錫道：「我是聽小靈子說了才想到的，小靈子肯定也是剛想到的。」

小靈子道：「是啊，我才想到的。因為師兄歷來狡猾，所以從來都是他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一般不愛動腦子。他這輩子活了幾百年就只吃過三個人的虧而已。所以，他安排事情方方面面都會考慮周全的。現在出了紕漏，我再倒推回去，就知道他肯定別有打算了。」小靈子邊說，邊用小胖手比了個三。

小琅道：「三個這麼多？啊，你說的不會是……」

楚錫也反應過來了，一起看向小靈子，等他揭秘。

小靈子點點頭，扳著指頭一個一個往下壓，「就是主人、傅掌門還有大魔王啊。」說着忽然捂住嘴巴，然後道：「師兄傳音讓我們先回去，阿則已經發現郭霖在哪裏了。肯定又聽到我在背後說他了，好在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小琅嘟囔，「真的是故布疑陣啊，那郭霖怎麼發現我們的？」小靈子隱身狀態居然都被發現了。

「月神峰發展迅速，手頭有大把靈石，郭長老給了她什麼寶貝也說不一定。我估著洛掌門此舉也有探探月神峰的底的意思。」楚錫中肯的分析道。十二峰各自發展，彼此也有一些不知深淺的地方。

要不然也不會有十年一次的弟子大比，甚至三十年一次重排各峰位次。除了要促進後輩良性競爭，摸底也是一個方面。前面兩次的成績同樣關係到位次之爭，如果排出了十二峰，那可就要淪落到資源匱乏的十三峰去了。所以，大家基本是不會留手的。但是有一些底牌如果確定自己不會落出十二峰，也是會有所保留的。

小琅反省了一下，自己好像成為師尊座下弟子后，是有些急於表現了。所以才會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小靈子和楚錫都想到了，她卻沒有想到。

「那郭霖會不會留下了我們監視她的證據？」

「不怕啊，她本來就有嫌疑。」

小靈子很快飛到，然後飄到水鏡前的半空看裏頭。庄則正看着，洛清遠不見蹤影。

「師兄，怎麼回事啊？」小琅從塔里出來，急急問道。畫面里的郭霖在一片花海間舞劍，一時落英繽紛，十分的好看。

庄則扯扯嘴角，「她似乎是避開你們到這個地方緬懷什麼人。我懷疑這是她和某人相會的所在。只是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如今天獄關着的穆子聰了。但不管是不是，她這麼做旁人都沒有置喙的餘地。」

「就這樣啊？」小琅失望不已。她還以為郭霖這次會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呢。

庄則道：「小琅，看來郭霖真的是要成你的磨刀石了。希望她是個好的，你們良性競爭。不然，肯定是你的強勁對手。」之前的都可以說是小女孩的意氣之爭。但萬一郭霖真的有問題，那問題可就大了。甚至優於可能郭長老也不幹凈，甚至王峰主都捲入了其中。好在鶴鳴山對門下弟子是有掌控的。

每個人入門的魂牌除了確定此人的生死安危，其實也是掌控弟子的手段。因為魂牌都是滴入各人的精血製成的。到時候如果有背叛的行為或者重大嫌疑，可以通過魂牌抹去其人識海中的一些東西。當然，這個機密整個鶴鳴山也沒幾個人知道。除非是職級到了一定的級別。到了這個級別，都是在做全盤管理的了，也會知道這是必須的。只要不背叛，那就不會有問題。否則，當年魔族、妖族都抓走過領悟了劍意的精英弟子，他們手段殘忍，劍意怎麼不外傳？

不過他在事發前，對穆子聰有所懷疑的時候就去查了他的魂牌。大概他卧底之初就有多所準備，他魂牌里的精血是旁人的。那個時候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新進弟子，也沒人太被重視。一時矇混過關了也是有的。這會兒負責掌管魂牌的部門領了庄則的命令，正在對魂牌進行再次確定。光是萬伯鑒定過還不都，剩下的弟子害得通過魂牌再鑒定一次。

否則，要是什麼時候又冒出一個身居高位的卧底可不得了。這一次如無意外，以穆子聰二十齣頭的年紀到了築基八層，那也是會被當做後輩精英吸納進管理層的。再讓他在這裏頭混上一二十年，也就是錢師兄這個級別了。到時候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小琅小聲道：「這一局，是我輸了，她怕是心頭在笑我了。」

庄則摸摸她的頭，「知道你輸在什麼地方么？」

「我太心急也太輕敵了！」小琅低頭道。以最短的修鍊年限，一路很順利的通過內門排名賽，然後在弟子大比里取得了還不錯的成績，當着數萬人的面風風光光拜入師尊門下，她自然是得意的。甚至得意得都有些忘形了，所以師尊就安排了這件事來讓自己醒醒神。

看小琅有些沮喪，庄則道：「沒關係拉，吃一塹長一智就好了。小琅還小嘛！」

其實郭霖這會兒並沒有小琅認為的暗自得意，她也很沮喪。自從穆師兄被抓起來，那個人也隨之失蹤了。是他發現情況危急，所以不告而別了么？那穆師兄和他有沒有什麼關係？他也是妖族么？

郭霖舞完劍，跪坐在花瓣海里喃喃自語：「你到底是誰？」

小琅等人正看得納悶，郭霖私下裏居然是這個樣子的么？就聽到背後傳來萬劍一的聲音：「咦，她怎麼一副被人甩了的模樣啊？難道跟她有一……」

「咳咳」這是洛清遠的聲音，萬劍一看到前頭齊刷刷轉頭看着自己的幾個小輩，這才反應過來小琅個小丫頭也在呢。他不好當着她面說什麼有一腿沒一腿這樣的話的。他是同洛清遠一起過來的，幾個小輩包括庄則都看得入神，沒留意到他們。

而且，幾個小傢伙都沒有過感情經歷。即便是小靈子這個真實年歲跟他差不多的，在這方面都是白紙一張。所以完全看不懂郭霖在傷春悲秋個什麼勁兒。想到這裏，萬劍一不懷好意的偷瞥洛清遠一眼，說起來這傢伙也沒有過感情經歷。不過，為他傾倒進而心碎的女人着實是不少。因此，這傢伙倒是能看明白受了情傷的女子是什麼樣的。

於是，他換了個文雅一點的說法，「看起來她的心上人不是穆子聰啊！難道還有人藏在月神峰沒有被發現？」

洛清遠看向庄則，月神峰是他在負責全面的監控，穆子聰也是他抓出來的。這個問題自然需要他來回答。

庄則畢竟大小琅和楚錫十來歲，聽萬劍一說過後他也就反應過來了。當下斷然道：「絕無利害過穆子聰的人了。但郭師妹也是眼高於頂的人。穆子聰她都沒看上，沒道理看上比他還不如的人。」他想了一下，然後道：「弟子馬上去查出入記錄。看一看郭師妹與人在這個地方相會的時候，穆子聰在什麼地方？」

這個地方雖然是在月神峰內部，出入記錄只有王峰主能看，郭長老請示后或許也可以。但縹緲峰為十二峰之首，不管明裏暗裏還是有辦法搞到這個記錄的。

小靈子拉拉小琅的衣袖求解釋，他又有聽沒有懂。

小琅聽懂了一大半，心上人什麼的她直接代入妖獸的伴侶就能理解了。於是道：「師兄是懷疑穆子聰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洛清遠讚許的看了兩個徒弟一眼，然後看一眼小靈子。這小子在晚輩跟前口無遮攔的。幸虧比自己小，要是居長豈不是自己小時候的糗事得被他全抖摟給晚輩聽。

小靈子摸摸鼻子，看向地面。他又說沒師兄壞話，這麼看他做什麼嘛？(就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