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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炘念這一出大膽的出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青田更是完全忘記還有還這麼一個小鬼的存在。在他眼裡只看得到傅淵頤她們,游炘念能有什麼作為?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沒想到游炘念卻緊緊盯著他,送他漫天的煙火燦爛。

青田大驚,幾乎手腳並用地逃跑,踉蹌一步險些摔倒。

他回頭一看,火網已燒到後背才猛地想起自己手裡的傅家法器可以當盾!青田急忙撐傘抵擋,火網如山倒之勢吞噬了青田的身影,迅速把整個山頭燒著,天空被映得一片通紅。

千符戰衣的符紙很快便再次出現,林澤皛被游炘念攪亂了心思,怒不可遏。

游炘念這一記得手,又緊張又激動,渾身顫抖著,將劍握得更緊。

「傅小姐。」游炘念對傅淵頤說,「看來我也不是那麼沒用。臨邛被那個怪物吞了,只好讓我暫時替代她來輔助你了。」

游任雪冷笑一聲:「想得倒挺美。」

她將手中的法杖朝游炘念的方向一點,怨氣化作幽藍色的飛鳥,尖嘯著向游炘念撲去。這一招來勢極其迅猛誰都沒能反應過來。游炘念被那飛鳥撲了個正著,撞入了火海之中。

傅淵頤提傘就要去尋她,林澤皛飛身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傅淵頤二話不說和她對戰,千符戰衣被鋒利的傘邊連連割個正著,卻絲毫未損,且越發堅硬。

傅淵頤用盡全力的一砍,就像砍在鋼鐵之上,震得虎口發疼。

林澤皛這一身戰衣原先不過是林家祖上方便取用符紙的一件小小戰袍,因林家家道中落本就沒留下幾件寶物,林澤皛的父親才這麼寶貝這戰衣。傅家人一早就覺得玩意兒有可能折騰出更厲害的法力,便使了壞招騙到手裡,這麼多年來將其淬鍊得愈發厲害。

千符戰衣不僅能生無數符紙,每張符紙上都覆著傅家的法力和厲鬼的怨氣,殺傷力極大。更厲害的是,它會隨著對手進攻的兇猛而開啟更強的保護模式。

傅淵頤越攻,千符戰衣就越堅硬,將林澤皛保護得越好。

傅淵頤缺少光屬星,體質本就不好,幾個回合下來占不到絲毫便宜,越來越難打。

林澤皛一記紙團砸在她肩頭,「轟」地一聲炸得她血肉模糊,摔倒在地。

林澤皛抽出一整排的符紙疊合在一起,變成一巴長刀,想要一刀砍掉傅淵頤的腦袋。柳坤儀及時出手,巨刀「咣」地一聲和林澤皛碰上,兩人又戰了起來。

柳坤儀雖手持巨刀,但她畢竟不是武將。除了蓋房修車之外,縱鬼才是她最拿手的技能。硬碰硬肯定占不到上風,柳坤儀一刀斬在地面上掀起泥土,遮住林澤皛的視野。林澤皛心煩地將泥土揮去,見柳坤儀已築起三丈高的高牆結界,將她和傅淵頤護在了牆內。

傅淵頤喘著氣,用傘支撐著疲憊不堪的身子。

「你還撐得住嗎?」柳坤儀站在她身前問道。

傅淵頤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我媽媽在哪兒?這火燒得這麼猛,再不將她救出來恐怕會危及到生命。坤儀,我去拖住林澤皛,你幫我找到我媽媽,救她和游小姐離開這兒。」

「你一個去拖住林澤皛?你不要命了?」

「來這之前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少說這種喪氣話。咱們一起行動去找你媽媽,只要找到她我就用結界保護你們,送你們出山。」

「怎麼能這樣。」傅淵頤不答應,「那你怎麼辦,我可不能丟下你一人在這裡,不然回去流亭她們也會殺了我。」

「別廢話了。」柳坤儀打斷她,「做了最壞準備的不止你一個人。」她聲調緩了下來,「算我倒霉,有你這麼個發小,小時候欺負我,長大之後我還得成天為你操心。你說你怎麼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倒霉我認了,誰讓我也只有你這麼一個好友。」

傅淵頤哈哈大笑,抹了把眼淚道:「我覺得我這輩子還是挺值的。找到了真愛又享受了物質,還能有個能和我一同赴死的摯友。」

柳坤儀微微浮了點笑意,見結界的高牆居然有了一絲裂縫,她道:「這就是你的遺言嗎?還說得太早了。」

高牆轟然倒塌,林澤皛和游任雪從烈火中走來。

「想躲到什麼時候?」游任雪的聲調飄忽不定時男時女,整個人散發出的鬼氣已經不能將她看做人類。

「方築惡嬰,好久不見了。」傅淵頤一如既往地在處於劣勢甚至千鈞一髮之際絲毫不驚慌,反而將緊張的節奏刻意放慢,「看來你已經要拋棄人類的身份,完全覺醒了。這些年我的光屬星還好用嗎?是不是也該物歸原主了?」

「笑話。」游任雪道,「我早就覺醒了,這跟你的光屬星沒有任何關係。居然還想著我能把光屬星還給你?你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林澤皛道:「十年前我就找到了方築惡嬰,幫她覺醒。從她十六歲殺掉第一個人開始她就已經不是人類。你以為只有你們傅家能煉出鬼王?笑話,告訴你,我們林家一樣能擁有自己的鬼王,絲毫不遜色於你們,甚至比你們更強。」

游任雪漫不經心地看了林澤皛一眼,沒有說話。

火勢越來越兇猛,番陽暑地上的大樹全被點燃。

一片火海之中青田方狼狽地從傘下起身,就又被天上砸下來的玉卮狠撞了出去。

玉卮手中的山海畫戟已經破損得只剩三分之一,她渾身是血,重新站了起來。左賀追來一劍正中她的腹部。

玉卮雙眼發滯,望了一眼貫穿身體的破魂劍。

左賀猛地將劍抽出,玉卮不支倒地。

她單手撐著地,感覺力量和生命在迅速流逝。耳邊是熊熊烈火之聲,以及一陣猶猶豫豫的腳步聲。

她虛弱地望向腳步聲的來源,見一位冥界的快遞員躲在遠處,抱著一個紙箱一臉驚慌,不知該不該過來。

「是……我的快遞嗎?」玉卮問道。

快遞員道:「哎!是您的快遞!不過……這兒怎麼……怎麼這麼可怕啊?這兒真是人界么?」

「你來多久了?」

「好一陣子了。看您在打架沒好意思打擾您。」

玉卮被他氣得又嘔了兩口血,山海畫戟飛去一挑,將她的快遞挑了過來。

「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嗎!說好24小時內送到……根本是騙人的!」玉卮一招將快遞箱劈開,一片金燦燦的光芒之中,升出一隻牙膏般的管狀事物,上面寫著「除銹靈」。

左賀看向那快遞員,快遞員大喊一聲:「我的媽呀!」立即撒腿逃走了。

玉卮將除銹靈整管擠出,抹在她的山海畫戟之上。只見畫戟上面的銹跡立即被除得一乾二淨,連帶著被砍毀的部分也都重新恢復!

玉卮放聲大笑,冥氣狂漲!

左賀被眼前的一幕弄得迷惑,往後退了一步。只見強光將玉卮吞噬,也把他的視野照得一片發白。

玉卮衝破強光,揮舞著金光大閃的嶄新畫戟重重砍在左賀的頭頂之上。左賀急抽破魂劍抵擋。只聽一聲鋒利的兵刃相匯之聲震得樹木紛紛倒地,一圈衝擊波從中散開,將周圍大火都吹得不見蹤影,只有餘溫和灰燼。

左賀詫異地抬頭一看,玉卮一身嶄新鎧甲熠熠生輝,手中的山海畫戟鋒利剛硬,浮著一層燦爛冥氣,驚艷無比,和方才判若兩人。

「看來沒買到山寨貨,貴一點也是值得的。」玉卮雙目放光,連帶著傷也一併痊癒了,「老將軍,該把我的鬼王還給我了吧。」

玉卮一連三招將左賀打得鬼氣潰散,險些被她挑斷了魂骨。

山海畫戟吃了鬼血,興奮地發出「嗡嗡」鋒鳴。

只一眨眼的功夫,形勢逆轉!

左賀大叫一聲,張口朝玉卮吐出粘稠的鬼氣!

就是這東西困住了臨邛!

玉卮持著畫戟猶豫了一下,並未躲閃。

鬼氣粘在她的身上,左賀一口將她吞了下去。

……

林澤皛和游任雪手持傅家法器,兩人魂骨相連聯手出擊,仿若傅淵頤和臨邛聯手之時,林澤皛法力大增,游任雪鬼氣源源不絕,更因傅家法器讓她們所向披靡,打得傅淵頤和柳坤儀毫無還手之力。

林澤皛和游任雪一心想殺了傅淵頤,兩人夾攻傅淵頤之際,柳坤儀繞到身後想要斬殺林澤皛。林澤皛的千符戰衣刀槍不入,柳坤儀一刀竟斬不動她。游任雪法杖飛出兩隻飛鳥,直接咬住柳坤儀的脖子,將她甩了出去。

柳坤儀脖子被咬下一大塊肉,血潺潺往外流。另一隻鳥死死抓著她的大腿,幾乎要將她的腿卸下來。柳坤儀用刀將鳥斬死,游任雪從天而降,一杖杵在她的心口。

這陣骨碎的劇痛讓柳坤儀險些失去意識,她強撐著一刀將游任雪揮開,游任雪輕鬆地閃身退後,想要再以鬼氣引飛鳥殺了礙事的柳坤儀。

大火之中衝出一個身影,手持細劍如一陣疾風將游任雪打了個措手不及。

游任雪以為是傅淵頤,急忙一邊抵擋一邊後退。誰知定睛一看,居然是游炘念!

看到游炘念這張臉,游任雪立即就笑了:「居然還敢來送死!」

游任雪身藏傅淵頤的光屬星,手中又有傅家法杖,即便游炘念再勇猛也抵不過她一招。

游任雪法杖中的飛鳥尖嘯著打落游炘念手裡的劍,失去了法器,手無寸鐵的游炘念更加不是游任雪的對手,被她擊倒在地。

游炘念還想爬起來,游任雪一腳踏在她的胸口,將她踩回地面。

游炘念幾次用盡全力想要起身卻無果,傅淵頤發現游炘念身處危險,想要過來救她,反而被林澤皛鑽了空子,符紙揉成團,四面八方攻過來。肩、腹、手臂和額頭紛紛中招,傅淵頤手中的傘脫手,渾身是傷,額頭上流下的血鋪滿了整張臉。

「哎……好痛。」傅淵頤將臉上的血抹去,一時脫力站不起來,林澤皛的符紙大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真是可憐啊。」林澤皛鬆軟的捲髮之後年輕的面龐上露出了勝利者的驕傲,「如果當初你沒執意離開傅家,現在我也沒機會殺你。可惜,你們傅家氣數已盡。」她閉上眼,深深地緩了一口氣,「我總算能為我父親報仇,能為林家揚眉吐氣。做好去冥府報到的準備了嗎?傅淵頤?」

林澤皛手起刀落,鮮血四濺。

林澤皛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刀刃壓在傅淵頤細嫩的脖子邊,已經割開了她的肌膚,卻還沒來得及將她殺了。

三隻飛鳥從林澤皛胸前飛出,帶出一串的鮮血。

林澤皛不可思議地回頭,見游任雪踩著游炘念,法杖卻指向自己。

剛才攻擊她的,的確是游任雪。

「你……為什麼……」林澤皛一口血吐了出來,手裡的刀掉落,變成一張張柔軟的符紙飄向地面。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游任雪——剛才所有的注意力和法力都集中在傅淵頤身上,根本沒能注意到身後游任雪的偷襲。

「為什麼?你也是天真,難道你真以為我會再受你的控制?當你林家的走狗?」游任雪法杖一揮,無數飛鳥疾馳過林澤皛的身體,將她擊得千瘡百孔。

「你只是我覺醒的工具而已。」游任雪道,「現在你已經沒有價值了。」

林澤皛倒在傅淵頤身邊,僵硬的臉對著傅淵頤,身體不時抽動,眼睛里寫滿了恐懼。

除掉了林澤皛,便算是除掉了心頭大患。游任雪深深地呼吸,舒爽感令她猶獲新生。

「這個世界,實在太美妙了。」游任雪的聲音裡帶著游然冬的聲色,「我註定是最後的贏家。」

游任雪的法杖對準游炘念的臉,鬼氣凝聚在法杖之上,就要將游炘念的魂魄撕成碎片。

游炘念動彈不得,喘著氣看向她:「看來這次是逃不了了……又要被你殺一次。上次你殺我的時候,是不是也是一樣的心情?勝利者的心情。」

游任雪哈哈大笑:「你以為你是多重要的獵物?勝利者的心情?我何時將你放在眼裡過?」

看著游任雪大笑神情,聽她說出的話,游炘念心中殘留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

的確,眼前的這個人不再是她疼愛的妹妹。或許,她從來都沒有妹妹。

「你到底……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要殺爸媽?」游炘念已是萬念俱灰,「你就算是惡嬰轉世……我們游家也從沒虧待你……而且我到現在也不明白,你是怎麼殺了我們一家的……」

游任雪看著周圍倒在血泊里的傅淵頤、柳坤儀、林澤皛,還有被左賀吞噬的臨邛和玉卮,她明白自己贏了,她明白已經沒人能阻止她了。

游任雪笑道:「殺你和你爸媽不過是時機到了,跟你們是否虧待我無關。而且,你以為,我投胎到你們游家只是偶然嗎?在遇見那個糊塗的冥府公務員之前,我就已經計劃好了一切。

從一開始我就已經知道你,知道你就是傅淵頤的浮鳩之災,是將傅家連根拔起最重要的一顆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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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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