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新壺老酒

第二百零二章 新壺老酒

從飯桌上站起了身來,幾人可就浩浩蕩蕩的走到了那後院當中。除了看起來招搖了一些,那謝安倒也是不怕這掌柜的在後院使什麼手段。畢竟這後院人再多,那也打不過一個李無憂。

穿門而過來到了這後院當中,這後院除了一些客人的馬匹,以及自己客棧里養的雞鴨倒也是十分的清靜。可是這掌柜的似乎還是不放心,又沖著他們幾人招了招手走到了一間柴房當中。

「怎麼,掌柜的現在可以說了吧!」走進了柴房的謝安,對著眼前的掌柜的說道。

「噓。」掌柜的跟幾人噓了一聲,又踮起腳從這柴房的窗戶口往街道里望了望。見這路上沒人,才終於放下了心來。

「唉,你說說你們幾個,吃飯住店就吃飯住店,閑的沒事幹要問那人做什麼。這要是被他知道了,我這客棧肯定是沒有,就連我這多年已來的積蓄都有可能因為這一句話,而消失不見了。」掌柜的嘆了口氣說道。

聽著這掌柜的言語中的畏懼,那幾人反而是對這大官更加的有興趣了。他們想知道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能讓這一個客棧的掌柜的連名字都不敢提。而且其他在客棧里吃飯的客人,也沒有半點膽量提及。

「行啦掌柜的,您先別忙著訓我們啊!先說說那人到底是誰,到底做了什麼是能讓你們避之不及,並且還在這趙國有手眼通天的本事。也許等我們在路上碰到,還能拔劍替你們除惡揚善呢!」站在謝安身後的李無憂對著掌柜的眉飛色舞的說道。

聽李無憂這麼說,掌柜的臉上可絲毫沒有半點高興之色,反而變得更加緊張起來。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什麼幫我們除惡揚善啊!我現在就求求你們聽完之後趕緊走,換家客棧住甚至最好能直接出城連夜趕路去下個城池,不要在我們這裡搗亂咯。」掌柜的伸手把那李無憂的嘴堵了個嚴實,隨後一臉緊張的說道。

說完才緩緩的放開了那李無憂的嘴,自己又緊張兮兮的朝著那小窗外望去。

「你們真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誰?」掌柜的又抬頭看了看幾人,顯然對於那個名字他是一點都不想提起。可是等這掌柜的剛剛把這話說出口,便知道自己這句話實在是有些多餘了。

看著眼前那一個個恨不得眼前都要冒出金光的幾人,這掌柜的可是有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好好好,既然你們這麼想知道,那我就和你們說道說道。」

原來這手眼通天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這趙國的丞相魏旭。此人不僅是這趙國的丞相,並且在軍隊里說話也十分的有份量,在加上此時大王年幼,可以說這人比之餘大王說話都要有份量一些。

「唉,那這人到底做了什麼事啊!居然讓你們這裡的人如此的忌憚。」李無憂開口追問到。

等掌柜的把這名字說出之後,似乎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等著李無憂一追問可就立馬把那魏旭的所作所為,說了個明明白白。

「這魏旭你們可是不知道啊!仗著要築造長城那可是大做文章,不僅把那犯人拉去築造,甚至於把當年一些得罪過他的人,也隨便找了個理由一同拉了過去。再加上他手下有一隻名叫趙勾的暗部隊,只要稍微有人說了句他的不好。可就要被這趙勾,勾入大牢之中審問一番,而且根本不問你什麼只管動用私刑,完全不把這趙國的王法放到眼中。所以才使得這人人一提及他,都有如談及魔王一般!」掌柜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甚至於為了讓幾人能夠清楚這趙勾的厲害,這掌柜的也不怕羞人直接揭開了自己的上衣,把那一道道令人看著就觸目驚心的疤痕展露在了他們幾人的眼前。

「嘶,這就是那趙勾作為?」風來朝倒吸了一口涼氣,伸出手指著那一道道疤痕問道。

「嗯是啊!這一道道傷疤還是因為我使了銀子,要不然你們未必還能看到我這人嘍!」掌柜的說完,可就緩緩的把衣衫合上,想起了那令人不寒而慄的一段往事。「唉,現在你們知道,為什麼這人人不想提起那人的名字了吧!」

幾人看了那掌柜的身上的疤痕,又看了看他此時的表情,幾人也不由得點了點頭。若是這趙勾真的如同掌柜的所說,就連你在街上說一句壞話都能有真沒大的罪過,以及真么靈的消息,那這魏旭確實是令人畏懼啊!

「唉,所以我說叫你們不要問,現在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掌柜的嘆了口氣說道「好了這事你們也知道了,趕緊的收拾收拾東西走人吧!這話也不要在往外說了,要不然你我幾人這條小命都要玩完咯。」

這掌柜的剛要把謝安幾人推出柴房,那李無憂就不由得輕微皺了下眉頭。

「外邊有人!」李無憂開口說道。

這李無憂剛剛說完這話,那柴房之後就發出『吧嗒』一聲,顯然這這屋后確實有人正在聽著牆根。

「哎呦遭了遭,都賴你們啊!你們幾個小東西可是害了我了啊!完了完了!」掌柜的一時間急的那是抓耳撓腮,身體也能看出有明顯的顫抖,顯然是真的害怕了。

斜眼對著身後的李無憂使了個眼色,那李無憂可就從房中退了出去。接著沒有十息的功夫,就聽到屋外穿了一陣的聲響。

「啪!啊!」一身人所發出的慘叫聲音。隨後那李無憂可就拖著一人,走回了這柴房當中。

「這人就是趙勾的人?」風來朝看著你和眼前的男子說道。此人蓬頭垢面,面上一臉的菜色。身上穿的衣服說衣服都是對得起他,不僅補丁接著一個補丁,而且那身所謂的棉衣,也基本上都是些稻草續的。

「看著不像,趙勾的人也應該不至於穿成這樣。而且就算是為了偽裝穿成了這樣,那這面黃肌瘦的樣子也不是想裝就能裝出來的。」商隱看著這人開口說道。

「你確定剛剛偷聽的人就是他?不是別人?」風來朝有些懷疑的說道。顯然對著李無憂剛剛是否真的抓到了那趙勾,還是隨便找了個人當替死鬼持懷疑態度。

李無憂思來想去想去思來,剛剛那后廚的人影應該只有這一人。再加上這就輕功而言,想讓李無憂追不上那是有可能的,但是想要在他的眼皮底下不留一絲痕迹的消失不見,那還是不太可能的。所以這李無憂敢肯定,這人就是剛剛趴牆根的那人不會有錯。

把這人扔到了柴房裡,幾人連帶著掌柜的可就圍在這人身邊,等著他清醒之後好好問上一問。

「喂這人不會是被你給打死了吧!怎麼過了這麼久還沒醒啊!」掌柜的略有些焦急的問道。

此時離那李無憂把這人抗進來已經是半炷香之前的事了,而在這一炷香的時間裡,這人沒有半點醒過來的意思。

「沒事沒事,我剛剛已經探過了他的鼻息,肯定是活著呢!」一旁的商隱對著掌柜的安慰道。

又過了快半柱香的時間,那掌柜的由於前邊太忙已經被店小二交了回去。只留下了謝安李無憂等四人在這裡繼續等他醒來。

「唉,你說這人會不會是餓暈的啊!我看他那樣子,應該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吃飯了才對!」風來朝對著一旁的幾人說道。

「有可能吧!不過這要是餓暈的,那咱們怎麼才能把他弄醒啊!」李無憂撓了撓頭說道。

那擁有豐富餓肚子經驗的風來朝轉頭對著幾人一笑,可就從這柴房當中退了出去。隨後拐了個彎一頭扎進了那后廚了。接著一通的翻找,終於從這裡拿出一物,又跑回了那柴房之中。

伸手把自己剛剛拿的東西放入了這人的嘴中,這風來朝可就一臉笑意的看著那人。

「喂風來朝,你剛剛給他塞了什麼啊!」一旁的李無憂詢問道。

「哎呦你別管了,等等看著就知道咯!」那風來朝依舊笑著不肯說清。

又過了一會兒的功夫,這躺在地上破衣爛衫的人依舊沒有清醒過來,這風來朝可就有些著急起來。

「明明那老頭每次給我吃了這東西我一會兒就醒了啊!怎麼放到這人的口中就不管用了呢!」風來朝一臉愁容的說道。

『咳咳。』正在這風來朝發愁之時,那躺在地上的男子可就咳嗽了幾聲,把剛剛風來朝給他塞入口中的東西吐了出來。

「你,你,你們,怎麼,怎麼把鹽巴塞到我嘴裡了!」那男子一臉痛苦的說道,甚至於由於這口中實在太咸,導致這男子早已是淚流滿面了。

『滄朗朗』沒等這男子搞清楚現在的情況,那李無憂可就拔出了湛盧橫到了那男子的脖頸之上。

「你叫什麼名字。剛剛為什麼要趴在後牆根聽人說話!」商隱沉聲問道。

那男子被他那劍這麼一比倒也不沒有像常人那般慌張,只是小心翼翼的吧這劍往前推了一推,對著幾人微微一笑。

「哎不要這麼大的火氣嘛,你看看你們這麼多人,再加上這三把刀刃,就算是我長了翅膀也沒辦法從這裡逃出去吧!」那男子一臉笑意的說道「難道你還怕一個穿成這樣,並且手無寸鐵的讀書人?」

被這男子這麼一說,如果李無憂再那劍比這他,就顯得這李無憂怕了這人一般。沖著那男子輕蔑的一笑,這李無憂可就把那湛盧又收回了劍鞘當中。

「你看,這樣說話不就好多了嗎?」那男子嘿嘿一笑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謝安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人,雖說此人一身破衣爛衫,面色也如同枯草一般。可是這男子眼前之中那吐露出的光芒,卻讓人絲毫不敢忽視。

「用不用給你拿把椅子來,看你應該很久沒吃飯了,似乎有些站不穩了!」謝安看著那男子說道。

謝安此話一出,別說是李無憂等人,就連那如同要飯的一般的讀書人,也是不由得一愣。

「嗯好,我沒想到這位公子對於一個階下囚還能有這般的氣度,當真是讓人佩服佩服啊!若是假以時日,已公子您的氣度與錢財來說,必當是個封千戶進侯爵之位了!」那男子微微鞠了一躬十分恭敬的說道。

「李無憂去拿把椅子,再看看后廚有沒有吃的。若是有給他拿一些來,畢竟吃飽了飯才有力氣說話呢!」謝安轉頭對著李無憂說道。

這李無憂雖說有些鬧不清楚這謝安到底想幹什麼,可是既然他開口了,那李無憂也就不好說些別的。只能點了點頭,轉身從這柴房當中走了出去。

「那這位『讀書人』,咱們能先說說,你叫什麼是幹什麼的,以及為什麼要趴在那柴房後面聽人說話嗎?」謝安特意在那讀書人幾個字上加重的問道。

那男子見這謝安的態度如此之後,自己也不由得恭敬了幾分。先用那站都站不太穩的身體對著謝安微微鞠了一躬,隨後沖著謝安一笑開口說道。

「在下姓張名儀,乃是魏國安邑人士。別看我此時這樣,我現在多少了算是魏國貴族後裔。」

這貴族後裔幾個字,在配上那張儀此時穿的衣服,以及那許久為熟悉的頭髮,當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感。

「至於我剛剛為什麼趴在那柴房后,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因為,我餓了!所以打算去偷些東西來吃。」張儀義正言辭的說道。彷彿他此時說的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情一般,絲毫未對那偷盜之事有半點的羞恥。

看著這臉皮后如城牆的張儀,幾人此時也是不知該要說些什麼。明明這句話感覺充滿了漏洞,可是聽起來又彷彿合情合理。

「也就是說,你打算去翻牆來這后廚來偷些吃的,結果爬錯了牆根?」商隱開口問道。

「是的,就是這樣。」那張儀依舊理直氣壯的說道。

「那你怎麼不晚上來,就不怕這后廚有人,把你抓住毒打一頓?」商隱繼續問道。

張儀輕輕的拍了拍胸脯,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太餓,等不到晚上了。再加上晚上天太黑,我爬牆都未必爬的上去,所以才選在了中午這個時候。」

這張儀雖然許久未吃東西,可是這說話的底氣卻異常的堅定。讓商隱都聽不出,這張儀到底有沒有在說謊。

「給你的椅子。」

在幾人談話的這功夫,那李無憂可就拿著個椅子走回了柴房裡。把椅子交給了那如同風中浮葉一般張儀,那李無憂可就繼續回到了后廚忙活了起來。

「請坐吧,這樣站著聊估計你也堅持不了多久。」謝安說道。

聽謝安這麼一說,那張儀倒也是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開始繼續與幾人聊了起來。

「那既然你是魏國的貴族後裔,為什麼要跑到這趙國來,把自己搞成了這般樣子!」商隱隨口問,想來已這張儀的厚臉皮,絕對會十分坦然的告訴他緣由。可是哪知道這張儀一聽到此問,原本舒展的手掌此時攥緊了拳頭,顯得十分氣憤與激動。

「我乃鬼谷子之徒張儀,與這趙國的右相蘇秦乃是同門所出,私底下的交情本來也是不錯。所以幾個月之前那蘇秦找人給我遞了個帖子,讓我來這趙國助他。當時接到拜帖的我一想,既然他有需要,而我又沒什麼事情,倒不如就按他說的前去助他。結果沒想到的是,我前往趙國,呈上名帖,請求會見蘇秦。但是,蘇秦卻對我不理不睬,招待的時候也只是用給僕人和侍女所吃的飯食。並且還站在門廳之上當眾羞辱,『說張儀那麼有才能,竟弄得窮愁潦倒到這種地步,是不值得收留的』。說完之後,便命令兩旁的兵衛,連打帶罵的把我轟出了他的相府,連我帶的金銀都未能拿會。害的我竟然落得如此的地步,弄得想要吃飯還要爬牆偷之!」張儀說道了這裡,那本來面有菜色的臉上,此時也變得滿臉通紅,而攥緊了的雙拳此時更是攥的骨節發白。顯然對於當日的羞辱耿耿於懷!

「我張儀若是不報此仇,誓不為人!」張儀壓低了聲音說道。其中的威嚴以及毋庸置疑的語氣,讓人不由對著男子又高看了幾分。

隨著這張儀的話音一落,那一直在後廚忙活的李無憂,此時可就端著一碗素麵走了進來。一見到這碗素麵,以及聞到那誘人的香氣,許久未吃飯的張儀,可就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再也看不到剛剛的豪邁之氣。

「這素麵聞著挺香的啊!居然還窩了個雞蛋,一看就好吃的不行。不過想來你們這種人肯定看不上這中素麵,不如就讓我幫你們處理了吧!」張儀嘿嘿一笑,順手可就從那李無憂手中,把這碗素麵端了過來。

隨後大飲了一口,麵湯這張儀可就發出了一聲舒爽的聲音!

「此面,真乃天下第一美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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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持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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