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25.第 25 章

媽媽……

正在捧著白色頭髮的手僵硬了下。

她是出現了幻聽嗎?所以她才聽到陸楪祈喊自己媽媽嗎?

可似乎聽出了她的所想,半趴在她膝上的人急切的撲進她懷裡,騰的一下,毛茸茸,呈現三角形的金色耳朵從她的髮絲間竄出,那圓滾滾,又長又亮的尾巴不斷地在她面前晃啊晃。然後她便聽到懷裡人帶著哭腔的聲音「媽媽,媽媽,你別嚇我,你是不是哪裡還不舒服?」

媽媽……再次聽到這聲稱呼,天憶終年不變的冷漠臉劈咔一聲露出道裂縫。

她扯著嘴角,伸手伶懷裡人的衣領,再看到陸楪祈還在眼睛打轉的眼淚,細長的柳眉一顫一顫的抖動,「道友,你這是又在玩哪一出?」

被迫離開那溫暖的懷抱,陸楪祈心裡一下子變得空落落的,她半歪著腦袋,金色的耳朵抖了抖,「媽媽,你在說什麼?」聽著那詭異的稱呼,天憶只覺得額頭上的青筋一抽一抽的,莫說她雲英未嫁,就是她嫁了,她也生不出一隻狐狸出來好吧。她隨手一揮,把陸楪祈丟於床下,收起那些外露的情緒,冷冷說道:「陸道友,莫要玩了。我不是你媽媽。」

在她看來這八成又是陸楪祈用來調笑的手法,她可沒忘記當初兩人初見面時對方所說的話。不過顯然她所想的跟被無情丟下床的人顯然不是一個步調。

陸楪祈被丟下床后,還未從暈乎乎的狀態回過神,耳里立時就聽到那聲冷斥。她抬起頭看著床上的人,只見床上滿頭銀絲的人絲毫不瞧自己一眼,臉上更是寫滿了冷漠。注意力全在末端那句上。這下子,本就凝聚在眼眶裡的淚水得到了最後的鼓動,瞬時間爆發出,那眼珠子立刻宛若不要錢的掉出。她吸著鼻子,一抽一搭道:「媽媽,媽媽,你這是不要我了嗎?」

這好端端的怎麼哭了呢?

看著底下那耷拉的狐狸耳朵,還有那不斷滾動的淚珠子,被那委屈的目光看著的天憶一下子變得手足無措,她素來不是愛哭的人。因此她最不會應付的就是這般狀況。她瞪著眼,面目顯得有點尷尬,「誒,你,你別哭啊。」

可這話顯然不適合在這時候說,這不,原本還只是壓抑著哼唧兩下的人立馬轉為嚎啕大哭,那金豆子更是不要命的往外流。

這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啊?她不過是昏過去一下下,這事情的發展進度怎麼就變得如此古怪呢?對了,還有七葉那傢伙。這時,天憶總算想起那被自己丟在陣外護陣的修蛇。在自己昏迷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傢伙定然清楚。

「七葉,七葉!」天憶一連喚了數聲,可十坪大小的洞府除卻她還有地上坐著的人外,沒有露出多餘的身影。

不死心的天憶又喚了數聲,喊得名字從七葉喚道修蛇在喚到你大爺,可無論她怎麼叫,那個欠扁至極的聲音依舊沒響。

而她這一連番古怪的舉動倒是令抽泣的人止住了哭聲,陸楪祈吸了吸鼻子,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天憶,「媽媽,你在找誰嗎?」

「蛇,一條黑色的蛇。」急著找那條蛇,天憶這回倒是沒計較陸楪祈嘴裡的稱呼。

「蛇嗎?媽媽,你說的是這條嗎?」說著,陸楪祈從她懷裡掏出一條僅有一直長的小蛇,她像獻寶似的呈上,臉上堆滿討好似的笑容,「媽媽,這是我在你旁邊找到的,那時候我看他想要咬你,所以先把他收服了。」

白玉般的手掌里捧著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仔細一瞧,便可以見到那流線型的直條中間有一個異常明顯的結。

這是……

天憶默默然的盯著那東西數秒,接著又抬起頭盯著獻寶的人,而被她這麼一瞧,原先耷拉下來的金色耳朵又騰的一下力氣,柔順的金毛晃了晃。

「你,弄得?」

天憶有點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這坨東西,就在剛剛她算是跟七葉連接上了。只不過這一連接后,那條總是唯我獨尊的修蛇隨即是一通破口大罵,不過總體而言便能得出的結論是他從昏迷中清醒,剛想上前探查天憶的情況,就立刻被同樣蘇醒過來的陸楪祈五花大綁起來,接著也不知道這人用了什麼妖法,竟是讓他口不能言,法力不能使。

「嗯啊!」看到天憶臉上沒有任何不滿的神色,陸楪祈當即大力點頭,肉肉的小臉寫滿驕傲自豪以及快點誇我的三種情緒。

見著眼前人的表情,天憶柔下聲說道:「那你能否先幫他解開一下法術。」

「媽媽你這是不喜歡我把他綁起來嗎?」說著,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有了山洪暴發的趨勢。

不過這回天憶到沒有冷下聲,她極為迅速的搖頭,無論口氣還是表情都是百年不見的柔和,「不是,只不過我現在有事情要問他,你這樣綁住他我有些不好詢問。」

原來是這樣啊!得到天憶並非是討厭自己的行為,那撇下去的嘴角再次高高揚起,身後的尾巴同樣隨著主人家的心情而擺動,陸楪祈一拍胸脯,信誓旦旦說道:「媽媽,你放心。我這就幫你解開!」

大約是聽得多了,天憶這回就懶得跟對方糾正這稱呼。反正從剛剛的情況看來,她也是知道眼前人定然不是演戲這般簡單的情況。至於情況為何,那就要等七葉來解釋為何。

陸楪祈把手上的東西隨意放在石台上,她剛放下,洞府內猛然傳來哐當一聲想。

緊接著一道急促的腳步由外走進。

如此熟悉的靈氣波動天憶在那人進來的第一時間便注意到了。她掙扎著想要下床,可是剛動,全身上下就猶如分筋錯骨般的疼痛,莫說靈力,就連半點力氣都沒有。

眼尖的陸楪祈在天憶動的第一時間立刻注意到,她辨出對方想要下床的意思,可她同樣也注意到那張清冷的臉上所露出的痛楚。「媽媽,你別動了,你在動,我,我就壓著你不讓你動。」說著,這短手短腳的人果真蹦到床上,不管不顧的便壓了上來。

天憶本身就渾身無力,陸楪祈這卯足力的一壓立刻把剛坐直的人壓倒。而這個時候,洞府外的人恰好走了進來。

祈一辰原本正在東萊界處尋找南明離火,然而這南明離火同樣有著另一撥人在尋找,原本他打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來勸說,可誰知就在這時他芥子空間處天憶的本命玉牌竟然從中露出裂痕,上頭的玉色更是從綠轉為灰,逐步的失去生氣。當下他再也不管那些什麼客氣,乖離劍一出,對著四周圍堵的人一揮,獨屬於大乘元君的劍勢立刻劈出一條道路,接著他立即撕裂虛空,一連數界的跨為,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便趕往天憶的洞府。

好不容易從眼冒金星的狀態回神,天憶立馬就看到一身玄色衣裳站於三尺外。

「師尊。」

見著自家小徒弟還活著,祈一辰先是鬆了一口氣,緊接著他注意到天憶此刻的狀態,原先元嬰後期的修為退到元嬰初期,不僅如此,那頭猶如冰雪的髮絲更是觸痛他的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好端端的人壽元會被減去近千年。

「天憶,你……」他看著自己最得意也是最寵愛的小徒弟,向來嚴肅的臉寫滿了心痛。

天憶拍了拍陸楪祈的背,示意懷裡人讓開,隨著她的動作,祈一辰這時候方才注意到這個頭頂獸耳,背露長尾的小女童。

祈一辰已是大乘元君,並且還是劍修,即便不做任何事,單是那麼一站,周身都透露著讓人看不清的迷障、再加上他著急趕回,身上的劍意更是未來得及收回。自小浸/淫在此劍意下的天憶自當沒有多大感覺,然而陸楪祈卻是不同,本來在祈一辰出現那瞬間就豎起的汗毛,在那淡淡的一瞥之下徹底爆發。

她伸出手,從天憶手臂下一鑽,五短身材的人攤開手,擋在天憶身前,小小的臉漲的通紅,「怪老頭,走開!你想對我媽媽做什麼!」

媽媽……

天憶聽到了自己腦中某個神經的崩斷,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她就感到自己師尊質疑的一瞥。

「師尊,我可以解釋的……」

「媽媽!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絕對,絕對不會讓這個怪老頭傷害你。」為了證明自己所說的話真實性,陸楪祈一個挺胸,試圖讓自己顯示的更威嚴。

只是這種感人的行為落在這五短身材的人身上那是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祈一辰這回才算是正視儼然炸毛的小妖獸身上,而這一看,他眉頭的川字立即皺起,他掐指,迅速演算,長須后的臉每過一秒,便是黑上一分。當他算出最後一卦,周身的氣壓幾欲凝結成黑雲。

當下,他再也忍不住。在所有人都還沒注意到的情況下,陸楪祈便被無形之氣拍於一旁。這一掌祈一辰下的極重,陸楪祈嘩然的噴出一口鮮血,紅潤的小臉立時毫無血色。

眼見祈一辰還要再揮出第二掌,雖不知道祈一辰到底是發生了什麼,然天憶卻是知道祈一辰這一掌下去陸楪祈定然會沒命。

「師尊!不可!」

「有何不可!這等東西怎可留於世上!」祈一辰說罷,停下的掌心再次抬起。

天憶知道自家師尊的認真,眼見祈一辰並不聽自己意見就要直取陸楪祈的性命,當下她也不顧自己已是不堪一擊的身子,也不知是從哪裡積攢的力量,往前一撲,人便擋在陸楪祈面前。

她本就是摧拉枯朽之態,這一撲更是用盡她的勁力,令她眼前一陣發黑,可她卻是昂起頭,搖首,「師尊!請手下留情!」

「讓開!」祈一辰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最為得意的弟子,「為師定要將這天地不容的東西消滅掉。你快讓開!再不讓開就休怪為師無情!」

「師尊!」

「快讓開!」

天憶堅定地將悠悠轉醒的人擋在身後,「師尊,請恕弟子無法做到。」

「你!你!你!」祈一辰一連說了三個你字,長須更是氣的一抖一抖。隨著他暴風般肆虐的氣息,清豐澗內的石桌石台皆是在他的氣壓中化作粉碎。

他不曾想過他最寵愛的弟子現如今竟是做出這種有逆天道之事。他手指著被天憶護在身後的嬌小,怒吼:「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哈!」

即便聽此重訓,天憶始終維持自己的動作不變。

見此,祈一辰氣的發笑,「好!好!你要擋著這個孽畜是嗎!行,那你說,那個混賬東西是誰!為師現在去砍了他!」

「混賬東西?」聽到這詞,天憶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她的停頓卻被祈一辰認為是在不舍,他冷哼怒道:「怎麼?你連那個混賬東西也想維護嗎?」璇璣!你身為修道者應當知道人妖殊途,人和妖的結合只會引來天劫!你這數百年修為是修到哪裡去了!你快說,到底是哪一個混賬勾引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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