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番外3

131 番外3

?流年不利,朱八福站在宮門口的官轎邊,一邊等著自家媳婦出宮一塊回家,一邊考慮自己要不要去拜拜。

先是發俸被媳婦嫌棄,后是罰俸被陛下斥責,她這兩天是跟俸祿犯沖啊!

但更犯沖的事情發生了,御前隨侍的公公出現了,帶着陛下的口諭笑眯眯地向她宣佈,李大人今日被陛下留宿宮中相商國事,不能隨她一同回府了。

她簡直來不及吃陛下又要和自己媳婦共寢同榻的飛醋,就聞到了濃濃的陰謀味道。前腳安排她去接衛晨暮,後腳就把她媳婦扣在宮裏不讓他們夫夫見面。

是時候掄起袖子跟這個君上理論理論了,身為仁君,哪有老是擅自扣押別人家媳婦宿在宮裏,還睡一床榻的道理?就算那張龍榻他們夫夫倆都睡過一段時間,那也不行!

「朱大人,您請回吧。聖上交代了,如果您要鬧起來,就直接押您進後宮也宿下。」

「……」

公公一句話,朱八福瞬變史上最沒種的爺們,頂着天大的綠帽兒灰溜溜的告辭滾回家了。

官轎搖到朱府門前,朱大人咬牙切齒地下了轎,氣沖沖地回到府邸,娘親一見下朝了兩口子只回來了一個,心上自然有了數,推了推自家「長子」,「你媳婦又不回來了?」

她沒好氣地應了一聲,灌了一大口冷茶壓下自己翻湧的火氣。

「三年都戴了幾頂綠帽兒了?這層層疊疊的,還不習慣啊?」

「……娘,有你這麼聊天的嘛?」

「自家媳婦留在宮裏伺候別人,呵——要我是你啊……」

「別再竄搗我造反了啊!被爹爹聽見,小心又罰你抄女誡!」她白了自家親娘一眼,都說兒隨娘,女隨爹,她弟的毒舌一定是繼承了娘親真傳,所以她也只能撿撿爹爹那沒用的白蓮花特質,媳婦被拐了也只能在家裏自怨自艾,閉眼心中默念「忠君報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以調整自己翻湧的氣息了。

莫生氣莫生氣,陛下和媳婦都是男人,從小就睡了一個被窩,如今再睡睡沒什麼醋好吃的。嘶——可當年她奉旨逛妓摟,是哪個傢伙說,她要是和女人睡一覺,他會少塊肉來着?那這麼算下來,她每個月得少多少塊肉啊?不不不,不能用這種拈酸吃醋的女兒家心理想問題,她是忠君愛國的好臣子,陛下和李大人必然是在討論政事,陛下雖然不著調,李大人那冷漠勁兒可沒空陪他鬧着玩兒,如今朝堂政局不錯,天地立心,天下太平,她一個人閨房裏有點不太平,不算什麼!犧牲小我嘛!

「可你犧牲的不是小我,是你媳婦。」

「……娘,你是不是特想看我闖宮弒君啊?我被滿門抄斬對你有何好處?」

「闖宮弒君?呵?你可以試試,不過我猜八成你剛進宮門就會被洗乾淨丟進後宮吧?」

「……」

「不是我當娘親瞧扁你,朱八福大人,你沒那個種!」

「……」多新鮮?她沒種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

宮燈初上的御書房裏,舉著愛妃貓爪撲騰絹綢燈罩的趙凰璞幽幽地嘆了口氣,看着始終緊閉的殿門,再瞥了一眼殿階下,坐於臣下書案前提筆疾書的李宸景,似怨似嘲道,「小景子所託非人吶,還以為你家夫君把你看得多麼重要,真真是個沒骨氣的,一句扣她後宮宿一夜,就嚇得魂兒也丟了,媳婦也不要了。」

李宸景筆尖略一停,抿唇,無話,繼續書寫,耳邊的挑釁卻是不斷。

「朕的後宮許是豢養了吃人猛獸,不然就是地獄惡鬼,要不怎麼被嫌棄成這樣。」

「陛下若無事,可自行去會猛獸惡鬼,獨留臣一人在此辦公便可。」他抬袖側筆蘸墨。

「朕不進後宮多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還對朕說風涼話。」

「……」他筆尖又頓。

「小景子,被她喜歡是什麼滋味,跟朕說說唄?」他吃不着,聞聞也是好的。她在他的面前總是盡量保持着讓人倒盡胃口的男兒樣,他是真真想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在她喜歡的人面前,她該是如何的風情萬種。羨慕嫉妒恨過了頭,大概就是他這副心如止水的死樣子,只不過這水是酸的,苦的,辣的,還是澀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即便如此,他都甘之如飴,總好過對着其他人時寡淡無味吧。

「……」

「還是——那種絕妙滋味,你覺得你也還沒嘗到?」

「……」

「朕看她在你面前也甚是拘謹,朕還以為她是個,一旦喜歡了一個人,就會在他面前沒大沒小鬧作一團的傢伙。嗯……她騎術還算湊合,休沐時有沒有纏着你出城去玩兒?啊——對了,她跟朕說過,沒事時就喜歡爬到朱府後門那顆大樹上躲懶看雜書,就是當年朕第一次看上她的那個後門那顆高樹,如今更是不用守女兒家的規矩了,是不是經常賴在上頭不下來……」

「陛下,貪者欲也,人心是會被餵養脹大的,聽多了就會想見,見得多了就會想觸,不聞不問是為最好。」不等趙凰璞繼續說話,李宸景適時出聲打斷他的浮想聯翩,卻惹來他輕笑而過。

「小景子,你也太小氣了。朕只是想聽聽關於她瑣碎小事,這都不行?」他挑眉放下了愛妃,微掀茶蓋,喝了口茶哼道,「行,小事你不想聽,那關於咱們朱大人主動請纓去迎衛卿的獻貢隊這件大事,你總該有興趣了吧?」

深秋的子夜時分下起了微微細雨,雨落屋檐聲輕細潤,濕意隨着虛掩的窗蔓延進屋裏,朱八福只覺得一個人的被窩越睡越涼,索性把頭埋進被窩抱緊雙膝,蜷縮地像一隻蝦米。直到濕潤微涼的指尖觸感滑過她後頸,她迷濛中轉頭看向床外,不知是醒是夢,只見李大人正坐在床沿邊雙眸含着不明的深意凝著自己,他官服披風都未脫下的,烏紗上皆是秋雨水汽,幾縷亂髮帶着潤意墜下,連長睫上也沾染上水霧之氣。

「嗯?你回來了?」她揉了揉眼,蜷著身子就往他身上拱,他身上不暖,帶着披星戴月趕回來的水汽涼意,卻讓她找到了習慣的姿勢昏昏沉沉快要重新熟睡,「這麼晚了,何必特意趕回來?」

「怕你少塊肉。」

這麼甜的話,穿着官服的李大人很少說的,她半夢半醒地彎了彎唇,「……少公子,不如我們找個離宮裏近點的住處搬過去可好?」

這樣他就不用如此早出晚歸的辛勞,亦不用老是因府上太遠被留宿在宮中,她也可以不用再吃飛醋了。

「不好。我只怕還不夠遠。離得越遠越好。」

還要遠?再遠他們就真的得住在宮裏才能趕上早朝了,她狐疑地睜開眼,少公子冰涼的唇就壓了下來,在她溫暖的頸間汲取溫度,涼得她瞬間驚醒了,「少公子,你怎麼……你不是應該在宮裏……」在龍床上嘛?

他雙唇濕潤透涼,觸及她后變熱發燙,舌尖挑起熱度在唇齒間逗留片刻,一口吃下她所有的話語,嚼在嘴裏,品在舌尖,只讓她發出支離破碎的細聲,濕漉的披風和肅穆的官袍都還沒褪去,他便捧起她的腰肢,融進她的身體,像在確定什麼似地索要她全身的熱度和反應。

那種絕妙的滋味他嘗到了,嘗過了,但是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不夠,還不夠。

貪者,欲也。說得分明是他自己。聽了就想見,見了就想觸,觸過之後,即是佔有都想要淋漓盡致。

他想要的,比貪更貪,比食髓更知味,比他自以為的更多更多。

朱八福在秋雨涼夜裏體會了一把水深火熱,她被撈出了暖烘烘的被窩,被迫掛在自家媳婦身上,攀在他的肩頭,揪緊了他被雨水浸潤濕漉的官袍,他靠坐在床頭,衣衫不亂,沉默如金,只在要緊處發出悶悶的哼聲,扣住她腰肢的指尖深陷進她的肌膚,動作沉而深重,和往日裏妖嬈又孟浪的誘惑模樣毫不一樣,她第一次感覺自己不是和少公子在閨房之樂,而是和李大人……

「少……少公子……」她想確認什麼似地去捧他的臉,想要看着他的眼睛。

他卻故意不應她,把臉埋在她側頸,啃咬她衣襟滑落的肩頭,只動作不說話。

「少公子,讓我看着你。」

「……」

「我要看着你!」

「小八聽話,現下別看我。」

讓李大人再碰你一會兒,讓李大人在你身體里多待一會兒,讓他整個人毫無保留地再佔有一會兒。

陛下的話,他聽得明白,這並非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逞強也好,挑釁也罷,陛下總是若有似無地告訴他,小八害怕的是陛下的身份和那個寵辱流轉不停的後宮,不是陛下這個人。她只是不敢試,他只是不逼她,所以才便宜了他這位李大人。

他是借了誰的光,才被她這般疼愛在乎的。她是喜歡他,但停留在哪個程度,大家都明白。

所以,再看緊點吧,別被他逮到任何可乘之機,不然,就怪他這位首輔大人沒給這位陛下當仁君的機會,不想再成人之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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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內傲嬌學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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