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佞臣第五十六步
大臣們大多都嚇了一跳，不過能做到來參加宮宴的品階，沒一個是蠢的，看到這架勢每個人心裏都大概有點猜測。
七皇子瞪大了眼睛坐在原地，彷彿被嚇傻了一樣，十皇子還小，這會兒被小太監牢牢的護在身後，睿王則直接站了起來，腰間的軟劍抽了出來對準了瑾王。
蕭淇奧拉着胡離的手靜靜的坐在原地，甚至還有閑心給胡離剝了一顆花生餵給他。
慧明帝眯起眼睛，看着站起來的瑾王，沉聲喝道：「老三，你這是要謀逆嗎？」
瑾王笑着走到中間，秦俞翼看情況不對，早已經站到了御案前面擋着慧明帝和皇後娘娘。
「三皇兄，你這是要做什麼？」秦俞翼皺眉，緊緊地盯着瑾王的動作。
瑾王低笑一聲，對秦俞翼說道：「八皇弟，我勸你最好別摻和，否則就別怪皇兄我下狠手了。」
「三皇兄，你這是在造反！」秦俞翼偷偷看了一眼還在悠哉的給胡離哥哥夾菜的老師，心裏暗暗翻了個白眼，他家老師真是鎮定啊！
「小八，你到一旁去，」慧明帝欣慰，他看好的小四和小八果然是好的，「老三，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瑾王大笑一聲，看着慧明帝的眼光充滿了同情，「父皇，你已經年紀大了，政事勞累，還是將這些事交給兒臣吧。」
「你倒是膽大。」慧明帝看着大殿裏面靜悄悄的，就連一直在給胡離夾菜的蕭淇奧這會兒都放下了筷子，抬頭看着慧明帝和瑾王。
「父皇說笑了，這麼多年來，父皇喜歡大皇兄，喜歡四皇弟，喜歡七皇弟，十皇弟，就是從沒在意過我。」瑾王低笑一聲，「母妃明明是四妃之一，也得您寵愛，可您為什麼從來不看看我呢？」
慧明帝皺眉看着瑾王，手裏握著皇后微微發抖的手安撫著。
「你瘋了！」
「不，我沒瘋，我只是想辦法得到我想要的東西。」瑾王回過頭看着靜悄悄的大殿，大笑一聲，「我也不是不講道理，只要歸順我的人日後加官進爵都不在話下。」
話一落，大臣們就有些騷動，過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就陸陸續續的有人站了出來，表示會支持瑾王。
慧明帝冷眼看着這一切，直到剩下的人中都不再動，慧明帝才冷哼一聲，「老三，你覺得你能成功嗎？」
「當然，如今整個皇宮都被我控制着，」瑾王看着慧明帝毫無緊張感的看着自己，莫名覺得有些不安，「父皇，兒臣並不想傷了您，還請您寫下讓位的聖旨吧。」
慧明帝嗤笑一聲，冷眼看着他。瑾王眯了眯眼睛，「既然父皇不想寫，便由兒臣替您寫吧。拿過來！」
一個隨從將一份早一些好的聖旨拿出來放到慧明帝跟前，「父皇，只要您蓋上玉璽大印，就能安安穩穩的做您的太上皇。否則，父皇以為您今天為什麼這麼精神。」
慧明帝眼中冷光一閃，沉聲厲喝：「毒果然是你下的，你從什麼開始有了這些心思？」
「從什麼時候，我已經不記得了。父皇，不必拖延時間了，今天不會有人來救駕的。」瑾王的態度已經急切起來，他知道它並不能控制皇宮多長時間，只要有人反應過來，那麼他謀划多時的逼宮就失敗了。
「三皇兄，我還叫你一聲三皇兄，你別逼我動手。」秦俞嘉皺眉，他雖然常年不在宮中，對於帝位也沒什麼想法，但是帝位上的人是他父皇，他就不可能讓人在他眼前逼宮成功。
「老四，你也別逼我。」瑾王皺眉，示意幾人將睿王控制住，然而睿王這些年在仙山島也不是白過的。
瑾王陰沉着臉，「老四，不想父皇馬上死的話最好住手。」
睿王頓時停下，看着瑾王的眼神也冰冷起來。
慧明帝擺擺手，示意睿王不必浪費體力，「你以為朕什麼都不知道嗎？自己的身體朕還是清楚的，雖然病倒了但腦子還沒壞，查出你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你以為你今天為什麼這麼順利，你以為禁軍真的不堪一擊嗎？」
「什麼意思？」瑾王頓時慌了一下，不過想到自己的後手又鎮定下來，「那又如何？你中的毒若是不吃解藥，到了子時必然毒發！」
慧明帝嘆了口氣，「即便朕吃下解藥，也不過是剩下的日子都躺在床上度過，便是死了也就死了。」
「父皇！」睿王和八皇子同時驚詫的看向慧明帝，慧明帝眼含笑意的看了他倆一眼，「老三，你說朕沒關注過你，可小八又是在什麼環境裏長大的，與你可有能比的地方？小八如今入了軍營，一門心思的壯大軍隊，你呢？」
「呵，不必多說，今日要麼大家一起死，要麼就傳位於我。」瑾王已經不敢做什麼保證了，這麼久，原本該出現的幾位心腹都沒出現，他已經隱隱有些不好的感覺。
「將瑾王拿下！」慧明帝嘆了口氣，即便他的生命不長了，他也是帝王！
「什麼？！」原本控制着大殿，手持刀劍的兵士瞬間掉了個個，將瑾王抓住。
而之前表了態的那些大臣，個個面色如土，他們大多都是之前就支持瑾王的人，如今算是徹底栽了。
不一會兒，大殿外面再次響起嘈雜的聲音，幾位禁軍的統領提着幾顆人頭走了進來，跪在殿下，「臣不負皇命，已將叛賊盡數剿滅。
」
「嗯，賞！」
「謝陛下隆恩！」幾位統領站起來，將人頭放在殿下，自己退到了一邊。
瑾王看到那幾顆人頭的時候面色徹底衰敗，他以為他安排的天衣無縫，他策反了禁軍，掌握了當初大皇兄養的私兵，甚至得到了兵部幾位大人的支持。
到底是為什麼？
直到被押下去，瑾王還是想不明白。出了這等事，宮宴也無法繼續了，除了投靠瑾王的大臣同樣被押進了天牢，其他的人都揣著一顆不安的心出了宮。
蕭淇奧帶着胡離和蕭父一直到出了宮門都沉默不語，到了馬車旁邊，蕭父拍了拍胡離，「第一次帶小離過來，就碰到這種事，回去好好歇歇吧。」
「是，父親。」
「謝謝蕭伯伯。」
「嗯，回吧。」蕭父上了另一輛馬車，蕭淇奧和胡離也上了馬車，一同往蕭府走。
「所以，陛下是怎麼直到瑾王要造反的？」胡離好奇極了，一直憋著在大殿上不要出聲，上了蕭府的馬車，頓時就忍不住了。
蕭淇奧將人抱進懷裏，低頭輕輕親吻他的唇瓣，摩挲了許久才給他解釋。
瑾王身邊的人中本就有他安排的人，雖然只是個粗使傭人，但瑾王府里發生的大事還是能探聽到一些的。
至於慧明帝怎麼知道的，自然是福明公公將蛛絲馬跡一點點告訴他的。作為宮裏的總管太監，禁軍那裏的動靜福明公公也是能知道的。
從瑾王開始拉攏禁軍開始，福明公公就在蕭淇奧的暗示下得到了消息，也告訴了慧明帝。就連除夕夜的葯中加了料，慧明帝也知道，但是他需要今晚有個好的狀態，能讓他處理今晚的事情。
胡離咂咂嘴，震驚的嘆道：「天哪，果然是帝王家，對自己真狠！」
蕭淇奧摸了摸他的腦袋，「這些事兒你知道其中的厲害就好，所以以後少跟睿王爺來往。他不是八皇子，八皇子是我的學生，尊師重道，是不會對你這個師母怎麼樣的，但睿王就不一樣了！」
胡離再次被「師母」兩個字說炸了毛，在蕭淇奧懷裏可勁兒的撲騰，但是估計到外面有馬車夫在，只能頂着快要冒煙的臉瞪着蕭淇奧。
馬車夫在外面趕着馬車，不禁感慨，小公子可真活潑！不過想到胡離的年齡，馬車夫也咂咂嘴，果然是嬌生貴養的少爺，這個年齡還保持着這樣的心性。
直到回了蕭府，胡離還在彆扭。蕭父莫名其妙的看着出了宮門時還很好的兩個人，到了蕭府就跟吵了一架似的。
「這是鬧彆扭了？」蕭父看着氣鼓鼓的沖回蕭府的胡離，對這個備受自己兒子照顧的孩子，他還是比較熟悉的。平日裏淇奧忙的時候，都是這個孩子去陪着自家母親。
「是兒子逗過了。」蕭淇奧看着胡離氣哼哼的樣子，忍着笑說道。
「罷了，你們這些年輕人之間的事情我就不問了。待會兒去給你祖母請安，就回去休息吧，我估計也休息不了多久。」蕭父說着望了望皇宮的方向，今晚出了這樣的事，明天還不知道陛下會下怎麼樣的聖旨。
而且瑾王說過陛下在子時之前必須要吃解藥，如今也不知道到底要如何處理。若真的無葯可解，恐怕今晚他們就要再次進宮了。
「是，兒子知道了。」蕭淇奧點點頭，和蕭父進了蕭府，得好好哄哄小離了，怎麼是這麼害羞怎麼行？
總是害羞的胡離氣哼哼的回到自己住的偏房，將門窗都關死，揪著赤戟的毛憤憤地，「蕭大哥真是太不矜持了，怎麼能總是，總是……哼，反正就是不矜持！」
赤戟翻了個白眼，蕭淇奧惹了你，你揪我的毛幹嘛！
「小離，開門，要去給祖母請安了。」蕭淇奧站在門外敲著門，不一會兒，胡離紅著臉打開門。蕭淇奧還沒說什麼，就看着胡離忽視了自己，雄赳赳的樣子就往外走。
蕭淇奧一把將人抓住，攬進懷裏，好一陣哄，才讓人消了氣！嗯，小離還是保持這樣就很好，時不時臉紅的小離可愛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