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戰友

拜倫所謂的很好找是如何定義的我不知道，但可惜的是東遊西盪地在大街上晃蕩了一個小時（遊戲時間和現實時間為4：1，以後不做特別的說明均為遊戲時間）后，我還是沒有找到拜倫所說的那個什麼遊盪者工會。

1個小時的東奔西跑使我這個被稱為『遊盪者之都』的城市有了一定的了解，據說這個名字的來由是因為城市中的大部分年輕人都加入了軍隊，剩下來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崇尚自由的遊盪者，所以才有了這個名字。

遊盪者大都指的是那些不願意加入軍隊，成為了自由傭兵滿世界尋找『伊甸園』的人們。因為這些人總是從這個城市遊盪到另一個城市，所以才被稱呼為遊盪者——這些是我從路邊的一個沒有名字的NPC大媽口裏聽來的。

『遊盪者著都』很大，大到超出了我的想像，走了這麼長的時間我連整個城市的一半都還沒有走完呢。按照我的概念，這樣的一座城市容納個二三十萬人根本不成問題。不過一路上我除了能看到一些像我一樣四處閑逛的玩家外，所見到的NPC簡直少得可憐。順着他們提供的線索溜了一圈，我終於有了一些收穫——一把低級的光束槍和50單位的水和食物，外帶一頂看起來殘破不堪的頭盔。

治安官我沒有找到，但對整個城市的佈局我經過半天的奔忙后開始有了些了解——生活區在城市的西邊，工業區在北方，南邊是保衛這座城市的控制中心，至於東邊，則是一片龐大的垃圾場。

垃圾場是個值得一提的地方，按照NPC的說法，所有的新手出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揀垃圾。揀來的東西大部分都是用來出售給系統的收購商，換來的錢在存夠100個能量幣后可以用來交納加入遊盪者工會的會費。辛辛苦苦賺的錢拿來交入會費後有什麼好處？NPC沒說，我自然也就一頭霧水了。

又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我終於找到了拜倫口中的遊盪者工會和站在工會門前的治安官大人。傑米的樣子讓我很驚訝，他的身體至少有兩米以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制服。身體露出制服的部分一半和普通人一樣，另一半卻像是一個金屬製成的機器。注意，是像機器而不是像機械人！因為傑米的金屬構成的部位並不是按照人的樣子來製作的，反而像是某種軟體動物一樣，長長的手臂如同章魚的觸鬚一樣扭動着——如果不是我知道他是這座城市的治安官的話，我簡直要認為他也是營地外的某種變異生物了。

上前點擊對話，系統早已安排好的對話自動在我們之間開始進行：

「歡迎來到遊盪者之都！請先出示你的身份牌！」

又是身份牌？我一邊將脖子上的身份牌摘下來遞到了傑米的手中，一邊在心底咕嚕著。看樣子這塊身份牌以後的作用可能還不小，有必要留意一下。

「很好，你的身份我已經驗證過了，現在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接過身份牌上下打量了半天後，傑米像拜倫一樣將身份牌交還給了我。

「長期的旅途使我花光了我所有的積蓄，我現在需要一份工作，你能幫助我嗎？」對話一一地在我的面前閃過，身為對話之中的一員，我卻靜靜地站在一旁，饒有興趣聽着系統之間的對話。

「是嗎？修理師阿塞正需要找人幫他收集一些破損的零件呢，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去修理場找他。我可以給你寫一封推薦信，這樣他應該不會拒絕你。你是否願意接受這份工作？」眼前浮現出同意和拒絕兩個選項，我馬上點擊下了確定，拿到了任務物品『傑米的推薦信』。

「好好乾吧！阿塞的脾氣雖然壞了點，但其實他是個不錯的人。」

告別了治安官傑米，正尋思著如何找到修理場，一隻手突然在我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緊接着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耳邊大叫了起來：「死小子！找你找了半天，我差點以為你一個弄不好丟下我一個人跑到其他的城市去了呢！」

我回過頭，一張笑嘻嘻的臉馬上出現在我的眼前，不是明輝是誰？

「你進來很久了嗎？」我好奇地看着明輝，他是我一直以來在遊戲中的搭檔，這次我換了遊戲重頭開始，自然要拉上這個傢伙。不過開始的時候明輝很不願意，我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勸說成功的。本來約好了在出生點碰面，不過可惜剛才我進入遊戲的時候只顧著觀察周圍的環境，一不小心就把這碴給忘了……

「也不是很久，才兩三個小時而已。」明輝聳了聳肩膀：「我還以為你把我拉進來以後自己一個人跑了呢，怎麼弄到現在才來？」

「順便在街上逛了下。」我當然不好意思說我把約定的事忘記了，只好順便找了個借口。說實話，自從進入這個灰濛濛的世界以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就一直在我的胸口中蔓延，這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裏我總是有種魂不守舍的感覺，根本沒注意到我已經瞎逛了兩個多小時。

「走吧，看來你一定是在找修理廠，我正好從那邊過來。」一起在遊戲中混了這麼長的時間，明輝和我之間早就有了非凡的默契，見我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馬上岔開了話題，領着我走向修理廠所在的位置。

「恩。」我點了點頭，默默地跟在明輝的身後向前走去。一路上仍然可看到的只是殘破的建築和漫天的黃沙，偶爾還會遇到一兩個表情呆板的NPC靜靜地站在某個建筑前面，默默地注視我們的腳步。只有來往的玩家嬉笑着的聲音，能讓我多少感到幾分生氣的存在。

「雲少，你說我們的決定是錯還是對？」走了一程后，明輝提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我知道明輝是因為一路上見到的玩家太少，開始對轉到《機獸》中來的這個決定產生了置疑。不過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為了來玩《機獸》，我們已經把《永恆》中的裝備處理得差不多了，想要再回去又談何容易？

「對與不對又有什麼區別呢？反正現在已經做出了決定，想反悔都來不及了，還是過一段時間再看看吧，也許到時候人就多起來了呢。」我這樣回答明輝。

「也是！反正做了這麼多年的職業玩家我也早就厭倦了，實在不行的話就當是給自己放放假吧！」明輝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這是他在遊戲中的習慣動作，據說他認為這個動作卡起來很瀟灑。

是啊，就當是給自己放假吧。我的心情也愉快了起來，大步超越了走在前面的明輝。一邊走一邊向明輝高喊著：「走吧，戰友！就算是休假也要玩出個名堂來，要不且不弱了我們職業玩家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