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 亮牌

蘇明箏一張一張掀著手裡的紙片,蘇蓉涵看清原來是不同的照片，但蘇明箏遲遲沒有將照片擺出來給蘇蓉涵看清，而是跟玩撲克牌時的洗牌一樣無意識地整理著照片，她面色凝重,又露出些許沈溺回想的表情。

蘇明箏終於想好,咳了一聲清開喉嚨：「就從一開始說起吧。」

「那天是個普通的朋友聚會,我讓劉冠霆來接我和方程翰，但他下車后被一群人攻擊，受傷失去意識。而另一邊我喝的酒里被加了東西,也失去了意識。隔天早上兩個記者闖進房間拍下我和兩個男人睡在一起的照片，而且之後照片在網上傳得到處都是。」

「如果我直接空口說是黃婉瑩做的,你就算想信我也只是單純因為信我,更別說別人不會這樣簡單就信了。我都知道的。」沒憑沒據,就算心裡再這麼確定又有什麼用？

「所以我們從事情剛發生就開始找證據。」

「劉冠霆看見了打他的其中一個人。」蘇明箏先亮了第一張底牌，把一張從監控影片截下來的人像給攤在桌面上：是個打扮流里流氣的男人,看來很年輕。

「但是我們不知道他是誰。這個問題卡了兩年，我出國那段時間都沒有進展。」

「後來我們終於找到出事那天拍他上車的監控，從車牌查出他是誰，他叫秦瑞。」這次蘇明箏攤在桌上的是剛剛那個流里流氣的男人走上車的照片,還加上了車牌的放大特效。這張照片是蘇明箏團隊從一個疑似有窺視癖的屋主買下的影片里的。

「有了車的樣子以後,我們開始重新看出事那天我待的那家店周圍的監控。」兩年前就存下來的影片派上了用場,從前不知道搜尋的目標，但後來知道了。

「我看到了喔。那晚有另外一個男人上了那部車。秦瑞特地來接他。」

蘇明箏把照片以蓋牌的方式放在桌上,不讓蘇蓉涵立刻看見那個人。

「我後來常問你小時候的事吧？尤其是在賴家的事。賴雅築，你還記得吧？黃婉瑩從前幫傭的賴家小姐。她告訴我,黃婉瑩和她爸爸有出軌關係,你是賴家的私生女。她曾經有次逃學回家,那天黃婉瑩應該沒有想到會有人回來，用和平常不一樣的語氣在和一個男人撒嬌，賴雅築特地去放鞋的地方看過，沒有多餘的鞋在，沒有客人來家裡。」

看蘇蓉涵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模樣，蘇明箏為了安撫她緊接著解釋：」你不是，你不是賴正雄的女兒，我為你們做過DNA親子鑒定。」正因為這個親子鑒定的結果，蘇明箏就把賴雅築的話拋在腦後，把事情擺到一邊。

蘇蓉涵緊皺起眉頭，稚嫩又單純的臉上正承受著過多的資訊──蘇明箏竟然偷偷為自己做了DNA鑒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我不是問過你，黃婉瑩從前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讓你覺得不對勁的。」蘇明箏知道蘇蓉涵雖然單純但其實非常聰明，會有事讓她感到異常，那即使蘇蓉涵當時不知道源頭，也有一查的價值。

「你說她曾經有一段時間去了某間婦產科，拿回來的藥包上有婦產科的名字，叫做『黃婦產科』。」

「我去問了。」不但問了，還用錢用另外抓到的把柄恩威並施，只是這些細節等會兒再說。

「黃婉瑩在好幾年前去那間婦產科墮過孩子。」蘇明箏手裡甚至有黃婉瑩的病歷，但選擇不讓蘇蓉涵看見，為了保護她。

「婦產科的院長，也是當年黃婉瑩的主治醫師告訴我：陪黃婉瑩到診所看診，滿臉關心和不快的男人，是個高中男生。」這裡是個震撼彈，蘇明箏知道，她看向蘇蓉涵，果然蘇蓉涵整個身體都震了一下。

「院長曾看過他外套里不小心露出的校服。」這少見的男女搭配，讓院長記憶特別清晰。不過當然也有其他的原因，院長直覺這對男女藏著秘密、有利可圖，年輕男生看來像富家子弟，才特別留下證據、記進檔案里。

而這對男女與黃婦產科的糾纏沒有停留在過去，也延續到了現在。

「那個年輕男人，那天晚上坐上秦瑞的車的人，就是他。」蘇明箏翻開蓋在桌上的照片，不甚清晰的監控畫面拍到一個男人打開一輛汽車的車門，那輛車根據外型與部分的車牌鑒定，正是秦瑞的車。而那個男人，雖然是在不清晰的畫質里，但在蘇明箏與蘇蓉涵眼裡，因為對那個人十分熟悉，只需要一些面部的輪廓就知道是那人。

「黃婉瑩董事長最倚重的左右手，汪達酒店的總經理，被稱為比賴雅築好上十倍的好哥哥：賴碩宇。」蘇明箏諷刺的笑浮上嘴角。

「賴雅築沒搞錯，賴家裡確實有個男人和黃婉瑩在一起，只是不是她爸，是她哥哥。」

蘇蓉涵用手按著自己的額角，不可自抑地大口喘氣，使力把背靠緊椅背──媽媽對賴雅築言聽計從，但媽媽照顧得最好的人一定是賴碩宇，無微不至、比賴雅築更好上幾個台階。這些在從前就熟知在心的事實，有了新的定義。與賴雅築明顯的敵對比起來，賴碩宇對自己沒有不好，只是格外冷淡有距離感。

因為是太過畸形的關係，才沒有人發現。

即使現在賴碩宇就在媽媽身邊待著，以她的總經理的名義，別人也只會以為賴家是媽媽找的倚靠，畢竟是從前的主家，就彷佛是個娘家替代品來替媽媽掌握權力。而賴家也可因此借蘇家的勢開闊新的領域。是個利益互換的結盟，別說淺淺學習這方面知識的蘇蓉涵這麼想，外人也都是這般想的。

誰都想不到，原來賴家與黃婉瑩結盟是命運的必然，因為賴碩宇與黃婉瑩的關係。

蘇明箏一開始看到那張上車的照片，發現替黃婉瑩辦事的人是賴碩宇，也不明白他為黃婉瑩辦事的理由。只能猜想是黃婉瑩許以極大的利益。

但後來的跟蹤，以及賴雅築自告奮勇地卧底混入黃婉瑩常去的美容中心，親眼看見了自己的哥哥以秘密通道從馬路另一頭的健身房走進和黃婉瑩同一個房間，才終於揭露了被忽略的真相。在蘇家的影響力下，兩人特別謹慎，即使有工作上的接觸機會也極小心，等到走進兩家特殊的健身房與美容中心，再以秘道相會。

先確定了兩人有男女關係，蘇明箏才會注意到蘇蓉涵所說的零零碎碎過往回憶中關於婦產科這件事。

「這是黃婉瑩走進美容中心的特殊房間，接著賴碩宇也走進同一個房間的照片。」蘇明箏一次放上了兩張照片，是賴雅築進去美容中心卧底時拍下的。正因為是賴雅築，是自己情人的妹妹，黃婉瑩還特別友善地說要幫賴雅築付錢。

「他們隔一段時間就固定在那幽會。」

儘管黃婉瑩在賴碩宇高中時就已經和他搞在一起，後來，還是選擇了和蘇國銘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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