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難兄難弟

李奇為什麼非得要在1928年的年初出訪俄羅斯民主聯邦？那是因為世界經濟危機馬上就要顯示出威力了，有一些事情需要與高爾察克進行面對面的交流。

俄羅斯民主聯邦想要建設基礎工業，沒有比去美國進行「掃底」做業更加合適的方法，那個時候他們可以用廉價的價格，大批量地從美國購買到平日裏哪怕是想買都需要花費大價錢的機械。

在另外一個時空版本，趁著世界經濟危機從美國那裏大肆購買機械的是蘇聯，幾乎是世界上所有國家都在倒霉，只有蘇聯哪怕是綁緊褲腰帶都在購進機械，為自己的基礎工業建設添磚加瓦。雖說蘇聯因為這樣的舉動國內出現了大量餓死人的情況，可是他們也藉著當時的機會完成了自己的目標。

「我們當然重視工業的發展。」

「那是我們兩國的機遇。」

冰天雪地的天氣，身在屋內圍着厚厚的外套，坐在火爐子旁邊，說不得有多麼愜意，但真的是談話的好空間。

屋內也就只有李奇和高爾察克，兩人已經談了有一陣子。

李奇當然沒有明明白白說什麼經濟危機會在什麼時候爆發，只是借口國內的經濟專家發覺到有經濟危機爆發的趨勢。然後德意志需要避免什麼，也許可以在危機中做到一些什麼，一句都沒有提要去渾水摸魚的事情。

高爾察克對於李奇提到的經濟危機當然也做過研究，他不是什麼經濟專家，俄羅斯民主聯邦內部倒是有一些經濟專家，可是研究過後的結論比較矛盾，一些專家堅持認為經濟繁榮，另一些專家則是同意德意志的猜測。

世界的經濟看着確實很繁榮，甚至有些繁榮過頭了，特別是在一些工業國家內部，生產力暴漲，什麼產品都像是可以無限生產那般，只有少部分的人才發覺生產力暴漲隱藏的危機。畢竟，有產品總是要能賣得出去吧，問題是市場總會有飽和度，價格戰到一定的程度，沒有利潤就該是囤積了。

「李奇先生沒有想要在其中進行什麼操作嗎？」高爾察克顯然是有人給提了什麼建議，他說：「我的一些經濟參謀認為，既然有經濟危機的趨勢，不止是能夠在購買機械上便利。」

發達國家都有股市交易機制，明知道會爆發經濟危機，不去渾水摸魚簡直就是浪費，顯然高爾察克是很意動，他必需要試探李奇，看看會不會有什麼合作的地方。

「總統先生認為應該……操作？」李奇似乎是有些驚奇：「他們會察覺到，可能在經濟困難的時候不會有什麼舉動，緩過勁來可是會進行報復。」

高爾察克莞爾：「這個自然是清楚的。」

列強嘛，需要講道理的時候自然是講道理，可是不想講道理的時候道理是個什麼玩意？從來只有列強來定道理，弱者就等著遵從道理好了。

的確，真的要搞什麼，只能是偷偷摸摸的來，而像是俄羅斯民主聯邦那種滿身都像是篩子的環境，高爾察克有什麼事根本就無法保密。

「安娜想要去中歐遊玩。」高爾察克笑了笑：「她會帶上一大筆錢，看看能不能購買到什麼，又或者是投資一些增益的東西。總理先生有什麼好建議嗎？」

李奇懂了，高爾察克根本就不相信他會什麼都不做，然後想要搭一班順風車。他必需要知道那個安娜所謂的「一大筆錢」是多少。

「兩百萬英鎊。」高爾察克比較矜持地說：「那已經是我能夠拿出來，最大的一筆外匯現金了。」

英鎊在國際市場一直在貶值，可依然還是世界貨幣，就是已經無法再換取到黃金。

其實，高爾察克應該準備的是美元，但從準備英鎊能夠看得出來，他下意識地覺得哪怕是能撈好處，應該也是從世界霸主英國身上。

那是一種比較根深蒂固的思維，大多數人的思維里英國依然還是世界的老大，要是出現什麼問題也該是從英國身上爆發。只有一些能夠清楚分析世界格局的人，才會正視現實，目前在經濟領域上是美國獨強。

李奇覺得這樣也好，私人友誼總是需要有一些利益牽絆，高爾察克很明顯不是出於國家層面的考慮要參與進來，要不也不是由情人安娜來參與，擺出的態度也是拿出錢任由李奇來操作。

高爾察克見李奇同意下來很是高興，像一個真正的老毛子那樣，一高興就是猛灌伏特加。

「我們兩個國家都無法真正地做到什麼保密。」李奇才不樂意去灌伏特加，那玩意太嗆人，他僅在必要的時候會喝一點。他說：「總統先生應該知道，我們派了一批專家到日本？」

「是的，是的，應該知道的國家，幾乎全知道。」高爾察克說道：「但是……日本那邊，能夠有什麼值得合作的地方？」

「列強在日本的情報收集比較困難。」李奇整了整圍巾，拿着鉗棍翻了翻爐子裏面的木炭，才說道：「至少在那裏，研究什麼可以一定程度上得到保密。」

「的確，人種的差異比較明顯，情報收集只能依靠收買。」高爾察克一臉的恍然：「日本正處於上升期，他們的民族主義正在覺醒，想要進行收買並不容易。」

「我們正在參與日本的海軍大建。」李奇試探道：「美國對此是抵制態度？」

「總理先生不覺得這樣的談話方式完全不需要單獨兩個人在場嗎？」高爾察克說了句讓李奇比較尷尬的話，又說道：「是的，美國也在建議俄羅斯民主聯邦應該有自己的艦隊。他們願意提供低息貸款來幫助俄羅斯民主聯邦建設自己的海軍，甚至願意提供一些技術上的支持。」

李奇卻知道高爾察克還有沒說的，比如美國很樂意以比較低的價格賣一些即將淘汰的軍艦給俄羅斯民主聯邦，然後又願意在美國那邊為俄羅斯民主聯邦建造新的戰艦。

美國對日本的提防越來越明顯，對於李奇來說卻是一件好事，那樣會逼迫日本投入更多的資源用在海軍建設上面。

「我們的將軍認為，是應該有一支成規模的海軍。」高爾察克又是一口悶掉了一杯伏特加，隨後說：「所以，我們接受了美國的提議。」

李奇可不想發表什麼意見，俄羅斯民主聯邦與美國、日本玩了很久的「三角戀」了，經濟上俄羅斯民主聯邦與日本是一種互補的現狀，在戰略上俄羅斯民主聯邦卻需要與美國走得近一些。

「呵呵，我知道的，這種事情比較荒謬。」高爾察克好像是喝多了，竟然會向李奇抱怨說：「我們在陸地上還沒有站穩腳跟，隨時都有可能被叛軍反攻，竟然在發展海軍，難道不是荒謬？」

「……」李奇當然覺得荒謬，一個陸地上都還沒有絕對安全的國家，搞海軍是要做什麼？

高爾察克知道那樣的發展不正確，可是國家的發展道路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正確，特別是國策受到外部因素干擾的時候。

美國希望破壞俄羅斯民主聯邦與日本的良好關係，絕對不希望俄羅斯民主聯邦與日本走得太近，那樣日本將會沒有什麼憂慮地發展海軍，對美國產生極大的威脅。

現在能夠在太平洋區域上威脅到美國的國家還真的只有日本，其餘國家並沒有成規模的海軍。美國試圖扶持過遠東的那個國家，可是非常莫名其妙的，那個國家竟然沒有任何徵兆地陷入了軍閥混戰。

有一頭神獸叫「和~諧」，是它必須讓遠東那個國家陷入軍閥混戰。因為神獸嚴格規定，哪怕是地球或者宇宙毀滅，1925年的時候某個會議必需在某個湖面的某隻船上召開，然後某個天堂黨必須要成立，還必須是在1949年期間成為遠東的唯一合法政府。所以咯，不管怎麼樣，遠東必須軍閥混戰，還必須讓日本侵略，要不天堂黨還混個屁？

「和~諧」神獸的驅使下，遠東國家進入到軍閥混戰的階段，美國看到那個國家那樣，本來有什麼扶持方案都進行不下去了，轉為蠱惑日本準備侵略遠東那個國家，希望能夠盡最大的程度牽扯日本的精力。

事實上日本早就在準備入侵大陸，他們為了入侵已經準備了至少五十年，在遠東那個國家收集了完善的情報和資料，對一些軍閥的滲透大到驚人，同時還在扶持炮黨北伐，為的就是打擊遠東國家，不讓遠東國家有穩固的政府，甚至萬分期待遠東這個國家可以永遠的四分五裂下去。

「其實都希望那個國家可以永久的四分五裂。」高爾察克毫不避諱地說：「那是一個擁有長久歷史的國家，他們的歷史底蘊註定了一件事情，只要能夠安穩下來，必定是會得到發展，無論領導那個地方的人或群體是誰。」

天大的實話，一個國家只要能夠穩定，哪怕是用爬的也能緩緩地爬出泥潭，建設國家的是人民，要是再有一個能夠選擇正確方向的領導人，國家的騰飛也就是那麼回事。

對於穩定的需要，李奇深有體會，他上台之後就是一直致力於讓國家可以不再動蕩，治安得到維持，才有所謂的民生，不然一切休提。

「我們也清楚一點，沒人希望俄羅斯再次統一，都期待着我們與叛軍能夠沒有休戰期，永遠地打下去。」高爾察克像是醉了，他盯着李奇，問：「你們也是這麼希望的吧？」

要不怎麼說列強都不是那麼喜歡高爾察克呢？他什麼話都敢說，似乎還沒有適應從軍人到一國總統的區別。

「德意志希望的是貴方可以佔據主動，在未來的某天可以與我們再次比鄰。」李奇真假參半地說：「等待再次成為鄰居之前，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

「您是一個誠實的人。對於作為政客，您的誠實會是一件麻煩的事情。」高爾察克笑了起來，用着苦惱的語氣：「我就是因為太過誠實，並不受到列強的歡迎。他們希望的是一個虛偽的俄羅斯總統，甚至還希望這個總統能夠按照他們的意願去干有利於他們的任何事情。」

「我們不也是一樣嗎？」李奇決定了，就讓本來嚴肅的話題變成兩個國家政客之間的互相吐苦水吧。他難得的一口悶掉一整杯的伏特加，只感覺腦袋突然懵了一下，大大地哈出一口氣，緩過勁來才說：「強者對弱者總是能夠予奪予取，但我們不會永遠是弱者，不是嗎？」

「我們可以加深合作，在軍事上面，在經濟上面。」高爾察克看到李奇一口悶掉伏特加那種難受勁樂了起來，他說：「其實甚至可以加入日本這麼一個國家，至少我們現在缺不了他們。」

日本可以是德意志的合作對象，但就目前而言更加是競爭的對象。德意志也需要來自俄羅斯民主聯邦廉價的資源，可是俄羅斯民主聯邦目前大部分的廉價資源都是被日本收購。日本多收一些，德意志就少收一些，反之亦然。

「加大產量就可以解決難題。」高爾察克理所當然地說：「前提是你們願意加大對我們的工業開發項目。」

還真的是天大的實話啊，西伯利亞並不是沒有資源，其實這裏的資源非常的豐富，只是此前沙皇俄國沒有開發，沙皇更加重視的是歐洲部分。

高爾察克已經知道西伯利亞是一個擁有眾多資源的地方，甚至有日本的探勘隊還發現了優良的油田，要是能夠將油田開發出來，日本就不用擔憂一旦被美國制裁沒地方進口石油了。那就是日本為什麼致力於與俄羅斯民主聯邦保持良好關係的原因。

李奇得知有日本的勘探隊在西伯利亞找到石油並不意外，因為那些地方本來就有。讓他比較苦惱的是，日本需要俄羅斯民主聯邦的石油，德意志也需要啊！

「雖然資源是我們的，但是……」高爾察克一點責任都不負，直說：「配額上你們自己商量吧，我們只管拿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