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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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浣晨被万俟震關押在地牢中。

這裡的環境相比於水牢來說好了太多,至少沒有那麼多的無妄之災,吃食也照常供奉,唯一的缺憾是,她並不確定自己的死期。

万俟震是個好大喜功的人,捉到了魔教大小姐這樣的事情於他來說不僅是報殺子之仇的機會,也是炫耀功勛立足耀威的時機。

所以他選定了一個特殊的日子,在眾人面前親手血刃這位魔教大小姐。

臨刑的前一晚,陸浣晨被一眾侍女從地牢中帶出來,服侍著她沐浴更衣。万俟震這樣好面子的人,自然不希望自己當著眾人的面,去殺掉一個蓬頭垢面的骯髒女人,他要陸浣晨打扮得漂漂亮亮,甚至於比及笄禮和婚宴上的她更為奪目。

她足夠引人注目,他對她的殺戮在別人眼中也會越發刻骨銘心。

陸浣晨知道等待自己的必然是一死,也不在意敵人對自己的擺布,索性隨他們去了。

行刑當日,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陸浣晨在地牢中待了多時,不見天日許久,如今陽光暖暖地照在她的身上,徒增了幾分眷戀。

行刑的檯子置於高頂,四下圍滿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陸浣晨一個不認識,卻還是一個一個挨個看過去。

誰知道万俟震一刀下去,是再次的重生,還是永久的死亡。

她的心頭忽的略過一個人影,不過轉瞬她就命令自己將他拋之腦後。

陸浣晨被領著來到了檯子中央。

這場聲勢浩大的殺人儀式當然不能簡簡單單就開始。首先是万俟震的演講,細細曆數陸紀曾經犯下的罪過和殺孽,接著又控訴陸浣晨在新婚宴對自己夫君痛下殺手。他的話極具煽動性,四面的名門正派本就是打著「除惡揚善」的旗號來的,現在更是士氣大振,紛紛高喊著「殺死妖女」的口號。

陸浣晨微微眯起了眼睛,目睹著眼前的一切,覺得生活比演戲還像是演戲。

「昔日有陸紀,今日有陸西白。諸位或許不知,這位如今比陸紀還要凶暴殘虐的陸西白,是這位魔教大小姐陸浣晨一手提拔起來的『人才』!」

万俟震的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

他說到這裡,陸浣晨的臉色卻變了。

他說……陸西白?

「今日我不僅僅是為了報殺子之仇,也存了用這妖女引來那孽障的心思。」說完,万俟震回頭看向陸浣晨,「不知魔教大小姐在你那位忠誠的屬下眼中幾斤幾兩重?他又會不會為了你隻身冒險?」

「万俟震。」陸浣晨冷冷地注視著万俟震,「你卑鄙。」

万俟震哈哈大笑,一甩袖子先一步離開了。如果到了時辰陸西白還不出現,陸浣晨就要成為他的刀下亡魂。

日頭的陽光越來越強烈,被綁在檯子中心的陸浣晨有些撐不住了。

這些原以為電影中才會出現的場面,一一應驗在了她身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就在万俟震也等得不耐煩的時候,周圍忽然妖風陣陣,吹得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是陸西白!」万俟震咬牙啟齒地說道。

他與陸西白正面對上過幾次,很清楚他的武功套路。

「是我。」

那低沉的聲音雖然不大,卻響絕全場。

緊接著,一道白色的人影略過,穩穩地落在了中間的檯子上,手指一觸,陸浣晨手腕腳腕間的鐵鏈紛紛應聲落地,她也被他帶在了懷中。

真的是陸西白。

他依舊是一身的白衣,面上戴著一個銀色半邊面具,嘴角噙著漫不經心的笑容。

「陸西白,上次你逃走純屬僥倖,現在我絕不會再放你走!」万俟震道。

「你確定?」陸西白笑起來。

「你有什麼好狡辯的?!」

陸西白卻不看他,而是垂眸望向懷中人蒼白的臉色,笑吟吟道:「雖然這種方式我不喜歡,不過還是謝謝你們幫我找到了大小姐。」

「你!」万俟震被陸西白囂張的姿態氣得胸悶。

「不過……」陸西白抬手摸了摸陸浣晨的臉頰,臉上的笑容收斂許多,「為什麼瘦了?你生病了嗎?」

他這種旁若無人的姿態很是刺激著周圍人的自尊心。

而與此同時陸浣晨也發現,眼前的陸西白已經變了,徹徹底底地改變了。他既不是那個溫文爾雅的白衣少年,也不是在她大婚時神志不清的殺人狂魔。但是這種改變讓陸浣晨很擔憂,甚至是恐懼。

「無礙。」陸浣晨輕輕推開他的手。

陸西白卻因為她的小動作而瞬間冷了臉,眸中蘊有幾分陰鬱低沉。

這時已有人攻上了高台,陸西白卻看也沒看對方,直接抬手將對方的脖頸一把折斷。

陸浣晨被嚇到了,緊緊抓著陸西白的衣角,埋首於他的懷中。

陸西白似乎被她的舉動取悅到了,臉上終於多了一絲笑意,但是他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變,招招狠厲,很少有這樣殘虐到極致的武功路數。

陸浣晨在陸西白的懷中躲藏著,不斷有血液噴濺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那溫熱的觸感,還有令人作嘔的鐵鏽味,讓她有些恍惚,分不清是在夢境還是現實。只知道陸西白一手攬著她,一手清除著外界的障礙。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過於陸浣晨來說卻是無比漫長的,甚至比在地窖中、地牢中的時間還要漫長。她睜眼時,周圍已經沒有了站立著的活人,而距離稍遠一些的,則已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來的三立他們控制住了局面。

陸西白抬手擦拭著陸浣晨臉上被濺到的血跡,輕聲道:「好久不見。」

陸浣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陸西白抬眸掃了一眼四周,略有些無趣,他下達了指令后,就打橫抱起了陸浣晨,帶著她先走一步。

他帶著她回到了煉陽宮。

多日不見,主殿兩旁的浴火紅蓮開得越發繁盛,一朵一朵,嬌艷欲滴,就像是用鮮血染成的紅色。

陸西白將她放在墊子上,看向兩邊的紅蓮,笑道:「美不美?」

陸浣晨遲疑著點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笑容中帶著幾分冰冷的意味,「傳聞中的浴火紅蓮,越是用活人的血液浸泡,越是鮮活。果真是傳言不虛。」

陸浣晨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陸西白咯咯笑著,俯身親昵地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我每日取一人來澆灌這裡,只想著怎麼樣才能讓你喜歡。如何,美不美?」

「你……」陸浣晨一早對他的恐懼現在越發的清晰起來,他離她越近,她就越是呼吸不上來。

「不喜歡嗎?」陸西白斂了笑容,直起身來,眼神中帶著某種冷漠與肅殺,「你喜歡什麼?」

陸浣晨卻只是死死盯著他的臉:「你為什麼戴著面具?」

「這個?你喜歡這個嗎?」陸西白就像是聽不懂陸浣晨的意思,只是執著著自己問題的答案。他抬手,將面具摘下,遞給了她,「給你。」

陸浣晨看著他面具之下,腐爛了半邊的臉,緊咬著牙才沒有出聲。

陸西白卻像是渾然未覺她的恐懼,抬手輕輕摸了摸自己那半張臉,笑起來:「你不喜歡嗎?」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偷練了緊功?」

陸西白桀桀怪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她一直都在懷疑,卻不敢下決心去相信。

「那天我離開魔教,躲到一個山洞中。」陸西白抬起臉,看向主殿上方錯綜複雜的花紋裝飾,「我想起很多很多事情。」

陸浣晨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沒有發問。

陸西白似笑非笑地低頭回望她:「我夢見我很愛一個人,她不愛我,我整了很多次容,每一次都換一個身份與她交往,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她最後還是會與我分手。後來我的腦海中出現一個聲音……」

陸浣晨大驚:「你是……你是……」

「它和我說,只要殺了她,將她的屍體埋在院子里不同的四個角落,她就永遠會是我的了。」陸西白笑眯眯地說完之後,略有些粗暴地抬手捏起她的下頜,迫使著陸浣晨看向他,「但是它騙了我。已經第三次了,她還不是我的。」

陸浣晨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所謂的系統也好,轉世也好,任務也好,都是眼前這個人設下的盅,設下的局。

他將她的屍體埋在了院子里,她的靈魂卻被永遠地禁.錮起來,這也是為什麼她的每一世都逃不開他的緣故。

陸浣晨用盡全力推開他的手,蹡踉著想要站起來逃開他,但是陸西白就一把將她扣住,拽到懷裡。

「你去哪兒?」他的語氣滿含著輕鬆的笑意,就好像剛剛一切只不過是一場玩笑。

「你放開我!」前三世的糾葛不斷地浮現在她的眼前,罪惡感還有厭惡感一併爆發。

只要離開眼前這個人,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她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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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反派BOSS總想攻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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