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秦軒從浴室里走出來的時候，宋小愷正撅著屁股在那張大床上玩著光腦里的遊戲。遊戲背景音樂被開得很大，間或夾雜著宋小愷或興奮或惋惜的自言自語聲。

然而，這一切都不是引起秦軒注意的地方，真正引起秦軒注意的，是「宋愷」那與宋小愷及其相似的背影，除了那條魚尾巴。

宋小愷無疑是很沒有人魚的自覺性的——為了涼爽，他把浴衣綁得很松。此時，浴衣的領子鬆鬆垮垮地垂掛在肩膀上，露出了背部一大片白皙光滑的皮膚；優美的蝶骨在領口旁若隱若現，再往下，便是睡衣帶子所勒出的細腰；那白色的衣擺，堪堪遮住了一小部分銀灰色的魚尾，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乳白色的光芒。

秦軒的眸光一暗，眼神變得更加深邃。

「哎呀，又死了！這一關怎麼那麼難打！」宋小愷抓頭撓腮，這一聲嘀咕也把秦軒從短暫的失神狀態中牽了回來。

秦軒的眼裡閃過了一道莫名的光芒。

曾經有一位敵國的姦細，為了得到秦軒手裡的機密情報，脫光了衣服在秦軒面前搔首弄姿，結果連秦軒的衣擺都沒有碰到就被秦軒用原力廢掉了手腳，由秦軒的手下扔了出去。

在把光-溜-溜的姦細扔出去之前，秦軒的手下還很「好心」地問了一句，要不要給他披上衣服，以免有礙觀瞻。

「不用，他喜歡露就讓他露個夠。」秦軒語調平靜地說道，彷彿只是在說「這塊豬肉很新鮮」，讓人覺得他冰冷得就像一個設定好了程序的機器人。

不過，現在這個「機器人」對著毫無自覺的宋小愷，卻有了幾分屬於生物本能的情-欲，雖然並不算明顯，只是讓秦軒體溫升高了一點。

是因為他的背影太像宋小愷了嗎？秦軒暗忖，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其他可以解釋的理由。

如果是之前的話，秦軒更有可能會懷疑這一切都是「宋愷」故意做出來引-誘自己的，然而，經過了這幾天以來的接觸，秦軒不得不意識到，這只是「宋愷」的第二人格，和宋小愷的性格及其相似。

秦軒走到了宋小愷的身邊，低頭看了過去。

宋小愷正玩得起勁，根本沒意識到秦軒已經從浴室里出來了。他在玩著升級類格鬥遊戲，這種遊戲講求速度、靈敏度和技巧性，是宋小愷最喜歡玩的遊戲之一。此時，在光腦的屏幕上，宋小愷的對手速度快得幾乎只剩一道殘影，而宋小愷依舊能夠與他勢均力敵。

秦軒心裡有了一絲詫異，作為精神力超越了3s等級的他，自然明白要看清這種速度之下的動作是多麼地困難，至少，精神力太低的人是做不到的。

「宋愷」的精神力至少有s級吧？秦軒估量著，眼裡也有了幾分欣賞。

他欣賞有能力有才華的人，當然，前提是那個人也要足夠勤奮，否則，多大的天賦都是一種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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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這一招應該選擇出拳。」秦軒突然開口道，宋小愷的手一抖，遊戲的屏幕立即就出現了大大「gameover」字母，紅晃晃的像咧嘴嘲笑一樣。

「靠！秦大帥，觀戰不語真君子你不知道嗎？！」宋小愷轉過頭，怒瞪著秦軒說道。

瞪人的眼神也很像……像被侵佔了地盤的小獸一樣……張牙舞爪卻又毫無威脅性……秦軒默默地想道。在宋小愷還沒光榮地「為國捐軀」之前，沒少被秦軒面癱著臉氣得跳腳，以至於到了後來看見秦軒這個「死對頭」都要繞遠一點，以免哪一天被氣出高血壓來。

宋小愷不清楚的一點是，秦大帥很喜歡看他炸毛的樣子，所以每一次都一本正經地把他氣得跳腳。偏偏悶騷的秦統帥長著一張無比正直的臉，所以，宋小愷直到現在都不知道，秦軒那都是故、意、的！

如果宋小愷曾經的下屬聽到秦統帥的這段心聲，一定會異口同聲地說道：呵呵~毫無威脅性……那是對統帥您而言而已，請不要一概而論，謝謝……

——他們不服從命令的時候，都曾被宋小愷收拾得很慘有木有！

宋小愷瞪了秦軒好一段時間，發現秦軒只是沉默地看著自己，眼底的眸光複雜難辨，不由得心裡有點惴惴，暗忖，這死面癱該不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生氣了吧？沒理由啊~死面癱雖然討人厭，但也不像那麼小氣的人啊~

想起自己還有求於秦軒，宋小愷轉悠了一下心思，想著要不要先向死面癱服一下軟……

就在這時，秦軒忽然彎下腰，高大的身影籠了下來，宋小愷心頭一跳，反射性地捂住了嘴巴，瞪著眼睛悶聲道：「你……你想幹嘛？！」

秦軒眉頭挑了挑，唇角彎起一個很小的弧度，卻是從宋小愷的手裡直接抽走了光腦。擺弄了一下后，指著格鬥回放的畫面對宋小愷說道：「如果你直接出拳攻擊這裡，那對方為了避免重傷，肯定會由攻轉守，這一輪攻擊自然不攻自破，比你一味地防守要更有效。」

宋小愷一臉恍然，隨即悄悄地呼出了一口氣。

秦軒看著宋小愷大鬆一口氣的樣子，心裡有了幾分好笑，難得語調上挑地問道：「你剛剛以為我想幹什麼，嗯？」

宋小愷頓時噎住，乾笑了兩聲后，「哥倆好」地拍了拍秦軒的肩膀，轉移話題道：「啊哈哈……真不愧為秦統帥，輕輕一瞧就想出辦法來了～啊哈哈……」

秦軒看著宋小愷古靈精怪的樣子，心情莫名覺得很愉悅。他直起腰板，把光腦還給宋小愷，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的精神力天賦不錯，好好努力，別浪費掉了。」

宋小愷眼睛一亮，兀然想起了他今天晚上想要和秦軒談論一下的合作問題。

「秦軒，我想和你做個交易，怎麼樣？」宋小愷開門見山地說道。這種忽然開啟的話題讓秦軒微微一愣，隨即問道：「什麼樣的交易？」

「你也看見了，今天晚上那個人想要對我不利，我現在需要一個人的保護。」

秦軒蹙了蹙眉，沒有發話。

「當然，這對你來說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的。相信你聽說過King組織吧？當年在帝國製造了好幾起的恐怖-襲擊，我懷疑那個人就是King組織的核心成員之一。」

「你有證據？他可是你們的家庭醫生。」

「暫時沒有，因為這都是我用精神力『聽』到的。」宋小愷勾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他身上安裝了很多反竊聽的工具，但這隻對電磁波有效。不過，只要給我一定的時間，我一定可以找到有用的證據來證明這一點。」

秦軒沉默了幾分鐘，隨即搖頭道：「我不接受這個交易。」

宋小愷心裡一沉，眼神也變得犀利了起來：「為什麼？因為你不相信我的話？」

「不是。」秦軒認真的目光直直地落入了宋小愷的眼裡，「因為我才是軍人，保護你是我的義務，我不需要你用這場交易來換得自己的安全。如果他真的是King組織的核心成員，那我不需要你去涉險，我得親自把他的真面目揭露出來。」

「但我所需要的不僅僅是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保護我。」宋小愷自嘲一笑，想起現在的實力差到要別人去保護自己，就暗生出了幾分不甘，「毀我容的人還沒找到，我有預感對方會再次出手，宋家裡的那幾個人都不是善茬，而我想好好活著，活到我有能力反抗的那一天！」

「你打算怎麼做？」秦軒心裡有了一個猜想，這個猜想讓他眸光微閃。

「我想參軍。」宋小愷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的精神力等級是3s級別，只要我動手術徹底地拋棄人魚的身份，我就能夠獲得參軍的資格！」

果然如此……宋小愷所說的話和自己的猜想一樣，這讓秦軒的心情有點複雜難名。

一方面，他覺得「宋愷」能有自己的追求，這樣挺好，歷史上也並不是沒有人魚拋棄人魚的身份，選擇從軍；而另一方面，秦軒對此又隱隱地生出了幾許可惜的意味。

這一切心理活動，秦軒都沒有表露出來，他抿著唇角站在床邊，看起來就像是在沉思。

宋小愷也不打擾秦軒。說實話，就連宋小愷自己也覺得這場「交易」來得有點不靠譜，畢竟，在知道徐樊有可能是King組織成員以後，秦軒完全可以自己安排布置監控系統去找到相關的證據……不過，讓宋小愷來找尋證據具有一點優勢，就是可以避免打草驚蛇。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宋小愷是一條「廢材」人魚，徐樊不會有多少的戒心。

所以，宋小愷希望能利用這一點，來達成和秦軒之間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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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氣氛陷入了沉默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鈴聲響了起來，是秦軒聯絡器的。

秦軒接起電話，幾秒后，兀然顫聲道：」什麼？！宋小愷沒死？！被人找到了？！「

宋小愷猛地抬起了頭——靠！我沒死？！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