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黑白雙子 血色月光

才下飛機，又上輕軌，當莫問一行回到三咲的時候，已是繁星滿天。

「啊！這還是我第一次來東瀛呢。」在交通工具上折騰了大半天的愛爾奎特依舊活力滿滿，一點沒有舟車勞頓后的疲憊。

「不是吧！據說你已經八百多歲了耶。」莉亞絲虛著眼，目光在愛爾奎特身周繞了兩圈之後開口嘲諷道：「活了這麼久就只會呆在一個地方么？」

「嗯，上個時代這裡基本沒有死徒，不過在這漫長的歲月里我大部分時間一直在千年城裡沉眠，這個世界很多地方我都沒去過呢！」愛爾奎特絲毫沒有在意，或者說神經大條的她根本沒有察覺到莉亞絲話語里那輕微的惡意：「決定了！明天我要好好逛一逛！」

「喂，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危機感啊！」聽完愛爾奎特的宣言之後莉亞絲頓時火冒三丈：「就是因為你的安全我們才繞了半個地球跑到這個地方來啊！你還有心思逛街？！」

「哎？不是因為你們預言到了羅阿可能會出現在這裡才來到這個城市的么？」金髮的元氣天然偏過了頭，一副『難道你們不是這樣想的么？』的萌態。

「你是笨蛋么？！」小惡魔咬牙切齒。

「我才不是笨蛋！」愛爾奎特雙手叉腰，挺胸抬頭，頗有黑社會大姐頭風範。

「……你！」望著敵人那波濤洶湧的上圍，再看看自己那還在發育中的可憐小山丘，小惡魔怒氣值瞬間max。

「你們真有活力呢……」將一切默默看在眼中的莫問輕輕按住了小惡魔的腦袋：「想不要鬧了，先回家吧。」

「哼！」被摸頭殺的莉亞絲偏過了小臉。

「……對了，你怎麼知道羅阿可能會出現在這裡？」安撫了一下小惡魔后，莫問看向了愛爾奎特。

「你果然知道！嘿嘿，不愧是我選中的人~」愛爾奎特沒心沒肺地笑了笑：「我只能模糊地感覺到我那部分盜走的力量在這片地域徘徊，那個可惡的小偷還在潛伏！等到他覺醒，我肯定有感應的，到時候我就去殺了他！」

天真，似乎可以說是帶著幾分傻氣的笑顏，輕鬆，宛若聊天般的語氣，鮮血淋漓的內容。

「……」【沒有是非善惡，只憑內心的衝動……天真的傢伙，也是危險的傢伙啊。】修士暗暗搖了搖頭：「不要著急，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幫你，目前還是先確認你那個姐姐不會來找你麻煩吧……你能確定她們目前所在的位置嗎？」

……

法國，巴黎。

「我那不成器的傻妹妹不在這裡了啊。」某個裝潢精緻的咖啡廳里，一個黑髮的哥特蘿莉優雅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是的，姬君殿下。」一身黑色裝束的男子半跪在地：「今天上午，真祖的公主便已經跟著一個男人乘飛機離開了巴黎。」

「哦？男人？」哥特蘿莉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微笑：「難不成那個笨蛋陷入愛河了？」

「屬下不知……不過那個男人並非等閑之輩。」男子的聲音頓了頓：「那人出身不明，但實力極強，腑海林.阿納修就是被他所擊殺的！」

「哦？」本來並不打算繼續糾纏的愛爾特璐琪頓時來了興趣：「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愛爾特璐琪：interesting~……

「莫問！這就是你的家啊！」推開那只有象徵意義的籬笆門，愛爾奎特一腳踏入了小院之中：「還真是別緻的裝飾呢！」

一步踏入，視角豁然開朗，原本黑漆漆的庭院驟然亮了起來，小橋流水，歌台舞榭，門裡門外，彷佛兩個世界。

不過愛爾奎特本能地感覺到了不對，但卻也一時半會找不出違和感在何處。

「你所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實。」見愛爾奎特呆立不動，意識到了她面對的是什麼的莫問輕輕搖頭，伸出了一隻手。

啪！

隨著一聲清脆的響指，金髮元氣娘眼中那宛如畫卷的美景片片碎裂，露出了一個精緻的小院，正中坐落著一個花壇。子夜時分，花壇中的曇花與夜來香恰逢怒放，米黃色與純白的花朵交相輝映，淡淡的香氣瀰漫在空氣中，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哦！原來是視覺魔術啊。」愛爾奎特並沒有大多的驚訝，三步兩步跑到了花壇邊：「莫問莫問，這些都是你種的么？」

「不全是……」莫問隨口答道：「目瀧，帶著她參觀一下我們的家，順便給她安排一個房間。」

「是，師父。」

……

「哎？你回三咲了？」電話中的徐明相當驚訝：「這麼急？」

「嗯，遇到了比較棘手的敵人啊……」莫問點頭：「你對黑公主有沒有了解？」

「……你作死么？這種等級的傢伙我都不敢碰啊！」

「……它們和你的差距並沒有那麼大吧。」

「但我可是孤家寡人，雙拳難敵四手啊……更何況我本身就比他們差一些。」徐明嘆息一聲：「聽起來你的現況不妙啊，需要我的幫助么？」

「好意心領……不過我這裡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糟糕。」莫問婉拒了徐明的好意：「我給講講對付他們需要注意什麼就好了……」

……

「這裡就是你的卧室了，寢具大致齊全，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么？」

「很不錯的房間呢……」愛爾奎特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我先走了……我的房間就在你隔壁，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找我。」黑神目瀧轉身，在門口停了下來：「對了，夜晚期間庭院中的法陣是處於運轉狀態的，別出房子啊。」

……

「萌香！你什麼時候察覺的！」關上門窗之後，莉亞絲立刻湊到了小吸血鬼面前。

「……至少比你意識到自己喜歡大人要早。」萌香注視著摯友微紅的面龐，微笑：「處處和大人作對，希望吸引所在意之人的目光……莉婭啊，這種招式真的好老套呢。」

「……那、那我該怎麼？」

「眼前我們可能面臨一場艱苦的戰鬥啊……」萌香嘆了口氣：「雖然大人是主力，但我們也不能懈怠的，莉婭……」

「唔……不會你也喜歡那個傢伙吧！」莉亞絲鼓起了面頰，忍住心底的羞澀死死盯住了摯友的雙眼，希望能從中發現一絲痕迹。

「……是啊，我們已經十六歲了，但我對大人只是敬仰而已。」小吸血鬼怔了一下，然後低頭思考片刻，認真地對莉亞絲答道。

「敬仰？」小惡魔偏頭：「那傢伙值得尊敬么？」

「那你又為什麼喜歡大人呢？」萌香笑著反問。

「哼！養小動物養了六年也會有感情的。」莉亞絲偏過了頭，教科書一樣的傲嬌。

「……那好吧，你會向大人表白嗎？」

「！」面頰上淡淡的紅暈刷的一下蔓延到了耳根，莉亞絲大窘：「我我我……告白什麼的……現在怎麼說得出口啊！」

【這就是戀愛嗎？不過為什麼我沒有這樣的心情，難道是因為身體沒有成長……或者說是莉婭太早熟了？】腦海中閃過一大片念頭的萌香搖了搖頭：「所以說啊……你現在想那麼多又有什麼用呢？」

「唔……」

「不過如果莉婭你能成為一名出色的女性的話，大人也應該會為你傾心吧。」【對……就是這個理由！】萌香忽然雙眼一亮，開口道：「既然莉婭你不準備告白，那就努力加強自身吧！直到大人也無法忽視你的魅力！」

「嗯！」小惡魔重重地點了點頭。

……

「嗯？你還真是效率啊。」青子眯起了眼睛，似乎心情相當愉悅：「嗯嗯，明天就給那個小傢伙一個驚喜。」

「……是遠野家的繼子吧。」猶豫片刻，莫問還是問了出來。

「嗯？」少女拉下了臉：「你在這裡還留了眼線？」

「……並非是監視，等你掌握了第五法，也許就能明白我的消息渠道了。」給了一個半真半假的答案，莫問停頓了一下：「那對眼睛很危險……」

「哼！用不著你提醒，再說他還只是個孩子……」蒼崎青子並沒有在乎莫問的話：「說吧，你特地來見我有什麼事兒？平時你要送個東西一般都是用你那個飛劍的。」

「嗯，我是有事情請你幫忙。」莫問點了點頭：「我想……」

「……你到底要做什麼啊？」青子聽了之後搖了搖頭：「算了，隨你的便，我一會兒就去通知有珠。」

……

打拳練劍，讀書講學，莫問似乎又回到了聖杯戰爭開始前的日常。

愛爾奎特卻是閑不下來的性子，在莫問的小宅里呆了兩天之後，有點膩了的公主殿下果斷拉著小白出去逛街。

然後被莉亞絲和萌香兩人擋了下來。

「真是的……那兩個小丫頭真是太無趣了。」出門尾隨的愛爾奎特趴在自己房間里的大床上打著滾：「還是那孩子可愛……」

「不過到底要在這個小宅子里呆多久啊……」她自然知莉亞絲等人是為了她好，但窩在著狹小的天地里對她實在是一種折磨。

「都怪那個該死的竊賊……儘早殺掉他，我也能回去休息了。」嘟噥了兩句，愛爾奎特翻過了身子，呈『大』字狀躺在了床上。

【真是美麗的月光啊……】愛爾奎特仰起頭，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欞照在了她的臉上，將她心中那些許煩躁漸漸滌去，愛爾奎特的眼皮也漸漸沉重了起來。

吱呀。

萬籟俱寂的此刻，這聲門軸的響動無異於一聲驚雷，瞬間驅散了白公主的睡意。

【唔……這個時間他們應該都睡了吧。】瞄了眼掛在牆上，時針恰好位於『x』和『xi』之間的老式鬧鐘，愛爾奎特宛如貓兒一般無聲無息地來到了門邊，透過縫隙偷偷看向了走廊。

一個白色的影子來到了莫問房間前，然後推門而入。

「！」【這是……那個叫赤夜萌香的小丫頭？她去找那個莫問做什麼？】看到這一幕愛爾奎特的好奇心不可抑制地膨脹了起來。

……

「又『餓』了么？」莫問放下手中書卷：「不過我還以為你會去找目瀧呢。」

「……瀧醬正在長身體。」萌香臉上露出了少有的壞笑：「還有你的血比較好喝。」

「……我的血液中蘊含的力量比目瀧強是肯定的，不過就味道來說，應該沒區別吧？」

「嗯……怎們說呢？」萌香思考了片刻：「口感啦，味道啦，還是有細微的不同之處的。」

「我也嘗過啊……看來還是味覺系統的差別吧。」莫問搖了搖頭，伸出右手，一條細細的血線從腕部鑽了出來，在半空中纏繞成一個小小的圓球。

「謝謝大人……」赤夜萌香雙手合十：「那我開動了。」

……

黑暗之中，愛爾奎特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莫問門前。

【唔……要不要進去呢？】金髮的吸血鬼在門邊糾結著。【直接進去看的話很不禮貌的……但我真的好好奇啊。】

【嗯？什麼味道……好香啊！】愛爾奎特瓊鼻微微抽動，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然後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門，並且恰巧看見了萌香吸食血液的那一幕。

「死徒？真祖？」沉默了片刻，愛爾奎特發問道。

「我是真祖。」萌香看了莫問一眼，然後斬釘截鐵地答道。

「那我就不得不對你『處刑』了。」真祖的公主眼神一黯，隨即化為堅定。「墮落者，必須被清除！」

說著，愛爾奎特握緊了拳頭，擺出了戰鬥的架勢。

「住手！」莫問果斷用言靈制止了白姬：「你冷靜一下，萌香並不在你處刑的範圍之內！」

「……她都說自己是真祖了。」

「問題是她所說的真祖和你並不是同一個東西啊！」莫問嘆了口氣：「仔細感受一下，你們兩個有本質上的差別啊。」

「……啊哈哈，是不一樣……對了對了，血液好喝么？聞起來好香的樣子。」

殺氣漸漸退去，愛爾奎特一臉傻笑地撓了撓頭，然後她便湊到了萌香旁邊，有些好奇地問道。

「……當然好喝了。」慢慢吸食血液的萌香如實答道：「大人的血可是絕品呢。」

「唔……」白姬鼓起了臉頰，正要說什麼，但忽然沉下了臉來。

【她們這個時候來了啊……】莫問也若有所感地轉頭看向窗外，就在距離小屋百米開外，一襲漆黑長裙的少女緩步而來，兩名身材魁梧的男子緊跟其後。

銀色的月光漸漸染上了赤紅。

死徒側的吸血姬，血與契約的支配者。

愛爾特璐琪出現了。

ps：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