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30.第 30 章

?有些事情,高義未必清楚了解。可是有些話,他卻說的精準無比。

在這條路上,無論是顧卿還是胡措,都不是陪著她撐下去的那個人,失去一切記憶的顧卿,毫無血緣關係的胡措,都無法在看到顧重發瘋的時候有和顧箏一樣的切身之痛。

可是……高義就能有嗎?

確定顧箏已經冷靜,高義站起來,彎腰打橫抱起地上的她。顧箏輕呼一聲,下意識的伸手環住高義的脖子:「你幹什麼?」

高義笑看著她:「還沒折騰夠是嗎?你確定要自己這樣濕答答的走回去?」

顧箏被丟到水裡,是活生生被丟進去的,不像高義那麼從容的下來,所以她衣裳濕的更多,這麼走回去實在是狼狽。可是這樣被他抱回去,她覺得自己會更加狼狽!

高義好像看穿了她在想什麼似的,笑著邁開步子:「這裡是我的地方,我想讓誰看不到什麼,他們就永遠看不到什麼,要不要試試?」

顧箏這樣被他抱著,整個人窩在他懷裡,也掙扎不開,看著他這麼一副流氣的模樣,忽然覺得當個山賊頭子還真是不錯。當真跟個土皇帝似的,隨心所欲。

兩人一路進了神龍寨,時間已經過了早上操練的時間,可是仍舊會有三三兩兩的人從旁走過。顧箏不住的在心裡默念:「清者自清,清者自清,不要在意旁人的目光。」,一邊還是忍不住臉紅了。

高義無意間一低頭,見到的就是她努力想要做的光明正大,卻還是臉頰粉紅的,要躲不躲的樣子,別提有多麼好看!

他不動聲色的加快步子,繞過了她們的屋舍,轉而去了喬瑾瑜那邊。

和他猜想的一樣,喬瑾瑜還在那邊,想來是還在和胡措商量著怎麼治顧重。高義把她放在了喬瑾瑜的書房,又把一邊的窗戶全都放下,交代了一句:「稍等。」就直接出去了。

沒過多久,顧卿過來敲門,顧箏開門一看,她手裡拿著乾淨的衣裳。顧卿什麼都沒說,側身進門,還沒來得及關門,外面又傳來了腳步聲。

「是我,開一下門。」

顧卿沖顧箏笑了笑,將門開了一小部分,就見到一雙手遞過一隻盛樂熱水的木盆。那雙手收了回去,可是人明顯還沒走。顧卿直接關了門,轉過身看著還愣在那裡的顧箏,佯裝怒道:「還站在那裡幹什麼?換衣裳!」

顧箏當真有些木訥,在顧卿的監督下換了衣裳,蹙著眉頭心事重重:「大姐……我……」

顧卿把她的濕衣服收到一起,走到她面前,打斷了她的支支吾吾:「阿箏,其實我也希望父親能好起來,所以你現在做的這個決定並沒有錯。長痛不如短痛,你之所以會這樣,只是因為你打心底里還是一個心軟的姑娘……」她眼中閃過一絲暗色:「你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就連父親和母親都忘記的乾乾淨淨,所以看到父親那樣,我我縱然心中著急難過,卻也未必會像你一樣痛心。我想倘若我什麼都記得,也一定會像你一樣,所以今天的事情大家都明白。阿箏,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確定自己的決心,就算以後發生什麼,你也要冷靜再冷靜,好嗎?」

顧箏緩緩垂下眼,無聲的點點頭。

顧卿淡淡一笑:「看你折騰的,頭髮都亂了,你先梳頭,我去給你把衣服洗了。」

顧重還在那邊治病,顧箏想去看看,卻被顧卿攔住:「你還是好好在這邊先休息休息,等喬先生和阿措那邊弄完了你再回來,省得你再出什麼亂子,到時候就不好收拾了。」

顧箏知道顧卿是不想讓她在一邊看著心裡難受,想了想,還是默默地點點頭。

顧卿前腳剛出去,高義後腳就端著一碗薑湯進來了。

「喝了。」

顧箏還披散著頭髮坐在椅子上,順著端著碗的手望向高義。

「有、有勞。」接過薑湯,顧箏乖乖的坐在那裡小口小口的喝。難得的是高義並沒有在這裡逗留,轉身就出去了。

顧箏現在還沒有完全的冷靜下來,整個人都有些懵懵的,也就沒有在意高義。

顧卿見到高義從顧箏那邊出來,追上去叫住了他。

「高寨主,方不方便借一步說話?」

***

顧箏的衣服只是打濕了,所以顧卿揉了揉去了水,很快就洗好了。顧卿比顧箏又要高上一些,站在家門口晾衣裳,輕輕一甩便晾好了,高義看在眼裡,目光微微有些深沉。

「不好意思,久等了。」顧卿理著袖口,與高義朝這一邊走。

「顧姑娘有什麼話要說?」

顧卿若有所思的擦了擦手上的水,想了一會兒才笑道:「其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今天多虧了寨主,才能把阿箏那個丫頭給制住……」顧卿的目光落在了高義的手臂和肩頭,如果說顧箏回來的時候是狼狽,那麼高義身上的這些痕迹,也絕對不算是好看。

高義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不由得一笑:「都是些小事情,顧姑娘不必放在心上。顧老先生的病情一定會慢慢好轉,萬事開頭難,顧箏是個孝順的姑娘,看到父親受到痛苦,心有不忍是人之常情,沒什麼好抱歉的。」

顧卿沒有立刻接話,似乎有些心事。

高義說完那些話,也沒有急著離開,一副等著顧卿開口的樣子。

果不其然,顧卿踟躕了片刻之後,緩緩開口:「高寨主,有些話我想跟你說一說。」

高義神情認真:「請說。」

顧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由得露出一個苦笑。

「我想高寨主應當清楚,我也是受過傷失去過記憶的。比起我父親,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我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五年前,我醒過來之後,身邊就只有他們這幾個親人。我雖然是姐姐,可是我不懂局勢,不明去向。那時候的阿箏……比起現在又要不同一些……可是我們一家人總要有地方落腳,總要過活。我沒有記憶,沒有夫君,卻有一個孩子。每每看到阿箏努力的去養活我們,去適應她不熟悉的一切時,我心裡縱然有再多的疑問,也全都壓了下來……」

從前……

顧箏……涵兒……

高義心念一動,開口問道:「五年前……她是什麼樣子?」

五年前……

顧卿苦笑。

五年前的顧箏,還是一個剛滿十五歲的小姑娘,一雙眼鏡就從未退過紅腫。顧卿知道她一直在哭,可是總是背著所有人哭,在他們面前,即便笑得再難看,眼睛紅腫的再明顯,也從不掉一滴眼淚。

也會害怕。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的背會所有的葯書,卻不敢一個人上山採藥。在一個小葯爐裡面扮成男孩子做工,他們一家人不收一分錢,只求一口飽飯,她只有跟著葯爐里的人上山採藥的時候,才敢偷偷的往自己帶的小口袋裡多采一些葯裝著。就這麼過了一年,顧重不知道收到了什麼刺激,忽然發狂,怎麼都治不住。他們也是在那個時候遇到胡大夫的。

也會慌亂。那時候,顧卿不知道為什麼阿箏那麼害怕看到官兵,那麼害怕去人多的鬧事,有一次縣城中有人殺頭,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她就做了整整一個晚上的噩夢,嘴巴裡面含含糊糊的不知道說的什麼,顧卿在一邊陪著她,眼看著她嚇醒,整夜都沒能再睡著。她最怕的是顧重出事,最怕顧重受到刺激,那些她清楚會刺激到顧重的東西,她比誰都緊張的收起來。她給父親留下了一個沒有紛擾的世界,自己卻活在了戰戰兢兢里。

也會絕望。那是她幾乎崩潰的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也因為那一次的崩潰,改變了很多人,其中包括她自己。

由始至終,高義一直靜靜地聽著,從不打斷。

顧卿的聲音低沉,彷彿那也是她心中的陰霾。

「我看著她一步一步的走過來,卻沒辦法做任何事情。高寨主,如今你看到的阿箏,都是靠著自己一點點的改變而來的。就像是一個沒有名師指導的學生,縱然有過努力,卻總有難以擺脫的缺陷,也許在你們看來,她還太過衝動,太過意氣用事。但是我很清楚,這才是阿箏。即便我什麼都不記得,也不代表我看不出阿箏原本的樣子。如果沒有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的發生,她應當活在沒有紛擾的地方,永遠那麼簡單。」

「今日我說這些,並不是想要向高寨主討一個憐憫之心,只是希望您能明白,這一路過來,並不容易。她一直在竭盡全力的護著我們,如果沒有阿箏,無論是我,阿福,還是阿措,都已經是死了。所以現在,哪怕她是在折騰,哪怕她做了什麼錯事,衝動的事情,我和阿措都認了。我們願意陪著她一起。診治父親的事情還要繼續,可是後面會發生什麼我們誰都不知道,如果阿箏真的在父親之前失控,還請高寨主相助,請寨中的兄弟們相助。此恩此德,顧卿願意一生報償。」

顧卿說到最後,險些給高義跪下。然而還未委身,人已經被一雙手穩穩地扶住。顧卿愣愣的抬起頭望向面前逆著光的男人:「高寨主……」

「從今日起,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

顧箏喝完了薑湯,似是回神般的在屋子裡坐了好一會兒。

她出神的看著前面並沒有什麼景物的一團空氣,終於感覺到了一陣陣的寒意。可是很快,那碗薑湯的驅寒功效便開始發揮作用,她活動了一下手,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外面傳來了動靜,顧箏循聲望去,就見到阿慶推著喬瑾瑜回來。

「喬先生……」顧箏飛快起身上前,喬瑾瑜好像知道她在這裡,看到屋裡忽然多了個人也不驚訝,更清楚她要問些什麼,淡淡笑道:「不必擔心,顧老先生已經休息了。」

顧箏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地。

喬瑾瑜還在繼續交代顧重的病情:「他這幾日沒有用藥,確實不太穩定,可是這些你應當是知道的,不過你大可放心,這樣的情況往後必然是逐次減少,等到正式開始施針的,必然會顯著成效。」

顧箏一直安靜地聽著,事實上到了最後,她幾乎是完全平靜的。無論是喬瑾瑜還是高義,他們說的那些道理她都明白,可是即便所有的道理都懂,所有的過程都有一個預估。真正看到顧重那麼痛苦的時候,她還是會心軟。

顧箏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額角,擠出一個笑容來:「喬先生,這件事情就麻煩您了。」

喬瑾瑜笑笑:「哪裡的話……」

等到顧箏回來的時候,顧重已經睡過去了。胡措還在收拾屋子,看起來剛才很是鬧騰了一會兒,大概是怕阿福嚇到,顧卿也把阿福安排到了春花那裡,自從顧箏幫了春花之後,春花便對她們完全改觀,現在跟小阿福一起,別提玩的有多起勁兒。

「回來了,去休息休息吧。」胡措忙前忙后的,抽空瞥了顧箏一眼,囑咐了一句。

「我來幫你。」顧箏擼著袖子就走過來,胡措一瞪眼,直接把她推開:「別別別!你別鬧!這邊兒用不上你,等用的上你的時候,你放心,沒人跟你客氣!」

顧箏拗不過胡措,只好作罷。

但是這個時候她卻是睡不著的,在外面站了一會兒,遠遠地就見到五娘過來。

「五娘?」現在還不是送飯的時間,顧箏與她打了個招呼。

五娘是剛剛給高義換藥之後下來的,顧箏一聽到這個,心裡就是一跳——她怎麼忘了高義身上還有傷呢!剛才那又扯又咬的,難道讓他舊傷複發了!?

「顧姑娘,寨主有些事情找你,麻煩顧姑娘去一趟。」

顧箏連連點頭:「我這就去!」

不用人引路,顧箏熟門熟路的就去了。可是去的時候,才發現高義這邊好像在做什麼整修,校場上周砍叉著個腰,兄弟們都扛著木料石泥,似乎是在建什麼。見到顧箏,周砍咧嘴一笑:「喲,顧姑娘!」

顧箏不明所以:「你們……在忙!?」

還沒等周砍回復,高義已經出來了。他身上果然穿著寬鬆的衣裳,沒有系攏的胸口,隱約露出了些白色的紗布。見到顧箏,他勾唇一笑,沖她招招手:「來。」

顧箏一臉茫然的指了指自己,高義點頭。她有點鬧不明白,還是跟了過去。周砍酸溜溜的站在後面看著,一扭臉,心想:就算你變成老大最親愛的人又怎麼樣!能幫老大蓋房子的還不是我們這些兄弟!哼!我一點也不羨慕你!

顧箏看著這進進出出的人,一直走到後園的那片連山桃林,才終於明白他們在幹什麼——

原本純粹的桃林中,竟然辟出一塊地方來,正在搭建一個涼亭,而另一邊,有新的木材做好的書桌涼椅,可是只有裸木,看起來還沒有上漆。

「你……」顧箏的腦子裡隱隱約約有一個猜測,但是並不敢肯定。

高義沖她一笑:「我今日算不算幫了你?」

顧箏覺得他似乎還有什麼別的目的:「痛快些,你到要做什麼?」

高義果然就痛快給她看了。

「兄弟們做這些大物件倒是沒什麼問題,可是再細一些的功夫,只怕就沒那麼容易了。不知道顧姑娘有沒有時間陪我下山走一趟?」

下山?

顧箏一愣:「你……」

高義彷彿知道她要問什麼,抬起手時,手掌上赫然躺著一枚令牌!

是柳邵的令牌!

柳邵妥協了!?

之前柳邵派了許多人來要為山中的人口做錄入,結果被一腳踹下山,之後又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柳邵還是妥協了,贈予他們令牌,讓他們可以自由出入城鎮,宛若真正的百姓!?

「當然……」高義收回令牌:「顧姑娘今日應當也累了,不如明天?」

明天……和他一起下山?

顧箏來到神龍寨的那一天,就沒有想過還要出去,一來是因為神龍寨中根本就已經自給自足,二來是因為這地方清幽避世,也為她省了很多的麻煩……

「這……」

「不會耽誤很久,買完了就回來。」高義是誠心誠意的邀請,看看他這架勢,搞不好是要弄個書房出來,別的她不敢打包票,可是這個的確是力所能及的,顧箏心中想著高義今日的幫忙,還是點了頭:「也好,今日已經晚了,明日一早我們下山。」

高義眼中劃過一絲淺淺的笑意,連聲音都不自覺的溫柔了幾分:「好,明日一早,一起下山。」

***

顧重經過了今天的波動,整個人都像是脫了力,剩下的一天,也安安靜靜,多半時候都在發獃,顧箏看了他好幾次,吃飯也能正常的吃,這才放下心來。

晚上的時候,顧箏想起明天要和高義一起下山,習慣性的把衣裳準備好。她們當日走的匆忙,衣裳都是隨便帶的幾件,顧箏身上穿的,柜子里剩的,都是一些普通的裙衫,她看了看,挑了一件墨綠色的窄袖襦裙,配上淺綠色的碎花半袖外搭,看起來倒也素雅。顧卿給阿福洗完澡進來,看著顧箏挑衣服的時候有些猶豫,忽然輕笑一聲:「衣服每日都是這麼穿,看來明日是要見什麼重要的人?挑哪一件決定了嗎?要不要我幫忙!?」

顧箏一驚,下意識的就決定了要穿哪一套,回過頭看顧卿,平靜道:「只是要下山一趟,買些東西就回來,自然要挑行動方便的衣裳。」

顧卿順著她的話若有深意的「哦」了一聲。顧箏被這個聲音哦的有些不自在:「大姐……你不累么……」

阿福眼睛亮晶晶的:「不累!阿福也要去!」

顧箏一個頭兩個大:「是去買東西,又不是去玩,下山的路這麼長,你就在家裡好好的待著……」

阿福的眼睛立馬像兩個水汪汪的荷包蛋,委屈的攪著自己的小指頭:「阿福也要去……」

顧箏給顧卿使了個眼色,顧卿笑著把兒子抱起來:「傻兒子,你姨母明日可是有重要的人要見,你搗什麼亂?」

阿福眨眨眼,一臉的懵逼。

顧箏好氣又好笑,乾脆不理她們,轉身去睡覺。顧卿笑笑,開始哄兒子睡覺。

顧箏今天是真的累了,沾枕即睡,連一個多餘的夢都沒有。相比之下,有些人就沒有這麼淡定了。

周砍打著瞌睡舉著個銅鏡,好幾次都差點一腦袋栽倒地上,每次驚醒,都條件反射般束起大拇指:「好看!老大英姿無雙!這套也好看……」

一邊已經放了好幾件衣裳,可是每一件的命運都是被拿在身前比劃比劃,然後被嫌惡的丟到一邊。

山野漢子,衣裳都是練裝短打,粗布麻衣,絕對算不上是什麼有品位的衣裳。加上高義本就生得高大,橫腰豎帶的往身上一纏,一身健碩盡顯無疑,走到哪裡都不像是一個農家戶。周砍看著老大遲遲選不出,心中偷偷地畫了一個大寫的驚嘆號——沒有想到你是這樣子的老大!竟、竟有一日也會開始愛美!好可怕!

驚訝雖然驚訝,但是周砍終究還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小弟,他靈光一閃,轉身就出門了,不一會兒,阿慶那邊就被鬧騰起來了,連喬瑾瑜都帶著睏倦之色:「這麼晚了,你找我要什麼衣裳!?」

高義頓時無語,瞪了周砍一眼。呵呵,周砍正忙著掃蕩喬瑾瑜的衣櫃,抗什麼似的扛了一肩膀過來,興沖沖的:「老大!快來選啊!」

喬瑾瑜和阿慶同時露出了見鬼的神色……

高義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忽然說道:「明、咳、明日我要下山一趟,不好做的太引人注目,可是我這裡又沒有什麼喬裝的衣裳,就想找喬先生借一借……」

喬瑾瑜揉著太陽穴:「嗬,喬裝……」不知道為什麼,他彷彿看透了高義的心思,連話語都帶上了幾分深意:「那……你就好好喬裝,千萬不要讓別人失望了……」

別人……

高義竟覺得有些尷尬。

最終,高義選了一件墨綠色的深衣,他本就生的高大俊朗,這一身穿上,身子骨將衣裳撐的恰到好處,修長健碩卻不過度,非但去了那野勁兒,顯得沉穩內斂,還平添了幾分清俊之氣。

「好看!好看好看!」周砍是真心被老大驚艷到了,啪啪啪的一個勁兒鼓掌。喬瑾瑜喝著阿慶遞過來的涼茶,差點沒被逗得一口水噴出來。阿慶也覺得好看,可是先生為什麼要笑呢?

這裡面大概也只有高義這個心知肚明的人有些受不住喬瑾瑜的揶揄,三兩句讓人都散了。幾個人倒是沒有在這裡逗留很久,可是等到人都走了,高義看著自己這一室狼藉,又看看身上穿著喬瑾瑜的衣裳,完全不同的自己,忽然露出了幾分苦笑。

高義啊高義,曾幾何時,你可曾想過終有一日,你也會為了一個姑娘這樣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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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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