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22.第 22 章

?按照高義的命令,每個寨里派遣了七八個兄弟前往長生寨,不稍片刻,長生寨中已經聚集百人,彼時的柴思音,已經換上淺綠深衣,褪去了幾分出塵飄逸的仙氣兒,但也端莊優雅不失儀態。

「高寨主,這是……」柴思音只要掃一眼就知道神龍寨絕對不可能只有這麼一點人,高義陪坐在一旁,淡淡一笑:「柴姑娘,照你所言,我寨中兄弟戾氣太重,冒然入城與旁人生出些矛盾,屆時同樣會惹些麻煩,可若是真的要讓每一個兄弟都來跟著姑娘學一學禮儀,無論是時間上還是姑娘的精力上,只怕都沒有什麼可能性,高某找來的都是寨中天資過人的兄弟們,只要姑娘稍作教導,他們回去了自會與其他兄弟學習切磋,這樣一來,既節省了時間,也為姑娘節省了一些力氣,何樂而不為呢?」

柴思音的神色閃過一絲不悅,但也僅僅是一閃而逝,高義權當做什麼都沒看到,一本正經的對來到長生寨的兄弟命令道:「從今日起,你們每日的操練可減少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好好的跟著柴姑娘學習吳國禮儀,回到各自的寨中,需得將當日所得傳授給其他的兄弟,倘若日後誰入了城中,卻不知禮儀惹出什麼亂子,寨中規矩處置!」

高義此話一出,下方一片嘩然——

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要來學什麼無聊的禮儀!?

比起下方的喧嘩,一邊的刀哥和周砍對視一眼,眼神各自有個各自的高深——

周砍:下面第三排第二個,那個不是新天寨的瘸子嗎!?你敢說他比老子還聰穎!?

刀哥:冷漠臉。

周砍:那個那個!長生寨后崖運飯菜的劉斧頭!他學個屁的禮儀啊!?

刀哥:望天。

周砍倒抽一口冷氣,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老大挑出來的還真是……人才啊!表面上看是看不出有什麼問題的,可這一個個不是蠢就是笨,那個劉斧頭上次把一個寨子的飯菜都送錯了,差點被五娘打成智障!到現在依舊是個不長記性的!這樣的一群人聚在一起……這不是……捉弄人家姑娘么!

周砍覺得老大這個做可能有點過分,但是現在這個場合,他拆穿這個騙局,就等於拆散了自己的身體……

「長生寨離山下更近,房屋也有空閑,往後兄弟們學習,會直接在長生寨辟出一塊地方來給兩位姑娘,兩位姑娘平日無事的時候,下山也方便。」高義這樣的安排,萬淑兒是半點意見都沒有的,這山中蚊蟲多得很,她都帶了驅蚊蟲的香包,可是還是覺得身上痒痒的很奇怪,反觀柴思音,她朝著更深處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才淺淺一笑:「一切自有高寨主安排,我們自然沒有異議。」

話是這麼說,但是柴思音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高義爽朗一笑:「既然兩位姑娘都沒有什麼異議了,那就這麼定了。姑娘不辭辛勞來為我們寨中兄弟傳授禮儀之道,也算是我們的良師,今日姑娘留在此處,我們必然要好好招待,姑娘現在要是沒別的事情,就先回房休息。」

林翔要負責把其他人帶回去,稍後自然會再回來,現在柴思音這邊只有幾個護衛和家奴婢女,再就是一個萬淑兒,兩人自然顯得有些拘謹,好在高義雖然是個土匪頭子,卻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說安排住處,真的就是實實在在的住處,更讓人感動的是,屋裡的東西一應俱全,鍋碗瓢盆,女兒家梳妝之用的東西,一樣不少,萬淑兒原本以為這地方會很差勁,可是真正住進來,卻心中一動。

她看了看外面已經不在的高義,悄悄的跑到柴思音的面前:「表姐,這個寨主還挺細心的,東西都準備得這麼齊備。」

柴思音也有些意外,這些東西,未免過於精心準備,再說她們是今天剛剛到的,這麼快一間房就準備好了?再看看這屋子,雖然不及那精雕細琢的紅牆磚瓦,卻結實寬敞,屋內乾淨整潔,再配上這些用,住在這深山中,當真是必有一番風味,宛若隱居謫仙。即便是柴思音這樣的女子,也對這個寨子有些另眼相看了!

「現在咱們已經進來了,凡事不要張揚,不要生事。你我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的教導他們俗世禮儀,雖說未必指望他們成才,可是這也是我向明修討來的一個機會,倘若他日他們今日城中依舊胡亂生事,就當真是的毀了我的名聲了!」

萬淑兒笑嘻嘻的用手颳了刮柴思音的鼻子:「得了表姐!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哪是怕在別人面前毀了自己的名聲?你是怕在柳將軍面前毀了自己的名聲!你啊……」說著說著,萬淑兒笑了起來,柴思音有些尷尬,一跺腳作勢要打人:「我讓你胡說!」萬淑兒面色一驚,笑著要躲開,兩姐妹還沒追趕起來,忽然聽到外面有人走動的聲音,同時安靜下來,互相看著,又笑作一團。

高義把那兩個女人安排好了,便回到了神龍寨。其實他只是從每個寨子里抽取一部分人,大部分的兄弟每日還是照常進行著操練,那些被抽調出去的兄弟回來跟其他人講了之後,大家都是一片羨慕——不用操練,還能看姑娘!這是大大的福氣啊!老大為什麼這麼偏心!再一看被抽調出去的老弱病殘,這些漢子們又不服氣了,明明是他們比較棒!

高義沒有過多的解釋,畢竟他是這裡的老大,他的話說一遍就夠了,其他人縱然再不解疑惑,也只能每天繼續苦逼的操練。可是讓高義感到奇怪的是,經過下面那麼多個寨子都聽到了些小聲討論,可回到神龍寨的時候,寨子里……好像怪怪的。

已經過了飯點,通常他沒吃飯,喬瑾瑜那邊的阿慶肯定會為他留一些,誰料高義來到喬瑾瑜這邊,才發現這邊竟然聚集了一大批兄弟,一個個吆喝著,似乎是在圍觀什麼,連高義過來都沒人查覺。

「錘哥!錘哥乾死這個老頭!」

「錘哥!錘哥!」

「錘哥干!干!干!」

激動不已的加油吶喊聲起此彼伏,幾乎要淹沒一切。高義站在最外層,伸手戳了戳前面一個人的肩膀,奈何這人太過投入,加油吶喊的面紅耳赤,出去干架也未必有這樣的氣勢。高義臉上一沉,直接把這人拉扯過來,於是,原本還激動不已的加油吶喊聲,頓時就被高義的一張臉嚇得悄無聲息,整個人都瑟縮了起來,大概是因為這邊的動靜,身邊幾個都望向高義,紛紛噤若寒蟬,高義也不多說,直接往裡面,這會兒回過神來的兄弟們一個個自動讓開一條道,高義也順利的撥開了人群,看到了最內層的激烈戰況。

手繪棋盤一樣的板子,上面放著塗了顏色的石頭,棋盤兩邊,一邊坐著神龍寨力大無窮的王大鎚,另一邊……高義心中一驚,以為自己看錯了……

另外一邊,赫然坐著那個神智有點不清醒的顧重!

顧重一身粗布深衣盤腿而,兩手搭在膝上,頜下鬍鬚飄逸,雙目微闔。如果不是高義之前見過他瘋瘋癲癲的樣子,幾乎真的要以為這是個世外高人。而顧重身邊站了兩個人,一個是身上掛滿了食物的胡措,另一個是還在努力把自己面前的食物整理好往胡措身上掛的小阿福。兩個人都興奮的很,看著這些食物兩眼都在發光。而另一邊,王大鎚手裡握著五片木塊,遲遲沒有擲下。

高義隨手扯了一個人:「這在幹什麼?」

「老大!這老頭邪乎了!咱們兄弟都輸在他手上了!」

輸?高義皺起眉頭:「你們在幹什麼?這又是什麼?」

「這是……」被問到的人扯了扯旁邊的人:「剛才那姑娘說這叫什麼來著?」

「什麼豬……什麼出的……」

「樗蒲?」高義眉毛微挑,那兩人一臉恍然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

「老大,這是他們擺的一個局,說是就跟下棋似的,碰的是運氣!就那個木板,擲出來的彩數決定走的步數,那老頭也不知道施了什麼妖術,把把都贏!可他們又不要銀錢,輸了的就送吃的!這就……」後面的就沒再說下去了,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胡措身上掛滿了吃的,擺明了是顧重大殺四方!

可顧重勝不驕,反倒老僧入定般坐在那裡,一邊的王大鎚額頭都在冒汗,遲遲不擲五木,顧重既不著急也不催促,一邊的小阿福還剝了個野果子遞給顧重吃,顧重掀開眼,立馬笑呵呵的吃起來。

最後,大概是有些掛不住面子了,王大鎚心一橫,擲了一把,周遭頓時一片嘆氣失望之聲,看本尊的樣子,這彩數應當也不是什麼好的結果。高義轉過頭朝一邊掃了掃,並沒有看見喬瑾瑜。

「看見喬先生了嗎?」

「喬先生在屋裡呢!」

高義二話不說,直接往顧箏屋子的方向走。結果人還沒走進去,就聽到喬瑾瑜的輕笑聲。高義的步子一頓,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站在外面聽著裡面的談話。

「顧先生寶刀未老,看來你們未來三個月的伙食都不用愁了。」

喬瑾瑜話音未落,竟是春花先傳來了撒潑耍賴的聲音:「她……她耍賴!有本事自己來啊!讓個老頭出馬算什麼!你說跟我賭!那就該你本人跟我賭!」

沒有聽到顧箏的聲音,可是高義的腦子裡竟不自覺地勾勒出顧箏無聲輕笑的樣子來。既然有春花在,他大概可以猜想,興許是顧箏和春花有了什麼摩擦,顧箏擺了個局,讓顧重出去大殺四方,自己佔了上風,氣的春花撒潑。可是顧重……

高義想到了之前喬瑾瑜說的那些事情……

如果顧箏就是那位韓夫人的女兒,這個顧重豈不是喬先生口中的那位顧大公子?

可僅憑相貌來看,喬瑾瑜尚且**倜儻,顧重卻已經兩鬢斑白,連精神也不太正常,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他在不惑之年,就已經有了半百之貌?

春花大概是氣急了,腳下生風的往外沖,剛一出來就撞上了站在門外的高義,嗷的一聲退了好幾步:「寨主,你怎麼站在外面也不出聲啊!」

春花的聲音驚動了裡面的人,阿慶沖了出來,果然就看到高義站在外面,忙不迭的把人請了進來,高義背著手,一進來就看到和喬瑾瑜對坐下棋的顧箏,不自覺得又想起了外面那個一本正經的顧重。他沖顧箏點點頭,算作打了招呼。顧箏隨手拿過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現在有人來了,我就不陪先生了。」

正好外面似乎也告一段落,胡措興沖沖的和小阿福帶著一大筐子東西跑進來:「阿箏!看有好多吃的!」

小阿福:「吃的!吃的!」

顧箏摸摸阿福的頭:「把東西收好。」說到這裡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望向氣鼓鼓的春花:「田姑娘,這些……我們可以收下?」

開的是賭局,願賭就要服輸,春花扭過臉:「拿走!」

高義在一邊靜靜地看著,等到阿福歡呼著將東西放到後面的灶房的時候,才坐在喬瑾瑜的對面:「先生素來不喜歡喧嘩,今日卻挨著這嘈雜的賭局下棋,倒也是挺有興緻的。」

喬瑾瑜怎麼會聽不出他話中的揶揄?他伸手去收棋盤:「來了客人,自然要作陪,你是主人,也不見你招待,現在倒還打趣起我來了。」看一眼外面:「怎麼不去湊湊熱鬧?」

高義抄起手:「寨中事務繁雜,我倒真沒有這個閑工夫。」

喬瑾瑜笑笑,不再說話。

可是高義心裡憋著疑問,坐了一會兒,見喬瑾瑜不動如山,還是敗給他:「喬先生,外面那個顧重……」

喬瑾瑜收棋子的手一頓,下一刻又恢復如常,繼續撿棋子。高義將這一反應收在眼中,大概也明白了自己想的沒錯。高義沒有再多問,喬瑾瑜收完了棋子,將棋盒往棋盤上重重一放:「如今這個樣子……實在是可惜了……」

高義聽著這話,神色冷冽起來,他起身走到門口,看著那邊的喧嘩,顧重是大獲全勝,卻始終不喜不悲,宛若一個抽空了魂魄的布偶一般。想起喬瑾瑜描述的那個韓夫人的夫君,只怕是個人都難以將他們想象成同一個人。

外面的局終於還是算了,聽說不少兄弟都輸慘了,回去的路上,一個個都憤憤不已的吐槽——那五木板就像是從老頭身上長出來的異樣,只要是他擲,三次裡面必有一次是重彩!可是仔細檢查那木板,又沒有什麼機括。真是叫人生氣!大家約好了隔日再來找場子,便紛紛回去練手了。

曲終人散,顧重還是一個人獃獃的坐在那裡,目光痴痴地盯著面前的棋盤,盤著腿一動不動。

顧箏站在屋子裡遠遠地看著外面,沒有讓任何人去打擾顧重。

胡措帶著阿福和顧卿去後院摘野果子吃,喬瑾瑜由阿慶推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房間里安靜的針落可聞,連一個腳步聲都清清楚楚。

「這裡好歹是女子的閨房,寨主進來的時候都不敲門么。」顧箏目不斜視的看著窗外,話卻是對著已經撩起帘子站在門口的高義說的。

高義自然不會在意這些,他撥開帘子直接走進來,和顧箏一同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顧重。

「我雖不懂醫術藥理,卻也知道,患瘋病之人,十有*是受了極大的刺激。記得你第一次上山,給出的第一個條件就是要有充足的藥草給你的父親。我有些好奇,與其這樣治標不治本的用藥,為什麼不徹底的治好他?我知道胡措的醫術……」

「高寨主,我既然選擇給父親用藥,自然有我的道理。多謝你的關心,我父親現在這樣……很好。」顧箏打斷高義的話,沖他淡淡一笑,轉身就要出去。

高義直接伸手將她的脖子圈住給勾了回來!

這不是他第一次做這樣的動作,顧箏的身高,他做這個動作簡直信手拈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著了迷一般的想要將她拉回來,一股溫香撲面而來,高義垂眸看著臂彎中顯出怒色的女人,在她發怒之前低聲道:「你是他么?你懂他真的想要什麼嗎?也許他一早就想清醒過來呢?」

連著三句話,實實在在的戳在了顧箏的心頭,她忽然發力想要將他推開,這一次高義根本不使力氣,任由她掙開。

「我說了,這是別人的家事,少多管閑事!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可以讓我們安心的躲在山中,不問世事,不被涉及過往。你現在的問題已經越界,還請適可而止。」

高義冷笑,他一把捉住顧箏的手腕舉在眼前,句句逼迫:「你分明覺得我說的對,做出這麼一副生氣的樣子,只是因為說中了你的心事,你要真的覺得自己有道理,就不會用外人的借口來抵擋我,我告訴你,進了我高義的地方,就是我的人。」

「你……」顧箏猛地抬頭,高義卻笑了:「這就是我的規矩,別跟我爭辯,山賊要什麼臉面講什麼道理?」

高義不會被一個小女人的目光給震懾到,他樂的和她四目相對,看看誰逼得誰閃躲。顧箏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不要臉的男人,但是他的目光實在是太過坦蕩,反倒讓她心中一虛,不自然的躲開。

下巴忽然被一隻手捏住,別開的目光又重新被掰了回去。

高義似笑非笑:「躲什麼啊?是不是發現拼道理也拼不過我?」他將顧箏的情緒把握的很到位,在顧箏惱怒爆發的前一刻,飛快的鬆開她,搶先說道:「顧箏,你最好弄清楚,或許一直以來都不是顧先生不願意醒過來,而是你不願意讓他醒過來。每個人都有清醒的面對一切的權利,而不是由你這樣單方面的決定一切。」

顧箏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久到高義什麼時候走的都沒有留意。

胡措和阿福整理的食物都是寨中各個家裡的新鮮食材,山寨里有指的葯田和菜地,連麵粉都是新鮮磨的。可是當時準備的時候,偏偏就少了一些廚具,空有一個灶房,實在是難有用武之地。

顧卿在一邊出主意:「將這些東西都送去五娘那裡。」

胡措想了想,這主意還真不錯。其實今天之所以起口角,不過是春花看不慣他們,說他們有點在山寨裡面白吃白喝的嫌疑,顧箏信口對了幾句,春花就炸了,一來是不勝其煩,二來也是希望以後能安靜些,顧箏就擺了那個樗蒲局,徹徹底底的贏了一筐食材回來。

「不錯不錯,這個好!省的我們動手了!」這些東西是他們正大光明的贏回來的,就算是他們的東西了,在山寨裡面也算是有自己的小財產,就算吃也不算是白吃!甚好!甚好!

幾個人這樣合計好了,顧卿去找顧箏:「這東西不少,一起送到五娘那裡。」

顧箏有些失神,看了一眼窗外,卻不見顧重。顧卿點點她的頭:「父親剛才喝了葯就已經睡下了,你怎麼回事,神不守舍的。」

顧箏牽強的笑笑:「沒……沒什麼……不是要送東西嗎?走。」

顧卿看出她有心事,但是也不多說,幾個人一合計,找阿慶要了個板車,將東西都運到了五娘那裡。春花今天在顧箏這裡栽了一局,也不好再在伙食上面刁難她們,只是在看到這一車食材的時候,忽然一愣,然後說道:「這麼多東西!我們這裡哪有地方放!」

五娘奇怪:「後面不是還有個庫房么!」

春花自以為不著痕迹的看了顧箏一眼:「您老糊塗啦!裡面還關著人吶!又不許她亂跑,哪有地方啊!」

果不其然,一句「關著人」引起了顧箏的注意:「還有人?什麼人?」

春花按照套路來:「不就是個女人么!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關了好些日子了……」

女人?顧箏心裡一動,想起了那天晚上從村子出來,和高義在山上抓到的那個女鬼——他當時的確是把人帶回來了,怎麼人都沒處理,還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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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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