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與賊智斗

第二章與賊智斗

不知過了多久魏增已經沉睡了,嘴角眉間透露著幾絲笑意,忽聞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魏增警覺地驚醒,面上的幾絲笑意消去,留下了幾許悵然若失。魏增仔細聽着,想知道是什麼人或生物驚醒了自己的美夢。聽着聽着露出了笑容,原來是一隻夜裏尋食的黃鼠狼。黃鼠狼又叫黃鼬或黃皮子,因其狡猾和機靈在民間有黃大仙的稱號。在燕北平原經常有愚民信奉黃大仙和狐仙,在魏增小時一個野外的小丘莫名被人稱作黃鼠狼顯靈,使臨近村莊的人紛紛去拜祭燒香,對此魏增嗤之以鼻。還記得教書先生稱其為神鬼亂力在課堂上大加批訓,並不讓學生去做這種愚昧之事。

「好你這隻黃鼠狼,竟敢擾我的美夢,看我不把你生擒換我日常口糧。」魏增恨恨的說,但眉目間有一點興奮,因黃鼠狼尾巴可以入葯,皮毛也可以賣錢,其價值在諸多小獸中最高。但黃鼠狼生性狡猾,平時很難捕到,只有在冬天大雪封天,其痕迹無處可匿才會輕易被人發現。如今睡覺竟遇到一黃鼠狼路過,哪能讓它就此溜掉,若將其捉住那幾天的口糧便有了着落。

魏增摸了摸懷裏的一堆石子,拿起身邊的叉狀木棍,便悄悄地向發聲之處摸了過去。越過雜草可以看到一隻三尺長的黃鼬用爪子在地上刨著,嘴裏也咬着什麼東西。黃鼠狼可不像豬一樣,遇到吃的就一頭扎進去,其他都不管不顧。在其進食時頭不時向左右探查,小眼珠子也來迴轉動。魏增離得太遠恐石子無法將它擊中,便向前小心的摸索前進,眼睛直盯着黃鼬一手石子準備拋出,一手木叉準備跟進生擒。

在接近雜草之時,魏增屏氣凝息,正待出手,那黃鼬發現了偷襲者,轉身一跳卻不逃跑,對着魏增呲牙咧嘴,發出一陣令人毛孔悚然的嘶叫,似在警告偷襲者。魏增一驚,石子猛地拋出,那黃鼬向右一跳避開來襲石子,向右側草叢竄去,魏增又一石子拋出封住黃鼬去路,那黃鼬一頓一跳,徑向魏憎襲來。若是膽小者經此一嚇,還真有可能在愣神時為黃鼬所傷,讓其奪路而逃。魏增自小便為生存抓捕小獸,對於這黃鼬之狡猾早已深知,常於黑夜野地狩獵,膽子早已練了上去。見黃鼬襲來,木叉直上欲將其制服於地,黃鼬見木叉刺到也知危險,放棄傷人,躲避攻擊,然後逃竄。魏增怎會讓其就此離去,又一石子發出正中其身,一聲凄厲的叫聲發出,然黃鼬只是一頓,忍痛繼續逃竄。魏增持叉跟進,伺機將其生擒,手中石子接連發出,或封其去路,或擊其身腿。如是追上一百來米,黃鼬身中數枚石子,速度早已慢了下來。那黃鼬忽又轉身,向魏增撲來,做最後的垂死掙扎。魏增一棍擊中其身,將其打到一旁,那黃鼬抽了幾抽便一動不動。

「死了?」魏增說道:「不會是在裝死吧。」

魏增深知黃鼠狼的狡猾,在村中也常聽到裝死的黃鼠狼咬傷村人然後逃脫的事。魏增用木棍捅了黃鼬幾下,沒有動。便用分叉將其抵住,拿出一段麻繩就要將其捆住。果然黃鼬沒死,在魏增用麻繩捆綁時,便放出臭屁便要傷人逃竄。可魏增在接近它時,便已經屏住呼吸,加之木叉抵住身體黃鼠狼終於黔驢技窮,束手就擒了。

魏增笑嘻嘻的看着被綁住腿腳的黃鼠狼,那黃鼠狼掙扎了幾番見無用,便不再做無用功。魏增心情愉悅,提着黃鼬就要返回柴垛,待天亮便拿到就近集市將其賣掉。此時天空只有一彎彎新月,夜空無雲,星星格外的亮。就在這時忽見遠處路上有兩個黑影走來。魏增心生警惕,如此大半夜有誰會走在路上,不會像自己一樣來抓捕小獸吧。魏增潛伏在路邊不敢出聲,看着那兩個黑影接近,竟是兩名鬼鬼祟祟的中年人。看其樣子並不是窮凶極惡的大盜,只是兩個小毛賊而已,只聽兩人說道。

「大哥,我們真的要去搶劫那寡婦嗎?那寡婦一個人帶着孩子怪可憐的,這樣做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我說你哪來這麼多廢話,天下可憐的人多了,你顧得過來嗎?跟你說那寡婦的男人是再給一大戶人家做工時出意外死的,那大戶為了息事寧人賠了大把的錢。別看她是一個寡婦,現在也是一個富人。能有錢還管什麼地不地道。你小子要是不敢去,就趁早滾回去。省的做事的時候,丟人現眼。」

「她真的有很多錢?」此人露出一副貪婪的樣子,但馬上又有擔憂地說「可會不會太危險,有錢她還不找人保護自己?就咱們兩個能行嗎?」

「有錢那是不假的,那可是縣官親自判的。危險?嗨嗨,只不過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有什麼危險的,你小子就別自己嚇唬自己了。」

「那咱們去了該怎麼辦,是不驚動她們,悄悄地偷,還是把她們綁了,再拿錢?」

「能不驚動就不驚動,畢竟偷盜和綁架罪過不一樣。要是實在找不到錢,再綁了拷問。萬一她發現了我們,就算她倒霉了。」

「大哥我覺得有一個好辦法,危險又小你也能搞到錢。不如咱把那女人的孩子綁了,再要贖金,這不就很安全了。」

「你他媽就給我出餿主意,綁票要贖金,你還真把自己當成江洋大盜了。就你這點本事,斗得過那些捕快嗎?要有那本事,咱就去洗劫大戶,還用跟一個寡婦過不去嗎?」前者挨了一巴掌,被後者訓斥道。

突然傳來貓頭鷹咕咕咕咕的一陣怪叫,叫的人心裏發毛。

前者突然一陣心虛說道:「大。。大哥,你說在這麼做會不會太傷天害理,我聽村裏的老人說,干傷天害理的事,那些鬼呀神的會找上門來。」

「咱們怎麼叫傷天害理」後者說這句話時也是一陣心虛,壯膽的說到:「怕什麼鬼呀神的,等咱們搞到了錢,就給關老爺上供,有關老爺護著,哪路鬼神敢把咱怎麼樣。」

「關老爺會護著咱們,關老爺不是大忠臣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管他什麼忠呀奸的,他吃了咱的貢品就的給咱辦事,要不以後誰還供他。你沒看那些富人和大官,干盡了傷天害理的事,把錢往廟裏一送,哪個還遭到報應。行了,少廢話。到了,準備動手。」

魏增在聽說這二人要搶劫孤兒寡母,便一股怒氣生出。想到自己和母親十二年的遭遇,便知孤兒寡母生活不易,而這兩個毛賊竟為了人家丈夫的撫恤金,就要做如此傷天害理之事。聽他們的口氣,要是被發現還打算殺人滅口。魏增一路跟着二人,想辦法阻止他們,自己只不過是一十二歲少年,硬拼是絕對拼不過的,聽到他們對鬼神的畏懼,又看了看手中的黃皮子便心生一計。

此時後者正在叫前者趴在牆上,自己踩在其肩膀上要越牆而入,看他們生生疏疏的樣子,就一派毛賊形象。前者心中忐忑,四處張望。

魏增躲到一隱蔽處,用力捏了手中黃皮子一下,一聲凄厲的叫聲刺穿夜空。前者被這一嚇,立刻癱倒在地,把正在攀牆的後者,摔了一個屁股開花。後者罵罵咧咧的站起,踢了前者一腳。

前者嚇得戰戰兢兢說着:「黃大仙,是黃大仙。」

後者又踢了他一腳道:「什麼黃大仙,一隻黃鼠狼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快他媽給我起來。」

「嗖」一陣破空聲隨着又一聲黃皮子的尖叫傳來,後者被一枚石子打的頭破血流。

「媽呀,黃大仙顯靈了。黃大仙饒命呀,小的知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大仙饒了我吧。」前者嚇得跪倒在地不住扣頭。

「那個混蛋在裝神弄鬼,給老子出來。」後者拿出一把匕首,四處亂揮,並尋找聲源處,但其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驚慌。

又一聲黃皮子的尖叫和又一陣破空聲傳來,後者手臂被打匕首丟到地上。魏增順勢又是一擊,正中後者左眼,後者哀嚎著捂著左眼倒地。

前者見黃皮子一叫,同伴便跌倒哀嚎。無盡的恐懼衝破心理堤壩,奪路而逃。一路逃,一路大聲叫:黃大仙饒命,黃大仙饒了我吧。

後者一手捂著左眼,一手就要撿回匕首。並罵罵咧咧地說:「媽的,我不管你是誰,別落在老子手裏,不然老子弄死你。」就在後者要撿回匕首時,一隻腳踩到了他的右手上。後者驚恐抬頭,只見一棍影襲來。一痛,便人事不知了。

前者的大叫驚醒了村落中的人,隨着一間間房屋燈火的亮起。有人大著膽子出來了,寡婦聽到自家門前的喧鬧也走了出來。只見一被打的頭破血流中年人被綁在了門前樹上,自家牆上有人寫到:有賊人惦記,快尋安全方法。寡婦見此第二天便搬到了娘家,與娘家的人住在了一起。村中人見此,驚呼黃大仙顯靈,好事者在寡婦舊居近處修了一黃大仙廟,一時香火鼎盛。被打的頭破血流的賊人也被送官,自不必多言。

本事的當事人魏增,在擒住賊人之後,不願徒增事端,便回到柴垛,不久便睡了過去。第二天天蒙亮,聽着村落中此起彼伏的雞鳴,魏增起了來,鑽出了柴垛。魏增顛了顛一個錢袋自言自語地說:「媽媽叫我不要當賊,這從賊人手中搜到的錢,應該不算偷吧。」說着魏增將錢袋裝入懷中,啃了一塊乾糧當做早飯。

魏增將匕首插在腰間,撿了幾塊石子放在懷裏,背上包裹,右手拄著叉狀木棍,左手提着夜裏捉的黃鼠狼,便又踏上了北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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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增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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