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吵架

47.吵架

羅布心裡難受的要死,又不想反覆強調自己真.殘疾這件事,所以只是一味的掉眼淚,她的眼睛就像壞了的水龍頭一樣,淚水不停地湧出,大有水漫京城的趨勢。

然而明月是無法理解羅布的痛苦的,以她見多識廣妖的經驗,並不覺得羅布長的那有問題,雖然沒有洞洞,不是還有兩對半呢嗎?還能玩觸手和捆綁,哪像她,只能「公雞踩蛋」一樣暗搓搓地爽一下,又是被嫌重,又是被嫌臟,真是日了個蛇的。

一想到和她在一起羅布都跟一條死蛇一樣躺在那裡不動,昨天卻急巴巴地跑去陪那個矮粗胖,明月就嫉妒的五內俱焚,火氣有增無減,山火一樣熊熊燃燒起來。

於是羅布和明月一水一火,簡直不能並容於世。

最後還是明月火爆的脾氣上來,先出聲一連串的諷刺:「你哭什麼啊?你出去鬼混還有理了?你的身體怎麼了?不是有兩個丁丁呢嗎?沒把那個窮矮挫玩殘了吧?」

「你還說。」羅布的眼淚滔滔如黃河之水連綿不絕,「本來就沒發育好,還被你一巴掌打折了。」

「……」明月這才想起上次「拍蚊子」的意外,心裡難免有些愧疚,心虛嘴硬地說:「那你不是還有尾巴呢嘛……」

「你是說我這條多餘的尾巴嗎?就是它害得我不男不女,不人不妖,我現在就砍了它!」

說著羅布摸出靜月那把小刀,用力向腰間的尾巴接連斬去。

這可把明月嚇壞了,情急之下竟然親自衝上去搶匕首,好在羅布早就哭得渾身乏力,輕易就讓明月把刀搶走。

明月把刀往窗外一丟,抱住羅布,撫摸著她的蛇尾勸道:「你這是何苦,這尾巴再難看,也是你與生俱來的一部分,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它?」

好在蛇尾鱗片堅硬,羅布情緒激動之下又手臂無力,尾巴被斬竟然連一絲划痕都沒留下。

沒毛從眼縫裡發現室內畫風突變,大概要從武打動作片變成愛情動作片,起身抖抖毛,一個縱跳從窗戶跳了出去找那把小刀去了。

明月丟出去一張符咒把窗戶關好,脫下羅布被淚水浸濕前襟的衣服團成一團扔到一邊。

「別哭了,再哭會脫水的。」明月柔聲勸道,伸手溫柔地擦了擦羅布臉上的淚水。

「你就是瞧不起我,瞧不起我是個半蛇……」羅布捂住臉哭道,「要不然不會一聽別人說我怎麼樣就信了。」

明月只好溫柔地擦試羅布掉落到胸前的淚水,說也奇怪,一摸到羅布的身體,滔天的怒火就一下子無影無蹤了,只剩下□□焚身。

「沒有了。」明月解釋,雖然覺得自己心裡確實有些在意這條尾巴,但萬萬不敢承認的,「我是被氣糊塗了,也許這是那個扁豆腐使的離間計。」

「我真的沒出去過,也沒和人做過什麼,我害怕,害怕在別人面前露出這畸形的身體。」

「是,我明白,我不在意。」羅布肯定地說,手上也加大力氣聲明,低下頭在羅布的發間用力聞了聞,看有沒有別人的味道,結果聞到一點魚腥味——睡覺用的那網不會是漁網吧?

明月又悄悄聞了聞自己的身上,果然也是一樣的魚腥味,這才徹底放心。

羅布沒發現明月的小動作,捂著眼睛繼續哭道:「可我在意,我覺得我這輩子沒法光著身子和別人在一起了,所以上天讓我出生在桃花庵,就是想讓我自己一個人安靜地等死吧。」

「好了。」明月不耐煩起來,「那個讓你來到這個世上的不是上天,是我!是我逆天改命用法陣把你強行帶到這裡的,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就不要老想著光著身子給別人看了。」

「是你……」羅布吃驚地睜大紅腫的眼睛看向明月,「你不是說你不會下蛋嗎?」

「……是法陣啊!」明月簡直要瘋,「那蛋和我沒有關係了,我也沒想到你會在蛋裡面啊。」

「又說和你沒關係……」羅布臉上寫著四個字「自相矛盾」。(不是臉大是字小。)

明月感到深深的挫敗感,為什麼要和一個根本不懂法術的人妖談論這些呢?見到愛人生氣不是應該直接吻下去然後道歉嗎?

於是明月捧住羅布的臉深深吻了下去,羅布的嘴裡也淌進去了淚水,鹹鹹澀澀,味道並不好,可明月並不介意,就像她並不介意羅布身體的不完美。

「唔……」羅布很生氣,那有一言不合就開始親的,氣得她繼續用舌頭和明月的交鋒,一番唇槍舌劍下來,羅布累得哭都找不到調了。

「對不起。」明月用拇指擦擦羅布被□□得略紅腫的唇,誠心道歉:「是我沒用,讓你這樣為難。」

雖然明月心裡並不覺得自己沒用,也沒有讓羅布為難,但羅布聽到卻感動莫名,撲到明月的懷裡,摟著她的脖子大哭,又因為哭太久已經沒有眼淚了,只能算嚎。

「是我沒用啊,是我沒用……」羅布嚎道:「不要嫌棄我好嗎?我還有手,我可以做很多事的。」

「嘿嘿……」明月開心地笑了起來,吵了半天得到這樣一句話,也不算白費力氣,只是一想到自己要被壓還是覺得怪怪的難以接受,她不問,羅布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說了有歧義的話,所以這個美麗的誤會就一直保持著,在羅布和明月之間又重新有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然而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次發芽成長,最後撐裂兩個人辛苦維持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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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次激烈的吵架,羅布對京城的印象大打折扣,說什麼都不肯再待下去,明月本來也沒有什麼一定要去的地方,也就沒再堅持,所以兩人愉快地決定去別的地方玩耍。

收拾東西的時候羅布看到明月早上買的「肉夾饃」還有幾個,便裝好拎著,打算拿來做路上的乾糧。

收拾妥當,明月一個響指,沒毛叼著小刀出現在卧房內,獻寶一樣沖明月搖搖尾巴。

明月把包袱丟到沒毛背上,從沒毛嘴裡拿出小刀,猶豫了一下,終還是塞到了包袱里。

世界說大很大,有些人老死不會相見,世界說小很小,有些人想避而不見都不行。

這不,羅布下了樓就發現客棧大廳的一角鎖著一個蓬頭襤褸的人,看衣著還是婦人,就是臉部受傷,看不清本來模樣。

那婦人不停地向靠近的人咆哮,別人只當她是個瘋婆子,幸好如此她才暫時沒有被人欺負了去。

羅布等著明月結賬的時候看了半晌那個婦人,嘆口氣把當乾糧用的「肉夾饃」丟到她的身邊,那婦人趕緊把乾糧袋子抓到手裡,抬頭看見羅布,又狠狠地把乾糧丟了回來,呲著一口白牙嘶啞著嗓子叫罵。

羅布做好事不成反被打,惹的其他人大聲嘲笑,明月當然心裡不滿,低聲問咧嘴笑的夥計:「這個女人怎麼在這兒?」

夥計神秘兮兮地對明月說:「她瘋瘋癲癲的跑來鬧事,說什麼客棧窗戶的設計有安全隱患,所以老闆就把她鎖在這裡了,放話說給她吃的就可以上,也算當個攬客的活招牌,不過這女人也是瘋,又說自己是大家小姐,又說自己是皇后,寧可餓死也不吃呢,一上午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客人。」

「嘁。」明月冷笑,「也許是口味不對呢,下次給點豬食看看。」

「在說什麼?」羅布把身上的包子屑抖落乾淨,扭頭問道。

「問那裡有馬車賣。」明月笑著答道,

夥計接道:「出門左轉第一家就是車馬行,什麼樣式的車都有。」說完和明月打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羅布因為剛才的事倍感尷尬,急匆匆地向外走去,沒毛緊跟在她的腳邊。

明月彎腰撿起地上沾滿塵土的包子走到崔碧蓮的面前,崔碧蓮並不認識明月,戒備地盯著她。

明月拿著臟包子笑笑,輕聲說:「只有先活下去,才有翻身的機會。」

說完把包子擺在腳下崔碧蓮剛好夠不到的地方,轉身離去。

崔碧蓮若有所思,感激地看著明月的背影,然而明月只是不想她輕易地就被玩死了。

明月在車馬行轉了一圈,鑒於手上錢不是很多,就想買輛空車讓沒毛拉著,嚇得沒毛直往後躲,拉車用的力氣不大,可沒自由啊,這涉及到身為一隻虎的尊嚴好嗎?

最後還是羅布解圍,「它那裡會什麼拉車啊,拉車的就要溫良馴服的才好,要不然跑起來跟脫肛的野馬一樣怎麼行?!」

明月一想也對,便買了輛牛拉的板車,慢雖慢點,可是穩啊,這牛脾氣還大,壓根不把沒毛放眼裡,哪像那些馬,見到沒毛就跪了,打都不走。

買好車以後,明月和羅布坐上牛車,沒毛幻成童子趕車,一起悠閑地直奔城外而去,路上經過各種攤販,明月看得上眼的就買買買,要說慢也有慢的好處,沒毛趕車,明月挑完,羅布付錢,妥妥的都不用下車。

出城的時候也很順利,太子不在,守城的衛兵只是站在門口當裝飾品,任明月她們慢慢地通過了城門。

出了京城,城外一大片碧野,看上去山青水綠,天高地闊,讓人一下子就覺得自己生於天地間是多麼的渺小,就像草葉上的小蟲子,夏生秋死,不知春冬為何物。

這樣一想,就覺得經歷過的那些苦痛根本就不算事兒,還不如活在當下,高興一時是一時。

羅布自己喝完雞湯又給明月灌,明月只是哈哈大笑,對於她這個不死的老妖怪,悲春傷休這種文藝話題真的不適合,可她也不反駁,拿起一個剛買的「猴子上樹」的小玩具給羅布看,「我覺得人類很聰明的,這些小東西不用法術也可以動,多有趣啊。」

「這算什麼?」羅布哂笑,「比這高級多的我都見過。」

二人說說笑笑,雖然慢,卻也漸漸離了京城,留下一大攤子事給別人煩惱。

比如那幫破廟裡的乞丐,還在傻傻地守著半箱子籌碼等著他們的「爹」回來分錢。

又比如狸貓精,它看著面目全非的崔碧蓮,抽抽嘴角問道:「她就是和你簽約的那個人?」

竇輔看看崔碧蓮的簽名,又看看崔碧蓮的臉,疑惑地說:「名字倒是都對,眼睛也都挺大的……」

崔碧蓮的嗓子早就喊啞了,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但她聰明地知道擺脫被鎖的機會就在眼前,拚命地用手比劃著自己就是崔碧蓮。

狸貓精狡詐地笑笑,「這可是你自己承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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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妖怪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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