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河市古玩街

走在馬路上的易川直到現在神色還有些恍惚。

再次拿出那揣在兜里的淡黃色工行貴賓卡，放在眼前仔細打量片刻，易川終於確定自己的借錢行動真是成功了！

想到白槿妍遞給自己銀行卡時候的傲嬌模樣，易川就有些生氣。那時后的白槿妍高傲的像是一個女王，而自己則是像等待女王寵幸---呸呸呸，自己像是被女王施捨的臣子，易川感覺到了自己柔弱的心靈受到了一萬點傷害，可是為了網吧大計，易川還是決定忍了。

白小妞的話語實在是太氣人了，現在易川回憶還是感覺自己被她用金錢侮辱了---

「這裡面有一萬塊，密碼是六個一。這錢不用你還，算是你為我寫歌的辛苦費！」

什麼叫辛苦費？

什麼叫不用還了？

難道我易川是貪圖他人錢財的人？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易川直到現在還是不能釋懷。

再說了，我寫寫一首歌就值一萬塊？你也太看不起我易某人了？哼---除非白小妞以身相許的話那自己還可能勉強接受。

想到這裡，易川心裡忽然再次浮現出兩人壓在一起曖昧一幕，白槿妍的體香，少女身體上那柔軟滑膩的觸感和其嬌軀驚人的彈性都讓今世還是雛鳥的易川心神蕩漾，難以自持。

「呼--呼---」狠狠出了幾口粗氣，易川苦笑一聲，暗嘆道：自己果然還是「年少氣盛」啊！

白小妞，給我等著，總有一天非讓你拜倒在我的牛仔褲下！

用阿q的精神勝利法自我安慰一番，易川直接去了殷川縣的汽車總站。三個多小時之後的下午一點，易川到達了天河市。

站在2000年時候的天河市汽車站門口，看著眼前略顯破舊的樓房和街道，易川心裡暗暗感嘆。

這時候的天河市的經濟依舊排在東海省的後幾位，天河市的高速發展是在02年末到08年，短短六年就已經躋身東海省經濟強市的前五之列，等到10年更是經濟總量躍居第二僅次於省會天海市。

收回思緒，易川打量著眼前有些陌生而有熟悉的城市，心裡五味陳雜。前世易川畢業之後沒有留在天海，而是執意來了天河市創業，幾年的時間下來，不僅生意失敗，而且還把易父做水果生意的賺到的錢賠了個精光。

2000年的今天，當他再次來到這座城市的時候，他註定不再一樣！

天河市，等著我，等我再次到來的時候，我要你在我腳下顫抖！

沉默的易川眼眸如刀，看著川流的人群和遠處隱現的高樓，發出了內心的又一個野望。

匆匆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找到工行取了5000塊錢的易川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天河市古玩市場。

說是古玩市場，其實也就是一條街而已，天河本地的人都叫它「古玩街」。2000年的天河古玩街遠沒有前世15年那麼大的規模，目測有街道500米左右。

此時正值下午一點多鐘，正是太陽最為毒辣的時候。站在街口的牌坊前，易川的目光從牌坊上的「天河市古玩市場」幾個古篆大字慢慢落到了裝飾古風盎然的兩排店鋪上。

壓下內心激動的情緒，易川向著古玩街走去---希望那幅畫還在。

半個時辰之後，臉色有些失望的易川從第九家店鋪中走了出來。搖了搖頭，擦掉額頭的汗珠，繼續向著下家店鋪搜索而去。

又是一個小時過後，從一家叫做御古齋的店鋪中走出來的易川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

他看過的店鋪里仿八大山人的字畫雖然不多，但是還是有的。可卻全是山水古卷，就算有一個畫有鳥獸的，易川也是一眼就看出這是後人臨摹而來，而且臨摹的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最讓易川生氣的是這些古玩店的老闆看他是個雛鳥，不是用古卷贗品糊弄他，就是帶理不理，在他們看來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傢伙懂什麼古玩？

平復了一下心情，易川開始向著下個店鋪走去。看看街道盡頭的太陽，怕是已經三點多了吧？要抓緊時間了。

又半個小時過去，易川發現了兩幅讓他有些搖擺不定的畫作。一幅叫做《春遊圖》另一幅叫做《墨山飛鳥圖》，一個有春，一個有鳥，而且兩個張古卷似乎都帶有一絲古韻，這讓易川即是欣慰又有些沮喪。

不知為何，易川的心底有個感覺，八大山人的那幅真跡還在前面！

直到易川進到一個裝修有些破舊的小店時，他的心裡忽然有了一些莫名的期待。

放眼望去，店鋪里擺滿了木質的貨架，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古玩。筆，硯，鼻煙，獅子頭，瓷器花瓶，各種器物琳琅滿目。

最讓人無語的是，這個小店鋪里並不像易川之前逛過的那些店鋪一樣把古玩打掃的一塵不染，反而不知多久沒有人打掃過一般，落滿灰塵。

一個戴著厚厚老花鏡，叼著一口棕色大煙袋的乾瘦老頭見易川進來，眼皮眨了眨，向著易川指了指掛著牆上的一段話語：「珠海拾貝魚目混珠，真假自辨福禍相依。」

易川一看，笑了。

這老頭還真有意思！

抬頭再看，兩行字上面果然還有橫批---概不還價！

看完這不倫不類的對聯，收回目光的易川眼睛眯了起來---他有種莫名的感覺---他要找的東西或許就在這裡了！

想到這裡，易川的目光開始一點一點在這隻有三十幾個平方的屋子裡認真搜索起來。漸漸的易川的臉色變精彩起來---這小店鋪的價格真黑！

一個小小的硯台都能標價一千！

而看著有些靈氣的古卷標價上萬的都有不少！這比易川看過的其它店鋪至少高出幾倍！

看到這裡的易川心裡有些疑惑了，前世的八大山人那幅畫被人買走時只花了3000塊，可是這個小店裡牆上掛的古畫一般都在三千到五千之間，低於三千的幾乎沒有。

易川的目光變得有些疑惑，不覺間已經走到小屋的角落，當他的目光不經意的掃過牆角的一張古黃色的畫時，他知道自己第一步算是賭贏了！

古畫長三尺有餘，寬不到兩尺。和其旁動輒數尺大小的山水畫卷相比實在有些低調。畫卷古墨著色，邊角式構圖，因久居角落無人光顧的緣故，其上覆蓋著一層淡淡的灰塵，淡山遠水，鳥躍枝頭，寥寥幾筆就給人一種空谷悠遠的出塵意境。

只是一眼，易川就已經確定這就是他苦苦尋找的八大山人真跡。目光下移，易川看到其上的題詞之後，更加確定了內心的想法。

《春鳥圖》---有春又有鳥，完全符合自己的記憶。

可是看到標價的時候，易川的臉色再次變得精彩起來。

5000！

還真是一個好價錢啊。

想了半天的易川不知道為何這幅《春鳥圖》的價格變成了5000，更不知道這幅畫是不是也發生了什麼不可預測的變故，可是他知道，這一把自己必須賭！

不成功便成仁！---干丫的！

心一橫，拿起畫卷直接走到還在假寐的老頭子面前，易川努力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問道：「這幅畫多少錢，我要了！」

老頭子眼皮翻了翻，掃了一眼易川手中的畫卷，又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易川，似乎有些懷疑一個穿著樸素的少年為何對這麼貴的字畫感興趣。

半晌才操著一口沙啞的嗓音，說道：「5000。」

說完老頭子就不再理會易川，也不管他是不是買的起，自顧著繼續假寐。畢竟在2000年的今天，5000塊可是一筆大數目。

易川眉頭微微一皺，隨即舒展開來，在老頭子有些驚異的目光中拿出一疊錢來......

可是正當這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了過來。

「小兄弟，古玩字畫可不是尋常品件，這東西要的是眼力，要的是專業知識。你這錢一交上，想要反悔可就晚了！」

「您說是吧？---吳老先生？」......

男人的聲音高傲中帶著嘲諷和隱藏不住的怒意，目光從易川的身上掃過，落在躺在藤椅上的老頭子身上。