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 反擊

「我知道。」蘇明箏微微露出笑意,彷佛穩了穩心神，但沒有轉過身望向蘇蓉涵。

「要去吃飯是吧？」

「走吧！被耽擱了一會兒。」蘇明箏輕描淡寫的說起周筠若到訪一事，倒是讓蘇蓉涵鬆了半口氣，只是心中的不安仍舊張開爪牙潛伏在那。

與島上那次會面不同,上次會面后的蘇明箏失魂落魄、走路都會絆倒自己地飄過了半個島,還要蘇蓉涵憂心忡忡地尾隨在後照顧。這次的蘇明箏則看似穩當地開著車,不快不慢，一下子就到了說好要帶蘇蓉涵來的夜市。

夜市正是最繁忙的時候，兩人走在人潮中一邊閃避著路人。不用再操控方向盤,蘇蓉涵才發現了蘇明箏的異狀，在說了：「想吃什麼就說一聲。」后,蘇明箏便板著臉、放棄了表情管理,只是埋頭往前走,闖過一陣陣人群，好像眼中不再有其他人。

蘇明箏的腿長,大踏步走得又急又快，蘇蓉涵少了她的注意，只能拚命邁動步子跟上，幾乎要小跑步起來。

一個箭步,蘇蓉涵猶如在奪取什麼般抓住了蘇明箏的手,同時在心裡為自己鼓勁：我已經和從前的我不同了──和蘇明箏的關係也不同了──

被蘇蓉涵抓住手掌,蘇明箏有些驚醒地轉頭看向身後側的人，從眼神就看出她剛剛那一陣是忘了蘇蓉涵的存在。

天幕黑黝黝的,兩旁是攤販架設刺眼的燈光，人們說著動著發出各種聲響。

蘇蓉涵捏緊了蘇明箏的手,剛好兩人走到了一段較為空曠的地方,兩旁再沒有別的路人。蘇蓉涵甩開蘇明箏的手繞到她的面前,轉身與她面對面、能對視彼此的眼睛。

「蘇明箏，」蘇蓉涵仰起頭，想說：你是我的──

正式、正式對她宣告所有權，絕對不會退讓、不會把她讓給周筠若。

死盯著蘇明箏，要說出的話在蘇蓉涵嘴裡卡了一下，變成一聲嗚噎。

最後蘇蓉涵說出口的話是：「我才是你的人。」我才是你的人，是你該多看的人。轉了一下，因為蘇蓉涵說不出蘇明箏是自己的人，自己真的擁有嗎？但反過來卻是一定一定正確的。

蘇明箏像沒有預想到蘇蓉涵會對自己說話，被蘇蓉涵的突然告白給鎮住了，久久與她四目相對沉默無語，兩人眼波交流，這次蘇蓉涵沒有退卻。

因為蘇明箏一直沒有多表達什麼，兩人表面無事地結束了晚飯，回到了家，又分道揚鑣回了各自的房間。

蘇蓉涵一直沒懂蘇明箏與周筠若發生了什麼，乍看沒有越界的地方，但她總是會不停幻想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她們兩人有很多很多的交集，有很多很多不需要說話也能懂彼此的交流。周筠若出現后的幾天蘇明箏似乎很忙，也可能是刻意不過來蘇蓉涵的房間。

占心裡的大多數，蘇蓉涵告訴自己蘇明箏不是那樣的人，雖然不是什麼正式情侶的關係，但蘇明箏說過自己做好妹妹該做的，她也會做好情人的本分。有了這樣的契約，那她這樣的人就不至於去做那些軟弱、違約的事。所以蘇蓉涵還能安靜地待在自己房間、做自己的事。

但深夜裡，蘇蓉涵坐在桌子上，整個房間沒有開燈，望著自己房間里大片被黑色布滿的玻璃窗，還是忍不住低下頭。她覺得自己怎麼這麼沒有用──

「明箏，為什麼呢？」低聲地自己問。

──為什麼呢？在一起有段時間了，就是算起她留在自己身體里的時間累積起來都很長了，為什麼就是抓不住她的心呢？蘇蓉涵緩緩地抓緊了桌沿，直到綳痛了掌心。

蘇明箏確實很忙，在外頭辦成了一件大事。她終於到了需要做決定的時刻。而她做的決定和蘇蓉涵息息相關。

她不是不知道蘇蓉涵對自己的情份，甚至自己也利用這點向她問了過去與黃婉瑩生活的細節，以達到最後的目的。

還有…更多更多……她知道蘇蓉涵很喜歡自己，嗯，說不定可以說上是愛，而自己對她感情複雜，總之無法同樣地回饋她。但蘇明箏不是無心之人，她邊挑明自己無法同等響應，一邊也免不了會內疚與感到虧欠。如果不是喜歡，她也不會一直留著，難道她要劃開界線蘇蓉涵還會化身恐怖女友嗎？她不會的，而蘇明箏會與她糾纏也只是自願罷了。

雖然表現的無情，但也不至於如蘇蓉涵自己所想的那般不在乎。

在這個籌謀了好幾年、奮鬥了好幾年之後，終於能一吐怨氣，翻覆局勢的時候，蘇明箏有幾個選擇，不過在挑選的時候她總想到蘇蓉涵──要怎麼做蘇蓉涵會舒心些呢？自己要對她親生媽媽下手了，該怎麼處理會好一點？

如果是剛出事那陣子，蘇明箏絕不會這麼想，但現在就是這麼想。

也不是不喜歡她啊，在一切事情變壞之前其實已經喜歡上了，就算去了外國分開幾年，回來后反而被更成長而有了點鋒利的她釣起了心臟。只是斥力也同樣強烈。

蘇明箏在某個晚上把蘇蓉涵約到了兩人房間中間的客廳，說明要談事情。

她決定要把決定的權力讓渡一部份給蘇蓉涵，作為這些日子她作自己伴侶所有虧欠的償還。

關係到自己人生的大事，她要交給蘇蓉涵來決定，有點不聰明也不一定，但在蘇明箏內心，這是一個沉默的表態：蘇蓉涵對自己來說是個重要的人。不管有沒有人懂這層深意，她都這般決定了。

伴侶，這兩個字其實蘇明箏也不敢說出口。

兩人坐在客廳茶几的兩端，嚴肅的氣氛已經揭露要談的是件正事。蘇蓉涵即使不知道蘇明箏要告訴自己的是什麼，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我已經查出當年是誰實際對我下手了。」

「你大概也不會想到是那個人，你也認識的人。」

「他和你媽媽的關係也已經查明了。可以左證是你媽媽要求他來陷害我。等等我會把證據一一給你看。」蘇明箏要把自己這些日子查到的證據一一揭示給蘇蓉涵看，似乎她從沒想過蘇蓉涵會背叛她，提前去通報。

「現在我有兩個選擇，你聽完以後，給你來選。」不管蘇蓉涵選了哪個，蘇明箏都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