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18
「做一下研究是……什麼意思？」安則正的動作頓住，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腦海里突然出現了一副畫面，自己被按在床上，周圍一群白大褂手中拿著冰冷的器械，同時各種金屬機械將自己全身包圍起來，動彈不得，任人宰割。
霍華德從後視鏡里看見他的表情，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安則正打了一個寒顫。
「上面的人，你是指哪些？」托尼收起手中的報紙，發出嘩嘩的聲音，攪的人莫名煩躁。
「就是那些，」霍華德打了個方向盤，「你能想到的那些。」
「我對他們造成了威脅？」安則正有些怔愣，「他們是不是對我很不友好？」
霍華德看了他一眼，車速緩緩降了下來，「不，實際上是，他們很需要你。下車。」
安則正準備打開車門，托尼卻突然拉住了他的手，看著霍華德開口詢問：「這裡是哪裡？」
霍華德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回頭看著托尼，目光中有一些無奈。
「不可以把他交出去，」托尼一字一頓道，「我不允許。」
「好吧兄弟……」霍華德想要說些什麼，又再次被托尼打斷。
「你知道那些人的手段，他們會把他……！」托尼雙手抓在椅背上，重重捶了一下，「他們會讓他生不如死。這種事放在任何人身上，我都不會允許。」
「放鬆，朋友……」霍華德安慰。
「你對我有懷疑很正常，不過很顯然現在我站在你們這頭。」他搖開車窗觀察了一下四周，下了車，替安則正打開了車門，「下來吧。」
這是一家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商店，因為天太早的緣故，大街上只有零散的幾個人。商店裡做工精緻的吊燈發出昏黃的燈光，悠悠然有些令人昏昏欲睡。
櫃檯前，身穿制服的女士露出標準的微笑。
「這裡都是我的人，應該很安全。」霍華德頷首。
櫃檯里的女人按下了左手邊的一個按鈕，接著，右邊的一個擺滿了小零件的櫃檯「咣當」一聲，緩緩打開，露出黑幽幽的門洞。
「跟我來。」霍華德大衣的衣擺帶起一陣冷風。托尼和安則正安靜的跟著他走進了門洞中，同時，身後的櫃檯「咚」的一聲再次合上，視線瞬間暗了下來。
門后，是一個幽長的走廊。牆壁兩邊掛著零星的幾個電燈，投下昏黃的暗影，而後轉了一個彎是一段長長的階梯，通向更幽深的地下。
順著階梯向下，視線驟然變亮，豁然洞開。這裡設備齊全，桌椅兼備，儼然是一個偌大的實驗室。
「這裡是我的秘密基地，」霍華德將兩人帶到桌前，開誠布公，「這裡很安全，沒有我的吩咐，沒有人能找到這裡。」
「謝謝。」托尼緩緩道。能得到一個斯塔克的坦誠畢竟太不容易了，顯然，安則正獲得了這份信任。
「你們在這裡躲一躲，我需要去處理一些事情，」霍華德後退著走向樓梯口，「希望我回來的時候還能見到你們，順便聽說一段新奇的故事。」
不過斯塔克的坦誠通常不會是免費的。
目送霍華德離開，安則正和托尼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桌子的兩邊，面對面的坐了下來。這個角度剛好，不會太近，還可以讓對方完全暴露在自己的視線之下。
「謝謝你不會把我交出去，」安則正有些尷尬的開口，說實話，當聽見托尼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是有些驚訝，「雖然即便你不同意也沒什麼卵用的樣子。」
「任何人我都會堅決反對，」托尼把玩著自己的手，聳了聳肩，「這麼不人道的事情，我不會允許它發生。」
「好吧……」安則正抬頭看了看四周的器械，「我們……」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托尼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他雙手搭在桌子上，做出一副要嚴肅談判的模樣。
「不，」安則正一愣，「顯然不知道。」
「關於那個鎚子，」托尼說道，「我們把它仍在了那裡，但是托爾卻沒有來取。他不會丟棄自己的武器，更何況是最重要的那個。」
「也許他沒來得及……」
「我也希望是這樣，」托尼緩緩道，「這樣至少我們還可以有幫手。但是，現在這種情況讓我開始不得不做最壞的設想。」
安則正將全身重量都倚在椅背上，雙腳勾著桌腿，椅子前腿微微翹起，歪著頭，白色的馬尾在腦袋後面輕飄飄的劃了道弧線，「他不在，武器丟了，說明他本人也遇到了危險。」
「沒錯，」托尼沉默了一陣子，緩緩開口，「有人在收集宇宙原石，他們找到了托爾。」
「並且打敗了他，我是說有可能，」安則正接著道，「無論怎麼樣，這都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敵人。」
「更糟糕的是，他認為你身上也有。」托尼看著他，漆黑的眼中波光微閃。
「他也會找到我。」安則正撇嘴，「並且先派了巴基來試探情況。」
「巴基是他的人。」
「也許巴基還留著過去的記憶……我是說，」安則正說道，「史蒂文說過他見過巴基在他身後跟蹤他，並且救過他。沒準他和我們一樣。」
托尼突然站了起來，略顯焦灼的來回踱步，「我的戰甲還沒有造好。」
安則正抬起眼皮看著他，聽著他繼續說道：「沒有反應堆，我爸爸……我是說霍華德，他完全不像一個斯塔克。」
「我覺得你和他像極了，實際上。」安則正吐槽。
「不，」托尼走到他面前，「完全不是。霍華德不僅是一個軍火商，他和我爺爺一樣，是一個天才發明家。但是，現在他，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意識，我是說……這種野心。」
「沒有方舟反應堆、沒有參加超級士兵計劃，什麼都沒有。」托尼顯得有些難以接受，「他只是一個軍火商，一個很有勢力的商人。」
他抓住安則正的肩膀，貼了上來。和安則正略顯淡漠的丹鳳眼不同，托尼的眼睛黑的發亮，瞪起人來的時候圓溜溜的。他驟然貼上來，安則正可以在他的眸中看見自己清晰的倒影。
「我們需要把握主動權。」他道，「不能再這樣被動下去了。」
安則正下意識的把頭往後偏了偏，「我同意。」
「很好。」托尼滿意的放開他，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很高興能在這件事上達成共識。」
安則正：「英雄所見略同。」
兩人達成共識后不久，這間密室的門就被打開。霍華德走了進來，腳步略顯凌亂，因為昨晚沒有睡好的原因，他的眼瞼有些浮腫。大衣的扣子沒有扣上，露出裡面正式的西裝背心，比清晨看見他，他多了一頂帽子，一定是外面太冷的緣故。
「又見面了。」
「我們等你很久了。」托尼站起來和他握了一下手，「你似乎忘了我們還沒有吃早飯。」
「我很抱歉，」霍華德故作吃驚的模樣，「難免會有疏漏，不如我們待會一起去吃個早飯？」
「我以為你會帶過來。」托尼很失望。
霍華德：「……」
忍不住想要打斷這兩個斯塔克之間無聊又沒有營養的對話，安則正開口：「霍華德先生，咳，事情怎麼樣了？」
「我很希望我能將它處理的很好，」霍華德摘下了帽子，掛在門口的衣架上，頭髮有些亂，卻襯得幾分倜儻。
「那就是沒有處理好。」安則正肯定道，和托尼對視了一眼。
「沒錯，他們給了我很大的壓力，」霍華德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他們，希望能做一些事情，你們知道，現在世道很不太平……但我覺得我還能承受得了。」
「但是能堅持多久呢？」安則正問道。
霍華德難得的沉默了。
「讓你這麼難為我很內疚。」安則正拖著下巴，房間內的燈光還是暖暖的黃色，打在他的臉上，襯得秀爺臉龐更加柔和。高挺的鼻樑投下小小的陰影，細長的眉眼中露出點點難以捉摸的神色。
霍華德時常會有些困惑，自己不是更喜歡豐滿立體的大波金髮妹子？但是面對著這樣的一張臉，實在很難將自己的視線移開。
「把我交出去吧。」安則正下一秒說出的話卻讓他大吃一驚。
「你一定不知道在說什麼。」霍華德笑道。
安則正挑眉，看著他篤定的模樣，霍華德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你不會想知道，如果把你交出去，你會經歷什麼。」
「他當然知道，當然，我也會知道，」托尼適時插嘴，「你也是。」
「什麼意思？」霍華德有些迷糊。
「就是這個意思，」托尼坐在桌子上，頗有些恣意瀟洒，「我知道他們要做些什麼。拿下來，把這個項目拿下來。」
「以斯塔克企業為籌碼，拿下這個秘密項目，由你，由我，共同完成這個研究。然後給他們想要的，給他們一個戰無不勝的部隊——『超級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