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疑雲

3.疑雲

阮姨娘才問完話又深覺不妥當,轉了身過去叫人將謝蓁遞得上話的丫鬟婆子都招過來。平日府里大小事情她都要照看一些,謝蓁這位嫡小姐那的吃穿用度一應都盯得緊不敢有絲毫放鬆,這下鬧出了中毒的事,她怎麼敢有絲毫的懈怠,立即張羅了人來查。

老夫人拉着謝蓁的手,那叫一個心疼,一邊拿了桌上的小食給她,「來來來,吃點壓壓驚。」

謝蓁手裏被塞了碗還冒着凉絲兒的雞蛋羹,瞧著外觀光滑如鏡,裏頭還特別加了桃丁和蜂蜜杏仁,瞬間解了炎熱暑氣,一雙漂亮眉眼笑得彎彎,嘴甜道。「祖母真好。」先舀了勺喂向老夫人,作為府里的一把手,必須得抱大腿!

老夫人含笑抿了一口,讓她自個吃。

謝蓁又舀一勺入口,因着冰鎮過的緣故味道更勝一籌,咽下去更覺心中燥火都被撫平了兩分,眉梢彎起的弧度更顯,舒心的等著事態變化。

帘子撩動的聲響復又響起,來得卻是一名十三四歲的嬌俏姑娘,見了禮后便朝着謝蓁露了詫異,「噫,大姐以往不是不吃這東西?」

你說咩?謝蓁叼著一口蛋羹哽了喉嚨,內心忍不住咆哮,這麼好吃為什麼不吃!

來的是林姨娘女兒謝文清,隨了母親的鵝蛋臉,小小年紀身材抽條,已經能瞧出些許嫵媚風情,走近謝蓁身旁,臉色尤帶狐疑,是因平時二人玩得好,瞧著更覺古怪。「姐姐不是嫌有腥氣兒么?」

謝蓁在心底呵呵,臉上卻依舊綳著那淡定神色,正要說話,就聽外頭一道清麗女聲飄了進來,「新來的廚子是御膳房出來的,做的自然有一手,還不許姐姐吃看看了么。」隨着聲音邁進來一抹纖細身影,年歲瞧著與謝蓁相仿,生得標緻,就連衣着妝容都無所挑剔,落落大方,毫無扭捏之態,叫人看着就舒服的。

自覺頂着一臉油彩的謝蓁打量了幾眼,算是附議地輕點了下腦袋,再看她只覺得頗是順眼。

少女給老夫人請過安后就規規矩矩站到了阮姨娘身旁,這麼瞧著,果真瞧出幾分相似來,這正是阮姨娘的女兒謝文褚,取的是兒郎的名,卻偏生是女兒身。

謝文清的視線投向,低着聲音嘀咕了聲假清高,恰恰能讓謝蓁聽到,察覺謝蓁冷淡的目光,稍是收斂,心底下有些納悶謝蓁怎麼好像有點喜歡那假清高,平日不是不屑來的,而謝文褚那句示好,更讓她升起了危機感。作為謝蓁的跟班,她平日得了不少好處,並不想這麼快就被人替代了。

謝蓁饒有興緻的瞧著一屋子濟濟的姨娘姐妹,心中一樂,常言道三個女人一台戲,這五六台的有的唱了。裏頭不乏如阮姨娘這種世官家出身的庶出小姐,也不缺技傍身的清倌伶人等。不少都奔著將軍府主母的空缺之位,削尖了腦袋想往上爬,也就自然都捧著謝將軍的掌上明珠,嫡小姐謝蓁了。

這種感覺……非唯我獨尊不能形容,幾乎是在將軍府橫著走啊,我爹是謝元,謝元知道不,鰲拜認識不,就最後被一群小毛孩咔嚓了的那個……所有良好感覺戛然而止,謝蓁暗抖了下,按照那作者一路開掛撕逼的進度,這一幕其實也不久矣,怪憂傷的。

就在這時,陳管事領着婆子步伐急促地回來了,一同回的還有大夫,想是來回奔得匆忙,額頭上滿是大汗,稟了老夫人道,「這面膏小的檢查過了,沒毒,這丫鬟並非是塗抹這罐面膏所致。」

玉翹驚愣當場,「怎麼會——」若不是這面膏,她又是如何中毒的?

別說玉翹,連謝蓁都露了驚訝神色,對這結果甚是意外。而陳管事站在大夫身旁,目光冷冽地掃過地上跪着的玉翹,「好個大膽丫頭,手腳慣不幹凈的,老夫人,阮姨娘,你們瞧。」說着就把從她屋子搜出的東西攤在了桌上,那些精緻首飾絕非一個丫鬟能有的,從哪兒自然也就清楚。

「不是的,這……奴婢沒拿過,沒拿過小姐的東西!」玉翹忙是喊冤,瞧著那堆陌生飾物,掙着驚恐之色已被嚇壞,若落了實的,怕是命都保不住。

沈姨娘取了一對珍珠耳墜攤在謝蓁面前,「蓁蓁啊,你快看看這是不是你丟的?」

謝蓁早在察覺一眾落在自個身上的目光就綳著了臉,神色唬人,不知情的當她是氣憤,實際卻是懵了,她哪裏知道是不是原主的,停滯一瞬,生了急智,「我那兒首飾物件多,少了也覺不出來,日子一長就更記不得了。」

「喏喏喏,就是這樣才給了這賤蹄子機會!」沈姨娘一張胖圓臉掛了鄙夷神色嗤道。

「這罐胭脂可否借小人瞧看下。」大夫突然插了話,指了桌上一罐顯得陳舊了的小瓷瓶道,還是覺得那丫鬟臉上情況是跟面膏脂粉有關。

得了老夫人首肯,打開了蓋子,湊近嗅了嗅,隨即露了瞭然笑意,道:「果然,回老夫人,是這面膏擱的時間長變質了的緣故。」

「嗬,真是惡報。」謝文清掃了眼一臉蒼白惶恐的玉翹,道是活該。「姐姐,這種人押送官府都是輕的。」

「小姐,小姐,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真沒有拿您的東西啊!」玉翹一聽官府二字嚎了出聲,連連磕頭求饒,可那一桌子鐵證擺在那,沒個信的。

「蓁蓁,她是你的丫鬟,跟了也有不少年頭,你說怎麼處置罷?」阮姨娘此時開了口,似是尊重她的意見。

謝蓁仍滿腹狐疑,質疑那面膏的問題,聽了阮姨娘的話后,想也未想道,「那就送官罷。」不跟自己一條心的丫鬟難道還留着過年么?

老夫人點頭,甚是贊同謝蓁的決定,轉而對阮姨娘交代道,「送去后回頭再給蓁蓁苑兒里添兩個侍候。」

阮姨娘恭敬應是,道是馬上去辦。

在場的,似乎都虛驚一場,在玉翹哭着被扭送離開后稍是議論兩句就揭了過去。謝蓁讓人收了桌上的贓物,告退離開,想拿着兩罐面膏再私底下找人驗驗,她明明親眼瞧著玉翹抹的,發作時辰短,怎麼可能沒問題。

「等等我。」一道嬌俏呼聲緊隨其後響起,謝文清追了兩步上來,杏眸瞟過謝蓁丫鬟手裏拿着的東西,湊近嘀咕了道,「姐姐覺不覺得事情太過湊巧了,那面膏要是玉翹沒拿,遭罪的可不就是姐姐了。」

謝蓁瞧着她故作謹慎明了模樣,順著作了氣憤表情,「可不是,我如花似玉的臉蛋差點就保不住!」摸著臉饒是自戀。

「……」謝文清直勾勾盯着她的瞳孔一瞬顯了空洞。

在成功把人噁心到后,謝蓁作勢要離開,頗是忌憚跟原主甚是相熟的謝文清,怕再露了底。

「姐姐,我是來提醒你要當心,這都敢明擺了害你,還不知道有什麼后招呢。」謝文清作是擔憂看向她,一副很擔心她的智商模樣。

謝蓁驀地伸手搭上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妹妹,做人還是不要那麼陰暗,活得光明點,善良點,像我。」一副智商重災區的模樣。

謝文清哽了半晌,終究沒忍住,踉蹌離開。

謝蓁睨着她微晃背影,彎了嘴角,單單憑她日後出賣原主時那叫一個痛快的態度,她都不可能信她,依著謹慎,當是哪個都不信的好。

同一時刻,將軍府一隅,方從老夫人苑子離開的陳管事步履匆匆,到了假山附近,作勢小心地瞧看了四周,但見沒人,便藉著樹木掩映轉入了假山後,一名丫鬟已然候在裏頭,取了一包鼓鼓噹噹的錦袋遞了給她。

「果然陳管事是個妥帖人,這事辦得漂亮,日後還需管事多多幫襯。」

「應當的應當的。」陳管事臉上綳不住的笑意,快速地藏了身上,「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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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女配生存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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