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斬將

第八章 斬將

夜晚本應該是安靜的,但今晚在幽州大地上去不是,至少在這薊城周圍不是,可能風實在是太大了,把一切聲音都掩蓋了,直到現在其它三個城門的黃巾還是沒有動靜,而在南門,戰鬥還在繼續。

由於黃巾亂兵很長時間都沒有見到他們的最高指揮官,故而前方營的抵抗開始慢慢減弱,到是跟隨程遠志的親兵,他們有上千人,可以說是這支中軍的精銳,他們現在拚死保護程遠志往南撤退,所以後營現在受到的攻擊反比前營要猛烈的多。

鄒靖和我都知道這幫黃巾賊想從我們這邊打開個口子逃走,但我們也不能就這麼放他們走,因為如果不在這裡將他們全部消滅乾淨,那他們不知那天又會回來,幽州受不了第二次摧殘了,所以我們和他們一樣,一樣的在拚死,他們拚死想逃走,而我們則是拚死想攔住他們,兩幫人就這樣抱著拚死的決心,在大風橫行的夜色下拚死砍殺,月亮彷彿不忍心看到這血凜凜屠殺,用烏雲遮住了自己潔白的面龐。

在前營,薊城守軍突擊的很快,因為他們也在拚死,他們似乎也知道了程遠志要逃跑的方向,拚死的向我們靠近,那樣就可以將整個中軍從中間打開一個口子,一刀將他們斬為兩段,再將程遠志逃跑的隊伍包圍起來,黃巾到底只是一幫農民,憑著一股怨恨只氣組織起來對抗朝廷,但必須有個領頭的人,而程遠志就是這幫人的頭領,只要擊殺了他,那麼這些農民就和長了角的養一樣,角再尖,也鬥不過屠夫手裡的刀。

鄧茂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拚死保護著程遠志,不得不說他是一個挺厲害的人,他帶著幾百個人猛衝我們所在的軍陣,他自己揮舞一桿長槍沖在最前面,他每一槍的舉起再落下都會帶走一個我方士兵的生命,就連鄒靖從范陽帶來的正規軍都不是一合之敵,更不要說是我的那些涿縣子弟,現在久經訓練的正規軍和我帶的私兵的區別開始顯現出來。范陽兵每戰死一個人後面的人就會自動補上前面的空缺,他們眼裡沒有對倒下同伴的同情和悲痛,相反激起的是一種和這些黃巾精銳對官軍那樣的仇恨,使的他們人雖然在不斷的減少,但腳步卻是一步一步的向前,甚至是踩著他們同伴的屍體走過去的,而我的那些子弟,他們每倒下一個人,其他人眼裡就是一陣慌亂,更可以說是一種恐懼,這就是殺人者與新手的區別,慢慢的,我們這一邊到被黃巾沖的落後了一點,整個陣型開始不平穩起來。

到是帶著騎兵的張飛,雖然跟著他的之後五十人,但在他強大的武勇帶動下,所有人都跟著他往來衝殺,如入無人之境,鄧茂是一槍一個,他則是一矛掃一片,他身後的騎兵有的就根本沒機會出手,只是跟他跑而已,看到這,我一拉韁繩,策馬衝到前沿,用劍砍死了幾個黃巾兵,我明白,我也應該向張飛那樣,用自己的武勇帶動他們,不然就危險了,人就是這樣,當所有人都往前的時候,自己的腳自然也跟著往前,但當看到有人逃跑的時候,就算敵人比自己弱,可能也會跟著別人跑吧,子弟看到這個平時和他們打的很親近,他們父母口裡常常稱讚的孝子,這個時候竟然沖在了最前面,一時間忘記了因為失去同伴而產生的悲傷之情,和我一起奮力向前,終於又將陣型擺好。

雖然如此,但我們這邊畢竟還是最脆弱的,鄧茂也看到了,他舞動長槍,掉轉馬頭,向我衝來,他已經看出來,我是一個領頭的人,想先殺死我,我回頭看了看這些和我一起出來的涿縣子弟,他們眼裡好不容易產生的激憤馬上就變成了恐懼,「這樣下去不行」,我想著,一咬牙,拍馬向前,舞動雙股劍朝他衝出。

兩人都是騎馬,所以速度都很快,眼看就要貼近了,突然我右側混重的馬蹄聲響了起來,我一看,一身黑甲騎著一匹黑馬的張飛沖了過來,他一手拉著韁繩,一手執矛,快速衝到我和程遠志中間,將我攔在身後,本來這個時候他應該因為馬的慣性往沖幾步的,但他沒有,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還是只用一隻手猛拉一下馬的韁繩,他的力量很大,馬並沒有往前走幾步以減輕緩衝,而是前面雙蹄離地,只用後面兩腳站了起來,而他的戰馬這時也是一聲長鳴,這還沒完,在馬站起來的時候,他左手放開韁繩,雙手握住蛇矛,高舉頭頂,做往下劈砍的姿勢,在黑夜裡看起來就像天神下凡一樣(帥呆了,從沒想到他這帥),而原本朝我衝過來的鄧茂也看呆了,竟然忘了拉韁繩好讓馬停下來,還是一直往前面沖近了,近了,就在張飛的坐騎準備將放下前腿的時候,他也雙手用力,順勢劈了下來,鄧茂本能的用雙手把槍桿橫過頭頂想擋住這千鈞一擊,可那是不可能的,只見張飛蛇矛過處,鄧茂長槍被砍成兩截,而他自己則硬生生給張飛從肩頭開始劈成了兩半,他的那匹馬也連帶給砍傷,倒在地上站不起來,而張飛自己則好像是鐵塔一樣,仍舊一手抓住韁繩,一手提著他那隻看在滴血的丈八蛇矛,眼睛卻直直的看著那些跟隨鄧茂衝過來的黃巾軍。

這時,雙方人幾乎都停止了廝殺,因為大家都被剛才的一幕驚呆了,黃巾軍驚的是他們的統帥被敵方一擊就斬殺了,而且還死的這樣慘,簡直是慘不忍睹,我方士兵震驚則完全是被張飛那天神一般的殺人方式給震動了,接著兩方人都是一陣吶喊,不同的是,我方是士氣高漲,全軍再次出擊的吶喊,而黃巾則是有人開始因為受不了這個打擊而開始逃跑,當然也有例外,那就是程遠志,鄧茂不僅是他的部下,更是他好兄弟,兩人一起參加黃巾起義,從未分開過,情同手足,這時候親眼看著他被斬殺,他立刻就雙眼通紅,策馬帶著身邊幾百號死忠之人往張飛和我衝過來,但是他永遠也過不來了,因為他身後出現了一群身影,薊城衝出來的騎兵終於擊潰前營,直接殺到程遠志的後面,當時雙方的人都被張飛的雷霆一擊給震驚了,但這些騎兵並沒有看到,所以他們並沒有停下衝擊的腳步,反而因為黃巾軍先發獃后又散亂的時間空隙一口氣衝到程遠志身後,這時候我們終於可以和他們會合了,也終於看清楚他們了,這對騎兵竟然和我們一樣,足有五千之眾。而沖在最前面的一人更是我現在最希望看到的。

與張飛的一身黑甲不同,雲長喜歡穿一身淺綠色袍子,而他的盔甲也是淺綠色的,當雲長的淺綠色戰袍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張飛回頭對我道:「大哥,是二哥,他沒事,俺去接應他。」我點了點頭,現在這幫人除了程遠志身邊的幾百個人外,其他的都已失去繼續戰鬥的信心了,所以我不會有危險,他去也好。

張飛過去后我繼續關注那邊的戰局,只見那些騎兵在關羽的帶領下直衝程遠志,程遠志看著一個紅臉長須的壯漢離他越來越近,而後面張飛也帶著人沖了過來,他親眼見過張飛的厲害,現在冷靜下來,甩掉張飛,往雲長所在的地方殺去,我看了一笑,顯然他又一次想錯了,和張飛斬殺鄧茂不同,張飛是等著鄧茂衝上來給他一下,關於則是二話不說,只是默默的騎著馬,揮舞青龍掩月刀朝他的目標殺奔而去,程遠志也是不出聲,默默往前沖著,他打算先殺掉這個可能是騎兵領軍的人物再對付張飛。

不知何時,風停了,月亮也露出了那久違的臉,關羽和程遠志也終於交手了,同樣就是一招,但不是像張飛那樣轟轟烈烈,驚天動地,而是非常柔和的,但又非常冷峻的,程遠志最後看到的不是一個正面,而是一個背影,一個身著淺綠色戰袍,手握一把大刀的背影,那個背影是那樣高大,高大到他永遠也不可能超過的地步,月亮還是又白有亮。

程遠志的死使得剩下的人失去抵抗的信心,無數人發瘋似的逃跑,他們雖然還有很多人,但信心已經給徹底催垮了,而薊城城樓上又是一通鼓響,只見薊城火光衝天,從東門出來大批步兵,他們並沒有來抓那些逃兵,他們只是農民,沒了帶頭,他們放下武器就還是農民而已,他們的目標是其他三門的黃巾軍,鄒靖趕過來對我說到:「玄德可立刻拿著程遠志的人頭前往勸降其他賊軍。」

我回頭看看隊伍,這一戰我從涿縣帶出的三百子弟死傷了一百多人,真不知道回去怎麼和他們的父母交代,我搖了搖頭,「還是大人去吧,劉備要收斂我涿縣子弟的屍體。」

鄒靖看了我一眼,沒再說什麼,叫人提了程遠志的人頭就去見劉焉了。關羽張飛這時候都到我身邊來了,我朝著關羽點了點頭,而他,還是抱拳向我一拜,這一拜把我們所有想說的話都說完了,我和他們開始一起和簡雍清點死傷人數,受傷的扶到一邊先休息,收集好屍體,這些日後我都要帶回涿郡的。

喊殺聲慢慢小了,最後沒有了,夜還是那樣靜靜的,初夏的夜晚,夜很靜。

突然聽見有人吹塤,是涿縣家鄉的小調,是簡雍,他吹著,而我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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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劉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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