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現男友對前男友的踢館？

「……《格爾尼卡》創作於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畫面表現的是1937年德國空軍轟炸西班牙小城格爾尼卡……無辜人民遭到屠殺……大家可以看一下大屏幕，母親仰天哭嚎，懷中孩子已經死去，燈泡強烈照耀下，馬的頭部變形扭曲，代表痛苦的人民……半抽象立體主義，超現實主義……象徵形象……」

莫里亞蒂穿著一件灰色的短袖t恤和淺色牛仔褲，乍一看，和台下的學生似乎是同齡人。

他站在講台上侃侃而談，聲音輕快，又帶著點兒多變，而且富含感情，這給他的話語增添了一種獨特魅力。再加上，他本身看起來年紀不大，讓學生們感覺很親切，也很有共同語言。

所以，哪怕他說的只是一些平凡無奇的理論知識，但在他高低起伏、又富有感情的認真講述中，大家也覺得很有意思。

在終於結束了最後一段的講解后，莫里亞蒂環視了一下教室里的學生，親切的露出一個微笑說：「好了，我們今天的課程就先講到這裡，接下來，是課後作業……」

本來因為臨近下課，剛剛稍微有一點兒放鬆的學生們，立刻齊齊發出了一聲哀嘆。

莫里亞蒂挑了挑眉毛，忍不住的笑起來，卻還好脾氣的安慰說：「大家放心，這次的作業非常貼合實際……」

他轉過身，用投影儀又一次的放出了好幾幅照片。

「哎？那是美國隊長？」

「鋼鐵俠！還有綠巨人！」

……

學生們發出一聲聲的驚呼。

「沒錯，這是上次外星人入侵時候，超級英雄紐約大戰流出的圖片。」莫里亞蒂輕聲說：「我知道大家都很崇拜超級英雄，但我希望你們能注意到更深層的東西，比如……」

他隨手指了指圖片中神情倉惶無助的無辜平民們，但並沒有過多的評價什麼，只是繼續微笑著說：「大家乾脆就以此為題材創作一幅畫吧，形式材料不限。現在，下課了。」

學生們對教授這次提出的題材顯然非常感興趣，在聽到『下課』后，雖然也高高興興的收拾著東西，但還彼此討論著這個話題。

莫里亞蒂注視著這群活潑的學生們，臉上保持著那種看起來十分和藹可親的笑容，慢條斯理的開始收拾著自己的課件。偶爾還有幾個學生湊過來和他討論之前講課時候提到的一些問題，看起來就像是大學校園中一位非常普通，只是很受學生歡迎的平常教授。

這一鈔師生互答』持續了大約三四分鐘，直到他回答學生問題時，眼角餘光無意間瞥到走廊，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男人。

一個戴著墨鏡，做工講究的黑西裝，卻旁若無人的倚靠著牆壁，吃著一個甜甜圈的眼熟男人，在注意到他看過來的時候，還揮了揮手示意。

莫里亞蒂唇角微彎，但很快，他就收斂住，重新露出那種和氣的笑容：「抱歉，大家讓一讓……我還有點私人事情需要處理……」

他笑對著學生們解釋說：「大家如果有著急的問題，可以發我郵箱，我會在今晚解答。如果不著急，下次上課的時候，我會專門留出時間，給你們用來討論。」

學生們立刻體貼的散開，不再圍著他，以免給這位『好脾氣』的教授造成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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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亞蒂快步走出教室，朝著那個看起來有點兒奇怪的男人走去：「呃…….」

他小心的朝著站在走廊里的戴著墨鏡的男人打了個招呼，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容，試探的問：「如果我沒猜錯，您是來找我的吧？」

「哦哦，對，找你。」托尼三口並作兩口的將手上的甜甜圈塞到嘴裡，一邊嚼著，一邊肯定的說：「你應該認識我。」

「是的，我認識您，我當然認識您，斯塔克先生。」莫里亞蒂假裝興奮的，用誇張的口吻說：「您是大名鼎鼎的鋼鐵俠，超級英雄……」

「沒錯，還是你前男友的現任合法伴侶。」托尼懶得演戲，毫不客氣的戳破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他也不擦手，直接伸出了剛才捏著甜甜圈的手：「來，夥計，握個手，證明下我們都是眼光超棒的男人。」

莫里亞蒂表情僵住了。

他低下頭，眼睛望著那沾滿糖漿的手指……半響，才回過神一樣的抬起頭，露出一抹尷尬又難堪的笑容，但似乎不知道怎麼拒絕的樣子，只能無奈的伸手過去，又一次試探的問：「真沒想到，丹尼爾居然會和你提起我？」

「不不，丹尼爾從來不提過去式，是我自己查的，你的簡歷挺好查的……」托尼完全沒什麼『侵犯他人隱私』意識的回答。

他語速很快的打擊對方說：「事實上，丹尼爾完全不知道你來美國了，我也不打算告訴他。其實，要不是因為一些特別的原因，我都不記得還有你這個人了，他更是早把你忘的一乾二淨了。」

然後，他及時的抓住莫里亞蒂想要縮回去的手，來了個熱情的握手，還用力的上下搖了搖：「謝謝，謝謝你，太謝謝你了，謝謝你突然瞎眼，把丹尼爾留給了我！非常感謝！」

莫里亞蒂的表情更尷尬了，看了看自己被蹭上的一層黏膩糖漿的手，眼中快速閃過一抹嫌棄，但面上卻是一副哭笑不得的神色。

他不舒服的甩了甩手，語氣已經有點不太好了：「那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斯塔克先生？」

「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吧！」托尼十分自來熟的將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接著拍肩膀的動作，幼稚的把剩餘的糖漿全抹在了莫里亞蒂的灰色t恤上，不顧對方一臉噁心的表情，還非常自然的把每一根手指頭都擦乾淨。

然後，他用手指著一個方向：「嗨，夥計，你的畫室在這頭，對吧？來，我們去你畫室裡頭說。」

然後，不等對方同意，他就反客為主的拉著莫里亞蒂往早就調查好的畫室方向走。

「等等……等等……斯塔克先生，請放開，我可以自己走……」莫里亞蒂一邊無奈的抗議，一邊被他拖著往前走。

但顯然托尼斯塔克的『任性妄為』和『我行我素』是寫在骨子裡的，幾句輕飄飄的話，完全動搖不了他想做的事情。

很快，他倆就一起肩並肩的站在了畫室前頭。

「鑰匙。」托尼側頭說。

「what？」莫里亞蒂詫異的問。

「畫室鑰匙。」托尼回答。

「why？我是說，我為什麼要給你？」莫里亞蒂繼續詫異的問。

托尼非常理所當然的用一種強盜邏輯說：「因為我雖然有不下十種方法把門撬開，但這太粗暴了,我們是文明人，就盡量文明點兒。所以，你得把鑰匙拿出來，然後，打開門。快點兒，這還用我教嗎？親愛的，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忙著拯救世界、維護和平什麼的，時間有限，需要抓緊。」

莫里亞蒂露出了一種驚訝又不敢置信的表情：「斯塔克先生，可這是我的畫室。」

「沒錯，是你的。」托尼承認的說。

「我沒邀請您進我的畫室。」

「對，我一般也不接受沒名氣的三流畫家邀請。」托尼回答。

緊接著，他還用一種非常市儈的語氣說：「而且，我對藝術沒興趣，除非這玩意兒能升值。那種，一年翻兩番一類，可以讓我大賺一筆的，才有收藏價值。」

莫里亞蒂立刻露出一種『藝術家受辱』的表情：「那您現在可以離開了，我的畫室不歡迎您。」

「你確定？」托尼摘下墨鏡，眨了眨那雙棕色的大眼睛。

「當然。」莫里亞蒂肯定的說。

「ok。」托尼拿出手機，命令說：「賈維斯，二十分鐘，買下這幢教學樓。」

「好的，sir.」無所不在的人工智慧彬（助）彬（紂）有（為）禮（虐）的回答。

事實上，沒有用二十分鐘，僅僅十分鐘左右。

「歐耶，這間屋子是我的了。」托尼轉身對著莫里亞蒂出示房產證明的照片。

然後，他當著『畫室主人』的面，一腳踹開了門：「嘖嘖，真是年久失修啊！」

莫里亞蒂一副氣的說不出話的樣子，愣在外面。

托尼朝他挑釁的眨了一下眼睛，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看到了一屋子的『丹尼爾』。

畫板上，地上，牆上，到處隨意散落的素描紙上，全都只有一個人的畫像。

笑著的，流淚的，甚至還有憤怒的……

托尼撿起了幾張打量，十分好奇的評價：「嘖，他居然也有氣成這樣子的時候？」

這時候，莫里亞蒂也走了進來。

他冷淡的說：「請放下，斯塔克先生，您太失禮了。這間屋子也許是您的，但畫作屬於我自己。」

「多少錢？」托尼問。

「不賣。」

「我忘記說了……」托尼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氣說：「我買下這幢教學樓的時候，順便捐了點兒錢，現在已經成了這所學校的股東，唔……假如你不想失業的話……」

「現實就是這樣，永遠沒有十全十美。工作和前男友，你總得選一個。」

他一副『我很講道理』的樣子說，還又一次眨了眨眼，只不過這一次，十分的意味深長。

莫里亞蒂『怒形於色』的站在那，惡狠狠的瞪著托尼。

然而，托尼不怎麼在乎的轉開視線，反正恨他的人太多了。

他已經開始自顧自的寫支票了。

並且，他還打了個電話：「嗨，小辣椒……不不，我沒惹麻煩……我就是捐資助學，做善事……怎麼會呢？我是這麼好的人，我的心是金子做的，有溫暖又迷人……對了，你幫我找幾個人來我搬東西……不是什麼重要的，我買了點素描畫……哈哈，偶爾也陶冶一下情操，藝術是無價的……」

五分鐘后，一隊看起來像是搬家公司一類的人出現在了畫室門口。

托尼囂張的大手一揮：「全搬走，別留下一張紙……衛生紙也不行。」

然後，他在畫室里忙碌的來回走著，還指揮著：「那裡，小心點，別弄壞了，這些全搬到這個地址……小夥子們，加油，大家幹活兒利落點！對了，牆上那幅大肖像畫……」

他指著牆壁正中掛著的那一幅說：「這個，你們搬到我辦公室里，掛牆上。我想以後工作的時候，還可以看點兒高興的東西……」

這幅畫像，應該就是上次街邊那兩個義大利的藝術生討論的那一幅。

說真的，在一堆素描裡頭，這一幅真是有點獨樹一幟。

它很精緻，還色彩繽紛，甚至連畫框都是鍍金的，畫的也是最好的一幅。

『丹尼爾』在裡頭穿著一件非常華麗的巫師長袍，大概正站在一個檯子上演講，他那雙藍眼睛似乎有著明亮無比的光芒，帶著種讓看見的人都不由自主傾倒的親昵笑意，唇角微微揚起，那種略帶活潑又熱情的笑容穿透了紙張，仿如在眼前一般……

「我得說，畫的還不錯。」托尼沒什麼感□□彩的評價。

他轉過身，把剛才寫好的支票塞在莫里亞蒂的手心裡，不顧對方的反抗，伸出胳膊攬著他另一邊的肩膀，笑嘻嘻的威脅說：「瞧，你雖然偷畫我的伴侶，侵犯了肖像權，但我還是付錢買回來了。不過，你記住，以後別這麼幹了！要知道，這次來的可是非常講道理，脾氣也好的托尼斯塔克。但假如有下一次，來的大概會是不怎麼講道理，脾氣也不好的鋼鐵俠了……」

這時，在專業（搬家）人士的努力下，畫室已經整個都被搬空了。

托尼心滿意足的環視一圈，朝著莫里亞蒂輕輕一笑，留了一張名片：「下次假如還有別的畫作要賣，你可以打我助理的電話，她會負責評估價值。不過，她眼光很高，不是名家，估計看不上……」

「再見，夥計。不過，你下次想見我，得提前預約！」他拋了一個飛吻過去，然後，轉身走出了畫室，步伐輕盈，得意洋洋，簡直像只成功打獵歸家，耀武揚威的豹子一樣。

莫里亞蒂站在空蕩蕩的畫室里，低著頭似乎在想什麼。

偶爾有幾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學生，在路過走廊的時候，會好奇的往裡頭看上幾眼。

過了好一會兒后，他才重新抬起頭來，看著手心裡的支票，忍俊不禁的爆出了一陣神經質的大笑，最後，甚至笑的彎下腰來：「真是有趣，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