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五鼠鬧東京(十六)

79.五鼠鬧東京(十六)

徐慶的破鑼嗓子,此刻在白玉堂的耳中,美好得有如天籟,他從來也沒有想到徐慶竟然有如此美妙的聲音;然而,還沒等他開口讚揚徐慶一聲,就看到自己的三個哥哥一窩蜂的衝到展昭的身邊,圍著展昭問東問西的,反倒自己這裡,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

展昭藉助韓彰的攙扶站了起來,又笑著回答了三兄弟的問題,連稱自己還好。

白玉堂聽著展昭「假惺惺」的聲音,再看看冷冷清清的自己周圍,心中鬱悶不已。

然而,突然伸到自己面前的一隻手,令白玉堂的心中一暖,他剛想把手搭上去,就發現這隻手的主人竟然是自己十分厭惡的展昭。

「咦,」徐慶這才發現一直坐在角落裡的白玉堂:「老五,你怎麼在這裡?」

白玉堂極不雅觀的翻了個白眼,接著就被徐慶大力給拽了起來,耳邊是徐慶的嘮叨聲:「老五,你說你倒是吱一聲啊,這個時候還要什麼面子啊;要不是展老弟非要往這裡走,我們真就把你扔下了;話說,你到底是怎麼被關在這裡的啊……」

久違的大太陽下,白玉堂語竭,臉上的神情有些尷尬,他總不能說是自己要算計展昭、卻反被展昭算計了吧;展昭卻是露出了一抹調皮的微笑,心知這話白玉堂根本就無法回答。

然而,白玉堂到底是白玉堂,只是用了一句有氣無力的「三哥,我餓」,徐慶便沒了聲音。

白玉堂像是快要咽氣了的聲音,以及一身的狼狽,令盧方心疼不已;而徐慶則差點流下淚來,什麼揍白玉堂一頓出氣之類的話,徐慶表示自己從來沒過這種殘暴的想法;倒是韓彰一眼就看穿了白玉堂的小把戲,卻也沒有揭穿,反而對展昭露出一絲抱歉的笑容。

白玉堂對著展昭投去挑釁一眼,展昭則回以「我明白、我都懂」的微笑,令白玉堂氣得差點咬斷了牙根。

「五爺?」管家震驚的看著被徐慶扶著的、狼狽不堪的白玉堂,手足無措,眼淚都要流下來了:「你怎的鬧得如此……如此……」

「別在這如此了,」韓彰開口打斷了管家的心疼:「還不快去拿些吃的來;你再如此下去,你五爺就活活餓死了。」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投去一個「你看,五爺我就說他是個蠢貨吧」的眼神;展昭暗笑著搖頭:「你以為我沒看到剛才你感動的眼神?」

「展老弟?」看著展昭虛弱的被韓彰扶回來,而盧方卻是一臉的愧疚,丁兆惠趕緊迎了上去:「你受傷了?白老五,你……」

「丁二哥,」展昭露出一抹令人安心的笑來:「放心,我沒事。」

「先讓展老弟和老五吃些東西再說吧!」韓彰看著丁氏兄弟不善的眼神,趕緊開口:「有什麼問題,等一會兒再問吧。」

盧家莊的管家當然不是白玉堂口中的蠢貨;相反,他十分的精明能幹,早在盧方吩咐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精緻的食物,準備晚上就給展昭送去——就算他再傻,也不能活活的餓死大名鼎鼎的御前四品帶刀護衛吧!至於什麼太后乾女兒的丈夫,管家根本沒放在眼裡: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靠女人來撐門面?

被韓彰和徐慶扶回來的展昭和白玉堂,先是喝了些雞湯,又喝了些粥之後,終於恢復了力氣。

「白老五,」丁兆惠站在展昭的旁邊:「不是我說你,你怎麼能這麼干呢?餓死,這種溲主意也虧你想得出來?你陷空島要是連飯都吃不上了,就直接跟爺說,爺給你送些糧食過來!」

「喂,」一旁侍候白玉堂的管家不樂意了:「你怎麼說話呢?五員外他……」

「好了,」盧方打斷了管家的話:「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先下去吧!」

「大員外,」管家看著盧方,還想說什麼,結果卻看到了盧方板著的臉,只能一恭身,直接下去了。

「丁二哥……」丁兆惠剛剛明顯維護的話,令展昭十分的感動,可是他還是打算替白玉堂說兩句話:「其實……」

白玉堂卻是十分的憤怒:「姓丁的,你算什麼人?我陷空島的事,什麼時候由得著你姓丁的指手畫腳了?」

丁兆惠剛剛的話,不要說白玉堂,就連盧方等人的臉上都掛不住。徐慶更是高聲嚷道:「丁老二,別以為我大哥給你點臉面,你就美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這裡可是陷空島盧家莊。」

「呵呵,」丁兆惠冷笑道:「這裡是盧家莊又如何?真以為二爺我怕嗎?」

「喲,」白玉堂立著眉毛:「那你是以為咱們陷空島五鼠怕你不成?來啊……」

看著幾人說著說著就要動起手來,盧方十分的頭疼,趕緊勸阻道:「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動怒,不要動怒。」

「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展昭也趕緊加入了勸架的行列:「大家都是好兄弟,不要這個樣子說話。」

「誰跟他是好兄弟?」白玉堂猛的一拍桌子,怒道:「別以為五爺我不知道你丁兆惠打的什麼鬼主意。不就是看展昭在這兒,就以為他就一定會幫著你們,所以才敢來這陷空島找事嗎?」

「白玉堂,」丁兆惠指著白玉堂,怒道:「你真以為我們兄弟怕你不成?你白玉堂武功高強,可是我們兄弟也不是吃素的。」

「那你以為五爺怕你嗎?」白玉堂挑釁的看著丁氏兄弟:「五爺把話撩這,就算你們兄弟再加上展昭,五爺都不在乎。哼,丁兆惠,你真以為你們兄弟那點小心思旁人都不知道,你們不就是看上人家展昭了,想讓展昭給你們當妹夫,娶你妹子那母老虎嗎?五爺告訴你,人家展昭的媳婦在開封待得好好的,長得漂亮著呢,那性子好著呢,人家小兩口甜著呢,你們根本就……」

「白玉堂,」丁兆蘭也生氣了:「你太過分了,我妹妹招你惹你了,你如此的污衊她。你自己就要被綁上開封了,心情不好,也不能拿我妹妹的名譽出氣吧!」

不得不說,丁兆蘭的話令白玉堂一愣,他還沒有從通天窟獲救的喜悅中反應過來,自然也就沒有想到這一層;而丁兆蘭的話,無疑戳破了這層薄薄的紙,白玉堂的目光不由得看向自己的三位哥哥,可是三個人的目光卻都躲閃了去。

「白五弟,」展昭突然開口說道:「關於這件事……」

「行了,」白玉堂一擺手:「臭貓,你不用說了;五爺我算是明白了,人家現在是校尉老爺了,自然也不能有我這樣的欽犯弟弟……」

偏偏這時,丁兆惠還要痛快的給白玉堂撒上一層鹽:「哼,你明白就好!」

「五弟,」連盧方都不滿的看了丁兆惠一眼:「你聽大哥的話,咱們就去開封府走一遭,包大人已經答應了咱們,會儘力保全你的。」

「大哥,」丁兆惠對著丁兆蘭笑道:「你說,這回包大人會不會動用狗頭……」

「爺讓你再胡說八道!」白玉堂突然一巴掌抽了過去,丁兆惠躲閃不及,被白玉堂抽了個正著。

丁氏兄弟自然不肯吃下這個大虧,一時之間,白玉堂、丁兆蘭、丁兆惠打做一團;而誰都沒注意到的是,白玉堂的位置離門口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就在展昭和盧方好不容易的拉住丁氏兄弟的時候,白玉堂突然沖了出去;至於韓彰和徐慶不去拉架的原因:他們兩個不衝上去幫白玉堂就算對得起丁氏兄弟了。

「老五!」看著白玉堂的背影,徐慶高聲喊了一聲:「你慢點啊!」

白玉堂衝出去不久,就發現徐慶正在自己後面跟著;趕緊把自己的外袍和扇子放在了一處大石后,自己則偷偷的由小道跑了。

以實誠著稱的徐慶擔心的跟在白玉堂的身後,突然看到一處大石后的白色衣服,以為是白玉堂暈倒了,高聲叫著就沖了過去;結果,卻發現只是白玉堂的衣服和扇子。徐慶傻了眼,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過了一會兒,展昭和韓彰趕來,看到徐慶正抱著白玉堂的衣服,站在那裡出神。

「三弟,」韓彰跟展昭對視了一眼:「你怎麼自己在這兒?老五呢?」

徐慶委屈的看著韓彰:「二哥,老五不相信我了。」

徐慶委屈的表情令展昭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徐三哥不必如此擔心;這附近是否有別的道路可以出島,五弟或者是已經那裡先離開了。」

「真的?」徐慶充滿期待的看著展昭:「展老弟你真的不生老五的氣?」

「當然,」展昭如徐慶和韓彰所期待的那樣點了點頭:「我跟五弟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是一時意氣罷了,有什麼可生氣的。」

展昭的話,如同給徐慶和韓彰吃了定心丸一般;徐慶更是猛的點頭:「展老弟,你不怪老五就好,我們老五真不是壞人……」

「好了,三弟,」韓彰打斷了徐慶的話:「我們回去吧,想來這會兒老五已經離開陷空島了。」

三個人一起往回走,徐慶更是說道:「展老弟,我跟你說件事,你可千萬別跟丁家那兩個說了;要不然,老五一定會瘋的。」

「好!」

「轉過前面的立峰石,就是松江的江岔子,」徐慶解釋道:「越過水麵,就是松江了,十分的便捷,五弟一定是從那裡跑了。那裡有座獨龍橋,五弟經常去那裡練習輕功,飛來飛去的,如履平地。剛才我一著急,忘了這碼事,想來他一定無事的。」

展昭點點頭,暗道:「那白玉堂輕功十分高明,看來也是下了苦功的。」

「老五一直對他那獨龍橋非常自得,」徐慶接著說道:「說是除了他,我們誰都過不去。」

「怎麼說?」徐慶的話,成功的引起了展昭的好奇心:「徐三哥好好跟小弟說說。」

「要說這獨龍橋啊,」徐慶晃著腦袋,學著白玉堂的語氣:「可也不是橋。」

「其實,」韓彰介面說道:「獨龍橋是由一條大鐵鏈,兩根樁子組成。一根樁子在立峰石的石根之下,另一根則在對面的泊岸上,五弟平時常在那裡飛越,別人卻都是不行的。」

「展老弟,」徐慶笑著說道:「你知道老五為什麼要在那獨龍橋練習不?」

展昭搖了搖頭,暗道:「我哪裡知道?」

「因為啊,」徐慶笑得一臉的得意:「老五他根本不識水性。我們陷空島就只有他一個人不識水性,可是他不甘心啊,因此才練了這一招,就是為了能在水面飛騰而過……」

展昭聽了覺得十分的不妙,不禁問道:「那要是別人把鐵鏈砍斷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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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府]貓兒愛吃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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