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噩夢初醒

胸口像是有一塊石頭壓着，聲音哽咽在喉嚨里，卻怎麼也無法掙脫黑暗的束縛。想要伸出手，卻感覺身體沉重無比，好像灌了鉛一樣。

但是，不想哭泣了啊……

少女恢復了意識，猛地坐了起來。首先接收的就是肩膀劇烈的疼痛感，火辣辣的，她斜著頭看去，傷口已經包紮好了，不過那難看的包紮手法着實讓少女不禁一陣無語。

「你，你，你是誰？!為什麼不穿衣服出現在我家!」

一邊傳來女孩子驚詫的聲音，聲音大的連房子都好像震了三震，少女皺了皺眉，看了過去。

緋羽坐在地上，滿臉通紅。她昨晚一直伏在少女身邊睡着，剛剛少女一坐起來，她一下驚醒過來，抬頭一看卻是少女玲瓏的半身，那一片的白皙讓她炫目。

她一下向後跌坐過去，手忙腳亂的，還打翻了桌子上的醫療箱。

為什麼家裏會突然出現一個赤·裸的美少女啊！？

緋羽竟是忘了昨晚的事，傻傻地犯了迷糊。她目光閃爍，雖然都是女孩子，她卻絲毫不敢去褻瀆眼前的少女。不過迷糊的她顯然忘了，昨天晚上該碰的地方碰了，不該摸的地方也摸了。

「你……救了我？」

少女看着四周的狀況，立刻明白過來，不過坐在地上的緋羽的表現卻讓她感到奇怪，本來確定的語氣也帶上了一絲絲的疑問。

「啊？」

緋羽大腦還是處於當機狀態，不過片刻她反應過來，終於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情。

「是，是的。」

她看着少女，卻又是臉紅了幾分，目光躲閃地投向別處。

「那個……你先穿上衣服吧……」

少女看了看自己的確是什麼也沒穿，然而她身邊也沒有任何衣服，她的衣服早就被緋羽扔到了洗衣機裏面去了。於是少女只能把毛毯拉了拉，遮住胸口。

「……」

少女不說話，靜靜地看着緋羽。緋羽只是低着頭，一時間氣氛有點尷尬。

「咕嚕嚕～」

肚子一下傳出奇怪的聲音，不是受傷的少女，而是獃獃的緋羽。

「啊哈哈……那個你餓了吧，我這就去準備早餐……」

緋羽慌慌張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連忙跑開了。

明明是你自己餓了……

少女歪頭看了看緋羽慌亂離去的身影，一沒忍住笑了出來，那一瞬間的花開讓整個盛夏都變得絢爛。

但只是曇花一現，少女很快恢復了平時的表情，冷冷的，不近人情，她拿着毯子，擰動身子，雪白的腳趾點在地板上……

…………

緋羽打開冰箱，撲面而來的冷氣讓她清醒了幾分。她晃了晃頭，將那旖旎的畫面甩了出去。拿了幾個雞蛋，關上了冰箱門。

「竟然忘了昨天的事，好丟人。」

緋羽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這也不怪她，昨晚喝醉了酒，早上起來有點低血糖，迷迷糊糊中就把自己撿了個人的事就給忘了。

她輕嘆了口氣，想從櫃櫥里拿出碗來，卻忘了自己手裏還有雞蛋，撤開一隻手后，雞蛋瞬間就掉了大半，只剩下兩個雞蛋還被她抓在手裏，可下意識地想要用力抓緊，手裏的雞蛋也去追隨了他的兄弟姐妹們。

「……」

(t▽t)

緋羽欲哭無淚，簡單地先將地上的雞蛋打掃了一下，又去洗了洗手。這一次她聰明了一點，先從櫃櫥里拿了碗，然後再去冰箱。

一手拿着碗，另一隻手打開冰箱門，拿了兩個雞蛋之後，把手上的碗換到另一張手捧著，碗晃晃悠悠地，差點掉到地上，還好胸前的高聳幫了她的忙，這才沒有發生廚房悲劇。

緋羽鬆了口氣，空着的手拿了兩個雞蛋，然後用肩膀關上了冰箱門，期間，碗又晃動了幾下，好像緋羽在表演着高難度的雜技。

她終於走到了案板前面，將雞蛋和碗依次放下，她下意識地擦了擦汗，雖然額頭上並沒有那種東西。

接下來，就是敲開雞蛋。

看了一眼手邊的菜譜，上面寫的是——打開雞蛋的完美方法。

緋羽煞有介事地拿着一枚雞蛋，小心翼翼地在碗的邊緣輕輕敲了一下。很清脆的聲音，連半個雞蛋殼都飛了出去，不過雞蛋倒是好好地和那半枚雞蛋殼待在碗裏。

緋羽如法炮製，將另外三枚雞蛋也都打在碗裏，她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傑作，然後倒進了自動攪蛋機裏面。蓋好，按下按鈕，雞蛋飛快地攪動起來，不一會兒就打好了，碎掉的蛋殼均勻地分散在蛋液裏面。

接下來只要開火，放油，就可以炒雞蛋了!

可是，正當緋羽要開火起灶，客廳里突然傳來了什麼東西倒在地上的聲音，緋羽一想就糟了，快速地跑到客廳。

果然和她想像的一樣，少女摔倒在地上，正扶著牆壁，想要站起來。

「不可以亂動的!你的傷還沒好呢！」緋羽怒氣沖沖地跑了過去，制止了少女。

「別管我，我必須走了，不然遲早會帶給你麻煩的。」

少女冷冷地拒絕，想掙開緋羽的手，但是因為失血導致身體虛弱，根本沒有什麼力氣。這一掙扎，反倒讓傷口滲出血來，她面色一白，沒忍住吭出了聲。

「不聽話的是壞孩子哦！」

緋羽嚴肅地說着，輕輕地在少女的頭上敲了一下。說完，她抱起了少女，走到沙發那邊。

少女一陣失神，緋羽的臉龐好像和記憶里某個人重合了起來。但她很快回過神來，想要掙扎。

「放我下來!」

「好～放你下來。」緋羽說着，也走到了沙發跟前，她把少女放下，按着她不讓她動。

然後她轉過身，發現醫療箱已經被整理好放在桌子上，她笑了笑，拿出剪刀。

「謝謝你哦，真是好孩子。」

「那東西散落在地上太礙事了，才不是幫你整理的!」少女皺着眉，臉色依舊冰冷。

緋羽也沒說什麼，笑眯眯地，拆開了紗布。毛毯剛剛掉在那邊，所以少女現在是光着身子，緋羽本來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想法，現在專註著少女的傷勢，沒有任何不自然。倒是少女突然有些不適，歪著頭，不去看緋羽認真的樣子。

在緋羽眼裏少女只是一副冷酷的樣子，沒有什麼不對勁，只有少女自己才清楚，心裏莫名跳的很快，那種陌生的躁動，她甚至記不起名字。

一時間相對無言，少女冰冷著一張臉，眼神逃避著，緋羽專註著少女的傷勢，整個客廳里都陷入沉默。

陽光溫和地從落地窗里闖了進來，暖暖地照在兩人身上，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時鐘上的時針已經指在了十點的位置，已經是很上午的時間了。

緋羽替少女換了葯，重新包紮好，只是包紮的還是那麼慘不忍睹。

「謝謝」

一邊傳來少女小小的聲音，緋羽啊了一聲，沒有聽見。

「你說什麼？」

「什麼也沒有!笨蛋。」少女自然不會說第二遍，她鼓著腮，倒是看得緋羽一愣。

「原來你有表情的啊。」緋羽忍不住伸出手指，戳——

「噗——」

「你幹什麼!」少女惱羞成怒，目光好像要殺人一樣。

緋羽毫無自覺，傻傻地笑着：「我叫緋羽，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

沉默了半晌，少女還是開口回答了。

「慕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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