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友要整容
我今天坐在這間辦公室裏面，看着幾年來都不曾改變的格局。等着他的新主人接手，心中的情緒久久不能平靜，我將十年的生命留在了這，做了不下百次整容手術，但是我沒有一絲成就感，對這裏沒有丁點感情，我甚至打心眼裏厭惡並且懼怕它。這件事要從十年前說起，我是無神論者，二十四那年開始，生活壓迫，事業愛情進入冰凍狀態，我選擇了用鬼謀取暴利，那也是我誤入歧途的開始。
我叫馬冬，一個大學畢業兩年，換了多份工作的社會青年。在現在的社會，要麼你有臉蛋，找個富婆包養你，要麼就是有強大的後台，在起跑線上就領軍，說白了就是拼爹。眾人嘲笑的一句話，我爹是李剛，確實比自己努力管用。我？什麼都沒有，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但我不是單身狗，可以過中西方的情人節，這是我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不過，女朋友長的確實有點對不起大眾，我到不擔心她劈腿，因為壓根沒有人有勇氣和她劈腿。
我女朋友，她叫魏曉曉，從我認識她開始頭髮和雞窩一樣自來卷，常年帶着黑大框眼鏡，一嘴齙牙，我都下不去嘴，個子不高不低，但是穿衣服品位土，有時候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生錯了年代。不過這些不是主要的，反正有一句話說的好，關了燈都一樣，而且，聲音和日本女明星一樣，亞麻得。
我最頭疼的事情就是每次約會，周圍人像是在看猴一樣看着我們倆，說真心話，我長的真不賴，也有女孩喜歡我，但是都敗給了現實，唯一對我好的也就只有這個齙牙妹，一直不離不棄，也許命中注定了吧，我心有不甘。我從沒想過他會離開我。
事情的開始是在肯德基里，我和魏曉曉約會。
「馬冬，你看我買這個發卡好看嗎？我帶着怎麼樣？」這是我女朋友每次約會都會問我的話，我漂亮嗎？你大爺的，自己長啥樣，自己不清楚。
「好看，你在我心裏是最美的。」女人都喜歡聽好聽的話，我就當奉承了吧。
整個肯德基的人，目光都在注視着我們這邊，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馬冬，我給你商量個事唄？」魏曉曉推了推自己的大框眼鏡。
我拿起一個漢堡，咬了一口，「說，你啥時候這麼客氣了？」忘說了，這個齙牙妹還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大嗓門。
「我~~」魏曉曉難以啟齒的表情說道。
「別跟我說你懷孕了，我們這樣剛剛夠養活自己的。」我不是無情，我們的現實條件擺在這，兩個人擠在一個地下室，冬冷夏熱的，孩子出來也遭罪。
魏曉曉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你想哪去了，其實我~~」依舊吭吭哧哧。
「麻溜把屁放了，別膈應哥。」我是個急性子。
「我想整容。」魏曉曉的語速極快。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想~整~容。」字字如釘的說道。
聽到這話，我被剛才的漢堡嗆了一下，「啥？你腦子裏沒炮吧，你整容？那得花多少錢？微整形在你身上好像不好使。」我毫不客氣的澆滅她的念想，魏曉曉的長相整容純屬於浪費錢。
魏曉曉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人看這邊，一隻手側放在嘴前，「你記得小花嗎？」
我想了想，小花是魏曉曉大學時候的舍友兼閨蜜，兩人之所以成為閨蜜，是因為兩個人有一個的共同特點，就是『丑』，記得小花喜歡過一個男生，受魏曉曉鼓勵，小花勇敢追求，那個男生很不幸的被迫轉學。這個小花比魏曉曉都難看。
「記得，把大一學弟嚇跑的那個？」我冷笑一聲。
「她整容了，可好看了，比咱們班的班花都好看。」魏曉曉說着在手機上狂點，遞給我。
我接過手機，「那能好看到哪？」我話音嘎然而止，手機上的照片，除了一顆脖子上的痣，我一點也找不到小花的影子，鼻子高了，眼睛大了，有雙眼皮了，下巴也尖了，而且太平公主也波濤洶湧了，美人胚子一個。
「看傻了。」為曉曉奪過手機，吃醋的說道。
「這是她？沒有用軟件處理？」我追問，往上流傳一句話，韓國的整容，中國的美圖秀秀。
魏曉曉玩著自己的手，突然伸手朝門口揚了揚，我扭過頭去，看見一個美女在門口，穿着禮尚靚麗，放在人堆里一眼就能看見，就剩下了兩字，漂亮。
這女人走到我桌桌下，看了一眼我，「怎麼着？不認識了？」
我看着女人，這女的不是魏曉曉照片里的嗎？「你是小花？」
女人點點頭，「原來你還記得我啊！」
「哇塞，你怎麼變的這麼漂亮了。」魏曉曉一臉崇拜的表情。
...........
期間，我只附和着他們說話，一邊往小花身上漂，魏曉曉和小花在一起，就像個土豆似的，形成鮮明的對比，襯得小花像一朵花。我以前只是聽說整容，我沒想到整容有這麼大的魅力，能讓一個人脫胎換骨，怪不得不少明星整容，豬八戒也能是成白馬王子。娶一個整了容的女人也比和一個醜八怪過一輩子強吧。我的私心上了心頭，齙牙妹要是能整容成這樣，我帶出去也有面子，臉上有光。
這次見面之後，魏曉曉每天在日曆上算著時間。時間持續了一個星期，魏曉曉東拼西湊，湊了十多萬，也不知道夠不夠，我在網上查過整容，全面整容，不是我們這樣的人能承受起的。但是小花也是個窮孩子，當初比我們都省，當時小花的長相，不可能有哪個不長眼的包養她。
魏曉曉和小花約定好下周三晚上就去整容醫院。至於晚上這個時間段，小花說是為了面子，整容醫院有很多狗仔隊偷拍整容的女明星，萬一照片里的哪個犄角旮旯有自己的身影，面子上也掛不住，以後找老公也不好找。這個理由很正常，小花現在是美女，臉上面子比我們這些窮矮搓金貴。
魏曉曉日夜期盼，這個周三來的真不算容易。
按照約定，到了商量好的地點，我是男人，手頭再緊把，也不會在老同學面前丟了面子，很大方的用了半個月的工資請小花吃了一頓飯。臨近晚上八點，小花帶我們去了市中心的辦公樓，這樓層我以前做送水工的時候，來過這裏。能在這裏開公司的，都是資產過百萬的大老闆。不過這地方都是我們夢寐以求的地方，關注自然少不了，我沒聽說有什麼整容醫院。
進了辦公樓，即便是晚會上，這裏還是燈火通明，高檔地方就是我們地下室的小黑屋不一樣。
走進電梯，小花當着視線，我沒看見她摁了幾樓。「小花，要去幾樓？」
小花並不理睬我，魏曉曉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掐了我一把，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人家現在叫珍妮。」
我臉上一紅，小花這個名字確實配不上她現在的長相。還是選擇閉嘴吧。
只覺得電梯里一直上升，電梯里的人下了又上。
當電梯到達十四樓，小花不打招呼的往外走，我們只得跟在後面，像是白富美屁股後面的土包子。
十四樓，我是真沒來過，與其他樓層相比，稍顯冷清，燈光照射的如同白天，公司與走廊有一個拱形的門廊，用滴水門簾隔開，倒也人性化。一水的白色裝飾，附和著醫院的氛圍，冷中有暖。最重要的就是沒有醫療醫院的消毒水味。
我和魏曉曉跟在小花身後，裏面的前台禮儀小姐很標準的微笑打招呼，「歡迎光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小花很不在意的回了一句，「嚴諮詢師。」
禮儀小姐和客氣的手指著沙發，「三位請稍後，我們諮詢師馬上就來。」
小花並不客氣，走到沙發上坐着，我尷尬的和禮儀小姐道了一聲謝謝，我覺得這是人的素質問題。
出乎意料，諮詢師是一個男人，這個男人身上穿的西服，和整個醫院的顏色很搭調，白色，全身一塵不染的白，我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有怪癖。
「您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嚴肅，是這裏的諮詢師。」男人很有禮貌自我介紹。
小花這是第一次這麼客氣，「您好嚴諮詢師，我是帶我朋友來整容，提前和您預約過的。」
嚴肅的笑很乾凈，「珍妮小姐是吧，今天晚上就能安排手術，已經準備好了。」
他們女人的事情，我不好插嘴，一直當一個跑龍套的，我着實對這些過程沒興趣，看效果吧。找了個爛理由上廁所避開。這種位置的醫院，應該是私人的。但是位於市中心，也是有牌有證的，不用我擔心。
找了十分鐘才找到廁所，在一個很隱蔽的角落裏，有一個窄小的走廊，他娘的這個廁所這麼偏僻，燈光也昏黃的落後了幾十年的樣子。
不過也沒多想，在廁所里解決完，叼著一根煙，正打算開門回去和他們會和，門剛開一條縫，我以為我眼睛出毛病，外面有個男人披麻戴孝，手裏還抱着一個牌位，從我面前走過。
腦子短路了幾秒，反應過來我嚇得煙從嘴裏掉出來，這大晚上的，什麼情況？這個廁所難道不是私有的？那也不對啊！辦公樓怎麼可能出現披麻戴孝的。
我正想着，一個打幡的人從我面前走過。
我掏出手機，這時候已經九點了，難不成真有人這麼迷信，為了生意請鬼神？這種說法確實有，越是有錢人，越信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